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之间，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韩今越猛地从梦境中挣脱，他沉默着，脑中始终萦绕着岁玉离去的背影。

    他起床穿好睡袍，推开门来到阳台。

    北京的天要干燥不少，树叶被风吹打着，摇摇晃晃地落在地面上。

    他在阳台枯坐了四十分钟，原本干净的烟灰缸堆满烟头。

    林家、林皎皎的心脏、岁玉的父母。

    这些词组合起来，无一不在刺痛着他的心脏，强迫他一定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林家，谁会为林皎皎下这么大的功夫？

    答案毋庸置疑，定然是她的父亲林之清。

    韩今越一想到这点，忍不住又烦躁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的目光落在书房上，里面常亮的橘灯熄着，显然空无一人。

    从大同回到北京后，岁玉为了避嫌，当天就从泛海世家搬了出去。

    过去，她常常会在这里看书和写剧本。

    而现在，不过人去楼空罢了。

    他深邃的眼中情绪复杂，韩今越拧灭烟头，还是拿出手机给冯远发了条微信。

    “查清当年的事。”

    *

    此时此刻的许宅却灯火通明。

    三四个笔电摆在地毯上，林葱和岁玉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不顾形象地吃着泡面。

    许志远看着眼前的一切，摸着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好把姨妈他们送回浙江了，”他摇摇头，“不然这事还真没办法解释。”

    岁玉吃完泡面后扔进垃圾桶。

    她擦着嘴：“不能告诉外婆，太复杂了，她会担心我们。”

    两个人顺势走到外面露台聊天。

    许志远看了眼全神贯注的林葱，问：“这人可靠吗？”

    从到北京时，他基本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并且林葱以前还是林思贤的心腹，这让许志远心存怀疑。

    “他爸死在林思贤手上，”岁玉淡淡解释，“我们有一致的利益。”

    他也不可能再重新回到林思贤身边。

    当初，她虽然要杀林川，可最后到底没动手。

    反倒是林思贤，对他这个曾经的心腹，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手软。

    更何况，林川临死前要求林葱协助自己报仇，好为他赎罪。

    岁玉相信，父亲的临终之言他应该会听的。

    林葱吃完泡面，随手丢在一边。

    他翻阅着海一样的数据，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折射出蓝光。

    “林思贤犯下的罪行数不胜数，”林葱语气平淡，“但其中只有几桩才足够致命。”

    他指着屏幕：“走私、贩毒、杀人拐卖涉黑、经济犯罪，这些才能让他死。”

    岁玉一愣：“他还走私？”

    贩毒和经济犯罪她知道，但她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涉及走私。

    林葱点头：“早年间走私古董，还有军/火，但现在基本已经收手了。”

    他扭头看向岁玉，说：“林思贤犯罪的证据，我要有多少有多少，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这些证据报上去，谁会处理这些事？”

    说到最后，林葱有些自暴自弃：“他大伯是谁，你们都知道。”

    “你们觉得，会有人敢受理这个案件吗？”

    他话音刚落地，就被许志远接上——

    “所以，我们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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