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回家后赶紧关上了门，她背靠着门慢慢滑落直到坐在地上，感受着屋里熟悉的味道和些许温暖，她这时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她艰难的咽着口水，不久前她选择自爆要拖易中海下水的时候，某一瞬间是真不想活了。
【两千块……老贾，我这辈子算是对得起你贾家了！】
贾张氏听着屋内两代贾家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淌下泪来，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个秦淮如短暂的顶替过她的位置，可最终还是她一人扛下了养家的重任。
怨恨吗？那肯定是有的，贾张氏在这些苦难的日子里学会了思考，她把整个四合院生活这十几年整体捋了一遍，慢慢的她品出了问题的根源。
易中海，老贾的好哥们，自从他三十来岁还没子女后，就和自己男人混成了好兄弟，然后老贾出意外，易中海顺理成章的收贾东旭为徒，对外有个好名声，对贾家好像也有个交代。
贾张氏陷入回忆里，她清晰的记起来贾东旭敬茶拜师的那一刻，易中海那复杂难明的得意神色。
可贾东旭为什么就晋升不了工级呢？一进厂就转正，高开低走七八年再无寸进，易中海总埋怨贾东旭自身不用功，难道他教的就没有问题吗？
再说自己家，政府几次变更户籍政策，易中海作为管事大爷，一次都没有提醒自家转城市户口，反而鼓励保留农村户口，说是可以多占多拿，没成想58年过后，政策紧缩，物资限量，一家农村户口的贾家彻底活成了笑话，那时候吃什么呢？
易中海支援的棒子面，傻柱偶尔带回来的饭盒，全院大会来自邻居的接济……那时候贾家全家上下都感恩易中海肯出面为贾家募粮，可是……
贾张氏恨得牙痒痒，街办现在发的救济粮就像一个巴掌扇到她的脸上！自家五口人只有一份定量是可以去街办申请救济粮的啊！那易中海作为管事大爷能不清楚这政策呢？反而费心费力的在院里找补，让自家成了吃百家粮的拖累……
这不就是易中海做的局？让贾家成为院里人厌狗嫌的存在。
他再做好人，把自己家紧紧的拴在他的裤腰带上，仰着他的鼻息苟活？
贾东旭少年时不抽烟，不喝酒，学习也算不错。怎么接班进了轧钢厂做了易中海的徒弟就成了烟酒不离身，好吃懒做，惹是生非的混账玩意？
自家媳妇是怎么一步步从逆来顺受到敢带两个年幼的女儿离婚，她哪来的底气？如果不是易中海回来她敢这么做？
秦淮如说小槐花长得像自己？贾张氏摸摸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笑，贾家人可真傻，被一个绝户耍了半辈子，再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一大妈，贾张氏一哆嗦，赶紧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那药当时不就是易中海委托自己我买的的，还有那个汪什么的小子，不也是通过易中海介绍给自己儿子认识的？】
“好阴毒的绝户！”
贾张氏起身，把欠条小心的藏好，这才窝在外屋床边睡下了。
……
四合院，中院东厢房。
易中海取出床下的藤条箱子，取出了一个油纸包的物件，还有三沓子现金铺在床上。
易中海眼神闪烁的盯着眼前的两个选择，他轻轻的拆开了油纸包……
果然，一把散着油亮金属光泽的手枪静静的躺在油纸上，整体枪身有明显手工制作痕迹。
易中海取出了三颗被磨平的子弹轻轻的压进了弹夹。“咔咔……”，
“唉。”
易中海一声叹息后把手枪放了回去。
还是给钱吧，易中海还是忍住了报复贾张氏的心，耐心的数着钱，这玩意他是真不缺，川北军属厂包吃住，他的工资除了买烟都攒了下来，配上自家的底子拿出两千块倒也不难，甚至都不算伤筋动骨。
可……
易中海一想到自己被蠢贱如猪狗般的贾张氏摆了一道，他心气儿都不顺。
“阎老西也是个隐患，得亏他耐住了好奇心……”
易中海整理好了钱，随手放在枕头下就睡了，梦中都是秦淮如绝情让他离开时的模样。
四合院的生活不会因为谁到来而改变，阎解成的热度只持续了几天就迅速降温了，易中海最近总会找机会凑到三大爷身旁扯东扯西，扰的三大爷不胜其烦。
轧钢厂二食堂，三大爷打了份炖土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刚要开吃，易中海又带着微笑坐到了他的身边。
易中海打了两份菜，他把饭盒推到二人中间，
“老阎啊，吃点肉沫豆腐。”
三大爷眉头微皱，语气生硬的拒绝道：“老易，你究竟有什么事就敞开了说吧，别整这没用的，我自己打的有菜……”
“唉，老阎，我这不是想紧靠着组织嘛，你放心的吃，不够我再去打。”
“老易，是前几天晚上的事儿吧？”
“……”，
易中海微微的点点头，三大爷嗤笑一声道：“我压根就不会多问的，我当天就说了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你没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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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拍拍三大爷的肩膀，“行了，老阎，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呀……”
“也甭往心里去。”
说罢，他就收起饭盒找个人少的桌子吃起了午饭，三大爷这才算安省下来。
……
工业部，沈如涛办公室。
“沈叔，我这工作关系你得加把劲催催啊，早分配我心里早踏实。”
沈如涛倒是平静，他扔了根烟过去才解释道：“上级领导不是给你们下了休假的指示吗？你就在家好好陪陪家人孩子不好吗？”
“沈叔，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离家近点，这点你得帮帮我。”
“其实嘛……”
沈如涛憋着坏笑，“你工作早就有安排了，不过王部长和另一个领导意见不统一，才导致你的分配意见迟迟未下发……”
“王部长？”
“嗯，王部长想让你去研究所更好的发挥你的能力，可另一个领导却直言你这个年纪更需要在一线磨砺锻炼，这不就僵到那儿了，俩人谁也不退步，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那可不行，沈叔，我可不去研究所，我计算能力也没有那么好，我想下厂锻炼一下。”
“你想去厂里去一线，你去找王部长提啊，你这样将我的军有什么劲？合着我就是你传声筒？”
“沈叔，抽烟。”，阎解成取出一条中华，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停那，坐回去！甭跟我整这西洋景！”，沈如涛拍拍桌子，一脸正色道。
“沈叔，一点心意，您品品味儿，我抽不习惯。”，阎解成顺手一抛，沈如涛哭笑不得的接着香烟。
“得，你这事甭指着我，我给你指条明路，你那好同学马上就要去请你去一线锻炼了，不信走着瞧。”
“李怀义啊！唉，我一开始怎么没想到。”，阎解成懊恼的拍着额头。
“后悔了？烟就在桌子上，自己拿回去不就得了。我缺你这条烟吗？”，沈如涛揶揄道。
“那可不是，我是后悔给晚了，早给你不就心里踏实了？害我提心吊胆好几天。”
“其实王部长理解你的心情，他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你按着他的安排走，没准以后还能……往上挪一挪。”，
“我没那么远的想法，人呐，随着本心过日子多舒坦。”
“你就跟你老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死犟死犟的！”
“对了，沈叔，老师年纪也大了，您能说服他调回来工作吗？我也方便照顾他。”
“你想的挺美，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去！我不揽这费力不讨好的活！”
“我说了他不听啊……”，阎解成面露难色，这离起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自己老师如果还坚守岗位，八成得被拾掇。
“我说了他能听吗？”，沈如涛没好气的嘟囔着。
一声叹息后，阎解成拜别了沈如涛，地上积雪太厚，他推着自行车回到了南锣鼓巷。
。。。。。。
轧钢厂，锻造车间。
二大爷完成了任务后，就坐在角落的铁皮柜子上抽烟解乏，王旭东也悄不丢的跟了过来，献媚道：“师傅，这几天瞧您心情不太好啊？”
“有吗？”，二大爷揉了揉下巴，“我心情还不错吧。”
“那不是，师傅，有什么事用的上我帮忙吗？哪怕帮不上您，我跑个腿也行的。”
“这……”
二大爷犹豫了，王旭东一看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喜不自胜的等着二大爷接下来的话。
“旭东啊，照理我这话不该跟你说，可你也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我就问问你，现在姑娘家都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哦，您家老大的事吗？”
“嗯……你不管是谁，先回答我的问题。”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姑娘们不都图这个吗？我家那个之前不也拖了我大半年，一直到我升了二级工才应下的婚事吗？”
“您都不知道我那丈人多势力眼……”
“可我家光齐条件不错啊！”
二大爷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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