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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案发经过

    木香花影之下,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半边身子隐在繁茂的枝叶里,左手贴在耳边,喃喃自语。

    原来是厂里的女青年躲这谈恋爱来了,安成渊会意一笑,正准备迈大步走掉,花影下的女人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姓袁的不怕死你只管来!”

    没等安成渊反应过来,那女人一个箭步转出角落,竟朝他的方向直冲过来,小路狭窄,安成渊本能地向旁边闪了闪。

    是彭雪梅。安成渊望着她低着头向上猛跑的背影,好生奇怪一向悭吝的彭雪梅哪儿来的手机。

    两天后的周五,安成渊一早接到姐夫电话,说二毛明天休假,今天晚上过去吃饭,好好喝两盅。安成渊想到明天周六正好可以大大睡个懒觉,一高兴,答应了。

    事与愿违,才进保卫科办公室2分钟,老吴就叫他进科长办公室,从头到脚数落了他4多分钟,从最近工作表现到刚进厂为人处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最后,老吴表示,鉴于他最近经常迟到早退,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午保卫科配合生产车间安全值守任务,就由他负责了。

    安成渊张大嘴刚想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迟到早退了?”突然想起那天下午碰见彭雪梅的事,又硬生生把嘴闭上了,心里盘算着难道是彭雪梅向老吴告状的?

    老吴看了看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又放下了,轻飘飘地道:“不服气?周二我去厂办开消防安全会,下午你去哪了?”

    安成渊恍然大悟,合着老吴开完会,杀了个回马枪啊!

    他麻溜地替老吴茶杯续了水,双手送到桌上陪笑解释道:“我不是肩周炎嘛,前天下午去复诊了。后面嘛,忘跟你提一声了。”

    老吴见他说的和小许的话对上了,也没再多说,叮嘱了几句套话,挥手让他出去了。

    安成渊走出老吴办公室,心里很不满意事后小许没有把老吴杀回马枪的事跟他打声招呼,但他也吃不定是不是老吴吩咐小许不许告诉他的。所以尽管不满意,出来后也没在小许面前表现出来,只打电话跟车间联系,敲定几点一起下车间检查的事。

    有生产任务,晚上食堂照例准备了夜宵。安成渊和两个车间主任一起喝了几口稀饭,吃了两笼小笼包,准备回保卫科眯一会。

    走到楼梯口,安成渊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录本忘在食堂桌上,只得折回去取。食堂大门虚掩,刚刚还明亮的灯光已经关闭,只剩两盏壁灯还开着。桌子和地都打扫干净了,并没有记录本。

    “大概是扫地的帮我收起来了。”安成渊想。厨房方向传来一阵响动,还有人在。赶紧过去问问,弄丢了就麻烦了。安成渊一边想,一边朝厨房走去。

    大大的厨房一个人都没有。

    安成渊东张西望在原地转了两圈,响动再次从厨房后边院子传来,这次声音明显清楚多了,是两个女人在吵架。

    又是彭雪梅。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女人,身穿t恤长裙,尖头高跟鞋。一看就不是厂里人打扮。

    “我把记录本落在食堂了,我来找找,你们继续哈。”安成渊眼见撞破别人吵架,尴尬不已,随口敷衍了句,转身就走。

    回到保卫科办公室,安成渊拼起两把大大的半圆形藤椅,关了日光灯,只留一盏台灯,把工装外套盖在身上,舒服地打起盹来。

    他被人很粗暴地推醒了。

    安成渊勉强睁眼一看,彭雪梅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像失主抓住小偷般站在他面前。

    “干什么啊?”安成渊瞥了一眼窗外,夜浓如墨,正是黎明前最最黑暗的时候。

    彭雪梅一甩手“啪”地把一本黑色记录本摔在办公桌上,“有点事求你。”

    安成渊彻底清醒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求人的态度?”不过他没说出口,毕竟人家把你丢的重要东西送回来了,怎么也不能当面给人过不去。

    “坐,”安成渊慢腾腾地开口,“有事你说。能帮上一定帮。”

    彭雪梅仍旧站着,低下头,绞了绞手,不似刚才那般气势汹汹了。

    “你刚才看见那个女的是我‘前’嫂子。”彭雪梅把‘前’字音咬得很重,“她来找我,是为了,为了钱!”

    安成渊一时间没分清“前”和“钱”是两个不同的字。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小会。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请你帮断了那贱人念头!”彭雪梅又忿忿不平起来,声音也尖了。

    安成渊懵懂地瞪大眼睛。

    彭雪梅说在厨房后院和彭雪梅吵架的女人是她前嫂子,也就是彭雪梅死去的侄女——彭露的母亲!

    彭露惨死后被人分尸已经过去12年了,凶手一直没找到。她母亲来找彭雪梅做什么?

    “你坐下慢慢说。我现在被你弄得一头雾水。”安成渊把刚才睡觉搁脚的藤椅移了移,示意彭雪梅坐。

    彭雪梅深吸了口气,坐下,杂七杂八,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袁淑兰说我们霸占了她的钱!”彭雪梅声音尖利地总结道。

    安成渊顿时觉得女人都是无聊且不讲理的生物。

    袁淑兰在彭露7岁就和丈夫离了婚。彭露17岁被害,12年后袁淑兰竟然能说出彭雪梅霸占她的钱这种话,而彭雪梅居然当真。不知道这两人谁精神出毛病了谁穷疯了。

    这股好奇八卦之劲一泄,本就筋疲力尽的安成渊困顿不已,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得趴桌子上,半梦半醒之间,彭雪梅那张嘴还在一开一合“叭叭叭”说个没完。

    91年1月1日是彭露17岁生日,也是高二寒假补课的最后一天。下午彭雪梅下班路上内急,到家后直冲进厕所,她模糊记得那天厕所里湿漉漉的,镜子上有层薄薄的水雾,好像有人刚洗完澡。蹲坑的时候,彭雪梅隐约听到关门声,等她从厕所出来时,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1号当天晚上,彭雪梅把剩饭炒了炒,配了点腐乳和丈夫一起吃了。到快睡觉的时候,彭露依旧没见踪影。

    “又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彭雪梅一边掀起被子一角,一边忿忿地说,“都要高考了!”

    “太不让人省心了。你哥也是,这么大一姑娘甩给你,你是她妈还是怎么的?”丈夫没有安慰她,倒是火上浇油。

    彭雪梅白了丈夫一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让自己跟哥哥提涨彭露生活费。彭雪梅张不了口,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哥哥这个月初格外给了笔钱,说给彭露过生日用。这钱她没有告诉丈夫。

    11号彭雪梅在单位忙了一整天,彭露没有回来。12号,高中宿舍生活老师打来电话,说要关闭宿舍,问彭露什么时候来把生活用品带走。彭雪梅这才发现,她已经两晚一整天,足有3多个小时没见着彭露了。

    彭雪梅急了。立即请假要去报警。由于当时两岸对峙局势升级,很多国营大厂内部都有通知,不允许职工在上班时间内无故单独外出办事。慎重起见,厂里指派刚刚入职不久的安成渊陪同彭雪梅夫妻,一起去区分局报警。

    12、13号在彭雪梅夫妻焦急等待中过去,彭露还是没有回来。

    14号,江城一名钓鱼的老头,在城乡结合部河道边钓鱼时,发现一个蛇皮口袋在水里沉浮。老头把口袋拖上岸打开一看,顿时惊得他魂飞魄散。

    里面是两条人腿,四截。从膝盖处斩断。警察迅速出动,关了河道上游水闸,篦子般细细地把两条河道篦了一遍,除了这个蛇皮口袋,没有其他发现。

    15号,一名上早班的工人发现有流浪狗在撕咬一个绿色的挎包。等他看清楚狗嘴里叼的什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大叫着落荒而逃。

    挎包里是两只人胳臂。断成6截,手腕、手肘、肩膀都被斩断。伤口平整,也是被人一刀斩下。

    江城震动。省里迅速派下专案组。专案组专家在来江城的路上便查看勘察现场资料,集中讨论。还没到江城,已初步得出结论,凶手还会再次抛尸,加强案发区域、河道警戒,争取在凶手再次抛尸时抓住他。另外迅速组织抽调人手,围绕抛尸地段重点排查,争取最快速度找到第一案发分尸现场,取得决定性证据。

    15号,当天晚上1点过,有个下夜班的医生抄小巷子回家,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医生借着周围窗户透出的灯光,看清楚地上的白色包裹。医生本能地想起最近让全城哗然的案子。于是他没有触碰包裹,第一时间报警。

    呼啸而来的警车和刑事勘验车辆把小巷子一头一尾堵了个严严实实。周围的住户纷纷拨开窗帘伸出脑袋看热闹,他们很快就后悔了。

    两床医院的白床单鼓鼓囊囊,明显包裹着什么,四个角全打的死结。法医小心翼翼打开一角,血腥味顿时迎面扑来,法医本能地侧过脸去。

    离得近的住户闻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人血的血腥味。脑袋伸得长的住户看见了让他们噩梦一生的恐怖场景。

    白色床单里有一件浅紫色羽绒服,羽绒服里包裹着死者被横着分成两截的胸、腹。

    区公安分局根据彭雪梅报案时描述彭露失踪时的衣着,通知彭雪梅前来认尸,彭雪梅当即致电自己哥哥,彭露父亲,要他赶回来认尸。

    彭父连夜开车赶回江城,在高速公路上追尾大货车,车毁人亡。

    16号一早,没有等来自己哥哥的彭雪梅夫妻,在安成渊陪同下前往区分公安局认尸。

    认尸结果,彭雪梅确认浅紫色羽绒服就是彭露失踪时所穿。公安局经过调取彭露入学体检时血型比对,两者都是b型血。

    彭露被正式确定为碎尸案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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