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距离白马村中心小学校的期末考也开始倒计时。
“李桂秀，1月25日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有没有信心。”
16岁的李桂秀看着5岁的顾聿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聿明对她才是真的降维打击，那么小又聪明，现在和自己同级。
“当然有，我肯定会赢。”李桂秀大声的说道。
“那你加油，我看好你。”顾聿明踮起脚尖拍了拍李桂秀的手臂。
李桂秀一头雾水？这个小萝卜头突然说这些话干什么？管他的，反正她只管往死里学就行了。
一旁的钱莱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同情李桂秀，但是她这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也挺好的，至少对学习的态度很认真。
“桂秀同学，你学习上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叫我哦。”钱莱最近也很纳闷，李桂秀最近都不咋爱问问题了。
“知道了，暂时没有，我都学懂了。谢谢。”李桂秀面对这个差不多同龄的老师还是有些别扭，喊不出来老师两个字。
至于前段时间，她逮住机会就问，那是为了验证她是不是真的有实力当老师。
结果可想而知，小丑只有她自己啊。
每每想到此，李桂秀就为曾经堕落的自己感到后悔，不然她早就该上高中了，也不至于这么尴尬呀。
对比李桂秀的全力备战期末考，其他同学在积极复习的同时偷偷参与了另一项“比赛”。
除了李桂秀和张大姐的期末考试成绩比拼外，一场学生之间偷偷设立的输赢比局也悄悄开始。
“狗蛋儿，现在有多少同学参加的‘李张’考试之战的局了啊。”顾聿明拉着狗蛋鬼鬼祟祟的问道。
“87个人，除了李桂秀，小学86个人都参加了，张大姐的儿子他买的平局，李桂秀还不知道呢。”
狗蛋看了眼四周，小声的说着。
“那么多人，你记得过来吗。”
“记不过来，但是我这都拿本子记录了。”
狗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家的名字，后面是大家压的人，赌注都是玻璃弹珠。
“你看看……”狗蛋刚把本子递过去，后来伸出一只手抢了过去。
“呀！谁呀！”
顾聿明和狗蛋儿白守财同时回头，看到了正一脸惊奇的李桂秀。
“秀儿姐……”狗蛋儿这会儿怂了，顾聿明也有些抬不起头，他压了李桂秀5颗弹珠。
李桂秀仗着个子比他们高，把本子来回看了个遍，看到顾聿明的名字后，便了然咋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学习。
李桂秀放下了本子，来回盯着两人看了几眼，把两个人吓得够呛。
“我也要买！”李桂秀冷着个小脸说道。
“啊？”顾聿明和狗蛋没有想到李桂秀没有生气，反而要加入。
“好的，秀儿姐。那你自己写一下吧。”狗蛋儿从怀里掏出半截铅笔，递给了李桂秀。
李桂秀拿起笔，在本子上快速的写着，然后递给了狗蛋儿。
“玻璃弹珠明天给你带来。”说完之后李桂秀便转身离开了，墙角蹲着的顾聿明和狗蛋儿松了一口气。
“聿明哥，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秀儿姐跟她妈太像了，以后谁娶了她……”
“嘘……”顾致明拍了拍狗蛋，他看见李桂秀又回头盯了他们两眼……
“好了，她拐弯了。我看看她赌的哪个。”
目前就三个不同的弹珠赌局模式。
1:李桂秀赢，张大姐输
2:平局，两者总分一样
3:张大姐赢，李桂秀输
“好家伙，李桂秀弹珠真多！”
顾聿明看了看李桂秀写的，不得不一整个羡慕住了。
“狗蛋儿，笔拿给我，我也要改一改。”顾聿明拿起笔涂抹了两下，递给了狗蛋。
“回教室吧，要打铃了，我看到李老师走过去了。”
眼尖的狗蛋儿看到李宏途走向了小铁钟，准备打铃。
两个人小跑着走进了教室，铃声便响起来。
李宏途拿起悬挂的铁棍，快速地击打悬挂在高处的铁块，“铛铛”两下，震耳的上课铃便响了。
望着这悬挂在树上锈迹斑斑的小铁钟，绳结上已有些青苔。
李宏途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回想到白马村小学刚成立的时候，这个小铁钟还很新，如今五年多过去，小铁钟磨损了很多，学校也变化了很多。
下学期，白马村就要换成耐腐蚀的大铜钟来当做新的打铃声了，这个小铁钟也将完成它的使命，退出学校舞台。
随着小铁钟“铛～铛～铛～”放学铃声响起，一天的上学时间又过去了。
李桂秀没等着大伯跟爹一起，便急匆匆的回到家，逮住正在家里玩儿玩具的弟弟李俊福。
“福娃子，你咋压张大姐赢呢，你就那么不信我？”
李桂秀有些生气的盯着自家亲弟弟，上次自己干坏事儿也是弟弟差点暴露自己。
萌娃李俊福没听懂姐姐的意思，歪着头看向姐姐。
“就是那个弹珠，弹珠比赛。”李桂秀着急的解释给弟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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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姐姐，他们问我想不想赢弹珠，我说想，然后给了他们五个弹珠，他们说月底给我10个。”
李俊福无辜着一张小脸蛋，不解的看着气鼓鼓的姐姐。
“哎呀，你真是傻！你还有没弹珠，给我15个，姐姐帮你赢20个。”
李俊福看了看姐姐，然后小跑着进了房间，抱着一个木盒，递给了李桂秀。
“这是我所有的弹珠。”李俊福看着姐姐，奶声奶气的说着。
看着弟弟这么信任自己，把所有弹珠都给了出来，刚刚自己还吼弟弟，怀疑弟弟对自己的真心。
“福娃子，姐姐错了，刚刚不该凶你，你是世上最好的弟弟！”
李桂秀抓出来15个，便把盒子递了回去。
“福娃子，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姐一定给你连本带利35个弹珠回来。”
李俊福看着姐姐自信的模样，咯咯咯笑起来。
“没关系，姐姐开心就好。”
当晚，李桂秀又挑灯夜战学习。
另一边，张大姐正在上夜校，每晚两节课。
今晚上是数学课和语文课，老师是林玉芝和许萌萌。
自从知青们来了后，夜校的语数历史课便由几个知青轮流上。
之前顾晓晓没断奶的时候，王明茹每晚带着孩子出来上课，很不方便，现在她也可以歇歇。
如今天气冷了，每晚上夜校的人数略有一些减少，但张大姐每晚都坚持来上。
“张姐，你的数学进步很大，期末考前好好复习，没有问题。”
林玉芝查看了张姐昨天的作业，正确率在80%左右。
“好的，谢谢林老师，我回去再让俺儿子给我讲讲，期末考争取拿满分！”
张大姐低头看着错的几道题，有些发愁。
“林老师，李桂秀最近学习咋样。”张大姐又又又忍不住想要八卦一下她的竞争对手。
“她学的很拼，积极性很高，你加油。”
目前两人的成绩还是李桂秀的正确率要高一些，这些林玉芝没有讲出来，毕竟张大姐起步晚，学成这样也很不错了。
张大姐自知数学为她的短板，因此每晚回家让儿子讲数学，争取考前在提高几分。
“儿子，你觉得妈能考过不。”
昏暗的烛光照着张继红的脸上，由于常年在地里劳作，皮肤显得粗糙又暗黄，但此刻双眼却因有着奋斗的目标而充满着希望。
儿子牛子杨看着妈妈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坚定得说:“学到现在，妈妈你已经赢了大部分人，而和秀儿姐的比赛，只是锦上添花。”
“哎～谢谢儿子，这么说我的心里压力都少了好多。”
张继红抹了抹眼角，刚刚没忍住的鼻子一酸有些想落泪。
“妈很怕考差了给你丢脸，你又跟李桂秀一个班，那得多羞人。”
“我之前不让你传话期末考试见就好了，那会妈妈有些上头，感觉充满了学习干劲。”
“今天得知李桂秀也在拼命地学，妈这心里头啊，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张继红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把内心的压力都发泄了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好。
儿子牛子杨此刻也十分理解妈妈的情绪，静静地抱着妈妈给她安慰，爸爸不在家，他就是家里的支柱。
张继红这么多年，从没有坚定的做过什么事情，到了适婚年纪嫁给了合适的人，不久就生了娃，每天吃饭干活也没啥想法，更别说啥目标和梦想。
因李桂秀和记分员的事情激发了她从未有过的斗志，加上家里儿子和丈夫的鼓励支持，村里又提供了这么好的学习条件。
张继红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目标，小学毕业，之后还可以初中毕业，大胆一点说不定还能高中大学。
丈夫牛大壮老实憨厚，并未因为妻子把时间用在学习上而怪罪。
他本来负责村里养殖，平时忙的不着地，很多时候忙起来还需要睡在养殖棚。
家里的一切都是妻子在打理，生娃的时候自己也不在身边，就靠着产婆，妻子一个人把娃儿生下来。
对于妻子张继红，牛大壮心里是有亏欠的，这次她能这么坚持做一件事，还是这么好的事情，那他肯定是百分百支持。
“人生中什么时候努力都不算晚，系统，我可以六十岁才开始吗？”
“宿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系统001对顾晓晓的各种作妖已经免疫。
“哎，还是多读书早努力吧，不然我怕跟张大姐一样那么早结婚生娃。”
“不会的，宿主。你的爸妈都很开明。”系统001笃定的说着
“嗯，睡吧。晚安，001。”
由于王女士为了自己也不去夜校了，顾晓晓也见不着张大姐，便让系统001给她转发李桂秀和张大姐最近的学习情况。
结果今晚看了张大姐的事情，给顾晓晓整emo了。
当白马村的人们进入梦乡时，因为迷路走错路线的裴言川一行人终于走向了正轨。
“言川哥，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们出来玩，我想回家……”漆黑的夜里，何恒宇哭腔着。
“别浪费体力了，咱们赶紧找个老乡借住一下吧，冷死了，阿啾～”徐怀成拖着行李冷不丁又打了一个喷嚏。
“嗯，再坚持下。”裴言川的话音此刻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一行人被生气的马夫丢在了半路上，正徒步走向下一个镇子上……
“所以，何恒宇，你小子下次在外管住你的嘴，别拿出在家的少爷脾气……”
徐怀成每往前走一步，就后悔怎么带着何恒宇一起来。
“我哪里知道那个马夫那么小气，下次不敢了……”何恒宇也自觉理亏，越说越小声。
“好了，别吵了，前面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我们去问问。”
裴言川此刻也满身的疲惫，没想到去白马村的路上如此艰辛。
“好嘞，我去问！”何恒宇丢下行李向老乡家跑去。
“你给我回来！我去！”徐怀成也急忙扔下行李，朝着何恒宇追去。
裴言川看着这两个人，忍不住叹气，徐怀成的好脾气算是被何恒宇打破了……
希望过年前能顺利到达吧，裴言川望着漆黑的天空，此刻布满了格外亮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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