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槿看了他一会儿。
她很认真地问：“不是开玩笑？”
这幅表情,好像一旦成怀瑾点头，闻槿就会配合行动。
成怀瑾停顿了几秒，唇角无所谓的笑意逐渐消失了。
闻槿看他表情就猜到了,她问：“如果需要我参与复现，那倒是没问题……但如果没有办法恢复怎么办？”
况且成嘉言失去的那一段……对于他来说大概算不上什么太愉快的回忆。
“不清楚,医生说会尽力让他回忆起来。”成怀瑾说，“你别这么关心他。”
成嘉言记忆断层肯定是撞到了大脑中的哪里,留下任何隐患都不是好事。
闻槿小声说：“总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们两个是情侣关系比较好。”
否则一受刺激病情更严重了怎么办？
得找个机会说说,喜欢极限运动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要对自己的身体更加珍惜一些。
成怀瑾眼帘微垂：“意思是我们要一直偷偷的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都紧盯着闻槿，少女并无察觉，她的目光落在成怀瑾的好感度条上。
那个Q版小人坐在好感度条顶端，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头顶那叫一个阴云密布。
她能理解成怀瑾的不高兴。
但是闻槿总不好说自己当时答应成怀瑾,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想要完成好感度任务吧。
按照从好感度任务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如果闻槿没有当即答应……成家双子这样骄傲的人还会把告白说第二次吗？
虽然自己那时候喝醉了，但也还有一点意识。
不过Q版小人都这么郁闷了，现在还是不要把真相说出口比较好。
成怀瑾的少年感太强了。
不论是成怀瑾还是江澈,和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都给闻槿很强的、再和弟弟谈恋爱的感觉。
……有种不太被道德允许的既视感。
要找什么机会和他分手呢？
可是成怀瑾的好感度还没有上80，倒是成嘉言的已经上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帅气脸颊小小发了一会儿呆。
成怀瑾停顿了片刻，忽然问闻槿：“红酒庄园好玩吗？”
闻槿点头：“还可以，庄园的环境很好。”
他抬了下胳膊,虽然手骨折了,但听不出对自己的身体有多爱护，只是说：“可惜，这样不太方便出去。”
不过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对S.P的活动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单纯的想和闻槿一起罢了。
闻槿戳了戳他手上打的石膏：“大概要多久才能好？”
成怀瑾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大概半个月吧，不是很严重——我的运气还不错。”
闻槿：“下次玩这种项目要小心一点。”
成怀瑾橙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满足，被关心的感觉确实不错。
如果闻槿在身边的话，情绪反馈足够充足，就少了玩这种刺激性项目的必要性。
现在已经五点左右了。
闻槿思索片刻还是说：“复现的事情……我这里没有问题，需要的时候联系我就好。”
毕竟还是自己笔下的人物，闻槿不想看他受到太大伤害。
成怀瑾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闻槿抬手看了眼表：“那，我想去看下成嘉言。”
成怀瑾慢吞吞道：“好吧，看在他伤得不轻的份上……但是不要太久，我对他不是很放心。”
之前成怀瑾发烧的时候闻槿来过，成嘉言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旁边，手上打着石膏的少年靠在自己门边。
他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向着弟弟的房间走去。
无意识地，成怀瑾捻了捻指腹。
闻槿站定在成嘉言的门口，她敲了敲门：“方便进去吗？”
里面几分钟后传来了应声。
“进。”
闻槿没有任何防备，她直接拉开了大门。
年轻的躯体闯入眼眸。
成嘉言和哥哥成怀瑾都是会健身的类型，且肌肉并不虬扎，线条感更像是游泳的人会有的那一种，更为流畅。
上衣扔在一边，他的背部有些乌青的痕迹，大概低头正在上药，背部的肌肉因此微微紧绷，宽肩窄腰、格外……漂亮。
闻槿反应过来后猛地闭上眼睛。
成嘉言并未回头，他的腿不好行动，也没转过身。
闻槿：“你不是在换药吗…！为什么还叫我进来。”
成嘉言：“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上半身而已。”
闻槿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的躯体：“好了再叫我！”
成嘉言虽然差点被埋进雪里，但他的状态倒是还好。
他们两个滑雪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对这种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也做的很完全，同样，成嘉言的腿伤大约半个多月也能康复。
闻槿的眼睛总往他脑袋上看。
成嘉言歪头：“我脸上有什么吗？”
闻槿说：“没有……对了，你不要太宠糯米。”
成嘉言眨眼：“不行吗？反正没有狗能欺负它。”
闻槿说那样怎么和别的小狗社交，成嘉言盖上涂抹的药物的盖子，掀起眼帘说。
“不会没有的。”他说，“只有别的狗赶着上来和它社交。”
笃定的语气。
闻槿还有些恍惚，他说这话的语气和记忆里对成家双子的印象完全一致。
意气风发的。
好感度82的进度条就在旁边，闻槿看了一会儿，成嘉言忽然皱眉。
他按住太阳穴。
闻槿：“怎么了？”
成嘉言：“……没事，轻微脑震荡吧。”
门被敲了两声，闻槿起身说自己要回家吃饭了，她在成嘉言的注目下开门离开。
成怀瑾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成怀瑾：“看完了？”
他看着闻槿的表情，原本有些不舍的心再次动摇。
——造物主不爱他。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对一人的关心乘两倍，那就比起他人来说要更有竞争力。别忘记还有一个江澈在虎视眈眈。
闻槿问：“他会头痛，是后遗症吗？”
成怀瑾挑眉：“或许。”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复现一下。”
“明天晚上好了。”闻槿轻轻关上门，询问他，“还是在那个酒吧吗？”
*
和计划中的一样。
在闻槿到来之前，成怀瑾和成嘉言就已经喝了很多酒。
今天酒吧被双子包了下来，没人会打扰，两人一杯接着一杯。
成怀瑾不爱喝，但他的酒量很好。
他往沙发上一靠，神色中带着些许倦意，冷冷的灌着酒，好像完全没有感知。
——实际上，他们这种身上还带着伤的，喝酒一点都不好。
“事先说好，你是见不得人的那个。”
成嘉言：“知道。”
短暂的交流过后，又是几杯鸡尾酒下肚，由于他们喝的太猛，闻槿背着包来的时候，成怀瑾和成嘉言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闻槿还记得今天自己的使命，她快步走到成嘉言的轮椅边上。
“不是说……”复现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成怀瑾在另一边，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
闻槿有些头疼地想去看他的状况，成嘉言的手轻轻一捞，将闻槿拉到自己身边。
闻槿记得他身上的各种擦伤乌青还有脚上的骨折，她挣脱的动作骤然一顿。
他轻声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不到五米开外，闻槿掀起眼帘看见成怀瑾直勾勾的视线。
如果要复现，这时候的闻槿就应该点头。
她抬手附上成嘉言的额头，少年像是寻找到可以依赖的东西，像是小动物那样黏上来轻轻蹭了蹭。
眼神已经完全迷离了。
“……好。”
她有点无奈，又觉得有点荒谬。
不论是成怀瑾还是成嘉言，真是够任性的。
在看见闻槿点头后，成嘉言像是安心那样放下了手。
她给他垫了个抱枕，朝着成怀瑾走去。
沙发里的少年直起腰，成怀瑾搂住闻槿的腰，他的脸往她柔软的腹部埋，搭在她后腰上的手还有些轻轻颤抖。
“我和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剧烈的冲突。”
“雪崩的那一天，其实是他挣脱了我的手。”
已经带着些许醉意的少年仰头看她，柔软的头发随着动作向后晃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我知道就算我抓住了他也于事无补，但那时候的心跳真的很快。”
“如果他死了呢？被埋在松软的雪下面，每办法呼吸。”
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被暴雪吞没。
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和成怀瑾几乎完全一致的人出现了。
成怀瑾在恐慌。
闻槿的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她的眼眸在酒吧的灯光下带着些许神秘感。
——造物主是怎么样看自己的呢？
又或许，他和成嘉言的小心思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或许酒精真的麻痹了成怀瑾的大脑，他忽然不受控地想说些什么。
成怀瑾说：“闻槿，我有点害怕。”
闻槿低着头，她的手从少年的后脑勺上转移到脸侧，双手捧住成怀瑾的脸颊，让他微微抬起头。
她的指尖触摸到了些许湿润。
不知道什么时候，成怀瑾开始掉眼泪。
亮橙色的眼眸浸染了泪水，比起世界上所有的宝石都要正规。
闻槿说：“不要难过，我在这里呢。”
成怀瑾的好感度上涨了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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