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看着看着，只见餐厅楼梯口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走进来几个表情嚣张，举止轻浮的年轻人。
“郑少阔气！我就知道那妮子活好，长的那么水灵，装的清纯样，果然伺候的舒服。”
“这顿我请了，你们只管点，今天来六楼尝尝鲜，明天咱们上八楼！”
“哈哈，有郑少一席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最中间的“郑少”，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餐厅内，环视一眼四周，微微皱眉：“怎么都死气沉沉的，还这么冷，有必要开空调吗？”
尤其是目光扫过陈夕的瞬间，郑少竟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那副墨绿色干瘪的防毒面具，背后仿佛有一双阴冷麻木的眼睛，总感觉时刻盯着自己。
明明只是一副面具，却让郑少整个人一激灵，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心里不禁咒骂：
“真特么晦气，怎么九天国际还有这种疯子，在餐厅里戴防毒面具。”
其他人没注意陈夕，目光全都聚集在郑少身上，郑少只好笑了笑，找了个空桌子，一群人论资排辈地坐下。
菜还没上，先轮流给郑少敬酒。
敬酒的同时，也在互相吹捧着，仿佛是什么情比金坚的铁哥们，相见恨晚，恨不得当场拜把子的那种。
陈夕注视着他们，想看看厉鬼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起初，一切正常。
聊天，唱歌，喝酒，都没有触发杀人规律。
要知道他们隔壁桌就坐着四个死人，脖子处有一抹鲜明的窟窿，早就变成了鬼奴。
反观他们，竟然安然无恙。
“再等等，还没上菜。”陈夕眯起眼睛。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
几名服务员推来一辆餐车，将几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肉类放到餐桌上，并启动中间的烤炉。
炉子散发出热气，没一会儿将铁板烫的通红。几人都等着郑少动筷，郑少夹起一块肥牛，放到某个年轻人碗里。
“我郑飞能有今天，离不开大家的鼎力相助，来，小刘你先！”
被叫做小刘的年轻人受宠若惊，感激地连连点头，捻起这块半生不熟的肥牛。
看得出来，郑飞的手法很烂，肥牛根本没熟，哪怕是再高质量的食材，吃了也得窜上一阵子。
但小刘不在乎。
这一口，吃的不是肥牛，而是郑少的信任，是给郑少当狗的荣幸！
当着众人的面，小刘一口吃下这块肥牛。
“好！以后跟着我郑飞，咱有钱一起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安市别的不说，就是搞钱的路子多。”
“跟着我走，有肉吃！”
郑飞很满意，大家都很满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刘的眼睛突然瞪大，开口想要说什么话。
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小刘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下，瞳孔骤然一灰，彻底失去色彩
他死了。
诡异的是，小刘很快抬起头，主动捻起新的肉菜，往炉子上烫，也不管熟没熟，烫一遍就送进嘴里。
“真性情，好好好，我欣赏你。”
郑飞大笑道，在他看来，这是看得起他的表现。
紧接着，郑飞又熟练地夹起一块肥牛，放到另一个人的盘子里。
“马哥，上次在俱乐部多亏你提点，你先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哥留着胡子，讪笑道。
吃下肥牛，马哥也浑身一颤，呼吸悄然停止。
郑飞继续夹，其他人唯恐轮不到自己，争先恐后地向郑飞献殷勤。他们眼中只剩下向郑飞献媚，全然没注意到同伴不知不觉中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暗中观察的陈夕尝试总结出厉鬼的杀人规律。
“原来厉鬼的关键在于食物，那么杀人规律到底是吃下特定的食物，还是进食的动作？”
“鬼的源头又在哪？”
小刘和马哥，都是在吃下郑飞夹的食物后相继死亡的。
死后变成鬼奴，继续重复进食的动作，一时间的确很能迷惑人。喉咙处的伤口也没有那么快出现，那些下巴鲜血直流的，显然死了有一阵了。
信息不多，陈夕只发现冰山一角，不敢贸然出手。
郑飞还在继续给别人夹肉，自己愣是不吃。
周围七八个人这时候死了一多半。
很快，最后一个人吃下郑飞夹来的肉，眼神涣散，失去呼吸。
郑飞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我也就当仁不让了。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咱这么多人，少说也得万把杯吧？”
“我给诸位兄弟敬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阿谀奉承的几个“兄弟”，这会儿纷纷沉默，埋头吃肉，动作僵硬但十分迅速，看都没看郑飞一眼。
郑飞的表情凝固了。
“小刘？马哥？”
为什么刚刚还无话不谈的兄弟，这会儿突然不理自己？
郑飞把目光投向两人，猛地发现，两人的喉咙处隐约存在一道血痕。这血痕伴随着下颚运动，渐渐渗出鲜血。
这时候，陈夕终于动了。径直走到郑飞旁边，平静地说道。
“别叫了，他们现在不是活人。给你当小弟可真命苦”
“鬼的杀人规律我大概知道了。你的价值实现了，趁早离开这里吧。”
郑飞惊惧地看向陈夕。
怎么可能？自己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他走路难道没有脚步声吗？
鬼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人？”
“大安市国际刑警，王绝琛。你的背景貌似不简单，可以试试能不能查到我的资料。”
“不过友情提示，这个餐厅的死人比活人多，我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说完，陈夕伸手抓住马哥的脑袋，猛地使劲。
在郑飞惊恐的注视下，马哥的颅骨被硬生生扭曲变形，七窍流血。
而即使遭到这种程度的攻击，马哥依然一声不吭，咀嚼嘴里的食物。
仿佛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们进食。
这下郑飞彻底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愣在原地，陈夕也不管他，抓住马哥的右手。
手上传来的力气不大，鬼奴的力量和生前没什么太大变化。
但紧接着，异变突生。
马哥的右手被抓住后，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冲着陈夕拳打脚踢。
“就这？看不起谁呢？”
陈夕冷哼一声，腐烂鬼的力量缠上马哥，马哥的身体迅速变成一具尸体，散发出浓郁的恶臭，瘫坐在座位上再也活动不起来。
这只是一只鬼奴而已，根本扛不住腐烂鬼的袭击。
再看其他鬼奴，都在埋头吃自己的，并没有对陈夕群起而攻之。
“看来只有阻挠他们进食，才会遭到攻击。”
陈夕把目光放到桌上的餐盘，厉鬼杀人规律的秘密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