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山坡家里，岳云南上工去了，大黄放下小车，和灰姑娘出去打野，两只小狗崽满院子乱跑。
“黑哥？黑哥？”牛牛喊了一圈，没鸟答应，“又去哪里撒野了？”
童晓晓回到房间，从空间里，把早先给牛牛准备的书包拿出来，又在空间怀旧供销社搜了一通，把老式本子铅笔橡皮，铅笔刀铅笔盒都给牛牛准备好。
“这是五块钱，明天大伯带你去报到报到，自己交学费，需要什么，写纸条放空间里，姐姐看见了，给你准备好，也放在空间里，你自己拿就可以。”
牛牛点点头，抱着小灰摆弄。
“饿了就从空间里拿吃食，但是要注意避开人，平时在家，大表哥会给你做饭，姐姐会把口粮准备好。”
“知道了姐姐，公社很近的，牛牛一会就跑到了。”
“牛牛跑的时候，不要让人看见，和人一起上学，不要太出格。”
牛牛嘿嘿笑着，听着姐姐唠叨。
“去火神庙，把这袋米给马奶奶送去，避着点人。”
牛牛一路蹦蹦跳跳来到火神庙，熟门熟路推门进屋。
屋里没人，这个时间，都在上工。
牛牛把米直接放进炕头缸里，背上背篓开始溜达。
大队南二里河边，忙了一上午的社员和知青们，正在河边洗手，准备吃饭。
伙食好的吃个大饼子，伙食差的窝窝头都吃不上。
石向东一下工，就急急忙慌往家赶，她中午得给赵大锅兄弟俩做饭。
刘美玉背着个破鞋的臭名，别人都不和她打交道，等人家都洗好手去吃饭了，她才磨磨蹭蹭到河边。
眼看着河边就自己一个人，岸上岳云南被牛牛喊着，叽叽喳喳在说话。
刘美玉瞥了一眼身后，心一横，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岳云南听见动静，一扭头就看见刘美玉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
“救命！救命！”刘美玉两手拍打水面，看向岸边大声呼救。
岳云南几步冲下河堤，伸出手想去抓住刘美玉，距离有点远。
牛牛麻利的四下搜寻，拿起地里铁榔头就扔了下来，“大表哥，接住。”
岳云南伸手抓住铁榔头，把木柄伸向刘美玉，“抓住，快抓住。”
刘美玉满脸都是水，糊着眼睛看不清，两手乱拍乱抓，就是抓不住榔头柄。
河堤上有吃饭的社员和知青，闻声跑过来，“这河老深了，得跳下去救，她这是喝水，淹迷糊了。”
“谁会游泳？快下去救人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下水。
冻出病不说，哪个男的救人，摸了人家身子，就得娶回家。
刘美玉和人搞破鞋，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娶个破鞋回家。
眼看着刘美玉要沉下去了，众人也没商量个结果出来。
牛牛纵身一跃，踩在岳云南举着的榔头柄上，俯身一把抓住刘美玉的头发，将人从水里提出来，冲着岸上就扔了过去。
二猴子挤到人前，一把抱住湿漉漉的刘美玉，赶紧放在地上急救。
“人工呼吸！快，人工呼吸！”人群里有人别有用心喊着。
二猴子听话的趴头撅着嘴凑了上去。
刘美玉浑身湿透，冷的跟冰块一样，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讨厌的脸凑了近前，毫不犹豫一巴掌把二猴子打歪，昂起头，四下搜寻，没看见岳云南。
再看看周围，没有谁的衣裳是湿的，那是谁救了自己？岳云南吗？
“你怎么打人呢？俺是在救你！”二猴子头被打歪，上身倾斜，手上力道不松反而更大，顾不得刘美玉一身湿透的棉衣，死死抱住不撒手。
刘美玉知道二猴子臭名在外，两手拼命推搡，“你走开，你走开，放开我！”
众目睽睽之下，二猴子不敢用强，只得万分不舍的松开手。
刘美玉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抬头四下看去，“谁救了我？”
二猴子立马凑过去，“俺！俺，俺刚才是用人工呼吸，是在救你！”
刘美玉心里气愤，难道不是岳云南救的自己？
当时水岸边没别人，除了岳云南，刘美玉想不出还会有谁？
“你想干啥？”铁柱奶奶道。
“救命之恩，总要知道恩人是谁！”刘美玉牙齿咯咯哆嗦着说。
“以身相许不？”人群里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刘美玉哆嗦着，还没说出来话，两眼一翻扑在地上，晕了过去。
“快送卫生室！”
二猴子抱起刘美玉就跑，生怕别人追上。
一口气跑到卫生室，看着刘美玉浑身的湿透的棉衣，快速脱下棉袄，把刘美玉的湿棉袄扒下来，把自己的棉袄给她穿上。
跟在后边跑过来看热闹的社员和知青，这下惊呆了，二猴子太鸡贼了，都没反应过来，他棉袄就给换好了。
“三懒，快跑回家，给俺拿件棉袄，让咱娘过来，顺便带条棉裤。”
三懒答应一声，撒腿就跑。
刘美玉悠悠醒来，就看见身边站着二猴子，二猴子手里拿着她的棉袄棉裤，心里一慌，低头看看身上，这不是自己的衣裤！
天呐！谁给自己换的？
“岳知青？岳知青？”刘美玉心慌慌，大声喊着岳云南。
“你喊岳知青干嘛？他又没有救你？”二猴子娘不乐意了。
“管你什么事？他没救我？你救我了？”
“俺没救你，你身上穿的还是俺儿的棉袄棉裤来！”
刘美玉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岳云南竟然那么心狠？不可能！
“是谁？是谁救的我？”刘美玉声音都哆嗦起来。
她落水前，可是把河堤上看得清清楚楚，就只有岳知青和那个小牛牛，根本没有旁人。
为什么二猴子娘会在这？自己这身棉衣裤，到底是谁给穿上的？
不可能是二猴子，更不可能是三懒，必须，必须是救命恩人，必须！
“谁救的我？”
“想以身相许不？”
“必须啊，浑身湿答答被人抱住，还这么好心，给送到卫生室，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不娶咋整，不是逼着人家刘知青去死吗？”
刘美玉听得稀里糊涂，“谁救的我，我就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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