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教会就是异端！”
当气氛被调动起来以后，台尔曼开始高声呐喊。
全民教会，是天主教的正式名称，正如同东正教的正式名称是“正统教会”一样。
既然这个时代的权贵选择用宗教来蛊惑人心，那就别怪台尔曼用宗教来号召人们反抗。
“享特权划分等级的贵族与教会，严重违背了上帝‘信徒一律平等’的信条，这难道还不是叛教吗？”
面对虔诚的平民和起义军，台尔曼的宣召声嘶力竭，若是再往后三四百年，怕不是要让在场众人高举右手。
不过，比起只会画大饼的小胡子，台尔曼有明确的方向、有正式的主张，完全不是那种让手下人送死的傻波一。
更何况，台尔曼不会把问题归咎于种族。
“我们起义军，是为了捍卫上帝的信条，而自发组建的十字军，专为讨伐叛教者而生，当然，对于那些被蛊惑的叛教者，我们也会宽恕他们的罪行，允许其迷途知返……”
权贵这种东西，不能逼得太狠，不然他们坚持抵抗，对于台尔曼还是有些棘手的，要学会抓主要矛盾，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再看下面，不少人都拍手叫好，高呼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偶有反对者也是“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不久前，他们还对台尔曼聚集所有人一起做礼拜的行为嘲讽呢。
“下一个环节，唱诗！”
宣召结束，台尔曼宣布进入下一个环节。
早已准备好的唱诗班急忙上前，最先开始的，是莉莉娅的独场。
伴随着阵阵悠扬凄婉的乐曲，莉莉娅唱道：
“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起义军开公审会，诉苦把冤申~”
看莉莉娅这样如泣如诉的歌唱，台尔曼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创作”这首歌的时候。
虽然这首名为《不忘阶级苦》的老歌，前世就有，但把它重新填词成古德语，还要兼顾押韵和绕嘴等问题，对台尔曼这样一个普通的p社玩家还是有难度的。
毕竟，台尔曼只是个宣扬爱与和平的甲级战犯而已。
比起写歌，台尔曼更想搞一搞中子灭杀之类的操作。
莉莉娅凄凄惨惨的歌声，伴随着几个歌剧演员美声的附和，传播得很远，让整个广场的人都能清楚听到。
然而就在歌曲唱道“世世代代不忘本，永远忠于起义军”的时候，伴奏的节奏陡然加快，莉莉娅的声音也渐渐笑了下去。
霎时间，伴奏变得节奏感极为强烈，一旁的吟游诗人弹着吉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
“仇恨的风在头上咆哮怒吼，黑暗势力，向我们下毒手……”
《华沙曲》！
要是有玩家在场，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听出来。
基本上，资深钢四玩家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这首歌。
原本是被沙俄治下的波兰人创作出来的歌曲，被布布改成了一曲非常激昂有力的歌曲。
但这也造成了华沙曲歌词本身，和华沙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关系。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堪比神圣罗马帝国，这一“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是帝国”的乐子。
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在场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舞动着身体，与台上的歌声想配合着，对权贵们发起了冲击。
霎时间，现场乱哄哄一片。
幸亏还有起义军帮忙维持秩序，不然，恐怕要直接打起来。
权贵中，有不少人见势不妙当场离去，这次的礼拜和上次的公审大会一样，明显是来折腾他们的。
起义军三番五次地对他们发起抨击，要说今后还能和他们和平相处，他们是绝对不信的。
部分权贵在离开以后，当即就开始串联密谋，商议如何与领主军里应外合。
要不是起义军早在进城的时候就封锁住了城市，这些权贵恐怕早就收拾金银细软逃命了。
看着台下众人高声跟着唱的样子，台尔曼有些怀疑，自己是开了场演唱会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闵采尔那样的观点，也因为太过超前而响应者寥寥无几，更不用说台尔曼这样在闵采尔的基础上进一步延伸的解放神学了。
像台尔曼这样把好几首歌连在一起，强行延长唱诗来号召，已经算是很有效果的。
就这样，唱诗班一连唱了好几首歌曲，离得最近的台尔曼甚至能听到其中有些人的嗓子已经哑了。
而台下的人们则沉浸在歌曲中不停地舞动，跟随着唱诗班一起高唱。
最终，在众人的不舍下，礼拜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祷告。
“教友们，来，让我们一起祈祷吧！”
在台尔曼的呼声下，众人低下头去，双手合十到胸前，虔诚地祈祷起来。
此刻，广场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小半。
祷告，一般是祝福并歌颂主。
台尔曼看起来极为虔诚认真，就和大多数平民与起义军士兵一样。
加之台尔曼身上那件破旧的牧师袍，引得众人好感大增。
看着众人崇敬的眼神，台尔曼觉得类似的事情再过几次，自己就能在民间树立起伟岸的声望，再把从起兵开始追随自己的本部民兵派下去，就能建立起稳固的地方政权。
有了稳固的地方政权，完善的军队组织还会远吗？
稳固的地方政权+高效的军队组织力度，台尔曼就可以用游击战耗死神圣罗马帝国，乃至哈布斯堡王朝。
正如同，西班牙脓疮耗死战无不胜的拿破仑一样。
“阿门——”
微闭双目，台尔曼将头埋在胸前，用合十的双手抵住额头，和在场众人一样祈祷着。
“愿上帝庇佑我们，工作时不被老师傅拖欠薪水、遇到治安队时不会被威胁索贿、购买商品时买不到劣质产品，阿门——”
与平时礼拜时，神父宣读的各种高大上的庇佑不同，台尔曼的庇佑，与平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平民们跟随着重复，一并念叨着这些词，起义军士兵们想到自己在农村的家属，也不由得为他们祈祷。
“赞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