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今越神情隐隐愠怒。

    他说：“这些我都会教，不需要你费心。”

    许志远却摇头。

    “你不会的，韩总。”

    他说：“成长必然经历挫折，但按照你的个性，却不会让岁玉受到任何伤害。”

    但韩今越却打断了他——

    “她本来就不用受这个伤害。”

    男人沉下脸：“所有的外界伤害都由我来承担，她安心地写着剧本就好。”

    许志远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他又喝了一杯水，才说：“过去她是韩家不起眼的养女，未来却可能是韩家太太。”

    “更是永虞的掌舵人。”

    许志远到底比韩今越更年长，也更理性与冷血。

    他说：“我们不能只赠与物质，却不教会她能力。”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韩今越同样陷入沉默，明显清楚他这个道理。

    “咱们不妨等岁玉回来，”许志远没再和他争论，而是微微一笑，“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

    岁玉刚拎着菜进门，就敏感地察觉气氛似乎不对。

    但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韩今越主动走上前接过菜，问：“累不累？”

    她摇头：“还行。”

    “来，”许志远笑眯眯地挽起袖子，“舅舅帮你打下手。”

    岁玉跟着他走进厨房。

    等韩今越放下菜离开，她才问：“舅舅，刚刚你们聊什么了？”

    许志远正捞起一块土豆开始削皮。

    闻言，他随口道：“没别的事，就是韩总不太想让你继承我的遗产。”

    ？

    岁玉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心中隐隐有些明悟，问：“是他不想让我受伤吗？”

    许志远点头。

    他问：“你是怎么想的？”

    岁玉怅然地叹了口气，走上前点火热锅。

    半晌后，她才说：“我不想当束手就擒的羔羊。”

    以前的她太过弱小，无论是韩今礼、李希还是韩今越，他们都能够轻易地拿捏她。

    “机遇肯定与危险并存，”岁玉眉眼平静，“但我受够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种味道，这么多年她都尝尽了。

    她神情坚定：“我一定要自己站得住。”

    不远处，韩今越正双手抱臂，静静地倾听着。

    *

    过了半小时，溪岸林的厨师团队如期抵达，并同时接手厨房。

    岁玉将做好的菜放进保温箱，回到客厅休息。

    许志远正叼着个苹果啃，他瞥一眼，问：“做完了。”

    “嗯。”

    她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一一回复拜年祝福。

    在回复到宁笑笑时，岁玉盯着那个“献上膝盖”忍俊不禁。

    她打字：“年后有个现代剧，不是我的剧本，但是女一，演不演？”

    对方很快回复：“啊啊啊！演！必须演！”

    宁笑笑发了一个“谢谢老板”表情包，回复得相当谄媚：“多谢金主大人！”

    岁玉啼笑皆非。

    过了一个多小时，年夜饭也全部备全。

    厨师们收拾完厨房，安静地关上门离开。

    三人坐在桌上，互相看看彼此，都觉得有些奇异。

    尤其是岁玉。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和韩今越共度除夕。

    男人温声说：“除夕快乐，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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