第二天一早，莫悉了无困意，还以为休息能痛快赖个床。

    起床后，厨房走走，客厅坐坐，床上躺躺，愈发无聊。

    以前忙不觉得，现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山鸥，她在厨房忙碌，她坐在书桌前忙着工作或写日记，她走进浴室……

    她闲不住，换好许久没穿过的漂亮裙子，认认真真化好妆，准备下楼溜达溜达。

    电梯内的数字16和数字1格外耀眼。

    16楼，还是没人。

    莫悉到一楼，经过她们曾打过的乒乓球台，走过她们曾走过的园间小路，还有山鸥常去的废品回收区。

    物是人非，空寂得很。

    莫悉学着山鸥，取出烟来，点燃火柴。

    她路过保安亭，年纪稍大的保安主动问好：“莫小姐上午好，好久不见山小姐，她是搬家了吗？”

    保安大叔对山鸥印象深刻，时常晚归，几乎每次都会向他礼貌问好，并无其他业主的傲气。

    或是因为山鸥意外消失的两年多，突然出现后又变态的消瘦，这位保安大叔不免担心出事，这才八卦一嘴。

    莫悉颔首，对于提及山鸥的人她不自觉继续话题：“我不知道，怎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们住一起，前些年她还将您纳为房主过。”

    保安大叔清楚记得，那天莫悉怒气冲冲出门后，山鸥走在雨里，红着眼红着脸情绪十分低落，跑来新增房主信息，由于房产证上没有莫悉名字，不予受理，当时她抓狂一般，掀翻电脑，踢打座椅，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将他吓得不轻。后来没办法，他们物业管理才将莫悉信息加入内部系统。

    “她有多久没住这里了？”莫悉好奇。

    保安大叔翻翻出入记录，回答：“差不多两个月。”

    两个月，就是宋诚被抓后。

    莫悉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要说那么绝情的话？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

    又有些害怕，她离开两个月这么久，会不会生病留下了后遗症……

    她拍拍脑袋，不敢继续想下去。

    掏出手机，打开聊天平台，将山鸥加了回来。

    聊天框的内容打了又删，她还是没勇气。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她问保安大叔，并没抱多大希望。

    果然，保安大叔摇了摇头。

    莫悉牵了牵唇，告别了保安大叔。

    突然有些疲乏，莫悉乘坐电梯，路过16层，回房。

    站立阳台前，她摸摸平瘪咕叫的肚子，又长叹一气，认命地重新下楼，买菜。

    买完菜回来，已是大中午，路过保安亭时，保安大叔已经睡着，莫悉从窗户将一杯奶茶放到他手边，悄然离去。

    等保安大叔醒来时，只看见远远一道背影。

    “干妈，我要抱抱~”小女孩的声音糯糯的，莫悉走至转角听得清晰。

    “好好好，干妈抱。”女人蹲下身子，任由小女孩搂着自己脖子。

    莫悉诧然，一只脚早已收不回来。

    电梯里，站着两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被小女孩搂住脖子的女人，依旧喜欢穿修身运动装，站在一旁的，是小裙子可爱风格。

    两个多月不见，她看上去身体恢复不少，相比之前也胖了不少，至少可以不用戴口罩了。

    棒球帽下的头发细密了许多，就是看上去太短，只有大概6公分长度的样子。

    莫悉硬着头皮准备走进电梯。

    小女孩最先发现：“姐姐，你坐几楼，我负责按电梯。”

    上次见到小康康，还在襁褓之中，这么快，能说会跳了。

    山鸥和杨美美循声望去。

    “莫悉，你怎么在这里？你手里提的？菜？”

    杨美美瞳孔震惊，她若有所思望向一脸平静的山鸥。

    “嗯，我住17楼，准备回去做饭。”莫悉故作自然，紧蜷脚趾，恨不得将鞋底抠破。

    “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什么时候搬来的？”杨美美企图打破砂锅问到底。

    山鸥看出莫悉的局促，一个劲儿示意杨美美闭嘴，她却熟视无睹。

    “妈妈，我好困，我要睡觉。”舟车劳顿，小康康的确困乏。

    “好，干妈先抱抱，等下回去妈妈收拾好房间小康康再睡。”杨美美敷衍安慰。

    宛如一家三口。

    莫悉心底抱怨，这电梯实在是太慢。

    “莫悉，等下多做点饭，给小康康垫垫肚子，她还没吃饭。”杨美美自来熟道。

    小康康晕车，坐车前从不吃任何食物，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

    莫悉愣乎乎一阵，反应过来：“好好好，那你们……”

    “我们就不用……麻烦了”山鸥条件反射性拒绝，没曾想被更快的杨美美截胡。

    “你不嫌麻烦的话，我们也可以。”杨美美抢答。

    难题交给莫悉。

    “我，我不麻烦。”于情于理，二人曾帮过自己，请吃一餐饭，应该的。

    小康康不知什么时候已在山鸥肩上睡着，莫悉站在电梯门口，熟练按下16层，17层。

    “对了莫悉，小康康睡着了，可不可以抱去你沙发睡一下？我收拾好房间就抱她下来。”杨美美得寸进尺。

    莫悉没有拒绝。

    山鸥学到了，不怕麻烦别人，真的可以方便自己许多，就是容易让人反感。

    她不知道，杨美美哪来的自信。

    “那她干妈，你帮我抱上去一下，谢谢。”杨美美调皮道。

    “好。”山鸥一本正经，实则暗流涌动，她根本不想单独和莫悉待在一起。

    杨美美离开电梯后，山鸥盼望着小康康赶紧醒来，清散这浓厚的尴尬。

    17a，原来她就住楼上。

    打开门，房间格局一样，不同于自己的，是莫悉房间风格偏暖色调。

    山鸥换好鞋，弯腰正准备将小康康放好在沙发上。

    “放我床上吧，沙发上容易着凉。”莫悉无奈，她其实不太愿意山鸥进自己卧室，可的确担心小孩子会感冒。

    她乖乖跟在莫悉身后，走近卧室时，山鸥非礼勿视，除了床和被子，什么都没看到。

    安抚好小康康，山鸥离开卧室，提议道：“莫悉，菜不够，我去买点菜回来。”

    莫悉看着桌上的两颗鸡蛋和一个西红柿，由她去了。

    关上17a房门，屋外的人和屋外的人同时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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