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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 章 044

    第四十四章

    听见扶薇起身下榻的脚步声,宿清焉不动声色地将画像收进盒子里,继续翻找着笔墨。

    扶薇本想唤蘸碧备笔墨,可是她望着背对着她的宿清焉,忽然不想旁人突然闯入,打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地。她走过去,在宿清焉身边不远处蹲下来,在另外一个箱子里翻找着。

    安静的卧房里,时不时传来两个人找笔墨的翻动声响,又很快恢复静谧。

    “在这里。”扶薇先寻到。

    宿清焉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摊开画纸。扶薇已经走回了美人榻,偎在榻头眉眼间挂着柔笑望着他。

    宿清焉回之一个温和的笑,而后提笔作画。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过宿流峥给扶薇画过的那张画像,又或者本就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画出来的画像和宿流峥画的那一幅十分相似。

    初时还不觉,待他几乎画完,才惊觉自己画的这幅画和宿流峥画的那幅那么像……

    “画好了?”扶薇问。

    宿清焉回过神,轻轻点下头。看着扶薇走过来,他动了动唇,说:“画得不太好,下次给你重画。”

    扶薇已经走到了桌子对面,她饶有兴趣地将画卷转过来细瞧。

    这一瞧,她也瞧出了几分眼熟。

    这幅画……

    扶薇脸上的柔笑微微僵住。她心思很快流转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的几个箱笼。她隐隐记得宿流峥给她画的那幅画好像被灵沼收进某个箱子里。宿清焉刚刚看见那幅画?

    她重新笑起来,柔声:“很好看,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宿清焉温润笑着,“时间不早了,今日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该歇息了。”

    扶薇点头。她跟着宿清焉走到浴室,她立在门口望着宿清焉进去洗手。

    洗净手上沾到的一点墨污,宿清焉先转过脸对扶薇笑了一下,再抬手去拿架子上的巾帕,折了一道再仔细擦拭手上的水渍。

    他往外走,走过扶薇身边的时候,扶薇动作自然地去拉他的手。

    宿清焉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

    扶薇抬在半空的手突兀地僵在这里,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尴尬探出的手。

    宿清焉扯了扯衣袖,裹住自己的手,隔着衣袖去握扶薇的手。

    扶薇蹙着眉,手仍僵在那里。

    宿清焉轻笑了一声,垂眼望着她:“刚洗过手,手凉。”

    扶薇微怔。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宿清焉已经俯身靠过来,用脸颊与扶薇的脸颊轻贴慢蹭,他声音带笑:“脸上不凉。”

    扶薇抿了下唇,将宿清焉的衣袖扯开,坚持去握他的手。“不凉。”她说。

    “真的?”宿清焉笑问。

    好吧,是有些凉。凉气从手心手背传进扶薇的身体里,可她仍旧执拗地嘴硬:“不凉。”

    宿清焉轻笑,仍是坚持隔着衣

    袖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床榻去。

    这一次,扶薇倒是没坚持,由着他了。

    到了床榻上,宿清焉先握了一会儿袖炉,暖了手,才去抱扶薇。

    屋内只留了最后一盏灯,灯烛烧至所剩无几,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会烧尽。

    扶薇今日身心惧疲,先前让宿清焉给她作画时,已是忍着瞌睡。如今偎在宿清焉的怀里,倦意更浓。可她有些不想睡,在宿清焉怀里,抬起眼睛望着他。

    她又伸出手来,指腹轻轻抚过宿清焉的眉眼。

    扶薇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当初不过瞧着他干净又好看,生了取乐的心思,却让她遇见了世上最好的郎君。

    她指腹反复抚过宿清焉的眉宇,最后无力滑落,人已经睡去。

    宿清焉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收进被子里,又将她身后的锦被更贴近她的脊背,不准凉意灌入。

    宿清焉眼中一片清明,并无睡意。他垂眼望着偎在他怀里的扶薇,忍不住胡思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她也会这样偎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睡去吗?

    宿清焉的头隐隐作痛。他皱眉,将那些胡思乱想强势地赶走。

    最后一盏灯终于烧尽,本就微弱的一抹光消于黑夜,卧房内彻底黑下来时,宿清焉才在微弱的一声轻叹声中慢慢睡去。

    翌日,扶薇醒来的时候宿清焉已经不在身边。

    她慢慢坐起身,缓了一会儿才唤人进来。灵沼笑嘻嘻地进来伺候,她瞧着扶薇的脸色,甜声:“看来主子昨天做了美梦,脸色才这么好!”

    扶薇笑笑,没接话,也默许了这丫头的打趣。

    “灵沼,给我唱歌曲儿吧。”扶薇道。

    “好呀!”灵沼开心极了。她就是因为声音甜,才被扶薇调到身边做事。她已经好久没给扶薇唱过歌了。

    宿清焉从楼下上来,还没进屋,已经听见了咿咿呀呀的唱腔,他轻轻推开门,一眼看见坐在窗边的扶薇唇角挂着愉悦的笑,专心听着灵沼唱曲。

    宿清焉端着早膳轻手轻脚走进去,尽量不打扰灵沼。蘸碧跟在宿清焉身后,怀里也和宿清焉一样,抱着盛着早膳的托盘。

    待宿清焉和蘸碧将早膳摆好,灵沼的小曲儿已经到了尾声。宿清焉和蘸碧听她唱完。

    灵沼甜甜一笑,凑到扶薇面前,讨功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扶薇轻“嗯”了一声,道:“能听出来咱们灵沼心情不错。”

    灵沼杏眼带笑地转了转,立刻说:“主子心情好,灵沼自然也跟着心情变好呀!”

    扶薇笑笑。

    看着扶薇要起身,灵沼赶忙上前去扶。她问:“主子,有没有赏呀?”

    “你要什么赏?”

    “比如放我半日假?”灵沼扶着扶薇在桌子旁坐下,“快过来了,最近集市可热闹了,我想出去玩!”

    她撅起嘴来,还是半大孩子的心性。

    “去吧。还有蘸碧、花影和其他人,想出去玩的你

    们自己安排着岔开时间,不会和我告假。”

    蘸碧在一旁应声,一会儿吩咐下去。灵沼跟着蘸碧退下去,屋内只留扶薇和宿清焉两人。

    扶薇拿起筷子先尝了小葱拌豆腐,她刚尝了一口,就笑着对宿清焉说:“和万福寺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又凑近宿清焉:“我家郎君真棒!”

    宿清焉笑笑,端了个空碗,给扶薇盛了一小碗补粥,放到她面前。扶薇有些过瘦,他自然要在吃的上面多花些心思,希望给她养胖一些。

    “你身边的人想去集市转转,你呢?你想不想出去游玩?”宿清焉问。

    扶薇迟疑了一下,问:“在水竹县?”

    宿清焉颔首:“水竹县年前这几日的集市确实很热闹,还有外地来的杂耍。”

    扶薇没立刻回答。她理该是个不在意别人议论的人,可若宿清焉陪在她身边,她不愿意他陪她遭受那些议论。

    宿清焉隐约猜到了扶薇的顾虑。他想了想,说:“小时候母亲独自带着我和弟弟走了很多地方,旁人看她一个寡妇独自抚养孩子,总是诸多议论。我问母亲为什么不躲开那些人,母亲说人活在世上终是要与人打交道。若自己不坦荡,就要掉进旁人无关紧要的闲话——”

    扶薇将一块酥饼塞到宿清焉嘴里,她带着笑意地说:“好啦,我去我去,不愧是个教书的,还真是能说会道!”

    纵使没有宿清焉的这番劝解,扶薇也已早就想明白。就算她和宿清焉不相伴同行,那些流言就会放过他吗?不会的。

    半下午,正是水竹县的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扶薇和宿清焉刚一在长街一头出现,立刻引来许多注视。

    原先就惹眼的两个人,如今因为三个人的瓜葛,更成为了整个水竹县热议的焦点。

    宿清焉转头看向扶薇,见她神色淡淡,正在瞧不远处的一个杂耍表演,似乎并没有太受影响。

    “真是不要脸,欺负老实人啊——”人群后面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听着声音竟像是孩童所说。

    扶薇仿佛没听见,只是笑笑,指着前面的杂耍,对宿清焉说:“那个人身手真不错。”

    宿清焉顺着扶薇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一个艺人正在玩火圈。

    “好,我们走近去看。”宿清焉忽然握住扶薇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扶薇微微惊讶地望向两个人的手。

    以前,纵使是只有两个人在屋内,宿清焉不太愿意在白日与她过分亲昵,更何况在外面。

    今日,他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牵起她的手?扶薇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跟着他一起走向杂耍表演的地方。

    看杂耍的人很多,有些挤。宿清焉松开扶薇的手,反而抬臂护住她,手掌搭在她另一侧的腰身,几乎将她揽在怀中抱着。

    扶薇更为诧异地看向他。

    “看火人。”宿清焉目视前方。

    扶薇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喷火的杂耍手艺人。可是没多久,她又转过脸望

    向宿清焉,小声说:“还是郎君更好看些。”

    宿清焉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回答她:“专心看。”

    “好。”扶薇重新去看杂耍表演。这次看得无比专注,忘乎所以地投入地欣赏者的角色。

    扶薇以前看过太多杂耍,尤其宫宴之上的杂耍更是精湛绝伦,从全国挑出最专业的杂耍人。可每一次的宫宴,扶薇的心神都不在看表演上。

    她已许久没有这样专心地看一场表演。

    人来人往,嘈杂一片。她甚至连个座位也没有,时不时要往一边挪步,给其他人让出路。可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宿清焉看向她,眉眼带着丝笑。

    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结束,中场休息时,扶薇凑到宿清焉面前,小声问:“不会不自在吗?”

    “会。”宿清焉如实说。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抱着扶薇,实在是有失斯文不成体统。他搭在扶薇身侧的手指已然有些发烫。

    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必须这样做。他必须用行动告诉水竹县的乡亲们,扶薇仍然是他的妻。

    他心里清楚乡亲们的流言蜚语有一部分是出自对他的鸣不平,他需要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而今日之后,他不会再容忍别人对他妻子的议论。

    宿清焉陪着扶薇在集市逛了很久,时而揽着她的腰身,时而牵着她的手,从不与她分开。

    光明正大,明目张胆。

    纵使扶薇体弱,也多逛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有些乏了,天色也黑下来了,才回绘云楼。

    宿清焉将扶薇送回绘云楼,立在楼梯下与她分别:“我有些事情要去办,你自己吃晚膳。晚上不必等我回来。”

    顿了顿,他再微笑着补充:“晚上我会回来的。”

    “好。”扶薇点头。

    她迈上两级楼梯便驻足目送宿清焉走出绘云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扶薇脸上的笑容淡去,疲声:“花影,去查一下他干什么去。”

    宿清焉带着采买的新岁年糕和新摘的红梅,挨家挨户地叩门,几乎拜访了水竹县的每一家。

    “这段时日,清焉的家事让大家看笑话了。只是不管出于何原因,评头论足总归不妥,还望日后勿要妄议吾妻。”他温润文雅地讲着道理,表着决心,再彬彬有礼将准备的礼物双手捧上。

    接过年糕的红梅的人,大多尴尬地语塞,继而笑着答应。

    也有那古板之人苦口婆心地替他鸣不平。宿清焉便会在对方对扶薇出言不逊之时立刻扳起脸色出言阻止。

    对方瞧着他一脸正色的神情,连连摇头,倒也不好说什么。

    “不用送了,您安好。”送上礼物,宿清焉总会再郑重拜下一揖。然后他走进夜色里,匆匆奔向另一家。

    花影很快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扶薇。纵使花影总是对全天下的臭男人都不满,这一刻她说起宿清焉一言一语的时候,声音也是难得得柔和下来。

    她迟疑了一下,再

    说:“有点人挺好的,还要留姑爷吃饭。可是有的人居然还骂了姑爷和您……”

    花影拧眉:“姑爷神色郑色地对那个人说,您是他的妻子,若他执意要闲话编排,也请只骂他一个。那人……那人把姑爷退出去,还骂了些类似窝囊之类的话……”

    扶薇抱膝坐在美人榻上,好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

    花影退下去了,屋内只剩下扶薇自己。灯架上的烛火逐渐熄了几盏,屋内的光亮也慢慢暗下去。扶薇仍旧保持着抱膝坐在美人榻的失态,没有动过。

    蘸碧走到门口往里望去,轻轻叩了下门走进来,低声道:“主子已经很晚了。要不您歇下吧?姑爷应当还要很久才能回来呢。”

    扶薇现在可睡不着。她心里乱着的。

    她将脸贴在膝盖上,转过头望向蘸碧,认真问:“蘸碧,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蘸碧茫然地望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评、评价一个人哪能只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呢?”

    蘸碧摇摇头:“我说不好……”

    扶薇轻笑了一声,也不难为她,道:“跟我出去走走。”

    “现在?”蘸碧有些惊讶,“都快子时了呢。”

    扶薇已经将腿从美人榻上拿下来,随口道:“出去看看月亮。”

    蘸碧从不会忤逆扶薇的意思,她对扶薇几乎言听计从。她看着扶薇起身,已经快步走到衣橱那儿,给扶薇拿出厚衣裳。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出门必要裹得严严实实才好。

    下人几乎都睡着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蘸碧主动请示:“是叫醒花影,还是叫醒两个侍卫跟着?”

    “都不用。不走远,就去绘云楼外面透口气。”扶薇道。

    扶薇确实没有走远,她和蘸碧出了绘云楼,便只是立在绘云楼门前的台阶下。

    蘸碧不明所以,不知道扶薇为什么要站在这儿透气。若只是想透口气,在屋子里打开窗户不就行了?

    蘸碧悄悄打量着扶薇的神色,见她遥望着长街的方向。

    蘸碧心里一顿,突然有了个奇妙的猜测——长公主不会是在等姑爷回来吧?

    灰暗的长街远处,隐约出现一道身影。扶薇眯了眼睛看去,不确定地问:“是宿清焉吗?”

    “好像是?”蘸碧问。

    那个人的身量像极了宿清焉,又是朝着绘云楼这边的方向走来。绘云楼在热闹的长街,并非百姓居所,这里虽然白日很热闹,可是到了晚上沿街商铺的店家和伙计们都归家了,异常冷清。

    扶薇逐渐确定那个正朝她走过来的身影是宿清焉,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她忍不住去想,他今晚不知道遭到了多少白眼和冷遇。更别说难听的当面谩骂……

    可是那一刻,那个人的身形忽然一顿,朝着一侧的岔路走去。

    “清焉?”扶薇提裙跟上去。

    蘸碧也赶忙跟上去。

    天色太黑了,扶薇也

    看不清宿清焉钻进了哪条岔道小巷。她走进一条小巷往里望去,不见宿清焉的身影,知道自己看错了路。

    “好像是隔壁那条小巷?”蘸碧说。

    扶薇想了想,心道宿清焉兴许现在心里委屈着,不愿意此刻面对她,她也不该逼他。

    “不去了,我们回去了。”扶薇道。

    “好。”

    扶薇和蘸碧刚要走出小巷,阴影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扶薇神色不变,蘸碧却吓了一跳,轻“啊”了一声。

    看清对方是个壮士的男人,并非宿清焉,蘸碧虽然害怕,还是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一步,挡在扶薇身前。

    扶薇眯着眼睛去看拦在前面的人,虽然天色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看个大概轮廓,扶薇还是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在哪里见过呢?

    看着男人逐渐逼近,蘸碧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男人离得近了,扶薇和蘸碧这才看清他手里握着一把刀。

    “喊人。”扶薇道。

    蘸碧回过神来,立刻大声喊:“花影!花影——”

    男人一下子扑过来,手中的刀朝着蘸碧劈头盖脸砍下去。

    扶薇眼疾手快拉住蘸碧的手腕,用力一拽,将蘸碧拽开。两个人同时踉跄着朝一侧跌去。

    蘸碧立刻爬起来,她刚挡在扶薇身前,男人抬起脚用力朝她胸口踹去。蘸碧闷哼了一声,身子朝一侧栽歪倒去。

    男人抓住蘸碧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来,又往旁边摔去。

    他这用尽全力的一摔,蘸碧立刻疼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全身的骨头好似都要散架了!

    男人走到扶薇面前,握紧手里的刀,在扶薇面前慢慢蹲下去。

    “这样的大美人,真乃人间绝色。就算年纪大了些,也可以让我破例。”

    他手中的刀刃突然映亮他的脸。

    扶薇一下子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吴山,一个杀猪匠。

    曾在知县面前作证,于案发现场看见过宿流峥。

    扶薇心里并无多少惧意,冷静地吩咐:“蘸碧,信号。”

    蘸碧回过神,立刻抬起手,袖中短箭突然朝着夜幕之中射去。

    细微的烟花声让吴山愣了一下,疑惑地回头望去,他眼睁睁看着一道微弱的小火苗朝着夜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升天,又在升到某一高度的时候,突然在夜幕之中炸开。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一般。纵使除夕夜整个村落家家户户同时燃放烟花爆竹,也不敌这般阵仗。

    吴山懵了一下,有些无措地站起身。下一刻,他立马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扶薇仍旧跌坐在潮湿阴冷的地面,人手也不够,只能任由他逃走,下次再派人将人抓来。

    可是吴山还没有逃出小巷,突然被人猛踹一脚。他强壮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一样飞出去,摔在扶薇身边。

    扶薇侧了侧身,

    才避开这个吴山撞到她身上。

    远处有人打着火把朝这边赶来。有扶薇的手下,也有住得近些的水竹县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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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方的烛火照亮巷口之人的面庞。

    扶薇冷漠的面庞立刻浮现柔和的笑容,起身奔过去:“清焉!”

    宿流峥拧眉看着她,胸膛上下起伏着。

    扶薇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她认出了这个满眼阴邪之气的人并不是宿清焉。

    在认出他是宿流峥的那一刻,扶薇脸上的笑容淡去。

    “你有没有事?他伤到你没有?”宿流峥朝扶薇迈出一步。

    扶薇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宿流峥紧紧咬着牙,望着扶薇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哥哥回来了,嫂嫂立刻就要弃我于不顾吗?”

    他压着满腔的愤怒,朝扶薇一步步逼近:“嫂嫂忘了当初你是怎么主动亲我主动拉我上榻的吗?”

    扶薇继续往后退。她看着僵在愤怒边缘几乎不能自控的宿流峥,突然就想起宿清焉用温和的语气与她说……这样对宿流峥也不好。

    扶薇慢慢舒出一口气,偏过脸去,低声道:“对不住。”

    “你!”宿流峥大步迈出一步,也是迈出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步,他站在扶薇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嫂嫂一声对不住就想彻底把我撵走想让我滚蛋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在巷口喊。

    看着很多人奔过来。

    扶薇不愿意再被人看见她还和宿流峥有瓜葛,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开宿流峥的手,她立刻呵声:“放手!”

    宿流峥一双眼睛睁大,死死盯着扶薇的脸,不肯放手。

    扶薇只好用力踩了他一脚,急声:“我让你放手!别让伤害你哥哥了!”

    扶薇的话突然像一把刀扎进宿流峥的心里。

    伤害哥哥?

    这样会伤害哥哥?

    他突兀的走神间,扶薇挣开了他的钳制,她朝瘫在地上的蘸碧奔去,将她扶起来。

    “觉得怎么样了?”

    蘸碧疼得摇头。

    花影最先奔过来,一脸紧张地跑到扶薇面前:“主子,您受惊了!”

    扶薇的手下,还有住在近处的一些水竹县的百姓已经围了过来,朝巷子里面望去。

    “里面那个是之前两次奸杀案的凶手。”扶薇道。

    宿流峥又开始头疼,虎啸声让他耳膜要炸裂,他痛不欲生,踉跄着转过身朝扶薇望去。

    她背对着他蹲在那儿,半抱着她的侍女。

    宿流峥只知道,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怒火和恐惧蚕食着他的理智,强烈的怒火逼着他想要发泄。他突然朝着倒地的吴山走去,用力一脚一脚踹在他身上,解解气。

    吴山被宿流峥踹飞的那一脚已经伤了内脏,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动弹不得,根本逃不了。此刻宿流峥又一脚一脚踩在他

    身上,更是让他觉得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要搅合在一块,成了肉泥。

    吴山不知道宿流峥只是发泄,还以为他在逼供。吴山痛苦地哀嚎着,一边求饶一边把什么都招了。

    “原来是他啊!”

    “真没想到,平日里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背地里居然是个畜.生啊!”

    “那两个小姑娘才十岁出头,还是孩子啊!他怎么就丧尽天良,下得去手啊!”

    “打死他!打死他!”

    “还是立刻将他拉到官府去吧!”

    “连宿流峥之流都看不惯这个畜.生的所作所为,真是混账东西啊!不是人……”

    又有一个人小声:“是因为吴山冤枉过宿流峥吧……宿流峥差点被他害得坐牢……”

    “啧,虽然没有坐牢,但是宿流峥和他嫂子的事情却是因为这个吴山搞得人尽皆知了……”

    这些议论声逐渐远去了,后面那些话扶薇没有再听见。她也不关心。她现在满心都是记挂着蘸碧,她和灵沼一起扶着蘸碧回绘云楼,先派人去找大夫来,而后她亲自帮蘸碧换了衣裳,也检查伤口。

    大夫正在睡熟中,就被花影从被窝里拽出来,一路脚不着地地拽到了绘云楼。

    蘸碧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也没断了骨头,却处处都是淤青,碰一下都疼。

    大夫给她开了好些药。

    “没伤了内脏和骨头就好。”扶薇稍微松了口气。

    蘸碧脸色有些发白,硬生生挤出笑容来,对扶薇说:“让主子担心了。”

    扶薇无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凉,还在发抖。

    ——蘸碧这是吓的。

    可纵使她再怎么害怕,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不惧伤不惧死义无反顾地奔到扶薇身前挡着。

    扶薇留在蘸碧身边陪着她,直到蘸碧睡着了,扶薇才起身离去。

    她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弱的白光让她意识到马上要天亮了。

    宿清焉一直没回来。

    扶薇蹙眉,心里产生些疑惑。纵使他要一家家拜访,但是也不可能下半夜去拜访别人家,这是扰民。

    更何况,宿清焉说过他会回来。

    扶薇拢着眉心,缓步走进卧房,有些疲惫地偎在榻上。她想起花影对她转述宿清焉登门时旁人如何谩骂宿清焉……

    兴许他今晚心情很不好,需要一个人待着吧。

    扶薇轻叹了一口气。

    她又想起今晚在巷子里遇到的宿流峥。他愤怒欲狂的样子,实在过于令她记忆深刻。

    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毛病,除了一张脸,别无长处。可人心肉长,她确实伤了人家的感情。

    扶薇又叹了口气。她蜷缩着躺下来,慢慢睡去。

    这一晚的事情,只有水竹县住得近的一小部分人知道,可到了第二天天刚亮,几乎在水竹县传开了。

    有人议论了两句扶薇和宿流峥深更

    半夜躲在小巷里,不知道干什么。

    不过抓到奸杀案的凶手更重要,他们更多的还是议论吴山。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个可恶的凶手会是一直待人和善瞧上去忠厚老实的吴山。水竹县的人最终一致得出结论——人不可貌相。

    两桩奸杀案许久未破,水竹县的人一直没忘这事儿,尤其是家中有女儿的更是紧张自危。如今凶手被抓,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地过个好年。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七,林芷卉必须要回家了。

    祝明业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只在这两三日里,将南源城的腐败官员连根拔起。他处理了几个当地官员,包括许知州许茂典。祝明业有时候不够聪明,可确确实实是个办事实的好官。

    新的官员还要等朝廷任命。新官赴任之前,祝明业需要暂时留在南源城,接管许茂典手中的事情。

    林芷卉坐在祝明业面前,闷闷不乐:“表哥,我不想回家。”

    祝明业连连摇头:“姑奶奶,你再不回家,你家里说不定就要把你许配给我了!”

    “哼!”林芷卉不高兴,“把我当什么了?怎么说的像是……我就是个物件,随便就能丢到哪儿去?”

    祝明业和林芷卉虽是表兄妹,但确实关系很好,从小一起长大,仿佛亲兄妹一般。二人更是毫无半点男女之情,是以祝明业在她面前也能言无顾忌。

    祝明业叹气:“你不回家想干什么?连过年都不回家,你想让别人怎么说你?”

    “就说我病了……在江南调养身体……”林芷卉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以为你是长公主啊?”祝明业呛声。

    提到长公主,祝明业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重重叹了口气。

    良久,林芷卉闷声:“我就是……就是想再见见流峥哥哥……”

    祝明业瞥她一眼,这才把昨晚的案子说给林芷卉听。“宿流峥跟着衙役去当证人了,现在不知道走没走。”

    林芷卉眼睛亮起来。

    “走吧,我也想去问他几句案子的事情。”祝明业轻咳一声,站起身来。

    林芷卉开开心心地跟着祝明业去官府,可是却扑了个空。

    宿流峥早就走了。

    宿流峥在清晨第一抹晨曦中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已是宿清焉。

    宿清焉与宿流峥二人转换有规律可循——

    当宿流峥潜意识里想成为宿清焉的时候,他就能成为宿清焉。

    而当宿清焉陷入负面情绪时,就会变成宿流峥。

    宿清焉困惑地望着晨曦,迷茫不知身在何处。

    那些白眼和嘲笑仿佛还在眼前,都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居然已经天亮了吗?他昨天晚上居然没有回绘云楼?

    他答应了扶薇,怎么食言了?

    宿清焉想不起来空缺的后半夜,自己去了哪里。难道又犯了头疾昏迷了?又或者只是累了、心情不好,回家去了?

    宿清焉低下头看向自己弄脏的衣衫,思绪被拉回来。他嫌恶地将挽起的袖子撸下去拂地平整,才缓步回到家中,将自己收拾干净。

    “母亲,我昨晚是不是回来了?”宿清焉困惑地问。

    梅姑打量着宿清焉的神色,胡乱点了下头。大多时候,当宿清焉自己想不明白的时候,梅姑总是敷衍着,不敢给一个绝对的答案。

    “果然。”宿清焉微笑着。

    他沐浴过后,又换了身衣裳,之后没有立刻去绘云楼,而是一趟趟搬了些材料来庭院——

    他要给扶薇做一个秋千。

    等秋千做完了,他再接她回家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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