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阁下铁了心要与朱明共存亡，那也就别怪我等胜之不武了！”玄机子目光阴沉，语气森然。

    你武功是比我高，但也不能如此戏弄我等。

    玄机子四人怒气填胸，他们的掌风凌厉如刀，拳势狠辣无情，手中兵刃，招招直取要害。

    他们的攻势如潮，连绵不绝。朱平樻拼尽全力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然而，面对四人如此猛烈的联手围攻，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每一次躲闪和招架都越发艰难。

    瞅准机会，趁着四人新势未生而旧势已去的空挡，连发数道剑气，随后，他没有回头，迅速地转身，扎进了已经布下严密防线的镇抚营内。

    豁口处的一间民房内，这是镇抚营的临时指挥所。

    嘶！

    暂时安全的朱平樻这才发现，自己的背部挨了几刀，鲜血正汩汩流出，奇怪的是，伤口并不感到剧烈的疼痛，反而有种轻微的麻木感。

    “世子您没事吧？”李廷海急忙跑来，有些敬畏的看着这位刚刚大杀四方的世子爷。

    猛将他不是没见过，武林高手也有所耳闻；可生猛到世子这份上的，还是第一次见，怕不是项王在世，存孝附体。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嘛？龙大人和刘大人到了没有？”朱平樻的声音显得沙哑，有气无力的说着。

    真气枯竭，刀上怕是还猝了毒。自从武功大成后，他第一次如此虚弱。

    “两位大人得知敌军以穴地攻城之法破开城墙后，便带着遂宁卫紧急驰援。此刻就在门外。”听到世子的询问，李廷海连忙回道。

    “那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的朱平樻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梦中，他依稀看见，一条虬龙入怀

    很快，重整旗鼓的大西军再次从西北城墙的豁口处涌入，等待他们的却是早有准备的镇抚营与遂宁卫。

    在李廷海的统筹下，豁口处的房屋街道，都成为了防线的一部分，他们展开了一场激烈地巷战。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在狭窄的街巷中逐屋争夺，每一座房屋都成为了战场，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鲜血。李廷海身先士卒，挥舞着兵器，带领士兵们在街头巷尾与大西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火铳手们则是占据高处，不断地用火铳和弗朗机炮收割着生命。

    大西军在盾牌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他们在每一座房屋的废墟后寻找掩护，试图接近镇抚营的火力点。然而，他们还没有接近，就被遂宁卫和镇抚营的近战部队拦了下来

    这片战场已化作一个庞大的绞肉机，无情地消耗着敌我双方的兵力与勇气。

    八月九日夜，大西军帅帐。

    “你们这群废物，白白葬送了我几千精兵的性命！如此良机，竟被一人阻拦，甚至被吓得退却！你们还配称为我的老营吗？”张献忠，大西王此刻正怒气冲天，犹如一头未平息怒火的狂狮，威猛而令人敬畏。

    巷战已经进行了三天，大西老营的数名统领早已是战战兢兢，不敢直视张献忠的目光。

    “还有你们，一个个平日自视甚高，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然而联手却连一人也制服不了，这实在让人怀疑你们的能力！”张献忠审视着招募的供奉，心中不禁生出几许忧虑，对他们的实力产生了疑虑。

    面对质疑，几位武林人士正欲开口辩驳，却被玄真子举手示意，平静地阻止了他们的冲动。

    “把他们编入死营，再冲一次”

    张献忠转过头，果断地决定了那几位负责指挥的军官的命运。平淡无奇的语气，却如三九天的寒冰，冰冷刺骨。

    “大王，城内防线早已稳固，再让他们去冲，也不过枉送性命，不如留他们一命，以观后效。”帐内一文士模样的中年出言相劝，为跪倒在地，还有些颤抖的几人求情。

    “汪先生，你也要为他们求情？”张献忠面露不悦，但他很快便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张献忠能够从一介草莽崛起，建立起庞大的势力，其手段固然残暴，杀戮无数，然而他的智慧与策略不容小觑。

    大西军军师汪兆龄再次劝诫道：“非是老营作战不力，怎奈明军火器凶猛，兼之破城之际未能成功突入，让他们巩固了防线。现在继续下去不过是继续鏖战，火器击发简易，几日便可速成，可老营呢？”

    “此刻的成都，若欲攻占，恐怕还需付出一倍的牺牲。但大王，您认为这样的牺牲值得吗？满清此刻正忙于攻掠陕西，一但闯王败退，川蜀就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接下来的征服目标。”

    汪兆龄为张献忠分析着利弊。

    诚然他也想攻下成都，据此建立基业。然而，大西军中真正能征善战的兵力不过数万老营精锐，若这些精兵损失殆尽，余者不过作鸟兽散。

    “朱明尚有气数嘛？”

    围城这几日，老营兵力已损失六千之众，这些可都是他多年征战沙场，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精锐。至于那些蚁附的炮灰，倒没什么触动，只要老营还在，这些炮灰要多少就能抓多少。

    “传我令，退兵！”

    张献忠沉思良久，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较为明智的选择。

    “传大西王令，退兵！”

    军令一出，原本死气沉闷的大西军营多了点欢快的声音，那是士兵们在庆贺自己终于解脱的旋律。

    按照惯例，大西军将老弱留守营寨，伪装成主力部队，而张献忠则带领着老营的精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座他们曾极度渴望攻克的城市。

    在离去之前，张献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仿佛有某样珍贵之物从他生命中悄然溜走。他长时间地凝视着那座城池，目光深邃，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轮廓深深刻印在自己的心底。

    成都城中，毫不知情的守军，正抓紧夜晚的宝贵时间加固城防，修补工事，补充必要的军需，好应对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