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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嫁往异族和亲后 > 正文 分卷阅读49

正文 分卷阅读49

    举起昏暗的油灯, 拨了拨灯芯让火光明亮些许。

    她掀走羊皮纸,拿近油灯定?睛一看,下面竟是一张画着?庸山关附近地形的图纸。

    易鸣鸢倏然抬头望向床榻,手中油灯倾斜,滚烫的热油缓缓滴落到?地上,啪嗒,啪嗒……

    烛光在油的减少中慢慢消失,熄灭,她的心砰砰直跳,一半痛惜一半哀戚,重新?点上另一盏油灯的时候,她才?发现脚上被油溅到?,皮肤火辣辣的疼。

    裁下一块羊皮纸,易鸣鸢将地图上的点圈沟壑全都复制了下来,贴身藏在衣襟之中。

    期间她时不时抬头观察程枭的睡姿,生怕被他发现。

    好在没有。

    将地图原封不动放回去后,易鸣鸢开始专心整理起来,将内容尽量详实完备地展现在羊皮纸上,考虑到?两国文字的区别,为了防止他们看不懂,她还?配上了许多惟妙惟肖的图画。

    画到?后来,伏案写字的人?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脑袋不停往下滑,她记挂着?十日之期,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误,催促自己尽可能多写一点。

    眨了眨惺忪的双眼,易鸣鸢稍缓了一会打算继续。

    “阿鸢。”

    程枭在不远的床上轻唤,隐在阴影里的眸子?看不分?明,唯能听出?语气中压着?的失落。

    黑夜里,易鸣鸢看着?他三两步跨到?自己面前,男人?收起地图,目光划过她微鼓起的胸口?,那是藏羊皮纸的地方。

    轻轻一眼掠过后,他伸手捂住她冰凉的脚背,单膝跪地的动作似是乞求,“等忙完泼寒节,我陪你一起回庸山关看看,好不好?”

    易鸣鸢无言端详着?程枭的脸,心想他若是再狠绝一点,自己断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心软,太放纵,她才?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

    程枭迫近半寸,见易鸣鸢没有躲开,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复又开口?劝道:“去吧,我想去。”

    摸一摸地图上的字太委屈阿鸢了,八十里路,他们半天就能跑一个来回,无论是隐姓埋名还?是掩面遮巾,他自奉陪到?底。

    若能压缩泼寒节的准备事?宜,说不定?还?能在庸山关内小住一晚,这样再好不过了。

    程枭话音一落,易鸣鸢心里当即翻涌起细细密密的痛。

    他堂堂匈奴右贤王,悍威之下谁敢违逆?大可以?强硬地逼迫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以?雷霆手段让她束手无策,只?能屈服。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卑微地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向自己道歉,放低姿态征求自己的意见。

    早起穿靴,起夜点灯,自从程枭出?现以?后,自己的脚心再没有冷过,他一点一点侵入自己的心房,霸道地让自己关于草原的记忆全都围绕着?同一个人?。

    “物是人?非,”易鸣鸢咬牙止住战栗,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冷漠地说:“就算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程枭,你娶我,想要带我故地重游无非是因为恩情?,可小生救下被捕兽夹困住的鹿是恩情?,侠客空手夺刀救无辜性命也是恩情?,世上的恩情?多了去了,我从不奢望救过的人?能前来报恩,同样的,他们若全都来了,难道我都要嫁他们,都要再现一遍当年往事?吗?”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字字句句却如最利的干戈扎进程枭的胸膛,“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说完,她紧抿双唇,盼望他心灰意冷走掉,再也不要理睬自己,否则她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他一次次的求饶,还?有他悲切的目光。

    程枭声音发闷,按住易鸣鸢的脚将人?轻轻带向自己,把她笼罩在自己的包围之中,“可是他们都没有来,无论他们成了状元还?是将军,都没有站到?你的面前,阿鸢,他们的影子?你看不到?,但我就在这里。”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胜者生败者死,只?有最有英勇的马洛藏才?能获得姑娘的芳心,他披坚执锐挣得一个站到?易鸣鸢身边的机会,死也不会放过。

    手上细腻的触感有点不对,深灰色的瞳孔让他在夜间拥有比旁人?更强的视物能力,男人?低头细看,发现被油滴烫伤的地方微皱发红,三四个水泡呼之欲出?。

    程枭摩挲了一下烫伤边缘的皮肉,有些执拗地想,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阿鸢又受伤了,如果她每一秒都乖乖地待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就永远不会出?事?。

    ***

    易鸣鸢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男人?捧着?她的脚踝,动作轻揉地给?她上药,带着?药香的膏脂被放在掌心搓热后才?覆盖上来,很好地缓解了脚背上的辣痛。

    这药专治皮外伤,是扎那颜按照百年前沿用下来的老方子?制的,冷着?涂效果出?奇的好,只?是其中一味药极其难寻,生长在终年不化的雪山顶上,所以?被涂轱拿来奖赏杀敌勇猛的部下,作保命之用。

    这玩意涂上去立竿见影,易鸣鸢脚背上的红意立马消了一半,程枭给?人?缠好纱布,搓热以?后虽会破坏一部分?的药性,但能减轻痛感,也不算太糟蹋。

    “阿鸢,”程枭收起纱布,粗犷不羁的眉在深思熟虑的措辞中变得纠结,“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嫁给?我了。”

    他本意是想说让易鸣鸢试着?接纳他,却因为过分?简短的语句变成“你既嫁了我,就再也求告无门,只?能接受”似的混蛋之语。

    平时易鸣鸢还?能跟他拌两句嘴,今天实在没有心情?,便背对着?他躺下去了,一副不想再聊的样子?。

    也许是脚背上的烫伤太痛,也许是衣襟中的羊皮纸太硌人?,她的眼泪如决堤般争先恐后地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后面几日里,易鸣鸢上午教孩子?们认字,下午演示如何开荒耕种,染织布料,夜里汇编重点,整理成册,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泼寒节是祭天神和突释满日之外最重要的节日,一应事?宜皆由?部落首领主持,除了晚上各怀心事?地睡在一起,她和程枭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这一天,赶来听课的孩子?们发现达塞儿阏氏面前摆着?一个用于风干羊皮的特质木架。

    这种木架绑着?数根麻线牵引,均匀地拉扯羊皮,使之铺展平整,竖直的木架和贴在羊皮上的纸可以?更好地让她画图,让场地上的所有人?看到?。

    先前用炭笔在纸上写字给?孩子?们看的时候,总有挤不进人?墙的,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易鸣鸢专程派人?搬来了这种晾晒羊皮的木架。

    送孩子?来的阿妈们看得新?奇,忍不住也坐了下来。

    易鸣鸢看着?明显增多的人?,有些紧张地攥紧手中的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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