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么说，但有其他倒霉蛋的前车之鉴，老约翰也不敢去红头罩的地盘以身试险，如果他有这个胆子，现在多半也不会是这副窝囊模样。

    老约翰裹紧他沾满油污的棉衣，如果不是身无分文，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气温跑出来。

    终于，老约翰看见有一个小男孩独自进入了小巷，从他干净的脸和衣服可以看出这小鬼家里就算不是富贵人家，也肯定比老约翰有油水可榨。

    抹了抹口袋里的枪，老约翰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贪婪地注视着那个小孩，心底盘算着等会绑架完后先骗一下赎金然后再把这小鬼卖掉......算了，太麻烦了，还是直接卖掉好了，他知道有人会收这种干净漂亮的小男孩，更何况是这样具有异域风情的。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约翰就准备掏出口袋里的家伙什来抓住这只可口的小羊羔。

    就在老约翰准备掏出枪的时候，突然赶到右肩一沉，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道从近乎垂直的角度，自上而下摁住了老约翰意图掏枪的肩膀。

    老约翰的身高不能算高大强壮，但起码也在一米七五以上，能够单手摁住他的人.......得有多高？

    更何况，搭在他肩膀上手掌的尺寸，显然不是正常人类能达到的.......

    不知道是惊吓还是天气寒冷的缘故，从这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刻起，老约翰就感觉一股湿冷从肩膀浸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湿冷渗入血肉，浸透骨髓，让老约翰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座在倾盆大雨中伫立了不止多久的，无法思考无法活动的人形雕像。

    本能地，老约翰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向上看，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转过头，却只看见了一只绝对不是人类肤色的、青蓝色布满岁月沟壑的手掌，还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瘦长躯干。

    来“人”的身高，至少在三米以上。

    在确认这一点后，老约翰险些昏厥过去。

    三米以上身高、瘦长的人形、黑色的西装、绝非人类的肤色，这一切都指向某个著名的都市传说存在。

    瘦长鬼影，传说中以折磨人为乐的恶劣鬼怪。

    意识到这点后，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老约翰在骤然袭来的剧痛和极度恐惧与绝望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你的力气原来有这么大？”

    达米安挑眉看着被瘦男状态的摩诺放倒的男人，他的肩膀凹下去了一块，推测锁骨和肩胛骨起码有一个骨折。

    “只是对比起晓玉和那家伙没有那么大，这种程度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变化成瘦男形态的摩诺跨过地下昏死的男人，垂头看着达米安。

    “摩诺”的力量确实不大，但是“瘦男”的力道就另当别论了。虽不及瘦长鬼影那个一条触手能卷起棕熊的力量级，但捏碎普通人类的骨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早在躺在地上的这家伙将念头打在达米安身上前，达米安就已经通过这人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判断出他是在蹲点找人打劫。于是达米安选择了钓鱼执法，自己先进小巷吸引目标的注意力，摩诺在后面负责混淆周围人的注意和观战。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很久都没有出现，所以可能已经人们被遗忘了的事情：

    摩诺对于人的恶意很敏感，尤其是成年人的恶意。

    这个人在看着达米安的时候邪念滔天，这针对儿童的无法隐藏的欲贪婪与恶意是摩诺最熟悉、也是最痛恨的。

    所以在这人试图掏.枪威胁达米安的时候，即使摩诺知道以达米安的能力可以轻松撂倒甚至杀死这个残渣，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化身为了瘦男。

    那一瞬间，摩诺是真的想要杀了这个男人，想捏碎他的脊椎扭曲他的血肉。

    如果不是达米安正在看着他的话，摩诺一定会这么做的。

    就像刚来哥谭时，让那些意图暗中对他和晓玉动手的人中灵魂最恶臭污秽的那些人彻底消失一样。

    摩诺知道，程晓玉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怪他，杰森也不会，达米安更不会，他们甚至会帮自己在蝙蝠侠面前隐瞒这件事。

    当时唯一制止住摩诺行动的，是他之前听见过杰森与程晓玉的谈话，关于如何潜移默化为摩诺与达米安开展生命教育的谈话。

    摩诺知道，杰森和程晓玉为了让达米安和他不随便杀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尤其是达米安，因为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和生长环境，达米安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及摩诺，但是他好斗好战，比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会乖乖听话的摩诺，达米安更为棘手。

    所以哪怕是血里来血里去的杰森也不会让达米安再沾人命，并顶着达米安不理解的白眼避免在他面前杀人，希望能以这样微小的努力让达米安能够知晓夺取他人生命这个行为本身的沉重，让达米安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普通人的生活中，不必再回到刺客联盟那个摩诺看了都摇头的地方去。

    为此，杰森甚至捏着鼻子去阻止达米安终结小丑。

    虽然摩诺无法彻底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但是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杰森和程晓玉做出这些事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达米安，是为了达米安不用再回到刺客联盟、回到他那已经被欲.望与疯狂腌入味的祖父那边。

    摩诺说过，他愿意为了保护同伴做任何事情。

    就像之前为了保护程晓玉而去独自去蝙蝠家族的包围圈里，与最不想接触的提姆交涉。

    就像为了保护杰森而选择去挤满了恶臭灵魂的布鲁克林酒馆，去给阿卡姆疯人院和猫头鹰法庭添堵。

    所以他也愿意为了达米安，捏着鼻子放过这个恶心的家伙一条命。

    第93章

    在看见摩诺变成瘦男搭上那人形败类肩膀时, 达米安发誓他的心脏绝对停跳了几拍。

    不是因为人类对于恶魔来自本能的战栗，摩诺和程晓玉这两个时不时就在家里放真身出来，又多次接触瘦长鬼影和塔拉这种要人命的存在，现在达米安和杰森已经对程晓玉和摩诺完全脱敏了。

    就连彼得猫看见这两个魔的恶魔化后, 都能毛不炸耳不塌跳到程晓玉和摩诺的腿上踩奶, 把自己的猫毛蹭到程晓玉的头发和摩诺的西裤上。

    .......各种意义上来说, 彼得丝毫不愧达米安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初衷。

    综上所述，让达米安心跳漏拍的罪魁祸首并不是摩诺恶魔化这件事本身, 而是摩诺恶魔化后要做什么。

    虽说是达米安第一次见，但当时, 他切实地从摩诺身上感受到了宛如实质的杀意。

    达米安毫不怀疑, 当时的摩诺会折断那个家伙的脊椎, 或者让他以其他什么痛苦的方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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