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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清晨即起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了正睡的很沉的杜言,从略显含糊的梦境中醒来,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杜言不由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

    也许是因为头天晚上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杜言昨天夜里失眠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不过这倒让他有了时间去好好回忆一下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

    梦醒之后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这个时候正是陷入命运低谷的他,却正走在一条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陌生道路上,随着人生轨迹的改变,这条路前面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床头的电话铃声依旧顽固的响个不停,杜言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楚亦兰略带不耐的声音:“怎么才接电话?”

    “昨天睡晚了。”杜言含糊的回答。

    “你赶紧准备一下,我们今天要去参加春交会报名登记,”楚亦兰的声调虽然不冷,却略显疏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几天前两个人的那些共同经历就没有发生过似的,说道这儿她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刚和邝副市长通过电话,我们的动作得快一些了,其他城市的代表团很多早就报名了。”

    “好的楚秘书长。”杜言的声调略微有些生硬,说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楚亦兰对他就不冷不热的,这让他对这位楚大小姐多少有些反感。

    放下电话,杜言坐起身子匆匆穿好衣服,不过接下来坐在床边,开始仔细回忆头天晚上和楚亦兰之间的谈话。

    虽然头天晚上两个人的交谈并不多,可楚亦兰隐约提到她的父亲楚平和丁秉先之间似乎不浅的关系,这自然引起了杜言的注意,再加上她暗示太华市委书记崔建斌对杜言的关注,这两件事让杜言已经意识到,楚亦兰这是在为她即将到平陵任职做准备了。

    一直以来,虽然有传言说丁秉先的再次复出和省里某位领导有关,可因为深知李培政和丁秉先的关系,所以在杜言的心目中,始终认为丁秉先是由于李培政的力劝才重新振作起来的。

    可现在杜言已经不那么认为了,楚亦兰即将到平陵任职的消息让他意识到,丁秉先能重踏仕途这其中应该多少有着楚平的关系,联想到近一年多来平陵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杜言渐渐明白,平陵的重要性似乎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如果说平陵重机厂的改制还只是某些人要借着机会试探水深水浅,那么随着跨省经济桥项目的逐渐落实,以太华为中心的,一个联接内地经济区块的枢纽作用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而平陵则无疑就是这个经济枢纽的个核心。

    平陵的重要性正在逐渐凸现出来,虽然总体经济水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提高,可杜言相信对于那些熟知未来几年国家对内地发展政策的人来说,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不能提早安插进自己的人,那么将来分蛋糕的时候,自然也就得不到实惠。

    楚平这个时候把女儿调到平陵,这显然是抱着摘桃子的心思,这一点想来稍微清楚这其中事情的人也都知道,虽然楚平这么做多少有些吃相难看,可想到他能够让儿子成为梁本初的秘书,由此可见楚平应该并不是他外表给人的印象那样,只是个水平平庸的前任省委书记。

    相反,这个人差不多堪称老奸巨猾,更是眼光深远,这只从他在任上一直是联省铁路项目的积极提倡者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杜言也很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的河西省省长,当初时任省委副书记的郜克是楚平这个联省铁路项目的大力支持者,可楚平这个雄心勃勃的联省铁路项目,注定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只要再过两年,随着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加强,联省铁路项目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束之高阁,无疾而终。

    如果是以前,对于这么一个结果杜言也许会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这只是国家总的宏观调控下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随着梦醒的经历,杜言却对这个结论有了和以前不同的看法,甚至随着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已经开始在暗暗琢磨,这件从很多年后看其实是一件对发展内地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大型项目,为什么就会在两年后就那么毫无征兆,却又不容置疑的被否决掉?

    而事实是,直到新世纪之后,楚平当初的这个项目计划再次被人提了出来,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明显已经落后与当时内地经济环境的举措,成了重复建设的典型。

    这样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项目,因为当时的河西省为了避免被其他省份甩得越来越远,不得不从原本就很紧缺的省财政中抽调出并不富裕的资金,用比当初楚平提出的要高得多的投资,尽量与在当时已经成型的内地跨省经济桥网络连通起来。

    只不过那时的河西省早已经失去了原本可以垂手可得的先机,以至不得不用更高的代价去适应别人的游戏规则,这就导致河西省这个原本坐拥无限财富的资源大省,不得不一次次的在国内的利益集团们分享果实的时候,一次次的成为了被任意用来交易和分割的肥肉。

    想着这些,杜言就不禁微微揉揉脑袋,他没想到一个小小平陵的变化,却逐渐引出这么一连串看似毫不相干,可只要仔细琢磨就会发现不但牵扯很广,甚至已经有着矛头隐隐指向现在国内某些高层的迹象!

    楚平的儿子楚亦君会成为梁本初的秘书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现在楚平又把女儿送到平陵,如果说这位看似过气的省委书记没有什么心思,杜言那是怎么也不肯信的,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楚平显然和现在已经逐渐在河西省站住脚跟的宋家多少有了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

    而让杜言真正在意的,是即将到太华视察的河西省省长郜克,至少在联省铁路项目这件事上,与当初任省委书记的楚平是站在一起的。而郜克会在现在这个时候选择到正逐渐凸显出拥有极强的地理优势的太华视察,如果说和如今省里正在积极向中央提请立项的联省铁路项目没有关系,杜言真是怎么也不能相信!

    可这恰恰正是杜言最为担心的!

    一想到当初楚平提出的原本可以让河西省在未来的内陆经济桥战略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联省铁路项目最终却被砍掉,杜言意识到,做出这么一个决定的那些人,绝不是因为无知短视才会做下这种决定,想到河西省在后来多少年一直如同输血般为周边和南方省份提供低阶段资源,杜言已经渐渐明白,联省铁路项目的下马和楚平最终悄无声息的退居二线,其中牵扯到的,会是怎么样的利益博弈。

    可是现在,郜克似乎大有就着楚平当初的这个计划为自己在河西省省长任内的政绩大书一笔的势头,而他的突破口显然是在太华。

    杜言知道,按照传言当初担任河西省副书记的郜克原本是接替楚平的有力竞争人选,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个人交易在其中暂且不说,只从为了能让铁路项目能在自己离任之后继续顺利推行,楚平也很愿意推举郜克接自己的班。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终接替楚平河西省委书记职务的却是从中央空降下来的冯振怀,只从这一点上看,郜克与冯振怀之间是不可能没有矛盾的。

    郜克虽然因为竞争省委书记失利落了下风,可他的年龄却并不很大,如果在这一任上能有所成就,那么下届换届的时候就未必没有机会在于冯振怀一较高下,实在不行也还有异地提升,到别的省去担任省委书记的机会。

    可这对冯振怀来说就不同了,做为一个空降书记,按照很多人的说法他的到来其实不过是中央一种权衡之计,毕竟当时竞争河西省委书记这把宝座的人个个都不容小视,在那种时刻为了平衡关系冯振怀才有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也正因为如此,冯振怀如果不能在自己的第一个任期内迅速树立威望建立起有效的权威,那么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微妙了,虽然省市党委书记连任两届几乎已经成了惯例,但是因为能力问题或是派系斗争而只任一届就要换地方的也未尝没有,而凡是这样被调动的干部,几乎已经意味着仕途之路已经走到了终点。

    那么冯振怀为了能在与郜克的对抗中胜利,借着某些利益集团不希望河西省脱离出他们的控制,对郜克寄予希望的联省铁路项目予以打压就成了很大的可能。而受到这种打压直接影响最大的,势必是平陵以至太华的发展!

    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杜言很难想象在郜克对太华产生了浓厚兴趣之后,冯振怀会只在铁路项目上给郜克使绊子,也许在冯振怀看来,整个太华的变化都可能会成为郜克向自己挑战的资本,那么冯振怀会怎么干就不难想象的。

    更重要的是,那些在前一世为了自身利益不惜牺牲河西省经济发展的利益集团,一旦真正意识到太华在未来内陆跨省经济桥政策中的重要作用,就未必不可能会故技重施,再次利用手里的权力,做出阻止河西省发展的事情来。

    甚至即便是为了冲顶而对政绩十分重视的杨伟民,也可能会在这种关系到众多方面利益的博弈当中选择牺牲河西省的利益,毕竟对杨伟民来说,在河西省的政治经历,不过是他仕途进步必不可少的阶梯,而不是某种必须完成的使命。

    坐在床上想着这些的杜言感到额头隐隐作痛,他有时候也告诉自己这些想法也许只是杞人忧天,或者事情完全和他想象的不同,可是前世的那些经历和后来多年的事实却一次次提醒他,自己的这些想法也许恰恰正印证了多年后的很多事情。

    就如同崔建斌最终被确定实际上是杨家给杨伟民在河西省安排的前锋一样,杜言内心里知道自己的分析也许已经很接近真正的现实。

    那么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郜克的太华之行已经越来越近,而他现在却无奈的在远隔千里的申城,即便想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又有什么办法,自己难道有机会去搅入冯振怀与郜克这种级别的斗争么,更勿论这其中还有着远比这场斗争复杂得多的各方势力之间的博弈。

    杜言轻轻叹息一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力,即便是在当初面对崔建斌时,他也没有这种茫然的无力感,这就如同站在拳坛上面对一个强大无比的对手,他即便已经完全看透对方出击的方式,可是在不成比例的力量悬殊面前,他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对自己拳打脚踢,却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能这样!”杜言心里一阵厌烦,他随后挥拳狠狠砸在身边的床头柜上,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床头柜上的一支钢笔被震得滚落地上。

    杜言苦笑着弯腰拾起地上的钢笔随手放好,当他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床头柜上摆放的敞开来缺了一页的笔记本时,他的眼睛不由一亮。

    这缺少的一页正是之前他与宋佑勃的秘书小高互留电话时随手撕下来写上自己号码的,这让杜言不禁想到了在这一切其中看似颇为低调,却隐隐的总是能看到影子的宋家。

    如果说随着改革逐渐形成的由权钱结合而形成的特权阶级,在这场遏取财富的盛宴中都赚了个钵满盘满,那么伴随着着这种权力掠夺的,则是底层大众对这些特权阶级看得越来越透彻,和越来越刻骨的憎恨。

    虽然权贵们从来没有因为底层民众的这种憎恨感到过良心上的不安而有所收敛,可这种财富越多名声越坏的结果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得失交换。

    而就在这些捞取了财富却坏了名声的权贵之中,即便是某些根正苗红的伟人后代也是在所难免,可是就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集团里,却也并非完全如此。

    宋家就是这少有的例外之一,即便是在后世信息发达的网络时代,宋家的异常低调给他们带来的除了还算不错的名声之外,就是更多实际上的利益和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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