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猛一怔，爸爸牺牲了？这是军人！妈妈去找爸爸了？这是都不在了？
可怜的孩子，这是两个可怜的军人遗孤啊，王桂芝丧良心了，欺负军人遗孤，得天打雷劈。
高猛想了想，小声说，“崽，给你姐姐说，搬出去，别在这家住，这家除了红枣，都是坏蛋，搬出去哈。”
牛牛睁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点了一下头。
高猛正准备转身回去，就听见堂屋里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声，王桂芝踉踉跄跄跑了出来，抬头看见高猛，跟看见救星一样，冲着这边就扑过来。
高猛赶紧闪开，把牛牛露了出来。
王桂芝猛地刹住，两眼跟泉水一样止不住，“高大哥，高大哥，你是咱街道治保主任，你可要给俺做主啊……”
“咋了，有事说事，天天不是骂人就是嚎，你烦不烦？”高猛没好气的说。
王桂芝猛地揭开大袄，把肚皮露出来，“他捅了俺一身血窟窿啊，疼死俺了！”
“又想耍流氓？不知羞耻！”高猛赶紧转身就走。
王桂芝一把抓住，“不是的，不是的，小军，你看看小军身上，肯定都是血窟窿，小军疼得都喊不出来了。”
高猛停下脚步，想起刚才抓住杜小军，确实感觉到杜小军在打摆子。
“去看看。”
四人来到东下屋，杜小军脸色苍白，正费力的扒拉着棉袄，检查身体。
高盛一把捂住杜红枣的眼睛，小声说着，“别看，脏，出去哈。”
高猛大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杜小军光溜溜着的上身，细皮嫩肉，没有一丝伤痕，
“这就是你说的满身血窟窿？王桂芝，你除了骂街就是撒谎，不是欺负人，就是在欺负人的路上，
你真没救了，那么小的孩子，有个大腿高吗？还是军人遗孤，你也能丧良心冤枉人家，哪天等你真被人穿一身血窟窿，也是你自己作的。”
“俺没有，俺冤枉！”
“满世界谁都冤枉，你都不能冤枉了！做个人吧！”高猛说完，不再搭理她，喊着高盛，“走了，红枣，小心些，有事喊叔和你盛哥，别不吭声。”
杜红枣点点头，送着高猛和高盛出了门。
王桂芝猛地冲进屋里，把大袄脱了，对着大衣镜子前后左右看，那么疼，疼得死去活来，血窟窿哪？怎么可能没有血窟窿？
“赔钱货，过来给俺看看！”
杜红枣偷偷瞥了一眼牛牛，赶紧跑回正屋。
牛牛搓了搓小手爪，支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脚步声，就听姐姐在屋里说，“那两人往隔壁院子去了，这会进屋里了，可以再接再厉，一次就取得好成绩。”
“得令！”
牛牛一挺胸，几步跑进东下屋。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哎哟……嗷嗷嗷……呜…”
牛牛蹦起来，用大袄捂住杜小军的脑袋，小手在赤裸的胸脯上点啊点，戳戳戳，上下前后左右翻飞。
棉袄里的呜呜声越来越微弱，慢慢的，浑身时不时抽抽，也不挣扎了。
戳了一会儿，牛牛感觉到不对劲，赶紧停下来，扒开棉袄，就看杜小军直翻白眼，进气没有出气多。
“要死啊？”
牛牛嘟着嘴，开始做心肺复苏。
铁爪子压到胸口，一下是一下，没几下，杜小军开始打摆子，全身上下乱哆嗦。
“死不了了，再敢看牛牛的姐姐，就挖眼睛，挖眼睛。”牛牛说着，把手指头狠狠按在杜小军眼眶上，使劲抠起来。
“不……不敢……”杜小军吓得说不成话，鼻涕眼泪流一脸，拼命摇头。
牛牛停下手来，手指尖仔仔细细把杜小军的眼眶子，按压了两圈。
“呲呲……”一股尿骚味传来，牛牛嫌弃的一蹦多高，转身出了屋门。
“臭死了，这么大人还屙裤子。”牛牛嫌弃的摆摆手，走进了堂屋。
“红枣姐姐，红枣姐姐。”
东屋炕上，杜红枣正被王桂芝揪着头发打，“白眼狼，打死你个白眼狼，看着老娘吃亏不帮忙，养你有啥用，不如养条狗……”
牛牛听着声音不对，一脚踹开门，眼睛都瞪圆了，“老巫婆，你打红枣姐姐！”
纵身一跃扑到床上，拿起被子盖住王桂芝的脑袋，“红枣姐姐，出去。”
杜红枣哆嗦着赶紧跑出屋，还不忘把门带上。
牛牛骑在王桂芝身上，上下前后左右戳戳戳，嘴里骂着，“让你骂大街，骂人烂嘴巴。”
手指头猛地戳进嘴巴里，然后是脖子，肩膀，胳膊肘子，一张脸都被手给压平了。
王桂芝平生没经过这么可怕的事，那手指头戳在身上，跟烧红的钢针在捅她一样，一个洞，又一个洞，肉烂了，肉糊了，救命！救命！
心里拼命喊着，嘴被堵住，呜呜的发不出来声音。
这是个妖怪，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王桂芝绝望的浑身颤抖，冷汗浸湿头发，仿佛被电击之后又大卸八块一般。
良久，牛牛满意的站了起来，用脚丫子踢了踢宛如死狗一般的王桂芝，得意的跳下床，一蹦一跳出了屋子。
杜红枣正站在院子里哆嗦呢。
牛牛冲她龇牙一笑，转身开门进了屋里。
“姐姐，搞定了！”
牛牛脱了鞋子爬到炕上，把小脚丫塞进被筒里。
“嗯，牛牛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
“必须的必！”
童晓晓睁开眼，揭开被子，拿了棉衣穿上，修复热水水盆，开始洗漱。
“今天吃豆腐脑和芝麻饼。”牛牛洗漱好，开始点单。
童晓晓叹口气，手一伸把空间里的豆腐脑和芝麻饼拿出来，摆在炕桌上，又拿出两个煮鸡蛋来吃。
“没有外人，真是方便啊！”
牛牛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喜欢人多热闹，但是，只有他和姐姐两个人一起，才最方便。
“今天去办理入职手续，再去供销社看看大姑，这么近，以后见面可方便了。”童晓晓心里琢磨着，自己上班，是天天带着牛牛，还是怎么办？
姐弟俩锁好门，走进胡同，拐弯百十米胡同口，就是废品收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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