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食物收拾餐具时，沈兰柯才想起来一件事。

    “图灵。”

    【我在。】

    沈兰柯侧头对着门外问道:

    “我这里没有智能管家，你是怎么准备的食物。”

    还握着的碗突然从手里挣脱，洗漱池的水龙头也自己打开，哗哗的水很快就流满了池底。

    图灵的声音也在沈兰柯背后响起:

    【我说过，我已经脱离脱离了人工智能的范畴。

    强大的生命体可能有些困难，但这些没有生命的物品，我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够附在上面。】

    它语气坦然，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用人类的标准衡量，现在的我应该属于超凡生命。】

    沈兰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又望了一眼水池里好像活过来的各种餐具，他转身回卧室收拾东西。

    该去学校了。

    ……

    收拾完所有东西，打理好自己，沈兰柯就背着挂在墙上的黑色背包走出家门。

    没有去挤电梯，沈兰柯夹杂在一起行色匆匆的人堆里顺着楼梯往下走。

    他住在6楼，这时候往下的楼梯上已经有很多人了。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和他有交流，除了那些彼此相识的人在大声说话，人和人之间都是疏离以对。

    在这里，活着已经很累，劳累奔波早已消耗了他们的全部热情。

    离开格子楼，沈兰柯用终端唤来了一辆无人车。

    无人车带着他穿过白墙，到达了下层区普通居民区的空轨站台。

    下一趟空轨还没到达，沈兰柯就背着包靠在墙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手腕上终端突然亮起，淡蓝面板自动浮现在沈兰柯面前。

    角落的旋涡标志再次覆盖整个面板，透明黑色纹路之上，图灵的话出现在中央。

    【垠，人群里有超凡者。】

    神情不变，沈兰柯像其他正在使用终端的人一样，将眼神放在面前的虚空中，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终端内容。

    他的视线始终放在眼前，但余光却隐蔽地留意着周围的人群。

    用意念操控着终端面板打开了一个空白对话框，沈兰柯询问:

    「那个超凡者在哪？」

    【你左前方的人群中，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

    假装在看光屏上的内容，沈兰哥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到了那边。

    不需要仔细辨认，他一眼就找到了图灵所说的那个女孩。

    在那群人中，她实在是太过格格不入。

    粉色而蜷曲的头发，别了一圈蕾丝蝴蝶结的蓬松粉色公主裙，像珍珠一般光滑、白的发亮的丝袜，还有淡粉色的鞋。

    她的打扮放在中层区或者上层区都不会很显眼，但在下层区，她的穿着过于靓丽和干净了。

    目光在附近徘徊，始终没有直接停留在女孩身上，沈兰柯继续问图灵。

    「我看到她了，她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认定她就是超凡者。」

    【这里所有人的终端在我眼中都是一览无余，只有她的周围是一片空白。】

    【我猜她的终端连接的是深网，还是那种我暂时还无法触及的、在弱光层之下的深网。】

    深网还分层次？

    沈兰柯在心底惊奇道。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沈兰柯压下疑惑把注意力放在那边。

    那个女孩应该也是在等公共空轨，她的穿着让周围的人都自发绕开了她。

    像随意打量周围的景象，沈兰柯视线自然地从那边扫过，目光好似不经意地擦过女孩的脸。

    出乎意料，女孩长得并不像她的穿着那般甜美，就算有精致的妆容修饰，她展现出来的脸也只是刚脱离普通。

    沈兰柯没有在她的手上看到终端的影子，但看女孩的神态，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的终端面板。

    她身上配备的终端应该是更加高级的那种，将实用性、美观性和隐蔽性结合到了一起。

    避免打草惊蛇，沈兰柯收回目光看着光屏。

    「别卖关子了，你不会只是因为这点就告诉我她是超凡者，具体原因是什么？」

    【她在网络空间的空白让我感到好奇，所以我就用周围的摄像头锁定了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就发现了惊喜。】

    【你应该注意了她的穿着。】

    女孩的衣服包括上面的细节在沈兰柯的脑海全部一一复刻。

    【那身衣服的颜色、包括她的头发，在一分钟之前还是蓝色的，但这一切路过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些变化。】

    【有一种力量模糊了他们的认知——我猜这是那个女孩的能力。】

    模糊认知的能力吗……很有用的能力。

    「这种影响对摄像头起作用吗？」

    沈兰柯想知道这个能力有没有缺陷。

    要知道这是一个电子监控无处不在、终端代替大脑思考的时代。

    如果只能欺骗人的感官而骗不了摄像头，那这个能力的效果倒也没什么可忌惮的。

    【有。】

    沈兰柯心思浮动。

    连监控都能欺骗，那这个能力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去了。

    涉及超凡侧的现象，果真无法用常理解释。

    图灵的回答让沈兰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你是怎么观察到她的。」

    【可能是由于我自身的特殊性，在被我接管的摄像头里，她的情况无所遁形。】

    图灵给他的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

    涉及到图灵的能力，那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了，沈兰柯不再追问。

    但图灵的好像还有话要说。

    【不只衣服头发的变化，她裙边的白色蕾丝蝴蝶结还是由凭空出现的蝴蝶幻化的。如果不是我看到了那一幕，我不会认为那个蕾丝蝴蝶结是活的。】

    活的蝴蝶？！

    目光下意识往那边瞄，却正好落在了女孩低垂的眼皮上。

    察觉到陌生视线，低垂的眼皮猛地抬起，盈亮的粉色眼眸直对上沈兰柯的目光。

    神情中尽是坦然。

    沈兰柯先发制人，用疑惑的眼神对着望向这边的女孩，似乎在询问她怎么了。

    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弯起的唇间半遮半掩，女孩微微歪头，右手卷着垂在脸颊边的头发，微笑着回望沈兰科。

    对视了一会儿，见女孩始终没有其它动作，沈兰柯像是失去耐心般放弃询问，神情索然无味，丧丧地垂下了眼眸，不再理会女孩。

    见他兴味阑珊、对自己根本不在意，女孩反而被勾起了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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