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早上，牛牛吃过饭，背着小书包到大伯家，程咬银带着他来到振兴小学办理了入学手续。

    一年级的班主任，就是石向东。

    小石头，胖锤，刘五，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小伙伴在一起上课，牛牛很开心。

    这种开心维持到中午上学。

    牛牛回家吃了两个肉包子，和小灰小白玩了一会，才来到学校。

    刚到学校，就看刘五抱着肚子疼的乱叫。

    石向东赶过来，背上刘五里往卫生室跑，几个小伙伴担心，陪着一起去了卫生室。

    石向东在家刚吃过饭，一路跑的急了，捂着嘴巴直反胃。

    牛牛陪着刘五，石向东躲在墙角哇哇吐了起来。

    牛牛听着石向东惊恐的尖叫声，赶紧跑出来，就看石向东捂着嘴巴，眼睛看着墙角一滩呕吐物，怕的连连后退。

    牛牛上前一看，竟然是一堆蠕动的蛔虫，“啊……啊……”

    天不怕地不怕的牛魔王，吓的叫岔了气。

    蓝大夫快步从屋里走出来，远远一看，没好气的训斥，“叫啥？有啥怕的？这年头，十个人八个有蛔虫，谁肚子里没个活物！”

    牛牛吓得捂着小肚子，眼睛都不敢看墙角，听见蓝大夫这么一说，心里更怕了，哇一声哭了起来。

    “呦呦呦，稀罕了，咱振兴大队的牛魔王，那是打遍公社无敌手，让蛔虫给吓哭了，羞不羞？”

    牛牛扭头就跑，一路哭嚎着跑的飞快。

    程咬银刚进大队部坐下，茶还没喝，就听见哇哇哭嚎声，跟着门帘一掀，牛牛跟个炮弹一样，痛哭着扑到程咬银怀里。

    程咬银一愣神，才看清楚，痛哭流涕的竟然是牛牛，心里不由慌起来，这孩子自从懂事就没哭过，一向是流血不流泪，这会哭成这样，这是咋了？

    “牛牛，莫哭，乖乖，给大伯说，这是咋了？”

    冯晓东和程坤，周六斤这会都在，看着哇哇大哭的牛牛，几个人担心不已，这就是个铁娃娃，啥时候哭过啊？这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牛牛，不哭，说，啥事？有伯伯在，不怕。”

    牛牛在程咬银怀里哭够了，忽然想起来蓝大夫说的，谁肚子里没虫呢？那是不是说大家肚子里都有啊？

    腾一下，从程咬银怀里又冲出来，抹着眼泪，不知道该咋样才好。

    小石头气喘吁吁冲进来，捂着肚子大喘气，“牛牛……不怕，不怕，你肚子里一定没有虫！”

    牛牛泪眼汪汪，不敢相信。

    程咬银听出来了，“小石头，你慢慢说。”

    小石头喘了半天，才大声说，“刚才刘五肚子疼，石老师背着刘五去卫生室，石老师yue了，yue出来一堆蛔虫，活的，还会动，牛牛吓哭了，蓝爷爷说，大家都肚子里都有虫。”

    程咬银几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牛牛，这个yue出来一滩蛔虫，石老师不是第一个，就是这情景不能想，看着也吓人。

    “牛牛，不怕啊，牛牛肚子里绝对没有虫，那些肚子疼的，肚子里才有虫呢。”

    程咬银那么一劝，牛牛倒是不哭了，小石头哆嗦了两下，转头就跑。

    牛牛看着飞奔而去的小石头，扭头看向程咬银，啥话都没说，程咬银就明白他侄子眼睛里的意思。

    “牛牛，肚子里有虫也不怕，大伯上公社去买打虫药，不怕啊！”

    程咬银刚把牛牛送到学校，就看见石向东和刘五，胖锤一起回来了。

    石向东脸色蜡黄，看见程咬银点了一下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咬银也没敢说啥，毕竟一个女知青，吐出来那么些蛔虫，不是啥好听得事。

    一路来到卫生室，蓝大夫正在喝茶。

    “蓝大夫，刚才石知青咋样？”

    “咋样？老爷们吐那一滩都得哆嗦，何况一个怀孕的女知青？牛牛也吓着了，那么勇敢的个孩子，吓得嗷嗷哭！”

    “宝塔糖还有吗？”

    “有啥？早就没有了，公社也没有。”

    程咬银有些急，“那你给石老师开的啥药？”

    蓝大夫眼一翻，“啥药都没有，挺着！”

    这下程咬银真急了，“那石老师估计吓得不轻，俺刚才在学校门口看见她，脸色蜡黄蜡黄的，走路都有气无力，得吃个打虫药，她还怀着孕，肚子里有虫，不得给孩子抢营养？本来就吃不饱，这下不得更糟？”

    “那也没办法！没药了，公社医院宝塔糖断了半年了，一直没有货。”

    “有啥土法子，能驱虫的的？”

    蓝大夫摇摇头，“有法子也没用，没东西！”

    程咬银急得跺脚，“你倒是说哎，别卖关子，有了法子，咱再想办法。”

    “法子以前说过啊，大队里老娘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程咬银愣了愣，老娘们都知道？自己可真不知道。

    “南瓜子，生吃二十个，大蒜捣汁来一头，都行，一天不行吃两天，可现在哪家有大蒜？南瓜子兴许能找到，哪个肚子里没蛔虫？一家只让种一株南瓜，多一株都不行，多少南瓜子有剩？”

    蓝大夫脸色不好看，他去年种了一株南瓜，结了七个青南瓜，没等到黄，就吃完了，南瓜子都没长成，剩个屁。

    程咬银想了想，看了看蓝大夫，“俺知道了，俺来想办法！”

    他记得小石头家的南瓜，都是偷偷种在山根上，南瓜藤往山上爬，兴许能有南瓜子。

    程咬银出了卫生室，直奔小石头家，石头爷爷正在院子里锄地。

    “石叔，你这还有南瓜子吗？”

    石头爷爷一抬头，看见程咬银走进院子，咧着嘴笑了笑，“小石头刚才跑回家给俺说了，俺去年种的南瓜，老南瓜就三个，留了一百多个南瓜子，在窗台上，俺拿给你。”

    “叔，你不是种了两株南瓜吗？咋才有三个老南瓜？其他的都吃了？”

    “牛牛拿走三个老南瓜，不知道留种吗？其他的青南瓜时候就吃了，没等到老。”

    “这倒是，一家就让种一株南瓜，哪能够吃，今年不知道严不严，咱先种上三五棵，尽量往山上种，红袖章不来检查最好，查严了再拔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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