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垣想了许久，缓缓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姑姑姑丈的失踪，我妈也怕我被人贩子拐了，把我管得可严了，能知道什么。”
郑垣小声的嘟囔着，语气中有些沮丧。
这些话都被沈枝意和商时序听得一清二楚，二人皆是叹了口气。
郑垣也没在意，撑着地面起身，随便拍了拍，就带着沈枝意他们往里面走，“我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在我看到的时候，你经常在这里被打。”
郑垣走到主厅的门前，蹲下身凑近一看，非常激动的对着沈枝意招手，“你快过来看，这就是你留下的。”
商时序拧眉，比沈枝意的速度还快，仔细地打量着郑垣指着的地方，耳边是他的讲述：“就这儿，上面这是血迹吧？”
郑垣不是很确定的说着，是不是血迹这一点他也不在意，这事儿他们要是想知道会去查的，和他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没有关系，“这里被擦掉了一点，当初我是刚刚吃完饭，我妈不让我吃猪蹄，说会把我未来的媳妇儿给叉掉，但我偷吃过可好吃了，我觉得一定是太好吃了我妈想独吞，我就偷了一个准备带来给你吃。”
没想到看到了下面这一幕……
“都怪你这个赔钱货！”
“要不是你，我这个项目怎么会被别人抢去？”
“说话啊！”
“生你下来有什么用！”
“……”
总之嘴里没一句好话，小沈枝意不像他的女儿，而是一个出气筒。
小沈枝意才多小？
他项目被别人抢了，这还能怪到小沈枝意头上去？
郑垣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一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可他不懂姑父为什么要这么对小沈枝意，别看他妈妈整天嘴里没一句好话，但是怎么对他的，他心里是有数的。
姑丈把桌上的菜全都砸到了小沈枝意的身上。
冬天，小沈枝意穿着薄薄的外套，冻得浑身发抖，瑟缩在了角落里。
汤、菜是热的。
冷热交替在身上。
发泄了，可还是不出气，姑姑本来站在远处就算了，可这个时候她看着姑丈还是很生气就拿着旁边的木棍，上前小心翼翼还讨好的对着暴怒的姑丈笑。
姑丈拿过她手里的木棍，对着姑姑还夸了一句，“你做的不错。”
两人那个时候深情极了。
可他们的脚下，还有浑身被烫伤以及没一块好肉的女儿。
小郑垣躲在暗处，也不敢声张。
最开始他出去过，帮过小沈枝意，拦着过，也叫了他妈妈还有其他亲戚来过，可没用。
姑丈姑姑面对外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小沈枝意身上，而且还给她换了好衣服，至少穿的保暖了。
而他的妈妈，知道情况，但不能一直跟着小沈枝意。
只要她一离开，小沈枝意就又会被打，被打得更惨，而她又不能夺过小沈枝意的抚养权。
因为他爸不同意。
而小沈枝意的父母也不同意。
拿着棍子的姑丈，就开始打了起来，甚至有几下还是拉弓了的，耳边全是小沈枝意的哭叫声，求饶声。
但没用。
姑丈不会停手的。
最后，小沈枝意昏倒了。
姑丈没想过被他打死了，开口就是恶狠狠的话：“别装死！要是被我发现了你是装的，你就睡柴房吧。”
说着，小沈枝意没有任何的动作。
呼吸很轻，他真的以为小沈枝意被姑丈打死了。
刚想上前，就看见姑丈抬脚一踢，小沈枝意破碎的身子直直的撞在门框上，滑了下来，他实在是怕了，他怕他这个可怜的妹妹就在今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打死。
立马跑了回去，因为偷猪蹄儿还被打了几下。
等他妈妈赶到的时候，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而姑丈姑姑没有一点自责，姑丈还说：“过几天就好了，死不了。”
他妈妈把目光落在姑姑身上，可姑姑只是心虚的躲开了，那时他不懂，但现在回想起这一幕才知道什么是心寒。
他妈妈知道这俩人都是靠不住的，连忙抱起了小沈枝意，就跑了出去，他赶紧跟上，可走的时候就听见姑丈说了一句更让人心寒的话。
“这个赔钱货，要不是她，我能现在饭都吃不上？”
“还不如死了算了，当初怎么就没杀了她！”
“还有你，连一个男孩儿都生不出，没用的东西……”
后面的话小郑垣没听了，再不跟上，就跟不上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里面姑姑的哭声，还有姑丈的咒骂声，但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姑姑这都是活该！
沈枝意听着完全和她记忆不一样的版本，又看着郑垣指着的缺口 和血迹，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郑垣说的才是真的，而她记忆中的都是假的。
“介意做痕检吗？”
沈枝意摇头，“找谁来？”
这里离队里可不近，但附近的警察局他们也不熟，随随便便就找人来做痕检，说不过去的。
而自己队里，操作空间很大。
“我给小翟打电话。”说着，商时序就掏出了电话，在沈枝意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被商时序放到了耳边。
沈枝意嘴角一抽，有他们翟万屹和技术队真是有福了。
没一会儿，商时序就挂了电话。
郑垣走向屋内，“这里虽然是正厅，但当年我们也没这么多的礼节，反正你家一般都是在这里吃饭的。”
正厅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四周是长长的凳子。
而其他，就是正常的正厅布局。
仅仅只有这个桌椅很奇怪。
沈枝意来回走动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一直在饭厅吃的饭？”
“饭厅？”正义不可思议的扭头，“你家哪儿来的饭厅？”
“我家没饭厅？”
郑垣摆手，让出一条道来，“您请，您给我带带路，我倒要看看这饭厅在哪儿。”
两人的记忆再一次不一致，沈枝意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记忆才是真的，郑垣的描述完全打破了她自有记忆以来的世界观。
父母明明对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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