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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 章

    卫竹兮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身边人脸埋在他的颈窝,睡得正香,卫竹兮视线落在他眉眼上片刻,没有打扰,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在洗手间洗漱时,他才发现唇角添了一处伤口。

    削薄的唇有些红肿,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唇色很红,舌尖也很麻钝的,刷牙时他没有敢用薄荷味的牙膏。

    白织羽的嘴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儿,卫竹兮没忍住笑了笑。

    他洗漱完就去楼下准备食材,今天时间充裕,可以做得复杂点。

    刚把馅料调好,身后贴上来一个人,对方额头搭在他肩窝,声音有早起的刚起的沙哑:“……还以为你跑掉了。”

    卫竹兮摸了摸他的发丝。

    “没有,饿了吗?”

    白织羽在他颈侧猛吸一口气,睫毛蹭着他的皮肤:“很饿。”

    话落,殷红温热的舌舔舐过他的脖颈:“想吃你。”

    湿润滑腻的触感带了一片痒意,卫竹兮一顿。

    昨天白织羽弄了很多次,后面已经神志不清,卫竹兮觉得再这样下去对方迟早要精·尽人亡。

    伸手捏住他的嘴:“不可以。”

    白织羽:“……”

    本来形状优美的唇瓣被捏成鸭子嘴的形状,白织羽瞪大眼睛,往常大冰山似的清冷模样破碎。

    他这样子怪可爱的紧,卫竹兮心头一动,松开手,在他唇上浅吻一下:“今天不行,下次好不好?”

    他戴着银丝眼镜,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嗓音低哑迷人,白织羽被他迷惑,神思不属地说了声“好”,被人哄到厨房边的吧台上坐着。

    白织羽看着他做饭,围裙的系带拢着衬衫,愈发显得他宽肩窄腰、身材极好。

    食物的香气传来,白织羽想,恋爱和“包养”果然是不一样的。

    仅仅看着那人,脑子和心口就酸胀得一片,似乎被填的很满,但又觉得还不够,只想再亲近几番。

    这顿饭分不清是早餐还是午餐,白织羽拿着筷子吃得认真,卫竹兮看着他优越的侧脸线条许久没有动筷,突然道:“瘦了。”

    他不知道这十天白织羽经历了些什么,但总归不会好过。

    白织羽一顿,抬眼看他:“……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把我胃口都养刁了。”

    卫竹兮知道真相不是这样,但他不说,他也就没有多问。

    电话铃声响起,是白织羽的手机。

    白织羽接通了。

    “我知道了,中午我会去的。”

    “嗯。”

    “好。”

    电话三言两语挂断,他放下手机,继续动筷。

    卫竹兮咀嚼着食物,沉默片刻,还是问:“……你还会回来吗?”

    白织羽一愣,看向他,卫竹兮垂着眼睫,镜片下的神色看不清楚。

    咣当——()

    椅子晃动,白织羽倾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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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竹兮被他压在椅背上,耳边呼吸温热,清冷的声线一字一顿:“我当然回来,听好了卫竹兮,你还欠我钱,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必须永远和我在一起,别想逃跑……”说着狠话,语气却软了下来。

    他勾起卫竹兮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深邃的眼紧紧望着他:“拉勾?”

    卫竹兮喉结动了动:“……拉勾。”

    两只骨节修长的手纠缠在一起,大拇指微微相抵,像是印下了一枚永远生效的无形印章。

    卫竹兮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眼睛直直望向他的眼底,唇边蒙上笑意:“白老师,我反悔了。”

    白织羽:“为什么——”

    卫竹兮反客为主,手掌伸进他的衣衫下摆:“继续吃我吧。”

    ……原来是这个。

    “算、算你识相。”

    *

    白织羽走时,唇边也被咬破了,两人倒是凑成了情侣款伤口。

    下午有两节课,卫竹兮一个人也不怎么想做饭,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后就回了寝室。

    马上就要期末了,第二节《金融学》的课程要交结课论文,卫竹兮收拾背包时却没有发现论文,大概率落在了公寓。

    他看了眼冯远:“我回去一趟,这节课可能会晚到,你帮我跟老师说一下。”

    刚下公寓楼,却看到了铁门绿化带附近站着的修长人影。

    正值盛夏,树上蝉鸣阵阵,那人却戴了一副鸭舌帽和黑色口罩,黑T长裤,修长的脖颈和宽肩窄腰非常抓眼球。

    卫竹兮走上前,唇角勾起一点笑意:“白老师怎么来了?”

    白织羽把手里的文件给他:“怕你被其他老师教训。”

    “看在我这么贴心的份上,是不是得给我跑腿费啊?”

    卫竹兮还在想他的课表是如何泄露的,闻言一顿:“怎么给?”

    看着四下无人,白织羽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拉下口罩,抬头吻在他削薄有型的唇上,“啾”的一声,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卧槽——”

    一声惊呼,两人侧头看去,冯远跪坐在寝室台阶下,似乎不小心摔了一大跤,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

    失策。

    白织羽沉默片刻,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卫竹兮上前扶他,事已至此,倒也没有避讳,介绍道:“我……男朋友。”

    还是有些不习惯,说出这个称呼后,才后知后觉到关系的转变,心跳微急。

    冯远抹了把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背好背包,眉目淡然:“早就知道了。”

    不过直观看到一向清冷的白教授这么主动还是有些炸裂。

    卫竹兮:“?”

    冯远清清嗓子,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天鹅。”

    卫竹兮一僵。

    冯

    ()    远双手拍了个响,哈哈大笑:“如果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备注这个,这么肉麻,想都是——”

    下一秒声音就戛然而止,被卫竹兮捂着嘴巴拖走了。

    白织羽眼睁睁看着他们站在一边嘀嘀咕片刻,冯远频频往这边注视,面色复杂。

    半晌,卫竹兮回来了,轻咳一声:“他有事先走了。”

    “?”

    白织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想到这两人上课时也如此亲近的模样,他敛下眼睫,眸中神色危险起来。

    “我们也走吧。”

    “……”

    这节课上,冯远坐立难安。

    他再一次侧头看向卫竹兮另一边的人时,那人终于忍不住了。

    白织羽翻书的动作停下了,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冯远马上严肃摇头:“没什么。”

    ——就是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和白教授您一起上课,还是同为学生。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卫竹兮侧头看了眼白织羽:“白老师事情解决了吗?”

    白织羽把卫竹兮的书还给他,道:“解决了。”

    是艺校的事情,称不上麻烦。

    阶梯教室里学生坐得很满,他们三个位置靠后,讲课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卫竹兮看着幕布,窗外的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看起来听得认真。

    白织羽在国外读的大学,跟商学院学得专业课完全不一样,正打算找点其他事情做,桌下的手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他一顿,那只手的指节慢慢穿过他的指缝,微微扣紧。

    “……”

    他们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牵过手。

    十指相扣,修长的指节温暖炙热,却无端烫到心脏微微蜷缩。

    身边人的存在感很强,清冷白檀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卫竹兮本来也有几分紧张,察觉到白织羽的僵硬,倒是放松几分。

    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谈恋爱,搞得像在早恋一样。

    早已注意到一切的冯远:“……”

    怒而和异地的女朋友发消息。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授课老师没有点名,随机提问了些问题。

    但是点了好几个人都没回答的上来,授课老师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后一排的戴帽子和口罩的同学,请你说一下,中央银行的三大政策工具分别是什么,这个知识很基础,我上课强调过很多次了,可不能不记得。”

    “……”

    冯远瞌睡都被吓醒了。

    授课老师你快睁大眼睛看看啊喂!这位也是个老师!不要看他长得年轻就想当然啊啊啊!

    卫竹兮一顿,没想到有无妄之灾,想起身替他回答,白织羽却拉了拉他,随后松开了牵着的手。

    白织羽流畅说了答案,老师点点头,和颜悦色道:“非常正确,同学你说一下学号,老师给你加一下平时

    成绩。”

    白织羽一噎,随后报了一串数字。

    压低的嗓音清沉好听,课上的其他同学隐隐约约看了过来。

    “是叫卫竹兮?”

    周围学生看见男生冷淡点头,但是……

    他旁边坐的那个大帅比不是卫竹兮吗!?这位又是谁?

    他们看向卫竹兮,对方视线落在男生身上,锋利俊美的眼中含着笑意,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与平日里温柔疏离的模样截然不同。

    顿时都看愣了半天,脑袋上问号多多。

    “啊啊啊啊会长这个笑我死了!!校草这个名头当之无愧呜呜呜。”

    “刚刚回答问题的同学是谁呀?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

    “他跟会长很熟的样子,他们一个班的?”

    “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身材绝了,绝对是个大帅哥,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

    “怎么感觉像艺校某个老师啊……但是怎么可能,白教授怎么可能来咱们学校上课,哦对,还是作为学生上课。”

    有人已经临近事实,但因为答案太过荒谬,又火速把自己推翻。

    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稀稀拉拉地收拾东西离开,冯远在白织羽带着威压的眼神下张口就来,说自己还有事。

    卫竹兮和白织羽最后出了教室。

    不远处是综合楼边的广场。

    洁白的鸽群时不时掠向天空,绕着塔楼盘旋,拍打着翅膀落下。负责饲养白鸽的老人正添置着饲料,偶尔吹一声响亮的哨子,引起大片轻快地咕咕声。

    他们落坐于长椅,成为这一幕的唯二观众。

    卫竹兮放松地靠向椅背:“白老师怎么知道答案的?”

    “翻你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

    “记性这么好啊?”

    白织羽侧头看他,微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卫竹兮眉梢微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绿化里花团锦簇,无尽夏也即将盛开,紫蓝色的绣球犹如匠人精心雕刻的工艺品,繁复淡雅的花瓣层层叠叠。

    六月要开始了。

    卫竹兮想起曾在这里遇见过白织羽,他在那一刻凝望很久。

    “白老师之前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喜欢鸽子吗?”

    综合楼的钟声按时敲响,钟声靡靡,圣洁而庄严。白织羽看向被主动牵住的手,修长的指节相扣,密不可分,一如刚才在课上的力度。

    口罩下冷白的面皮发红,他低声道:

    “秘密。”

    *

    六月,骄阳似火。

    卫冬灵高考结束,随着拥挤的人流从考场往出走。

    远远看到路边的人影,她兴奋挥了挥手,匆匆走过去。

    卫竹兮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慢点。”

    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白承西装严谨,摘下墨镜,冲他们道:“上车。”

    直到坐上车吹着空调,卫竹兮还是有些意外:“

    白先生怎么在这里?”

    白承看了眼后视镜:“巧合……刚好遇到,今天一起去小羽那里吃饭吧。”

    没人有异议。

    窗外车流流逝,卫冬灵似乎心情很好,突然凑到卫竹兮耳边,压低声音道:“哥,告诉你个秘密。”

    卫竹兮微挑眉头:“什么?”

    “白老师喜欢你。”

    “你也喜欢他。”

    卫竹兮一顿:“……”

    车窗外的树冠和建筑在车内落下阴影,落在他脸上,随着车子行驶闪烁着,斑驳难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卫冬灵看着他:“你们是……恋人,对吗?”

    这次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小心翼翼。

    卫竹兮讶然片刻,笑了笑:“嗯。”

    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恋人还能是什么?”

    卫冬灵松了一口气,不满道:“哥你竟然都不告诉我,我早就发现了。”

    “没有不告诉你,你还在备考,怕影响你。”

    “这有什么影响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白承隔着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笑着摇摇头。

    卫冬灵是那么了解卫竹兮,也是那么敏锐——白织羽和卫竹兮的微妙关系,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过幸好,他们互相喜欢。

    幸好,他们为了彼此的恋人。

    *

    卫冬灵高考后没多久,卫竹兮就说了做手术的事情。

    医生评估过风险,觉得成功概率很高,加上时间也不能再拖,高考分数还没出来,手术结果就出来了。

    这次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卫冬灵心态积极,恢复得也很好。

    卫冬灵住院期间,卫志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来过医院几次,没见她,只偷偷看了几眼,给卫竹兮一些钱后就又匆忙走了。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次次地接触中,卫竹兮对他一开始的抵触也逐渐消散了。

    再一次在医院外面见到卫志,卫竹兮低声喊住了他:“你现在住在哪里?”

    卫志高兴地说他找了份扫墓的工作。

    “这份工作也不需要四肢有多健全,我干得好,前天上司还夸我了。”

    不知道是儿女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他现在的精神面貌变了很多,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也拾起了笑。

    他蹉跎那么多年,终于还是发现,凭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东西,才是会让人发光的。

    卫竹兮看了他很久,卫志离开前,他拉住了他那只完整的手。记忆中的那张大手被他轻易握在掌心,也没有那么大。

    他说:“以后不用给我钱了。”

    卫志一慌,就听他沉静道:“冬灵恢复得很好,下次和她一起来看你。”

    卫志放松下来,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欢喜的笑意:“哎,那太好了。”

    远处有人叫他

    ,似乎是载他过来的人,他回头应了一声,朝卫竹兮摆摆手:“外面晒,快回去吧。”

    卫竹兮“嗯”了一声,目送他远去。

    微风拂动,卫竹兮伸手挡了挡灼热的阳光,大片光线从修长的指节流淌下来,指缝边薄薄的皮肤变得透亮,他眯起眼睛。

    医生说,卫冬灵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后就可以正常进行衣食起居了,像每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仿佛卸下了所有枷锁,他笑了起来,握紧了那只手,把那片光抓在了手心里。

    *

    室内安静,只有啪嗒啪嗒敲击键盘的声响。

    白织羽坐在沙发上,处理学校事情正入神,就被一个人抱住,他顺势放下电脑。

    两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他抬眼看对方:“怎么了?”

    卫竹兮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来蹭去却不言语,白织羽觉得他像一只吸猫薄荷的大猫,被痒到,指节摩挲他微凉的茂密发丝。

    卫竹兮抬首看他,眼镜在刚才的动作下被蹭歪,其后深邃的星眸倒映着他:“……谢谢。”

    低沉清磁的声线随着胸腔振动,一路传递到白织羽的胸口。

    他这副样子很少见,白织羽替他戴好眼镜,指腹拂过他的眼尾:“不要你的谢谢。”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种能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动物。

    卫竹兮顿了顿,唇角笑意起伏:“白老师不怕我不还你?”

    对方挑眉:“那就拿你一辈子来还。”

    卫竹兮就说“好”。

    他许久没有触碰身下这具年轻的、富有力量的、健美精致的身体,此时肌肤相贴,他环着他的腰,掌心顺着衣衫下细腻的肤肉游走。

    嗯,长了些肉。

    不枉他这段时间的调理。

    白织羽之前瘦了很多,卫竹兮虽然看起来不显,但是其实很在意。

    他自觉自己养得好,又多摸了几遍,掌下的皮肤触感温润,手感极佳,他掀开对方的衣衫下摆,在那白皙柔韧的腹肌上轻啃了一口,口感很好。

    白织羽浑身一颤,被他撩拨起了火。

    下一秒,就听卫竹兮满意道:“终于胖了点。”

    白织羽:“……”

    哪里胖了!?胖了哪里?!

    信不信我现在就减肥?

    他反身压倒卫竹兮,用牙齿叼住给他刚扶好的的镜框,下巴微抬就取走了眼眼镜。

    卫竹兮瞳孔有片刻的失焦,眯起眼睛,还未反应,就被白檀微凉的香气席卷唇舌。

    白织羽坐在他腰腹上,从他的唇舌,一路吻到鼓动的喉结,再到骨感漂亮的锁骨。

    卫竹兮握住他窄瘦柔韧的腰:“白老师这么热情?”

    白织羽用牙齿拉开他的长裤的拉链:“不,我对减肥充满热情。”

    “?”

    卫竹兮没能再思考下去,下腹和脊骨紧绷起来,脑海被眩晕和空白席卷。

    直到后半夜,一切靡丽旖旎结束,卫竹兮抱着白织羽回到柔软的床边,看着累睡着的某人,最后倒是得出结论。

    好吧,床上运动姑且也算是运动。

    *

    卫冬灵出院那天天气很热,白织羽开车来医院接她和卫竹兮。

    两人上了车,看着面色健康的卫冬灵,他把自己买的一束花递给她,唇角也有笑意:“恭喜。”

    卫冬灵接过那束漂亮的百合花,欣喜地瞪大眼睛,腼腆一笑:“谢谢嫂子。”

    白织羽放在方向盘上手差点把车开到树上去。

    车子晃动,又马上恢复正常行驶。

    卫冬灵看他反应这么大,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卫竹兮,又看向白织羽,改口道:“谢谢……哥夫?”

    白织羽眼睫动了动,昳丽的面孔仍然清冷,“嗯”了一声。

    卫冬灵松了一口气,注意力继续放回了花上。

    只有副驾驶的卫竹兮注意到白织羽通红的耳尖,笑了很久。

    他倾身靠近他耳边:“白老师生气了?”

    白织羽余光看他,注意到了漏洞:“白老师?”

    之前卫竹兮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现在听起来却有些生疏了。

    卫竹兮挑眉,贴着他耳朵低声说了什么,这下,白织羽后脖颈上的肤肉也彻彻底底染上了绯红。

    片刻后生硬道:“……不许说话。”

    卫冬灵茫然抬头:“?”

    白承很忙,下午才抽出时间看望卫冬灵。

    他刚到公寓就听说艺校几位老师邀请白织羽聚餐,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调侃:“这些老师至少都比你大个十几岁,难为你每年都去。”

    这些教授在艺术领域造诣都颇深,白织羽和他们关系不错,总归是得去一趟。

    出门时,卫竹兮给他理了理衣领:“早点回来。”

    白织羽看着他斯文俊美的眉眼,纤长的眼睫微动:“还有呢?”

    卫竹兮想了想,又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白织羽满意了,心情颇好地离开了公寓。

    坐在客厅里的白承和卫冬灵目睹全过程,齐齐打了个寒颤。

    此地真是不宜多待。

    晚上白承和卫冬灵都离开了公寓。

    卫竹兮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却一眼看到了蹲在门口的人。

    白织羽抱着膝盖靠在门上,看见他出来,撩起眼皮看他,清冷昳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这副样子实在古怪,卫竹兮一顿:“白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织羽愣愣地仰头看了他半天,眼下逐渐晕出潮红:“……你腿好长啊。”

    “……”

    卫竹兮直觉不对,半蹲在他面前,鼻尖嗅到隐约的酒气。

    原来是喝醉了。

    他倾身抱起这个“发酒疯”版本的白老师进了浴室:“要洗澡吗?”

    白织羽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

    ,此时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道:“小天鹅是谁?”

    卫竹兮一顿。

    他见他不语,忍不住问道:“是你喜欢过的人?”

    卫竹兮将他放进浴缸里,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未落,白织羽突然靠近他,直接揪在了他的浴巾上,语气危险:“你喜欢过谁?”

    那片围住腰胯的浴巾本就摇摇欲坠,被他一拽,差点撒开,白织羽有些茫然地围了回去,乖乖没有再乱动。

    白织羽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复,抬头望去,却看到卫竹兮微弯的眼睛,清朗低沉的声音饶有兴致:“你猜?”

    醉酒的白织羽说什么就做什么,掰着手指认真道:“商学院的院花?”

    卫竹兮褪下他的上衣,视线落在他微蹙的眉头上,摇摇头。

    “初中时给你写情书的三班女生?”

    卫竹兮一顿,摇摇头。

    白织羽猜不出来,整个人嫉妒地发黑,嘴唇抿得紧,像一只扎根在浴缸默默自闭的小蘑菇。

    卫竹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他漆黑的发丝,声音也含着低哑的笑意:“为什么初中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白织羽不依不挠:“小天鹅究竟是谁?”

    喝醉了白老师实在是好欺负,卫竹兮吻在他唇角,低声笑道:“秘密。”

    “你学我!”

    “嗯?只许白老师有秘密,不许别人有秘密呐?”

    “好霸道啊。”

    温热的水流声传来,浴室里盈满雾气,白织羽把脸埋在了卫竹兮的肩窝。

    “卫竹兮……”

    “我好喜欢你。”

    “……没有用的哦。”

    ……

    那是平常的一天,咖啡店上午的人不少,卫竹兮换了制服,站在柜台后面开始忙碌。

    落地窗边坐着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偶尔看一眼卫竹兮,时不时清脆地笑几声。

    玻璃门后的铃铛泠泠作响,进来了一个人。

    卫竹兮抬头望去,天气很热,这名客人却一身黑的打扮,戴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压得低。

    他低头点单:“一杯生椰拿铁。”

    声音是属于男生的清磁,语气却让人无端想到刚从冷饮柜拿出来的橘子味汽水,瓶壁的水珠落在了手心,触感是凉的。

    卫竹兮只能看见他的帽檐,他温和笑道:“好的先生。”

    男生点完单,坐在了一个绿植环绕的角落里。

    卫竹兮在给那几位女生送去咖啡时,隐约听到她们的对话。

    “刚刚进来那个男生的眼睛好漂亮。”

    “看身材是个极品大帅哥!不知道脸长什么样?”

    他下意识往角落看了一眼,男生口罩已经摘下了,露出了薄唇和精巧的下巴,隔着叶片宽大翁郁的鹤望兰看不清全脸。

    他没在意,继续工作。

    中午1

    2点准时下班,卫竹兮这一天有四份兼职,下午给一个高中男生做了两小时家教,匆匆吃了晚饭后就去了酒吧。

    调酒台前的客人络绎不绝,他对每个人都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如每天都做的那样。

    即将下班时人少了许多,这个短暂的瞬间,卫竹兮终于疲惫地微合眼皮。

    再抬眼,恢复了半数的温柔面皮却顿住了。

    角落卡座上,一个清瘦的男生靠着椅背看着他,深邃的眼如琉璃冰玉,优越五官被黑暗渡上惑人的光影,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是今天咖啡店里遇到的人。

    卫竹兮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女生们说的,他的眼睛很漂亮。

    确实很漂亮。

    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晃人。

    蒸汽波氛围的旋律在酒吧内涌动,人群迷离在这潮水之中,灯球的色彩迷幻闪烁,那人虽一身沉郁的黑,却无端让卫竹兮想起白羽丛生的圣洁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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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音乐浮动,男声喑哑,浪漫而动情。

    注意到卫竹兮的视线后,男生睫毛颤抖落下,转身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等待他调酒的服务生看着他顿住的动作,问道。

    卫竹兮回神,唇角浮起笑意:“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天鹅。”

    他加上最后的装饰,把调好的酒推了过来,服务生跟着看去,只看到了酒吧迷醉沉溺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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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落幕的朦胧旋律中,卫竹兮再次看了一眼男生离开的方向,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

    完全想不到,下一秒,被男生扑进了怀里……

    世界有定律,两条平行线本不该有交点,但他们主动靠近、终于重叠,往后余生,便唯余交集与缠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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