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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9.番外(四十一)

    骂人这种完全可以无师自通的口腔体操想要达成大师成就也是需要一定门槛, 尤其是对自喻体面的老钱而言,不带脏字的骂人真是一门野生的学问。文帝这儿往上数两任,除了还未习惯那种文绉骂法的刘邦(也有意是强化自己的君主权威),无论是儒雅的文帝还是懦弱的惠帝, 亦或是被刘邦捧得无法无天的刘如意都甚少爆粗。

    而文帝的臣子大都是开国元勋或勋贵子弟, 经历过秦末的乱世与兵痞的洗礼, 所以觉得刘瑞的“攻击”真的没啥杀伤力,甚至不及村口的老妪骂得肮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始皇的大臣。在军营里混过的好歹是对难言毒辣的阴阳怪气有一定的抵抗力, 但是文臣就难忍受刘瑞撕开他们维持的虚假体面。也不是说文臣间就没有骂战, 相反,大部分的贬义词汇如蝇营狗苟都是由文人创造。但是文人骂来骂去也只针对割人或敌对的党派,不会像刘瑞这样直接对全体开炮, 提的还是让法儒抓狂的下九流事。

    说是抓狂也不确切。下九流的存在和现代的小说电影没有任何区别, 其本质就是生产力得到发展后,手里有钱的开始追求精神需求。可对法家而言, 韩非子的五蠹与商君的驭民五术就是为了榨干黔首的全部精力, 你都有空听书听曲了,哪有精力建设大秦?

    儒家的想法倒没有像法家那样极端,他们的不爽主要在于等级的具体表现是礼乐, 所以当茶馆搞起粗制滥造的编钟,收购乐府不要的琴鼓,让从宦官之家里退下来的伎人优人奏起黔首难以听到的乐章后,儒家里的鲁儒、宋儒不免产生礼乐崩坏之感。

    对此, 刘瑞的回答也是再次让始皇的大臣破了防:“早八……四百年前就崩坏了。周礼要是真的很行,哪还有平王东迁,春秋战国的事儿?”

    淳于越:“……”

    张苍:“……”

    “还有,夫子讲究德治人治, 怎么不见理应成为黔首榜样的勋贵善待伎人优人?”刘瑞奇道:“虽说是卖身为婢,但好歹给主家干了十一二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罢刘瑞还不忘抬高自己,顺便给莫名躺枪的勋贵加点强度:“伺候先帝的妃嫔仆婢从宫里引退时,朕都不忘从内帑里给归家的配上丰厚的嫁妆,给年老的宦官银钱傍身,然后在皇陵或上林苑那儿为其谋个清闲职业。妃嫔们姑且不谈,但宫婢都是永巷和少府买进来的,和你们买来的伎人优人也只是在职位上略有不同。”

    “怎么,对朕强调爱民恤物,对己就把买来的伎人优人不当回事。”

    “可怜那群八九岁就卖身为伎的贫苦孩子,离了主家想靠弹唱糊口,结果还被没时间去教化子弟的圣人在那儿说三道四。怎么,在尔眼里,年老的伎人优人不该找个正经活计,而是学流氓抢夺良民资产?或是拿根绳子吊死?”

    “你们那是维护传统?你们那是拿别人的血给自己造势。”

    “《论语·乡党》言——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尔今斥黔首不该越级听曲,而不问优人何置,伎人何安。”影视剧里的刘瑞撕的何止是他手下的大臣的脸,还有那群正在观影的秦汉儒生。

    当然,骂完儒生的刘瑞也没忘记法家,突出一个雨露均沾:“养豚放羊都晓得改善牲畜的生活环境,提高牲畜的口粮档次。合着你们学法的都不当人了?既要黔首努力耕地,又要黔首忠君爱国,偶尔还要自备干粮地挖河修道。”

    刘瑞掰着手指说道:“按照尔等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的理念,朕应该把尔等的俸禄给黔首啊!毕竟人家不仅比尔干得多,而且还倒贴钱。”

    “再者,你们都愚民疲民弱民辱民了,砸还指望活得不如牲口的黔首多生孩子来给尔折腾?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对啊!

    按照古代人口为王的朴素观念,法家的很多理念真的不是匡扶敌人,削弱自己吗?

    “ 黔首再蠢也该明白孩子生下就是遭罪,难怪大秦缺人缺到全村连坐也无法将人口流失的颓势堵上。”

    始皇:“……”好好的怎么扯到大秦头上。

    一旁的赵高下意识地去看始皇的眼睛,结果对上锐利的鹰眸。

    赵高赶紧垂下眼帘,结果始皇冷不丁道:“赵高,你跟朕多少年了?”

    “十六年。”

    “十六年啊!”始皇屈指敲敲扶手,章台的宫婢立刻退下,只留几个黑冰台的护卫绕到赵高的身后,右手更是已经握紧腰间的秦剑,随时准备将赵高拿下。

    “除了王翦将军,便是你与朕相处得最久。”始皇拥有最顶级的识人技巧,自然知道赵高是匹潜伏的狼,所以他对赵高的态度与对其他人截然不同——其他人是可以留给扶苏的重臣,而赵高是始皇的邓通、和珅,替始皇干完黑冰台也不好介手的白道黑事由新君用其收买人心:“章台的近臣宫婢里唯你最合朕的心意。”

    明明是赞赏的话语,但由始皇来说,仿佛是往赵高的脖子上放了刀,令人为避刺冷的寒光而低头跪下:“恪尽职守,不敢邀功。”

    低端局的皇帝最喜欢这种表态,但高端局的皇帝拿它当放屁:“你是朕的车府令,知道御前的不少事,以后怕是不能出宫。”

    “朕原想着让你侍奉扶苏那小子。毕竟你到朕的身边时,朕也是扶苏现在的年纪。“

    赵高不知始皇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想让自己侍奉扶苏,所以选择最不容错的回答:“奴婢谨遵陛下的安排。“

    “朕的安排?”始皇笑道:“若是朕想死后有你侍奉左右,你可以愿意?”

    始皇是用戏谑的语气说出这话,但赵高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这一刻,理智告诉他应该顺着梯子给出忠心耿耿的答复,但他也怕自己给了对方想要的答案后被少府乃至宗正盯上,那时就算李斯和王翦一起保他,宗室都会把他塞进始皇的墓里。

    “怎么?不想。”始皇的态度不像是在逗猫,但也没有恶意满满到施压的态度。

    赵高的大脑在极度的恐惧下高速运转——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值得始皇产生恶意的把柄。即使是在未来的历史里,赵高成了胡亥的老师且通过运作使得一个大脑空空的恶毒公子登上帝位,可此时的始皇刚满三十,胡亥也才八个月大,赵高就算有那心思也没可能付诸于行动。一是因为御前的身份过于敏感,接触任何公子公女都有可能失去他所依仗的圣宠;二是因为古代的婴儿容易夭折,赵高就算有那念头也得等胡亥立住,然后借始皇之口顺理成章地与胡亥接触。

    一想到这儿,赵高的内心轻松了些,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急于自证的迫切:“君命如天命,奴婢自是没有异议。只是奴婢身份卑微,葬于皇陵怕是有辱皇室的颜面。不如由奉常在秦陵旁为奴婢挑个善守的好地,也让奴婢地下还为陛下守陵。”

    赵高的这话十分精妙。

    始皇只说死后想有赵高侍奉,但没挑明是让赵高殉葬,还是等赵高自然死亡后埋于皇陵。东周时的秦国之所以为中原不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保留了商朝时的人殉制度。后世判断一个墓是周天子墓还是商王墓的重要原因是看副坑里有没有人殉。而到东周时,判断一个先秦的古墓是中原的诸侯还是南方或西北方的诸侯也是看没有人殉,如若有,那基本是后者。

    顺带一提,孔子的“始作俑者无后乎!”也是基于对百家争鸣时的先贤对死灰复燃的人殉厌恶,所以连替代人殉的陶俑都看不下去。

    始皇的的祖先秦献公因废除人殉而得到周天子的赞赏,同时也因这个举动让大秦乃至中原的精英不为野蛮的制度而退避三舍,宁可去小国做大夫,也不想为秦国的上卿。

    秦汉时没合葬的概念,即使是皇后也得另起墓穴。赵高虽是章台的宦官,但好歹有车府令的正经职位,所以若为君王殉葬,那肯定得惊动前朝。而一旦有秦皇让臣子殉葬的谣言传出,即使是对赵高抱有恶意的兵家儒家也不会让赵高殉主。

    始皇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但再强权的皇帝也有自己的对外人设,不可能把滔天的民意、臣意当成放屁。

    “朕刚搬进章台宫时就因你是众仆里最知法善辩的人而选你来做朕的小臣……”始皇的心思一向难定,但肯定是暂时放过了赵高:“如今看来,朕的眼光确实不错。”

    赵高终于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揪紧了心脏。

    “天幕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朕若是把胡亥处死,那便是由天幕左右的无能之君,不慈之父。”

    冷静下来的始皇意识到胡亥与胡姬都不能死。至少不能让民间以为他们是因天幕的所言而被君处死,否则他在臣民心里的权威性会大打折扣,从而使君权让渡于未知的神权:“另外,胡姬也暂时别杀,把她送到兴乐宫给华阳太后侍疾,由太后延期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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