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这一问，令柯志明瞬间冷汗直流。

    他确实想用缓兵之计，先服软，保命再说，之后再想办法对付张凡，毕竟弟兄们手里都是有枪的。

    可他转念一想，有枪有个屁用？

    要是有用，张凡的脑壳刚才就被开瓢了！

    柯志明只能苦着脸，可怜巴巴地道：“怎么、怎么会呢，我哪能再让小弟弟对您出手。我是真心的，真心想为您当牛做马。我向往强者，能为强者卖命，能当您的狗，是我的荣幸。”

    “哦？想当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价值了。”张凡戏谑地道。

    柯志明连忙开始自卖自夸，道：“我在地下世界混迹多年，人脉和财富还是积累一些的，商界，政界，乃至国外的一些上流人士，我都结交……”

    张凡却是懒得听，直接打断道：“我有个朋友在你的场馆里失联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他对柯志明本人的能力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尽快找到李长空而已。

    卢默已经离开挺长时间了，还没什么回应，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李长空。

    既然柯志明是这里的老板，而李长空又是在这里失联的，柯志明不可能毫不知情。

    可柯志明闻言，却是露出疑惑之色，道：“朋友？每次来这里观赛的人不少，不知您说的是谁？”

    张凡目光一冷，道：“跟我装糊涂？他就是今天来的，是被你抓了吧。我告诉你，若是我兄弟有一点闪失，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附近的小弟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柯志明也是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地道：“呃……我真不知道啊，我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怎么可能随便抓人呢。”

    “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你还真敢说。”张凡没好气地道，“别跟我废话，他是在这里失联的，你把他找出来，否则你第一个死。”

    柯志明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平时都是在密室里，都不关注人员出入的……”

    就在这时，先前的铁门后，一个小青年火速跑了出来，道：“老板，那小子已经醒了，您要不要亲自去审审他？”

    柯志明脸色一青，说不出话来。

    小青年环顾四周，惊疑道：“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柯志明很想骂娘，你他妈的说话不看气氛的吗？老子现在被张凡捏着脖子，其他弟兄双手抱头放下枪，你他妈还问发生什么了？！

    张凡看向那小弟，道：“你刚才说的那小子，是谁？”

    “你叽霸谁啊？怎么说话的？”小青年骂骂咧咧地道。

    张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柯志明彻底呼吸不了，面红耳赤，随时都要断气。

    “草，你对老大作甚？”小青年大惊失色。

    柯志明快哭了，努力挤出几个字：“张、张少，你松、松一点，我真的要死了……小刘，你他妈闭嘴，没看见老子被挟持了吗？”

    叫小刘的青年这才闭嘴。

    张凡稍稍松手，道：“柯志明，你的小弟都说漏嘴，你还跟我装糊涂吗？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人？”

    柯志明大口喘着气，哭丧着脸，道：“小刘，带张少过去。”

    小刘就算再愣头青，也知道张凡不好惹，于是连连鞠躬，道：“大、大佬，跟我来。”

    张凡跟上小刘，一只手还提着柯志明。

    这里是个陌生之地，难保有什么机关密道，保险起见，他肯定要确保时刻能威胁到柯志明的性命。

    几分钟后，几人穿过几扇门、几条通道，来到了一间隐蔽的房间中。

    张凡一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个卢默。

    卢默双眼紧闭，还有呼吸，看样子是昏了。

    在卢默旁边，还有一个被铁索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正是李长空。

    李长空脸色惨白，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身上一片狼藉，似乎是受到了不轻的折磨。

    张凡冷冷看向柯志明，眼神中露出杀意。

    想不到，李长空真的被抓了。

    而且卢默来救人，自己也栽了。

    张凡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来，两个弟兄恐怕死定了。不光会死，死前还一定会被逼问消息，受到非人的折磨。

    “啊！”

    柯志明看到张凡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竟是扑通跪了下来，道：“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张少的朋友，要是知道，我有十个胆也不敢啊。”

    张凡眉头一挑，抬起手掌想拍向柯志明的脑门。

    这时，柱子上的李长空虚弱地道：“等一下，张凡，此人身份复杂，不能杀。”

    张凡道：“难道他就是李队在找的间谍？”

    李长空点点头。

    张凡也是立即停手了。

    虽然他想一巴掌毙了柯志明，但这家伙既然是间谍，肯定不能这么坚定就杀了。活着的间谍，才有足够多的价值。

    不过，不杀不代表不可以虐一下。

    张凡的抬脚就对着柯志明的小腿上踢了过去。

    咔咔两声。

    柯志明两根小腿粉碎，痛得在地上疯狂扭动，龇牙咧嘴。

    为了防止他再刷小花样，张凡把柯志明的两条胳膊也踩断了。

    李长空咋舌道：“还是你狠，明明是个新人，比很多前辈都果敢狠辣。”

    “这样不好吗？”张凡反问道。

    “好，很好，对待敌人，必须狠，尤其是我们的身份特殊，但凡有半点多余的仁慈，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甚至连累同伴。”李长空认真地道。

    “先别说话了，我把你的锁链解开。”张凡道。

    说完他走到石柱旁边，在掌侧凝聚出灵力，狠狠劈向铁索，强行将其砸断。

    松开李长空后，张凡还悄无声息地灌了几道温润的灵力到李长空体内，一是帮李长空检查了一下伤势，二也是稍微恢复一下状态。

    万幸的是，李长空虽然被折磨得很惨，但并无性命之忧。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忽然觉得状态好多了。”李长空的声音大了不少，惊疑道。

    张凡笑了笑，道：“稍微帮你疏通了一下经络，先别说了，我看看卢默怎么样了。这小子主动来救你，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说完，张凡也是利用灵力冲击，将卢默强行唤醒了。

    卢默并没有挨虐，只是中了毒气才昏死了过去，将毒气逼出，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嗯……我这是……”

    卢默缓缓睁开静静，扫视一眼周围，然后一下子猜到了什么，有些惭愧地道：“张凡，你是救了我？”

    张凡道：“我也是刚找到这里，顺便把这里的老板也抓了。”

    卢默脸色一红，道：“多亏了你，我不但没帮忙，还差点帮了倒忙。”

    张凡道：“都是弟兄，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也许有一天，我还需要你们救我呢。话说，你怎么晕在这里了？”

    卢默确定危机已经解除，心情也是稍微放松了下来，解释道：“一开始，我不是跟你分头行动吗，我自己兜兜转转，发现李队是被抓了……所以，我才让你在外面多拖延点时间，吸引注意力，方便我行事。我也确实找到了李队的关押地，可还没能成功救人，就忽然觉得头晕眼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就是看到你了。真是丢脸，没救成人，自己还成了人质。”

    张凡笑着道：“不不，你已经很强了，这里可是敌人的大本营，你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摸清了里面的底细，还确定了李队的位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你只有一个人，被敌人算计了也不算什么。再说，我俩分开行动，不就是为了防止其中一方出事吗。”

    卢默心生敬佩，道：“张凡，我们三队有你加入，真是太幸运了。”

    张凡笑骂道：“大老爷们，别煽情了，还是先听听李队有什么安排吧。这地下黑拳场被掀翻了，后面收尾的工作怎么说？哦对，我刚才又杀了人，叫平良志。”

    李长空先是有些吃惊，道：“平良志被你杀？他的实力可是……”

    但话没说完，他就干笑一声，道：“也对，毕竟是你，杀个平良志还不轻轻松松？不过死就死了，在这种地方打黑拳，死了也是白死。更何况，他还是为间谍卖命的。”

    张凡问道：“李队，这柯志明什么身份啊，竟能在龙国隐藏这么多年，而且拥有如此大的地位。”

    “目前我调查到的情报显示，柯志明虽然是龙国人，但其实跟昭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是昭国的狗，他背后的金主，你应该知道，野本家。”李长空解释道。

    张凡呵呵一笑，道：“野本家族？还真是巧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活腻歪了啊，敢在龙国培养间谍。”

    李长空补充道：“野本家毕竟是国外势力，想要在龙国扩大影响力，攫取更多的利益，就要培养自己的本体代言人。除了明面上的分公司，柯志明就是野本家暗中培养的忠犬。柯志明提供的情报，不光对野本家有益，还有些情报是直接提供给昭国官府的。”

    “这卖国的狗东西，死有余辜。”张凡瞥了一眼柯志明。

    柯志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直接装死了。

    李长空又道：“正是因为，野本家族乃至昭国官府给了柯志明很多支持，柯志明才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杀死的平良志，其实就是野本家招揽的武士，来帮柯志明做事的。不过平良志中文极好，才完全不像昭国人。”

    张凡恍然，难怪平良志一直嘲讽龙国人，对整个龙国开地图炮，自以为高人一等，原来他是个昭国鬼子。

    李长空叹了口气，道：“敌人很狡猾，我们时刻不能放松警惕啊。这次要不是把柯志明揪出来，以后他不知道要泄出多少情报呢。”

    “确实。”张凡表示赞同。

    像柯志明这种人，危害性远比武者要大。

    柯志明本身不算什么强者，战斗力还不如平良志呢。

    但他很会做生意，尤其是在灰色地带，通过生意接触到许多上层人，扩展出复杂的人脉。

    有人，就有信息来源。

    地下黑拳场里的客人，大多是各种二代，甚至一代。

    各界的上流人士来来往往，总会透露出一些信息，哪怕是随口一句话，都可以收集起来。

    柯志明将这些信息整理、归纳，然后传递给野本家族……

    这一链条，危害性太大了。

    “好在，柯志明的身份已经暴露，也已经被抓住了。”李长空道，“待会儿把他送去龙组，好好撬开他的嘴，我们也能收获不少有用的消息。”

    张凡点点头，然后拿出通讯器，联系了一下龙组总部。

    柯志明这种人，肯定是要直接由总部来处理的，普通的单位根本无权干涉。

    没多久，两架直升机就抵达了东海市，然后带走了柯志明。

    当然了，李长空和其他几个三队的队员，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而这个鲜有人知的地下场馆，也是被秘密封停，龙组还留下了几名技术人员，对场馆进行仔细的搜查。

    后面的这些事，就跟张凡没什么关系了。

    这次间谍任务，三队只是负责抓捕，至于如何审讯、逼供，那就不是李长空、张凡等人的事了。

    不过张凡还是有不小的收获。

    抓到了间谍后，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何野本家族忽然要收购云佳工作室。

    敢收购云佳，就一定是有内部消息。

    比如张凡，他确定云佳不会死，确定上面想以云佳为支点，重整游戏行业，所以他才会收购云佳。

    野本家族是个外部势力，哪里来的消息？

    八成是柯志明提供的。

    看来，柯志明构建的人脉网络、情报网络比想象中的大，不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探听到官府的大概意图。

    …………

    张凡梳理清了逻辑后，也是第一时间去了公司，打算看看收购的进度如何了。

    柳霜还和往常一样，在办公室处理着这种工作。

    吱呀，房门开了。

    柳霜没有抬头，道：“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张凡笑嘻嘻地道。

    柳霜道：“除了你，谁会不敲门就进来了，把我办公室当自己家一样。”

    “可不就是自己家。”张凡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收购进度到哪了？官府那边应该批了吧。”

    柳霜却是眉头微皱，道：“我正要给你说呢，东海市的商业部门刚下了驳回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