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陆怀周握住了乔也薇的手。
“让姜宜单独跟存希告个别，你要是不想见他，我们就在车子里等。”
“我没有不想见他。”
乔也薇慌乱地打断了陆怀周。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很快扬起了笑脸。
“我得换身衣服啊，好几天不洗澡了。”
说完就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爸爸，是不是你欺负妈妈了？”
姜宜觉得乔也薇实在太奇怪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很奇怪。
这一周来，她天天把自己关在hifi室里打游戏，不听歌也不吃饭，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全麦面包，整个人瘦了一圈。
“没有。可能情绪周期到了，你别惹她知道吗？”
“我可不敢惹她，你不知道，我昨天放学进去，看到她蹲在地上吃吊篮上的叶子…爸爸，妈妈是不是得【异食癖】了？”
“……”
一小时后，乔也薇挽着陆怀周的胳膊，光鲜亮丽地出门了。
她戴上没有音乐的耳机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直到车子来到院所公寓，父子俩都没有说过话。
很快，姜宜拉开车门下了车，牵着许铅华的手走了进去。
“走吧。”
陆怀周拍拍乔也薇的手，示意她下车。
她的眼神又恢复了空洞，直到副驾驶的门被拉开，才被男人拉着下了车。
“存希，这是乔也薇，她也很喜欢《巨人》，我们一起学过射击，你还记得吗？”
“莓莓，”
沈若禹叹了口气。
“他连我们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薇薇呢？”
“没关系。”
乔也薇闻言轻柔一笑。
“记得铅华就行了。”
姬存希闻言耳根微微泛红，跟许铅华对视一笑，眼神清澈明亮。
乔也薇笑意不变，轻轻垂下了眼眸。
十分钟后。
“预产期什么时候啊？”
乔也薇拉着莓莓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专注地跟她交谈。
“还有一周，你忘了？”
莓莓撇撇嘴，“我跟你说过的。”
“顾见贤对你还好吗？”
“好啊…”
莓莓眼波流转，凑到了乔也薇耳边。
“他对你好不好？”
乔也薇咧嘴一笑。
“好的不得了！”
莓莓又撇了撇嘴，想了想才开口道，“不许委屈自己，觉得委屈就离婚，我是院士，我帮你离，我养得起你……”
“你能不能别老天天让我媳妇儿跟我离婚？”
陆怀周突然坐了过来，抿着嘴巴握住了乔也薇的手。
莓莓并没有因为被抓包而尴尬，她翻了个白眼，气定神闲地看着陆怀周。
“离不离咱俩谁说都不算，你不想离，就一直对薇薇好，反正她想离我肯定帮她。”
“好的，谢谢你了，莓莓。”
乔也薇对着莓莓轻轻一笑，招呼陆怀周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这几天老觉得身上懒懒的，可能生理期要到了。”
17岁的姬存希的声音不时从旁边传来，她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hifi室。
然而，许铅华却和姬存希，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别墅。
“姬叔叔，我放假了就去南市看你。”
“好呀！”
姬存希咧嘴一笑，轻轻揉了揉姜宜的头发。
“姬叔叔，哪天你想起了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不放假也去见你。”
“哈哈！”
许铅华也笑了出来，乔也薇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真想起你了，你姬叔叔直接就来了，他以前经常跟我提起你……”
“他经常提起姜宜吗？”
乔也薇接过话题，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存希很喜欢姜宜，总说要认他做干儿子，哈哈！”
“好呀好呀！”
姜宜十分惊喜。
“现在也能认，可以吧？爸爸！”
“可是我听怀周说…你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乔也薇眸光清澈，面带疑惑地看着许铅华。
“对，”
许铅华点点头。
“他去了基地七年…”
“不是6年吗？之前听存希说【嫦探】差不多6年就结束了，隔了一年才又去了基地三个月，他那时候没去找你吗？”
许铅华看着乔也薇，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
“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新的伴侣了。”
“既然有了新人，怎么现在又来找存希了？”
乔也薇继续追问，好像她只是太过好奇，忘了姬存希就在旁边坐着。
许铅华的笑容彻底消失，他靠坐回沙发上垂眸思考了片刻才抬起头。
“总要重新开始的，就像你跟怀周一样…我那时候以为他抛弃我了，没想到他会回来……”
“不一样，”乔也薇嫣然一笑，看了看陆怀周又看住许铅华道，“他等了姜自韵七年，两年前姜自韵就像现在的存希一样，把他彻底忘了，他才跟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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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铅华看着乔也薇的笑脸，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我觉得不重要，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行了…你跟姜自韵长得很像，性格却差别很大，至于存希…”许铅华对着姜自韵眨眨眼，“存希一直都是存希，乔老师，我觉得我比怀周幸运。”
乔也薇闻言低头一笑，复又抬起头来，轻轻回了个“嗯”字。
“只是…”
乔也薇突然轻轻撅起了嘴，语带疑惑。
“他都在京科院两年多了，你怎么一直没找他呢？”
话音一落，许铅华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姬叔叔，我…我想给你看看我刚买的棋盘。”
姬存希看着姜宜，又看了看许铅华和乔也薇，最终把目光放到了陆怀周身上。
“去看看吧，存希。买的时候姜宜就说，那个棋盘你肯定也觉得…好看。”
姬存希当然知道这是在支走他，一个棋盘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于是他又把目光转移到许铅华的脸上。
“先上去。”
许铅华拍了拍姬存希的手，对着他微微一笑。
姬存希立刻乖乖地带着姜宜上楼。
片刻后。
“因为他不见我。”
许铅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乔也薇。
“所以你这算趁火打劫吗？”
乔也薇又笑了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老师。”
金丝眼镜下，许铅华的狐狸眼精光毕现。
“你为什么不一直等他？”
乔也薇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说有一年玩儿…”
说到这里，乔也薇眼里泛起了泪光，她快速眨了眨眼继续道，
“真心话大冒险。姜自韵问你会不会等他，你当时说【会】，你为什么还要找新的伴侣？”
“那是因为我以为他死了。”
许铅华的声音咬牙切齿。
“你说的是【一直等】。”
乔也薇的声音也冷漠下来。
两个人隔空对视，眼神都逐渐冰凉。
“所以呢？”
许铅华先开口了。
“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抛下他？他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跟我刚认识他那年一样，我跟他可以重新……”
“你说了会【一直等】！”
乔也薇又重复了一遍，她紧紧抿着双唇，眼泪顷刻跌落。
“…你才等了六年，他那六年也以为你一直在等他，你为什么要食言？你明明很爱他…”
她突然抓住了许铅华的衣领，拽着他站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如果你肯等下去，他现在就不会……”
“我知道！”
许铅华厉声打断了乔也薇，边说边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早已眼泪婆娑，看不清他的神情。
“所以我会弥补，我早就后悔了，眼下有这个机会弥补，我恨不得对着天上地下所有神明跪下感恩…所以，”
许铅华用力地扯掉了衣领上的手。
“我才说，我比陆怀周幸运。”
“你确实幸运…”
乔也薇凄然一笑抽了出手，
“谁幸运得过你啊？”
说完就转过了身，直奔二楼的hifi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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