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红与黑
其实就像很久之后，或者再久之前葛大爷说的那样，这个国家是没有常规意义上的黑社会的。所谓的官匪勾结也只能局限在某个地区，甚至只能局限在某个街区。毕竟这个街区的派出所长混蛋，那个街区的派出所长混蛋，隔壁街区的那个派出所长混蛋，却也不代表全市的派出所长都是混蛋。哪怕是依靠概率学来看，一座城市的几十上百个街区中，总还是会有个别称职的存在的。又比如市局*局长混蛋，却不代表他就不会得罪了市长这个大混蛋。这就让他也就是不能不小心谨慎的尽量不给人以把柄，偶尔还要依靠打-黑除恶来向上级彰显自己的称职，所以，中华可以有区域型的流-氓团伙，可以拥有红门这样的有官方背景的犯罪管理组织，但是真的很难拥有全国性的有组织的黑-社会。这个恐怕也就是那句有中华特色社会主义中华的基本国情了。
排挡内，王七步一干人等的桌子前面，自然注意到了刚刚发生一幕的众流氓在这里集结。而之所以没有马上拎着家伙冲上来劈了这几个应该是外地来的好汉。恰恰也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毕竟能在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徒手就让五个人不知生死，这份能力是值得以南哥为核心的混混们冷静下来的。
“朋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先是冷静的试探，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头人，这点智商南哥还是应该具备的。
“南哥是吧。作为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你忘了教你的手下什么是收敛。”拿出餐巾纸擦了擦手，王七步甚至带了些很铁不成钢的情绪说道。是的这样的，作为那个无限接近于恐怖组织的黑-帮神话的缔造者。哪怕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王七步情不自禁的教育了一句。旋即便是失笑，自己还真是蛋疼呢。
“这位朋友你现在是在教我怎么做事了？”南哥的脸色越来越不善了。三角形的小眼睛已经开始在寻找抢先动手的时机了。
“无心的。”王七步笑着为自己的习惯辩解了一句，就道“我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一定会被你们嘲笑的。哪怕片刻后你们就会开始后悔。人生好像经常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没办法，出于人道一点的想法我还是要说的；那个李先生是谁？你们的大哥又是谁？当然在那之前，请你们这些傻-逼先把家伙给我扔了。没看到已经有人报警了吗。”虽然王七步从来就没对本土黑帮抱过什么希望的王七步最后还是对面前这些人的表现失望透顶了。
没法再忍了，再忍就真的被对方给吃定了。在那个从头到尾都在带些蔑视和嘲讽的家伙话音刚落之际，带着一声国骂，南哥就挥起了手中的砍刀。而就在下一秒，全身几处传出巨疼的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想动，便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啊！”倒在地上手臂膝盖都呈现诡异婉曲的南哥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然后便是更多惨叫的响起。
应该说南哥的这一支队伍几乎都没有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攻势就直接土崩瓦解了。每个成员全身都至少有三处骨折的倒在地上或惨叫或*，幸福点的则是直接昏了过去。而清醒的人在或惨叫或*之余想起那少年之前的嚣张言语，当时还觉得嚣张，但在片刻后的现在看来确实何等的恰如其分啊！当非洲土人遭遇星河战队，战斗的结果从一开始看来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排挡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想来警察已经在出警的路上了吧。王七步踢了一脚南哥那张必定曾让很多无辜百姓惧怕过的丑陋大脸，道“别嚎了，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不然可就不只是残废这么简单的了。对了，你要知道我跟你们这些流氓可是不一样的，你们经常吓唬别人说要杀他或者杀他全家什么的。但是那基本都是在吹牛-逼，毕竟中国的警察就算再水，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杀过别人全家的畜生继续在排挡嚣张的。而我呢，可是已经根本记不清杀过多少人的人间恶魔了。所以，看在自己性命的份上，合作点吧。”
“啊！你，你他妈，啊！完了。我们青龙帮是，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啊！”夹杂着惨叫，看来并不打算配合的南哥这样叫嚣。
“噗。哈哈。”一口喷出的沈青戈就笑。他旁边的陈锋同样忍俊不禁，青龙帮啊，还真的是很搞的名字呢。
无奈的王七步只好给魏逆递过一个眼神，大家伙会意，从腰后拿出一把伯莱塔92丢给王七步。
是假的，玩具的！自然而然的，看到这一幕的南哥在脑海里酝酿着这样的信念。要知道这可是在中华啊。会有人敢在公共场合这样随意的往出掏家伙吗？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这种他完全都没有见过的家伙。
“砰！”“啊！”答案很快揭晓了。大腿根部的疼痛和喷涌而出的鲜血对于南哥来说已经是不能再直接的回答了。
“李先生是谁？你们的老大又是谁？”王七步平静问道。只是手里的枪已经直指南哥的头部。这次连南哥都已经不怀疑这个异常狠辣的少年如果得不到答案就会开枪结果他了。
“李先生是青州长生集团的大老板，李长生。我的大哥是青龙帮主赵和平。”在死亡的威胁下都忘了惨叫的南哥疼快的回答了王七步的问题。
“嗯，乖。”王七步收起枪，勉励了一句后继续问“那么把你知道的关于李老板受伤的一切都告诉我。”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看似杂乱无章的逻辑。
“今天晚上李先生从夜总会（呃，好久远的名字）出来的时候，一个小流氓就拿刀冲出来砍他。李先生用手一档，砍刀就卡在了骨头里。然后李先生的保镖赶了过去，那小流氓因为来不急补第二刀就跑了。”南哥一边说一边瞄向自己正在流血的大腿。是很怕子弹伤到了动脉，然后出现失血过多而亡这样总是在小说和电视中看到过的情节的。
“然后你们的帮主就让你们出来找人是吗？”王七步问。
“是的。李先生和我们帮主的关系很好。很多年前就一起在青州打江山了。”南哥飞快的回答。他现在比王七步都想让王七步尽快满意，然后自己好去看医生。
“打毛青州江山。青州的江山四九年之后就是共-产-党的了。”王七步对于这个说法很不感冒，就一点不顾南哥感受的像是话起了家常“那么被砍总得有个原因吧？或者说那个小流氓为什么要砍他？”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有兄弟说是因为李先生上个月开车撞死了一个女人，这个小流氓好像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南哥就回答。
“我靠，上个月开车撞死人，这个月就泡夜店，呃，我是说夜总会，嚣张了点吧。被砍一刀只能说是活该了。然后你们老大就下命令找到这个小流氓，然后把他干掉是吗？”很是随意的，王七步在感慨后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李先生和我们帮主可是很有交情的。”嗯，此时的南哥是没有心思细想眼前这个少年是为什么突兀的问出这么一句的。
“好啦。现在事情清楚了。你们帮主赵和平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头目，于一九九八年一月二号命令手下成员杀人。放心南哥，不用总看，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污点证人了。指证你大哥这事儿就靠你了。”得到自己希望回复的王七步就开心的说道。很明显，他这是在将自己不合法的行侠仗义转换成合法的缉拿凶手。
“……”南哥傻了，愣了片刻就嚷“我可没说过会指证我大哥啊！而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呃，同学，说了就是说了。大老爷们一口吐沫一个钉。至于我们是什么人，跟你说实话你也会觉得我们疯了的，所以你真的不用知道。”王七步就道。
“哎。这个家伙到现在还觉得别人是把他当正常人看的。”听王七步这样说，沈青戈就跟岳晓晨吐槽。
“你见过哪个疯子承认自己是疯子？这是正常症状。我们小声点，别让这个疯子听到。”岳晓晨这样回复。
“我全都听到了。”王七步郁闷道。然后便看向大门方向。
几十个警察冲了进来，来在王七步一干人等近前时看到王七步拿着比他们贵太多的手枪，就因为嫉妒所以纷纷拿出手枪来指着王七步，其中带队的那名警察大喊“警察！你把枪放下！”
“该把枪放下的是你们。拿枪对着我的代价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起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王七步就道。
“把枪放下。我们是保卫-局的。”除了岳晓晨外的其余三人说着也都把枪掏了出来，战在最前面的陈锋更是掏出证件。驾到枪下。这个动作就代表着如果面前拿枪的警察有一点点异动的话，他就可以在国法的保护下开枪射杀。
好吧，其实不用看那张证件，单说被枪指着这件事情就已经让众警察们感到尤为的恐惧了。毕竟清洗时代过后的这三十年的时间已经让差不多所以在职警察忘记了被人拿枪指着的滋味了。
“徐队，这么办？”旁边的一名警员就问刚才喊话的那位。
“别撑着了，都把枪放下吧。你们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们说。”都没再看用正眼看众警察的王七步就道。
“把，把枪放下。”说来也讽刺，最后让市局刑警队的徐大队长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王七步那个藐视他们的眼神。所以说，人就是这样很贱的生物。既然已经把枪放下，徐大队长就走到最先亮出证件的陈锋面前，先敬礼道“青州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徐新。”
“保卫局，陈锋。”简单的回答后，陈锋有意无意的向王七步的方向看了一眼。徐新便马上会意。这个嚣张得没边儿的少年应该就是受保护的对象了。于是心下就是一凛。因为他想起来之前少年的那句，拿枪指着他的代价绝对不是自己这一群人能负担的起的。
“徐队长麻烦你过来一下。”王七步就道。
“好。”徐新真好求之不得。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尽量不要让结果变得更糟糕的。
“呵呵。”看着如此疼快的徐新王七步就笑，从口袋掏出证件递给徐新，道“放心吧，今天的事儿我不会追究。另外，就向我刚才说的。我还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忙的。”
说真的，看到保护对象，也就是王七步的证件后，徐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因为军官证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王七步的出生年份和军衔。这两段放在一张证件上怎么看怎么矛盾的文字。但是马上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一个想法。毕竟如果是假的，难么是很难再假一点的。对方有这个自信将这个东西递给自己。就一定是认为自己会相信的。或者，更无奈的想着，如果年龄和职务确实是真的话，那么人家还有必要考虑自己相信或者不相信吗？所以，递证件这个举动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三十岁不到就干到市局刑警队大队长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傻的呢？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徐新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合作！
再次敬礼“请参谋长同志指示。”身段同时也放到了最低。
“本地有一个叫做青龙帮的组织是吧。我要你们现在就去抓捕这个帮派的大哥赵和平，不用带回警察局。直接带到军区红旗师师部就可以了。这么说吧，我是不相信地方政府是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存在的。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王七步都没给徐新一个反应的时间，就又看了看已经半死不活的南哥道“这个家伙就是青龙帮的一个帮众，他刚刚亲口指证赵和平命令他们杀人的事实。这个人我等下也会带回军区，你们只按照这一个罪名逮捕就好了。”
王七步的话，让徐新非常的踟蹰。首先，他确实是知道青龙帮这个组织的存在的。他们刑警队也办过几件跟青龙帮有关的命案。但是就像王七步话中点到的那样，这个青龙帮可是有些背景的。青州的政局很简单，来外*和本土市长是全国各地都非常常见的行政模式。而青龙帮这个已经存在多年的本地最大帮派的幕后boss，只要长脑袋的人都是可以想到是谁的。市长啊！很无奈是吗？但这就是现实。
其次，真的可以听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师参谋长的话去青龙帮抓人吗？都先别说能不能抓到，就说真的可以抓吗？首先，估计等下自己刚走出这里。自己带出来的这些队员恐怕就会有通风报信的。或者报告市局领导，或者报告青龙帮，然后青龙帮在报告政府领导。很讽刺是吗？但事实尼玛就是这样。青龙帮如果能动的话自己早就动了。正是因为青州甚至包括省委*在内的神佛都是降不住这只恶鬼的，所它才会猖狂的发展到了现在。
最后，父辈就是官场中人的徐新更是懂得，差不多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由政府主要负责人扶植起来的或灰色或黑色的地下组织的。因为不管是官员敛财，还是社会人士想要接触领导，都是需要一个媒介从中间牵线搭桥的。而在青州行使这个职能的组织就是青龙帮。而如此庞大的利益集团是他区区一个刑警队长所能去这样不讲道理的硬撼的吗？
“这个，恐怕是不行的。我要向局里汇报……”踟蹰着，徐新就道。
听到这样答案的王七步就是轻笑，然后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茶，道“别用那些你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敷衍，有意思吗？我知道就在刚刚你的脑袋里一定闪现过太多的想法。但是在我看来都是无用的。建议你也把他们忘记。因为我的关系，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你的机遇，如果放弃，是你的可惜而已。比如我现在就可以给杨明辉致电，让他派一队人协助师里完成*任务。也可以直接联系武警方面。总之，我想做成这件事儿有太多的选择了。但是你有吗？”
“我……”
“其实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是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因为我是我，因为我的家势，我本身的地位，因为我的一切。简单道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只红色的，和红色之外的颜色。所以我可以做的事情就变得很多，我能够选择的也变得非常的多。”王七步说着像极了神经病的碎碎念。真实，且又是那样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