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说完这个问题后，才意识到这话问得有点不妥。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她索性就悄悄看着张凡的表情，想听到对方的回答。
张凡思考了一下，道：“当然不希望。”
柳霜的心跳加速了几分，道：“真的？为什么不希望？”
张凡一脸认真地道：“因为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柳霜微微一怔，这个回答满是赞赏和夸赞的意味，让她心中颇为欢喜，却又隐隐有些的失落，仅仅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吗？
张凡干咳一声，补充道：“当然了，我的看法不重要，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柳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注意力有些心不在焉。
…………
两人到达公司时，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员工们看到柳总和张经理一起来，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没什么人愿意去讨论了。
张凡到了办公室，难得工作了一下午。
最近《天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公司打算趁热打铁，继续推出一些宣传推广活动，把游戏的热度再推高一波。
为此，市场宣传部的员工也是提出了多项策划案，由张凡去做最终定夺。
常规的宣传策略，无非就是找主播试玩、或是直接花钱卖广告、还有发红包、送游戏道具……
这些策略虽然效果稳定，但性价比不高。
张凡仔细看了看这些策划案，又和同事们开了个会，最后选定了姚达提出的策划案。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张凡和姚达关系好，姚达的策划案确实挺有意思，需要的预算也不高。具体来说就是，公司出资举办一次COS大赛，并为优秀参赛者提供大额奖金。
《天域》这款游戏优势，并不在于特效和场景，毕竟霜霜游戏不算什么大厂，烧不了这么多钱，公司在特效、场景等方面的硬实力，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天域》的最大优点，在于游戏的剧情、人设。
现在很多游戏公司为了利润，想尽办法利用人性弱点，去引导用户氪金，却忽略了游戏剧情、人物的设定。反正，剧情做得好也没几个人看，又不能直接卖钱，何必浪费资源去做剧情？凑合凑合就行了。
做剧情？哪有卖礼包赚钱！
多年下来，剧情策划这一岗位，也是越来越不被重视，工资远不如数值策划、活动策划之类。
于是愿意入行的人才也更少了，形成恶性循环。
但霜霜游戏不一样，公司对剧情、人设极其看重，甚至成为了重要宗旨。
柳霜始终认为，游戏的剧情、人物才是游戏的灵魂。
玩家之所以不关注剧情、人设，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大部分游戏的剧情和人设太垃圾了，完全公式化、脸谱化。
精彩多样的剧情，丰满讨喜的人设，一定能得到玩家的共鸣。
一款优秀的游戏，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大家也许不会记得那些炫酷的技能，却会记着其中的剧情，人物，乃至整个世界……
这样的理念，也是公司全体员工所认同的。
因此《天域》的开发过程中，公司不计代价，精挑细选出最优秀的剧情策划，还聘请了多名小说作者、文学编辑、影视编剧，共同完成了游戏的一切文字内容。
可以说，玩家们只要认真玩下去《天域》，一定会在脑中形成一个完整的世界观，其中有无数精彩的故事，每一个人物都有血有肉。游戏中的故事，让人时而感动，时而愤怒，时而兴奋……
由此带来的好处就是，玩家的代入感会很强，不再把游戏人物当数据，而是当作真实存在的人。
每个游戏人物，都会收获一定的粉丝。
有人喜欢，就有人想去COS。
目前《天域》刚火，网上已经出现一些个人COS作品了。
如果公司抓住机会，开展一次COS大赛，不但能提升现有玩家的忠诚度，还能吸引很多新玩家。
还有一点大家都明白，但是没在会议桌上说出来的好处。
《天域》中有多名性感美丽的NPC，热度颇高，到时候这几位NPC一定是COS的主要对象。
大熊美女的COS，谁不爱看呢？
总之，搞个COS大赛，比直接买广告强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COS大赛的相关事宜，就由姚达来负责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向我汇报。”
部门会议厅，张凡拍板道。
“好！”众人也都一脸期待，美女帅哥的COS，不光网友爱看，公司员工也爱看……
“好，散会，下班。”张凡率先站了起来。
“啊？这就下班了？现在才五点多，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呢。”众人诧异地道。
张凡爽朗地道：“早就早吧，我也是过来人，你们刚开完会，剩下这点时间也没心思工作，不如早点下班。回家后要是想工作，可以想想COS大赛的细节。我们部门，只要工作质量，不需要熬时间。业绩做出来，其他部门也没人敢说我们。”
“张经理万岁！”众人高兴极了。
最初张凡当了经理的时候，他们都是质疑、不服的，这段时间下来，他们才发现，张凡不但有能力，还很好说话、很务实，简直是完美的领导。
…………
散会之后，张凡收拾一下，也是打算回家了。
这时，齐三山打了个电话过来：“张大师，我今天让人去找了一家家政公司，去把南郊庄园重新打扫了一下，这个时间应该打扫得差不多了。”
张凡说道：“齐老板真是太细了，这点小事，还劳你亲自费心了。”
齐三山笑着道：“正因为是小事，才更用张大师自己去处理，你要是有空，可以去庄园看看，要是打扫得不好，我再重新找人。”
“也好，时间还早，我就去看看吧。”张凡道。
齐三山道：“我让助理冯克开车去接你了，差不多该到了，张大师下楼看到车牌尾号是Q66的就是。”
“齐老板办事实在妥帖，那就有劳了。”张凡道谢。
…………
不一会儿，张凡就根据车牌号，在楼下停车场找到了齐三山说的车。
他刚走过去，车上就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鞠躬道：“张大师好，我是齐老板的助理，您叫我小冯就行。”
张凡微微点头，上了车就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稳稳开到了南郊庄园里。
与此同时，庄园里面的一处观景台上，两个年轻女人正惬意地观赏着夕阳。
“春珊，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找我来玩，不然我还体验不到这么高档的庄园呢。”
“你这不是心情不好，我当然想带你消解一下，现在心情好了吧？”
这两个女人，正是潘璐和她的闺蜜，刘春珊。
刘春珊让员工们都去打扫了，自己则是和潘璐在庄园游玩了一下午。
刘春珊做高端家政，见过不少豪宅，所以情绪不算太激动。
可潘璐这一下午逛下来，属实是大开眼界。
曾经，她的理想是两百平的大平层，三百平的大别墅。
现在想来，那些都是什么垃圾，跟私人庄园比，都不值一提。
“我的员工们已经打扫完了，再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撤了。”刘春珊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潘璐环顾一眼庄园里的建筑、风景，却是有些怅然和失落。
见识了这么奢侈的庄园，她很满意很开心。
但要离开时，才猛然惊醒，这庄园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这次也是运气好才有机会进来看看。
喜欢而得不到的感觉，很难受。
潘璐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唉，有钱人真好。”
刘春珊表示赞同：“是啊，我恐怕一辈子都住不上这么好的庄园了。”
潘璐道：“你老公已经不错了，买了好几套房，你看我，连个对象都没有。”
“总会有的。”刘春珊说道。
潘璐很无奈地道：“找对象真难，身边都没什么合适的异性，去相亲吧，遇到的要么就是穷哔，要么就是奇葩。”
“怎么了，又想到中午那个相亲对象了？”刘春珊安慰道，“过去都过去了，别生气了。”
潘璐冷哼道：“我可不是气，只是觉得恶心，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啊。明明穷得要死，还厚着脸骗我买单，还请演员，呵……”
刘春珊道：“就当是破财消灾了，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潘璐忽然一拍脑门，道：“对了，你家公司负责打扫庄园，那应该有庄园主的联系方式吧，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呃……”刘春珊一下有点无语。
她也知道潘璐是个现实的女人，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能买起庄园的大佬，岂是一个医美销售能高攀的？
就算想通过婚姻改变人生，也得衡量一下自身啊。
以潘璐的条件，找个东海市的中产男，就已经算是向上兼容了，竟然还想找个庄园主？
“怎么了，不愿意介绍给我认识？”潘璐撇了撇嘴，不满道。
刘春珊干笑一声，道：“不是，我没有庄园主的联系方式，早上来我家下单的，只是一个助理，叫冯克。这种小事，人家庄园主怎么会亲自来呢。”
“助理的联系方式也行，顺藤摸瓜，总是有机会找到庄园主的。”潘璐很见外地道。
刘春珊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好心让潘璐来玩，是为了调解潘璐的情绪。
可没想到，潘璐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般人的联系方式，给就给了。
可这个冯克不一样，即便人家只是个助理，那也肯定是为某位大佬服务的，毕竟冯克只是个跑腿的。
若是随便把冯克的联系方式说出去，万一背后的大佬生气了怎么办？
刘春珊和老公只是开了个家政公司，在东海市算不了什么，可不敢轻易得罪贵人。
“不给，不愿意给算了，我自己去觅食。”潘璐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远处一辆劳斯莱斯上。
刘春珊也看了过去，道：“啊，那是冯克，他应该是来验收的。”
潘璐眼神一亮，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刘春珊提醒道：“你先别露脸了，毕竟我是偷偷带你来玩的，让他看到你不好解释。”
“哦哦。”潘璐听都没听，快步离开观景台，走向了莱斯莱斯。
刘春珊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不带她来玩了，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很快，劳斯莱斯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刘春珊找准时机，主动来到车子旁边，声音甜美地道：“请问是冯助理吗？”
冯克从驾驶座上下来，没空搭理潘璐，而是第一时间走到后排，躬身拉开了车门，道：“张大师，到了。”
潘璐暗暗猜测道：这坐在后排的人，难道就是庄园主？
想到这里，她强忍兴奋，努力摆出好看的表情，打算找机会结交一下。
后排的人刚走出一条腿，潘璐就夹着嗓子，道：“先生您好，我是丽人医美的……”
可她话刚说一半，却是突然愣住了，眼睛瞪得浑圆。
这张帅脸，她记得太清楚了，张凡！！
“怎么会是你？”潘璐的声音一下子夹不住了，粗着嗓子地道。
张凡看到这女人，好心情顿时被毁了一半，皱眉问冯克道：“小冯，她怎么在这里？”
冯克也是一头雾水，道：“张大师认识她？我只是找了家政公司的人来，没见过她啊……”
潘璐又好气又好笑，阴阳怪气道：“张凡，你有完没完？又请演员是吧？中午在西润餐厅楼下，你请演员喊你是张董事，现在又请演员喊你张大师？下次会是什么，封疆大吏？龙国上将？为了在我面前撑面子，至于吗？这种小手段，偏偏单纯的小女生还行，就别对我用了，免得自取其辱！”
说完，她还用手指着冯克，鄙夷道：“还有你，张凡给了你多少钱，请你来配合他演戏？啧啧，还真舍得下血本，连劳斯莱斯都租来了，一天的租金不低吧？”
“哪里来的疯狗！”冯克大惊失色。
他负责请家政公司来打扫庄园，现在出了这么个神经女人，让张大师怎么想？
接着他就一把捏住潘璐的手指。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后，潘璐眼睛赤红，发出刺耳而难听的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