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是黑白照片女孩的小名，啃鸡爪女圆乎乎的脸上油光噌亮，眼睛都快挤没了，对着黑白照片说，“你不出来看看你家男人怎么跟娘们似的，就会哭？”

    “就是，”嗑瓜子女瘦得跟猴似的，脸上架了副黑框眼镜，“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也就是你才要，是我早就踹了。”

    耍手机的满脸雀斑，打了很厚的粉底都遮不住，自我感觉还很不错，朝跪着的男人说道，“我说也是，哎，小凯子，当初是不是你先追我，我是没看上。”

    最后一个刷短视频的龅牙，头发焦黄，发际线直奔头顶，“还不是小君喜欢嘛，当第三者都当习惯了。”

    对着照片的男人不说话，从随身包里掏出元宝蜡烛纸钱，抹了下眼泪点了白烛，供了香往火盆里烧纸钱。

    桌子一圈女人见状又开始七嘴八舌。

    “真有心啊，有心早干嘛去了？”

    “要不怎么说我们的小君命好，遇上个好男人呢。”

    “是啊，当时上学时那么多人追都没一个看上眼的。”

    “要我说还是挑，现在倒是不用挑了，下边死鬼多得很。”

    “咯咯咯。”

    “嘻嘻嘻。”

    “嘿嘿嘿。”

    四个女人发出一连串的悦耳的笑声，一起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你们可以小声点吗？”

    四个女人马上冷嘲热讽回去：

    “嘁，我们小君都没有说话，轮得到你吗？”

    “就是，你看小君还在笑呢！”

    “小君可愿意和我们一起了，你一个男朋友算老几啊？”

    “我说也是，哎，小凯子，过来喝点？”

    姜芋实在看不下去了，扭过头问道，“这几个是你朋友？”

    “闺蜜”。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女孩，远黛似的眉、秋水似的眼、绛珠似的唇、胜雪般的肤白，和坐着的呱噪的活人比简直一个天上四个地下。

    “闺蜜？”李拐完全没想到，“她们是你闺蜜？谁家闺蜜这样啊？”

    女孩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悠悠说道，“高中三年同一个寝室的，后边联系少了点。”

    “那也不该这样啊，死者为大，你说你都没了，”李拐打抱不平，“她们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女孩眼神又温柔起来，“没事的，也好久没聚了。”

    说着指着吃得满手流油的胖妹介绍说道，“婉儿；”

    瘦猴一样眼镜妹儿，“阿淑；”

    满脸雀斑自我良好的，“薇薇；”

    还有秃头的龅牙妹，“安妮。”

    “……”

    李拐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名字一个比一个充满想象，要不是真人此刻在眼前还以为是四个超级美女。

    这时只见婉儿起身把一直烧着纸钱的小凯拉了起来，其它几人挤了下位置：“哎呀，人死不能复生，还烧什么，你看我们几个哪个不比小君强？”

    薇薇抽了个纸杯倒酒，“对啊，我们这有四个，你选哪个都愿意。”

    “四个一起上也行啊，”安妮短视频也不刷了，端着酒杯递到小凯嘴边。

    “那他可吃不消，”阿淑边说边“吃吃”笑。

    李拐有点想上去打人的冲动了，转过头，“你这几个闺蜜是不是平时挺欠揍的？还在你地盘开始挖墙脚？”

    女孩开脱着说道，“她们应该是开玩笑的。”

    小凯来之前喝了酒，这会儿酒杯都递到近前，也许是酒精作祟或者是真想喝醉，接过去一仰头干了，随后马上又递过来一杯。

    李拐偏了偏头望向桌下，只见叫安妮的把白的啤的掺在一起，再由薇薇送到小凯嘴边，就这么混着喝还能不干翻？

    四个女人灌一个男人，一时骚话满天飞，一会儿嘴一个，一会儿开个大床，一会儿摸一把，一会儿搂搂抱抱。

    但是有意思的是……话题逐渐跑偏：

    “小凯啊，”婉儿歪在男人身上，“你那会儿和小君天天黏在一起，不知道我们有多嫉妒。”

    “是啊，”薇薇敲着边鼓，“如胶似漆的，都快成连体婴儿了，后来怎么又不好了？”

    小凯眼神开始迷离了，“我不就是找她要点钱。”

    “那是要点啊？”安妮接着递酒，“你把小君的工资和积蓄全要了去。”

    “不止，”小凯反而开始主动起来，“我还让她去借了不少网贷。”

    “你搞这么多钱做什么啊？”薇薇装作好奇问道，“你一直不上班都是小君养你，她都没说离开你。”

    “我要拿去翻本啊！”小凯显露出脾气，“输了不得要再赢回来！”

    “然后你让小君去卖？”阿淑勾在小凯脖子上，“卖的钱让你继续赌，小君还染上了花柳病？”

    “那有什么办法？”小凯差不多发晕舌头打结，“继续卖了钱拿给我！我收了她的身份证把她关在屋里，带男人上去，钱直接我收着！”

    “啧，还真是全年无休啊，”婉儿也挽上男人手臂，“不过没关系，小君从小吃苦习惯了，一出生她爸妈都没要她，还是你好，你一直要着她。”

    “那是啊，”小凯理直气壮，“贱货，有几次想跑被我抓回来，打得她再也不敢了！”

    “既然拿她赚钱，”安妮也贴上男人，“那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呢？”

    “一点点挤牙膏什么时候我才能翻身！”小凯左拥右抱接着灌下去一口酒，“我和她扯了结婚证，她还以为我要和她从此过日子，怎么可能？还不是为了保险受益人能写我的名字！”

    薇薇坐在小凯腿上继续喂酒，“然后你带小君出去玩儿，把她从山上推了下去？”

    “一百万！”小凯从兜里开始掏钱，“真是太划得来了，一切都天衣无缝，保险公司只有认赔！”

    “现在我也是有钱人了，”小凯面色潮红哈哈大笑，“女人，我想要多少要多少，看见没！”说着把大奔车钥匙甩在桌上，“梅赛德斯奔驰！”

    “差不多了吧，”这时只听婉儿说了一句，其它三人都点了点头。

    于是婉儿和安妮分别架住小凯左右手，薇薇最胖坐在地上牢牢锁紧双腿，由力气最大的阿淑勒住脖子！

    “你们干什——”

    “呃啊啊——”

    “放——手……”

    足足过了五分钟，阿淑放了手，接着换薇薇勒脖子，又是五分钟，接着是婉儿和安妮，再加上两个五分钟。

    五加五加五加五，二十分钟能做什么？反正掐死个人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