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书吧

字:
关灯 护眼
泡书吧 > 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 正文 25.子何人哉

正文 25.子何人哉

    盘曲如蛇的紫气动了动, 昂起头直向她握峨眉刺的手扑过来。

    座上的老人双手持王剑挥出一剑,当啷一声击在被横握的峨眉刺上。

    “我也是第一次撞见宿主和正儿八经有龙气的人打总之宿主你能不能放弃龙气这玩意对抗不了一般人但能对抗修士……您现在就带着您老板跑吧!”

    金石相击的声音把系统不带断句的话切得断断续续,嬴寒山抽身避过那紫色龙气的扑咬, 稳住下盘。

    她想明白了,上次柯伏虎能招架自己一击, 就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一缕细微的龙气。

    而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后的龙气几乎成为实体, 她根本不是在和他打,她是在和那条不成型的龙打。

    她扣住峨眉刺, 把它收回袖子,然后突然伸手抱住了第五浱。

    老人一滞,盘旋在他肩膀上的蛇形也一滞。嬴寒山就在这一滞的间隙里拽着他从原地跃起。

    这一次不再是上房梁屋顶, 嬴寒山就着那个她从屋顶下来的缺口,带着他直接飞了出去。

    “你做什么!”第五浱胡须乱战, 伸手推嬴寒山的肩膀,望了一眼脚下又僵住, “你纵然挟持孤!也……”

    嬴寒山瞥了一眼他, 不答话, 只是抬头看天。

    天色在以极快的速度暗下来, 云以她所在的地方为中轴卷成一个铅色的漩涡。

    她渡劫的雷劫过了, 年末的雷劫还没过,这么大喇喇飞在半空,无异于举着横幅朝天喊“丫来劈我啊”。

    一道电光出现在云端, 第五浱听到那个女人用很轻, 像是像玩笑一样的声音问:“哎?王爷,您说您积的德能不能挡住一次雷劈啊。”

    雷光轰然而下,在他们头顶飞散,那条紫色的龙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顶住落下的天雷。

    第二道雷击碎了蛇形的龙气,炸响的雷把让人推飞出去。

    在双眼被白光短暂致盲的前几秒,嬴寒山看到的只有坍塌的襄溪王府,以及站在废墟中,毫发无伤仰望着天空的裴纪堂。

    ……他的肩膀上,怎么……也罩着一层紫色?

    十二月二十三日,雷击襄溪王府,王府正殿夷为平地,襄溪王薨。

    嬴寒山睁开眼睛时,他们都快回淡河县城了。

    雷劫过后就是暴雨,裴纪堂从雨水里翻出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她,按照那张纸上的线路带她逃出了乌什。嬴寒山在马车上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像是装了半瓶子水的瓶子,晃一晃就要把魂魄晃出去。

    “老板?”她喑哑地叫他,裴纪堂立刻俯身递给她水:“在,可有不舒服?”

    她用力摇摇头,艰难地抓住裴纪堂的袖子:“……这次是,工伤……!”

    工伤按多少补偿来着?

    关于她一个人杀了三十来个甲士顺便抱着第五浱当场升天的事情,嬴寒山一个字也不认。

    问就说是老板你被吓傻了,明明是一道雷下来劈死了在场各位,就剩您一个人好好地站着。

    “那,当时你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的呢?”裴纪堂放下车帘,问她。

    “……可能是缘分吧。”

    到半路就遇到裴纪堂事先安排好的接应,确认没有追兵后,两人换了马车直奔淡河县。

    雷劈在肌肤上留下的淤红色网纹消退得很快,到第三天嬴寒山已经能坐起来。

    虽然肌肉和骨骼还有点不协调,但已经不是大事。

    看来杀生道的设定里没有雷劫重伤而死这个说法,只要她能扛过去,她就能好。

    而离淡河县城越近,她就越难以回避问题。她终究得给裴纪堂一个说法,自己是什么,雷劈算什么,以及——她还留下吗。

    裴纪堂叫人在离淡河最近的官道上停车,找了一处小驿和她谈话。

    临近年关,驿站也换了新桃符,一派热闹景象。谁也不知道这位风尘仆仆赶回的明府刚刚经历了什么,远方的乌什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新年,适合给过于波折的去年画一个句号。

    店家筛了酒煮热,殷勤地为两位尊贵的客人斟满。裴纪堂双手举杯起身,那是一个敬尊长上级的动作。

    “老板,您这是干什么?”嬴寒山侧身避过,“你要觉得我救了您,那您把我带回来就已经扯平了。”

    裴纪堂摇摇头:“若是寒山你还愿意留下,那这一杯酒就是替我自己,替淡河城的百姓敬你。若是你决意要走,那么这一杯酒就是敬谢送别。我会备好盘缠,送嬴小女郎来这里,你们可以乘这马车离开。”

    朔风在窗外簌簌地吹,嬴寒山缓慢地眨了很多次眼睛,终于明白裴纪堂的意思。

    襄溪王已死,他们难以回头了。

    即使天下人都是傻子,一致相信襄溪王的确是被雷劈死的,失去了上级长官的淡河县也难以安生。

    第五特来一次就会来第二次,这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第五浱没立世子,哪个孩子继位不好说,但不管是哪个孩子继位,对裴纪堂这个见证了自己爹诡异死亡的下属都不会有好脸色。

    总而言之,这个年过去之后,淡河不可能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生活了。

    嬴寒山没作声,结果酒喝了,用余光瞥一眼四周。

    老板,她说,你带钩系反了。

    裴纪堂一愣,严肃的对话被这差不多是“你拉链没拉”的打岔打断,他下意识低头看腰带。

    君子正衣冠,他带钩严谨地系着,没出任何差错。裴纪堂抬头,困惑地看着她,嬴寒山点点头,又重复一句。

    她说,老板,反了?

    “啊。”裴纪堂哽了一声,他望着那对凝视他的眼睛,明白了。接下来他的回答会决定眼前这个人的去留。

    “嗯,反了。”他说。

    恭喜淡河县城府衙全体员工,在新的一年里集体失去了编制。

    襄溪王薨,他的三个儿子立刻打了起来,被压抑多年的欲求和野心随着老王离世而爆发。

    最先倒霉的是长子第五煜,在襄溪王去世三天后,乌什就传出了第五煜被两个异母兄弟所杀的消息。

    第五争和第五明打了一场,谁都没取得胜利,襄溪王印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于是两个人干脆杀了朝廷来收回爵位的使者,各自裂土称王。

    而淡河以“王印轶失,王驾不清”为借口,拒绝认任何一位王子为主,彻底独立,算是反了。

    裴纪堂很忙,公堂上下都很忙,谁也没在忙碌中对丢失编制提出异议。

    这群人已经做好了裴纪堂去而不返的准备,没想到嬴寒山居然真的带着全须全尾的裴纪堂回到了淡河。

    她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介于神和变异生物之间的某种存在,她赞同的事情他们都没意见。

    而在忙碌中,嬴寒山的身份又一次悄然发生了变化、

    叫一个万军从中(实际上只有不到一百人)取柯伏虎首级,重重包围中刺杀王驾(是天雷干的)的人“先生”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在几方合计之后,一个差官在某天清晨小心翼翼地叫出了嬴寒山的新称呼。

    他说:“早,寒山壮士。”

    然后被嬴寒山当场一个过肩摔。

    新称呼在嬴寒山的强烈抗拒下作罢,什么仙人啊英雄啊之类的称呼也一概被敬谢不敏。“就叫我寒山吧,”她说,“拿山当名号,本就挺大的了。”

    裴纪堂没被这场改称呼风波影响,他原本是叫寒山,现在也依旧叫寒山,不过是悄然改了自称,从“某”换做更亲近些的“我”。

    世家文人就像没蒸透的馒头,嬴寒山想,外皮是软的,芯儿还又冷又硬。

    不知道哪个时刻他们突然觉得可以了,那个又冷又硬的芯儿才化掉,他们才真正地愿意和你做朋友。

    “某”化掉了,“我”出现了。

    以乌什为中心,两位王子带着各自的人打了好几场才划分出领地来,这期间淡河安安静静,趁着双方打架自顾自把春耕布置完了。

    民以食为天,反不反的,都得吃饱饭。

    随着稻子逐渐生出小苗,燕向北迁徙,一队车马迎着逐渐酥暖的春风向淡河来了。

    来人自称淳于顾,是长王子第五煜的幕僚,自王子死后他屡遭追杀,无所依靠,于是带着能收拢的门客前来投奔裴纪堂。

    他来那天嬴寒山恰好不在,她陪着嬴鸦鸦出城给黄三玉上了坟。

    鸦鸦在坟前哭得声音都带上嘶哑,仿佛是要把郁在胸膛里的一股气全都吐出去。

    嬴寒山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累了,靠着她闭上眼睛才抱起她上了马车。

    “阿姊,”嬴鸦鸦小声问她,“有一天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这个“也”字有些奇怪,但嬴寒山没问。她伸手挼挼嬴鸦鸦的头发。

    “不会,”她说,“你阿姊与天同寿。”

    送嬴鸦鸦回房,正赶上裴纪堂在书房见那位第五煜的门客。

    隔着门嬴寒山听到那是一个沉稳的青年人声音,言语间带着悲愤的哽咽。

    “煜殿下宽厚仁德,从未与人为恶,却横遭同胞兄弟之毒手。”

    “顾承旧主恩,本应死节,但若顾身死,殿下之仇便无人可报。乞请足下收留我等,必肝脑涂地以效。”

    裴纪堂安慰了这人几句,等待淳于顾稍微止住哽咽之后叫人带他去休息。

    书房门被推开,那个衣有烽烟色的青年刚好出来与嬴寒山打了个照面。

    “你站住。”嬴寒山说。

    你丫不是叫公羊 古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内容有问题?点击>>>邮件反馈
热门推荐
完美世界 十日终焉 四合院:我可以吸收生命 大奉打更人 极品风流假太监 天骄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