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降妖阵内，老者慢慢踏上台阶，看着被关在其中的少年叹息。

    “人魂怎么可能扛得住妖阵，可惜了天问，他替的时间太久，神魂已经残破，刚刚已经去了。”

    血沿着冰冷的锁链和扎穿骨髓的尖刺滴落。

    “我唤你一声师父，但你很少过问于我，也从不教我修炼和剑法。”因为贯穿伤，他的嗓音破败而沙哑。

    “因为，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阿迹，世界碰撞产生罅隙，为灭世之祸。”掌门苍老的嗓音暗哑低沉，连续痛失两个徒弟也并非预料之中。

    “我不过问，仅仅因为你的力量不适合凡人浅薄的修炼手段，我只是知道你成长起来后极有可能祸乱三界，当初才带你回到山门。”

    少年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眸冷冷盯着面前的老者，如同毒蛇的视线，“这么说、咳、咳咳——”

    “我还应该，感谢你不成？”语气听起来好像在笑，却笑得有些阴冷狰狞。

    “照理来说，峰清和天问皆是福贵之人，他们的命数也不该如此草草了结。”

    掌门的目光始终悲悯，“是我害了他们，也害了你。”

    长久的沉默。

    “这张符箓，是溪参托我带给你的。”年岁过千的老者将传音符安置在骰迹的面前。

    “峰清和天问的离开对参儿打击很大，但他是亲和天命之人，对于你的命运早已知晓，只是想跟你告个别。

    孩子，你有着界外的神魂，只有你可以填补上空间罅隙，帮助世间免于毁灭……对你而言，这或许也是一次重获新生的机缘。”

    整个三界有机会从毁灭中幸存，只需要牺牲某个可能祸害世间的妖，这种选择，给三岁小儿都会做。

    事实上，不论怎样强大的神魂，被撕成碎片填补罅隙后，再有转世的机会都极为困难。

    掌门的这番说辞，也就是骗骗骰迹，还有那个仅剩的三徒弟。

    “大师兄……”溪参的声音从符箓中传来，带着掩盖不住的哭腔和鼻音，“对不起大师兄……我没能把魏师兄救回来，他已经……”

    自骰迹进入山门，修得元婴后，羲山的上古降妖阵都是由他每年在固定的时间前去维护。

    但今年异象突起，掌门以及众多长老峰主忙于维持罅隙不至于继续扩大，无暇顾及降妖阵的修补维护，只能由弟子中实力最为接近骰迹的魏天问替补这份工作。

    但那孩子是个死脑筋，被妖阵里的邪祟纠缠住都不知道求救，等到溪参和掌门发现时已经太迟。

    “不能任由罅隙继续扩大，大家的灵力有限，我们必须作出决定。”

    如果没有条件，这种灭世之灾根本不需要再费心阻拦，但掌门知道，如今确确实实有一个可以阻止这场灾难继续的人存在。

    以帮助魏师弟修补降妖阵的缘由，伤势未好的骰迹毫无防备被掌门和其他峰主骗来了降妖阵。

    好巧不巧，有名弟子的一沓弱水符突然破损，大水转瞬淹没众人。

    少年的妖身也就此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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