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杨桃花就是听她爹娘的话，她心里爹娘排第一，兄弟第二，然后才是程阳，自己和虎妞排最后。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怕离婚影响孩子们前程，自己真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
当初如果她嫁给二弟，也许就不会这么作了吧，终归，自己不是她感情的选择，只是她生活中的依靠。
门外杨桃花的喊声越来越响，“当家的，俺知道错了，俺再也不敢了，俺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当家的，你开门让俺进去啊！”
程咬银皱着眉头，冷冷笑着，杨桃花是能豁的出去，不要脸不要皮，她能喊上没完没了，只要自己不答应她，她能一直喊下去。
她不怕丢人。
程咬银眼神透露些丝丝狠戾，看不上自己，又死扒着不放，不是回娘家告状，自己打了她吗？
程咬银想起来就憋屈，这么多年，杨桃花闹事他就骂，可没真正动过手，最多烦极了，拉一把推一把，打巴掌拢共没两次，就落了个把媳妇打回娘家的罪名。
罪名被背上了，干脆落实，自己也不亏。
杨桃花既然死活甩不掉，自己也没必要再憋屈。
想到这，程咬银起身下了炕，穿上棉鞋推开门走了出来。
北风裹着雪花劈头盖脸，像无数个耳刮子打得脸上生疼。
推开门，杨桃花站在门檐下，举着巴掌愣愣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程咬银。
“你死也要死在家里？”程咬银问着话，面无表情。
杨桃花紧了紧领口。心里七上八下，当家的啥意思？自己可没想死，自己日子过得人人羡慕，自己傻了才会想死。
“杨建华说，你被俺打得肿头肿脸说不出话，现在都知道俺程咬银打媳妇，你回来，不怕被俺打死？”
杨桃花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当家的，俺那时候气狠了，才说的，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俺以后不犯错了，外边冷得很，俺知道你心疼俺，咱进屋吧。”
“杨建华说对了，他说了，俺就得落实了。”程咬银一把抓着杨桃花扔进院子，啪嗒关好门，“既然你不想好好过日子，又死扒着不愿意离开，那咱就互相伤害吧。”
杨桃花被摔的一个跟斗趴在地上，脑子都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倒的。
程咬银转身走过去，拉着杨桃花的头发，伸手啪啪啪三个耳光打下去，杨桃花鼻子眼泪都冒出来了，嘴里一股子铁锈味。
一张嘴，一个牙齿吐了出来，杨桃花怒了，“姓程的，你敢打俺？俺给你拼了！”
爬起来冲着程咬银顶了过去，程咬银一脚踹出去，把杨桃花踹飞了几米远，跟着走过去一顿拳打脚踢。
杨桃花只觉得浑身剧痛，她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这种打，“当家的，别打了，俺不敢了，俺再也不敢了。”
程咬银停下手来，“你不敢干什么了？”
杨桃花扬了扬眉毛，看着眼前的程咬银，小声瑟缩着，“俺再也不敢回娘家告状了，你别打了，俺知道错了！”
程咬银两眼一眯，又是一脚踢上去，把杨桃花踢的蜷缩成一团尖叫，“俺再也不偷钱给俺娘了，再也不管俺兄弟盖房子了，当家的，俺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想起自己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百多块钱，被杨桃花一摸偷给了她娘家，程咬银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竟然伙同她兄弟搞两个大队械斗来逼他拿钱，这一家子吸血蚂蝗，再不断干净，以后闺女儿子也得被他们祸害了。
程咬银越想越气，对着地上缩成一团的杨桃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打的杨桃花吭哧吭哧话都说不出来了，程咬银才停手，一把扯起来，把杨桃花扔进屋里火灶边。
躺在炕上，程咬银气息翻滚，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
杨桃花蜷缩在灶台边上，感觉着后背传来的温度，身体慢慢舒缓过来，胳膊一抬，就疼得厉害，当家的这是下死手了啊？
杨桃花又委屈又害怕，眼泪啪嗒哭了一会，慢腾腾坐了起来。
屁股和大腿疼得火烧一样，还有后背，肩膀，脸，浑身上下，没有哪处不疼的，当家的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
杨桃花哭一会愣一会，直到听见东屋传来程咬银的呼噜声，才扶着墙站起来。
舀了盆热水，把头脸擦擦，又把手脚洗洗，偷摸摸爬上炕，满心委屈躺在程咬银身边。
………………………………………
风大雪急，不到三点，外边已经灰蒙蒙的，知青点可有人急了。
“这菜都快好了，怎么岳知青和童晓晓还没来？他们是不是忘了？”刘美玉去院子外边看了好几次了，还不见人来，心里着急。
朱红梅抬头看看窗户，“下大雪，他们是不是不来了？”
“那哪成？这是咱知青聚餐，一个都不能少。”刘美玉抻着脖子瞅着外门。
章玉瑶对新来的岳知青也充满好奇，那男人，气势太强，看着就不是普通人，扭头看看刘美玉，“是不是你们昨天没有传到话？”
刘美玉抿了抿嘴，想起了早上离开知青点的刘丹丹，心里好受了点，“应该传到了吧，童晓晓答应了啊！”
章玉瑶微微一笑，“童晓晓答应？岳知青答应没有？他别是没听见吧？”
刘美玉不敢确定了，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刘丹丹身上，其他的真忽视了。
想到了，刘美玉站了起来，“我去喊他们，回来正好吃饭。”
“别别，外边下着雪，天还快黑了，你个女同志出去干什么？我们哥俩跑一趟。”刘喜说着，也不管刘英豪乐意不乐意，拉着他就走。
冷月之一看，刘喜和刘英豪一起出去，自己就成了屋里唯一的男知青，赶紧站起身，“我和他们一起去吧。”
章玉瑶连忙喊着，“等等，月之，你那里玉米面多不多，拿一点过来，这些面贴饼子不够吃，咱们人多。”
冷月之看着半盆玉米面，七八个人，是不大够，“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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