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口之后，周树云微微皱眉，这面条，倒是不如之前劲道了。“这面？”
“怎么了？”段楠楠连忙开口问道。
她的手死死地掐着衣角，眼底带着些紧张与慌乱，但是显然周树云没有发现。
“这面，不太劲道。”
不过即便周树云这么说，他也是大口大口地吃了面。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他吃个精光。
“是这样的，今晚的面我没有活好。”说完，段楠楠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周树云也觉得自己有些苛刻了，连忙开口道，“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楠楠你别多想，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好。”段楠楠就是这么知礼。
……
“什么？挽馨，你是说，白伯母在周丞相熬夜的时候都会亲手去厨房给他做宵夜送过去，这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
安清芫听着都有些为白晓璇鸣不平。
她清楚，即便是一碗面，一碗饺子，那也是一份心意，能坚持这么多年，属实是难得，何况这二十多年来，周丞相对白伯母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能坚持下来，那肯定是深爱了。
“你不知道，更可气的是，周丞相那个蠢货，还以为是段楠楠做的，对她是感恩戴德的，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啪！
安清芫听着就来气，这不就是什么多年的陪伴默默付出，都比不过青梅吗？
周丞相也是，都是丞相了，脑子怎么还是这么不好使？
“唉。”白挽馨摆摆手，“这样的事情还多了，反正好事，都是她段楠楠做的，坏事都是我娘做的。”一说到这些就来气。
还好，还好她自己迷途知返了，也带着她娘离开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家，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欺负呢。
“不行，咱们白伯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安清芫来劲了，她叫来了莫风，耳语了几句。
莫风用一种及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她真的是闲的，但是安清芫笑了笑，“还不快去，不然我告诉阿遇了你不听我的。”
“怕了你了。”说完，莫风一溜烟一样地走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白挽馨有些好奇。
安清芫则是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又是过了一周左右。
丞相府，准确的来说是丞相的院子，传出了一点风声。
“你们听说了吗？老爷的宵夜其实都是夫人做的，根本不是三夫人。”
“是啊，怪不得厨房里的总是大门紧闭，跟本不让外人进入。”
“不会吧，那老爷能不知道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了。”
“你们说什么呢？”一声呵斥声传来。
众人一看，是丞相身边的周柏。
“你们再说一遍。”周柏的语气不容拒绝。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吧听到的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周柏越听，越觉得不安，这件事若是真的，那老爷？？
“以后不许乱传，若是被我发现有谁再说这件事，一律逐出丞相府！”
“是。”
周柏回到丞相的院子，看着正在看书的周树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应不应该说出来，若是不说出来，他日周丞相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想，若是说了，周丞相又该如何做呢？
突然之间，周柏倒是很想知道。
“大人！”
“怎么了周柏？”周树云问道。
“属下最近听说了一些传言，跟您有关。”周柏小心翼翼地开口，然后看向周树云的脸色。
“什么传言？”周丞相的心里咯噔一下，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好的感觉。
周柏则是直接把听来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噗通一声，周丞相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
那些被他试图遗忘的人，终于是再次出现，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轻易地被遗忘了。
一直沉默了大概一炷香了时间，周丞相颤抖的手，把书再次拿到了手中，“周柏，今晚，把厨娘暗中带来，别被任何人知道。”
“是。”
可能是那碗榨菜肉丝面开始，周丞相的心底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若是，若是这二十多年来为自己做宵夜的人是白晓璇，那么他又做了些什么呢？
周丞相不敢多想，多想想，就怕触及到自己心中那份不愿意被相信的感情。
心里忐忑地一直等到深夜，一直等到厨娘被带过来。
周丞相黑着脸，属于丞相的气势散发出来，厨娘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丞相大人，大人饶命啊。”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事？”周树云微微皱眉。
“不，不知道。”厨娘不敢抬头。
她是厨房里资历最深的厨娘了，从周丞相住进这个院子，她就在厨房里，现在终于熬成了一个管事。
“本官问你，给本官做宵夜的是谁？”
听到这个问话，厨娘心里咯噔一声。“是，三夫人。”
毕竟，她收了三夫人那么多银子。
周丞相阅人无数，虽然，在段楠楠母女身上没少栽跟头，可是，在别人面前，那还是睿智的。
他的神色更加冷了，“本官再问你一遍，给本官做宵夜的是谁，不是昨晚，是这二十多年来。你想好了再说，再想想，这个府中，若是本官想处置你，还有谁能阻止？”
厨娘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她想了想，银子，命，哪个重要？
“是，是夫人。”
“夫人在您熬夜的时候，回到小厨房来做宵夜，然后让奴才派人给您送去。”
“那年，怎么是三夫人在厨房？”
说道当年，厨娘想了想。“奴也不清楚，但是奴记得那晚，三夫人突然来了厨房，然后在脸上扑了点清水，接着您就过来了。”当时厨娘还感叹呢，这三夫人来的真是恰到好处，后来，三夫人就开始给自己送银子了。
砰的一声，杯子碎在了厨娘脚边。
厨娘被吓了一跳，“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滚下去！”周丞相话音刚落，厨娘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周丞相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这府中，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