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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5.三人行 波力海苔夹心脆

    从结冰的河岸抬头望去, 平坦的山谷之间,坐落着零星房屋,房顶一抹抹尖白。

    内斯塔几人去山坡背处滑雪, 雪场已经聚集了一批背包滑雪客。

    图南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听着不远处喧闹的动静, 托腮凝思。

    过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动静, 图南转头,内斯塔正朝她走来。

    “桑德罗?”

    “夹岸风很冷,别坐在这里。”

    “我觉得这里挺好。”

    图南不想挪动, 也不想被薇薇安和乔看出端倪,才坐在这里假装看风景。

    内斯塔就迈开长腿,干脆利落地跳到石头上, 搂着她坐下。

    “跟我说实话, 图南尔, 是不是腰不舒服?”

    “有点。”

    她的腰确实不舒服, 毕竟那天晚上在按摩椅上, 小桑确实颇为荒唐,也着实用了些手劲。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纤腰上轻轻揉搓, 内斯塔低头,轻吻图南的脸颊。

    “下次我会轻一点。”

    图南被他一句话说得心慌, 瞧着四下无人, 才稍稍安心。

    托蒂跟薇薇安和乔在雪道上滑了两圈雪,一回头内斯塔也不见了,心里就是不妙。

    他解开滑雪板,把装备交还给滑雪场收费员,顺着来时的坡道下去找人。

    两人坐在石头上。

    “那几头羊把牧羊犬顶翻了, 好家伙,它还要上去再比划两下子,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

    内斯塔的话痨劲上来,图南恍惚想起昨天晚上,他和莎朗,乔,三人走在前面,突然之间你争我抢,只为踢飞一个空易拉罐。

    小桑是这样,莎朗他们也是,还有之前哈马比,国家队,阿贾克斯。

    球员们比赛前都会搞那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和迷信,赛后聚在一起开荤段子,互相恶作剧,淋浴间里一较长短。

    在足坛,不管什么年龄的球员,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内斯塔实在太话痨,图南抬手捂住他的嘴,棕色眼眸轻眨。

    “桑德罗,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内斯塔低头凝视图南,深邃的黑色眼睛里满怀着柔情,把纤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吻。

    图南想说的话一下卡在脑海里,就在这时,一块石子伴随着托蒂痞气的声音从天而降砸到手边,把她吓了一跳。

    “喔,把其他人撇在一旁,你们在这说悄悄话,说什么,讲给我听听。”

    图南生气地把石子捡起来,扔过去。

    内斯塔暼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背后搞偷袭的理由?”

    “多奇怪的话!我只是来点忠告。”

    托蒂轻松闪身,躲过石子,跳到礁石上,伸手来捉图南。

    “跟我滑雪去。”

    “我不想跟某个八岁还在翻字典查生字学骂人的蠢家伙一起去滑雪。”

    图南一把拍掉他的手。

    托蒂心里感到恼火,听到这话又傻眼了。

    八岁那年捉弄图南尔,被她叉着腰用一堆高级词汇骂得头脑发懵,翻出书包查字典的糗事简直历历在目。

    “见鬼的词典,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托蒂本来还待气势汹汹问罪,这下彻底被她带偏了。

    “我当然记得清楚,某些人的蠢事一件不落的存在记忆里,你想知道自己哭过几回吗?”

    “停下你傲慢的小舌头,图南尔,否则我立马让你尝尝厉害。”

    托蒂恼羞成怒,一下就把图南拽了起来,掐着她的腰,作势要把推到冰雪覆盖的河里去。

    “让我尝尝厉害?你这是要摔我,还是要打我?看我会不会动一下。”

    托蒂被图南三言两语撩拨得胸膛起伏,又不敢真的把她推下去,一时间进退两难,忍受图南语言的磋磨让他满头大汗。

    “你别嚣张,迟早有你好受的。”

    托蒂有许多可以报复和清算的手段,只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出来。

    “我真的好怕,哼,我宁可去坡顶,倒好过在这听你嚷。”

    内斯塔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起身,托蒂破天荒将女孩迫不及待地拱手相让,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动作麻利地如同扔掉一块烫手山芋。

    山坡顶上有一座猎人小屋,现在被改为私人雪场的收费点。

    从坡顶往下眺望,四周一片白雪皑皑。

    时不时有游客划着单人雪橇从雪道呼啸而下,旁边不远处还有父母带着孩子坐双人儿童滑板,拄着雪杖,出溜一下,滑出几米远。

    薇薇安还在套滑雪板,乔已经划着雪杖朝下俯冲。

    图南被内斯塔拉着,不情不愿地坐上双人滑板。

    内斯塔轻松将她推上雪道,回身去拿雪杖。

    托蒂快人一步坐上去,雪杖一推而下。

    “坐好了,图南尔!”

    雪橇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加速度,由缓及快,向下冲去。

    刚开始,湛蓝的天空,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都在眼前一一晃过,图南心情尚可。

    滑到中途,不知道托蒂做了什么,雪橇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

    图南抓紧他滑动雪杖的手,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害怕吗?图南尔,说你错了,我就考虑放过你。”

    托蒂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模糊不清,图南没理会,他却更起劲。

    “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他怎么那么听你吩咐?你还一心向着他,别把我当成傻子。”

    图南捂住耳朵。

    托蒂在试探,他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直觉尤其敏锐。

    从那晚之后,他就时常辗转反侧,桑德罗守着稀世珍宝,既不自己享受,也不给别人享受,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圣人?

    他不信。

    图南尔的身边能排查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雪橇摇晃地更厉害,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说话就不说话,你哆嗦什么,好像我挨着你是件叫你不光彩的事似的?

    从去了米兰你就变成了这样,比这还亲密的事又不是没做过,你忘了那天晚上——”

    托蒂非常不满意图南的沉默,贴在她耳边轻咬。

    图南一忍再忍,一把拽住金棕色的卷发,挠了上去。

    下一秒,两个人就连人带雪橇一起栽到雪里。

    托蒂出于重力因素,一整个摔在雪里,非常狼狈。

    图南从雪橇上翻倒,腰被托蒂及时扣住,才没有顺着雪道一路滑下去。

    旁边雪道的薇薇安本来滑得特别顺畅,看到两人摔倒大吃一惊,一时不察就栽了个大跟头。

    “哇,弗朗西斯科.托蒂!”

    一个正在滑雪的男孩大喊一声,认出了托蒂,却没有看清躺在他怀里的女孩。

    众人围上来要签名,图南掀起围巾挡脸,头也不回地跑走,托蒂屈膝起身,却被赶来的人群淹没。

    滑雪之旅虎头蛇尾的结束。

    接下来,内斯塔和托蒂各自忙着亲友团聚,几个人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聚在一起。

    虽然图南和薇薇安约会结束,回到酒店,内斯塔就会来看她。

    但每次内斯塔离开没过多久,托蒂又会趁着聚会结束后的空闲,赶过来纠缠。

    图南简直不堪其扰,两天后,薇薇安和乔假期结束,告别回米兰。

    海因里希打电话来催,图南想着在回德国前,把老宅收拾一番。

    内斯塔正好有空闲,就一起跟过去帮忙。

    老宅是幼儿园开始到小学一直居住的房子,杜思去世后,这里被房东收回,后来又转卖给别人。

    去年,图南才从原房东那里辗转找到现任房主,将它重新买下。

    图南打开门,又把钥匙塞进邮箱深处的盒子里。

    推开房门,本以为屋内旧日生活痕迹都已被抹除,没想到陈设一如往昔。

    怪不得上午请的清扫人员电话说,这间房子里的水电俱通,地板床榻整洁,木制家具四角也都上了蜡,看起来并不像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图南进了童年卧室,走到床边,拍拍床单,发现上面一尘不染,就拉着内斯塔,躺到床上。

    一躺下,图南就把头埋进枕头里,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就是我原本的那张床,妈妈特意给我挑选了曼丽菲斯的床垫,一切都还在,好像什么都没变。”

    自从带着系统来到这个年代,图南从小就从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变成了机会主义有神论者。

    黑暗和雷声常常会让她在半夜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半夜抱着小枕头爬到杜思床上。

    但每一次,杜思都会在讲完故事之后,把昏昏欲睡的她再抱回去。

    在杜思认为,小宝贝们需要打小学习独立,这也是绝大多数外国家长的教育方式。

    可是,只要是碰到电闪雷鸣的雨夜,图南都会惊恐得不得了,薇薇安陪她一起睡的时候还好,但总会碰到她没空的时候。

    某个夜晚,小桑和莎朗结伴冒雨从窗户爬进来,陪她一起躺在这张小床上。

    从那以后,这张小床,就见证了她脆弱的往事和坚不可摧的友谊。

    就在这时,托蒂推门进来。

    “多么背信弃义的人,竟然背着我偷偷躺在床上午睡,都让开一点,毕竟这也有我曾经的三分之一。”

    说完,托蒂就挨着图南躺下。

    一个前腰,一个后卫,图南被挤在两个身材健壮的足球运动员中间,难以脱身。

    两人身上的热度传到图南身上,不一会儿就让她脖颈冒汗,热得实在受不了,艰难伸手拉扯毛衣。

    “别这样,我受不了了,太挤了,弗朗西,你能不能到椅子上去?”

    “操蛋,为什么偏偏是我?你怎么不让桑德罗去。”

    一米五的小床在托蒂翻身中咯吱咯吱地直响。

    “喔,先来后到。”

    内斯塔屈起右膝,顺势从口袋里掏出零食,塞进嘴里,左手也不闲着,暗搓搓把图南揽靠在身上。

    “没有这个狗屁规矩。”

    托蒂搂过图南的腰,手臂用力,把她拽到自己这边。

    但小床统共就那么点宽,再怎么拽,图南还是避免不了和另一个人接触。

    两个人却一直在较那两厘米距离的劲,结果就是图南的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

    图南被挤得实在受不了,想要坐起来,却被两只大手猛然按住腰肢,乌发凌乱地散落枕头,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

    腰窝被揉捏,酥麻一片传来,图南脸颊顿时变得绯红,她开始有点惊慌,各种西方小电影的荒唐剧情在脑海中闪过。

    尽管知道小桑和莎朗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们现在是两个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男人,怀疑世界的本能,还是让她忍不住挣扎。

    “都放开,我要起来。”

    “再躺一会儿。”

    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在图南面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内斯塔也是这样,他和托蒂一样,才一十六岁,足球运动员一向争强好胜。

    “再躺下去,床都要被你们躺塌架了。”

    “至少床垫足够结实。”

    托蒂毫不在意。

    这种时候,两个男人倒成了统一战线,图南的微弱反抗被无情镇压。

    挤得时间一长,图南倒不觉得难受了,她开始随波逐流,任凭两个男人拉来扯去。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她不知不觉闭上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能听到客厅壁炉里,木柴燃烧时,冒出噼里啪啦火星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你在吃什么?桑德罗,扔过来一包,我有点饿了。”

    托蒂说。

    “果脯,要不要?”

    “给我来点。”

    “不准……在我的床上吃甜食。”

    图南颤抖着睁开卷翘睫毛,嘴里被塞了一块果脯,她下意识地咀嚼,咽下去。

    好吧,味道好像还不错。

    下午,售货员送菜上门,图南殷勤下厨,亲手做了两道暗黑流美食,小鸡炖蘑菇和醋溜土豆丝,又煮了一锅米饭。

    托蒂心里恼恨内斯塔没有拦着图南,在她的威逼下,迫不得已拿起勺子。

    饭一进口,托蒂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味道直击他的天灵盖。

    “见鬼,我们不能点外送吗?”

    “行了,就你事多,桑德罗怎么不觉得难吃?”

    图南非常生气,但还是给他的碗里新添了一勺米饭,运动员么,饭量大,很正常。

    内斯塔接过图南递给他的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吃。

    托蒂早就怀疑内斯塔在暴饮暴食中失去了辨别食物味道的能力,这下算是确定了。

    桑德罗,他没有味觉。

    图南坐下来,用筷子夹了一点蘑菇,下一秒,偷偷吐到垃圾桶,不死心,又夹了一点土豆丝,呸,太咸。

    最后,筷子伸向米饭,差点被硌到牙,米饭,夹生的,她偷偷把碗放下。

    “过两天我要回德国。”

    托蒂正吃的痛不欲生,听到这话,如临大赦,赶紧放下碗。

    “桑德罗,去德国逛逛?”

    内斯塔正在吃饭,还没说话,图南说:

    “恕不招待。”

    图南心想,他们俩在罗马的亲友一大堆,再过一段时间,米兰还有一年一度的意甲奥斯卡,所有意大利的球星都会参加。

    怎么看都很忙,何必麻烦。

    托蒂却想到德国的一群狂蜂浪蝶,心里暗暗不爽。

    “真狠心,我们是为了谁去的,竟连家门都不想让我们进。”

    “说的没错,过两天我们一起去。”

    内斯塔放下碗,他已经吃完了。

    图南看着内斯塔的空碗,心里暗道,我们?他们刚才还在剑拔弩张,现在倒成了我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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