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皓明上了车，任志远说：“到我指挥部用个餐。老唐在家里等。他这段时间回了无何，今天下午才赶过来。

    他来了之后，跟我谈了一些情况，对你很不利，我说不清楚，等会到了指挥部再详谈。”

    陆皓明估计与陈惠玲的事有关，有些人告陈惠玲，牵涉到自己。上次淡家坤已提醒过。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坦然。那就了解之后再说吧。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上次看学校，你不是说秋季可以开学了吗，现在都快阴历年底了，是怎么回事？”

    任志远感叹道：

    “这个事，是我与晏耀华有些矛盾，也一直没跟你说。

    本来学校已经建好了，准备招聘管理人员和师资。但我们在一些事上产生了分歧。

    “什么分歧？”

    “晏耀华原来没说过要延迟开学，只是说准备好了就招聘人员。结果我与他商量时，他说草坪要长一年，所有的地方要见不到泥土才招生。

    我说，这算哪门子规定？他说，这是惯例。”

    陆皓明笑道：“这个你要支持他。他出生在有【花园城市】之称的新加坡，对环境十分看重。这也是一种很先进的理念啊。”

    “好，这一点他比较执拗，我没办法。但是，他不同意唐局长管后勤，我想不通。唐局长从建校起就一直管基建。

    建好了，连后勤这一块都不让他管，我有什么脸皮面对唐局长？”

    陆皓明说：“这一点，你应该支持晏先生，一所现代化的学校，管理的理念与我们过去的老办法完全不同了。

    管后勤的校长不是到这里检查一下卫生，到那儿谈个什么合同。所有的工作都在网上完成。

    老唐连网络操作都不太熟练，拿着个手写版，复杂一点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他已经跟不上现代化的管理要求啊。”

    “给他配个秘书嘛。”

    陆皓明摇头道：“你跟晏先生办学，你也要与时俱进啊。

    不是做小生意了。以后学校，连你和他都只是出资方，会交给一班专业人士去管理。

    所以，志远啊，你要报个什么工商管理班去读读书才行，时代变化快，我们要与时俱进。”

    任志远笑笑，说道：“也许大哥讲的对。”

    陆皓明纠正道：“不是【也许】，而是你真的应该去学习。你与晏先生合作是件好事，他可以拓宽你的国际视野，提高你的管理水平。

    如果你还像管你那个宾馆、那个大风学校一样。自己什么都管，那就永远做不大。”

    “那唐局长呢。”

    “你让他回去管无何那所学校吧。反正那所学校的管理用的是本地化的管理办法。”

    任志远笑笑。

    陆皓明说：“一是时代变了，有些人不适合，二是环境变了，有些人也不适应。

    如果你刚才不说这些，我就准备和老唐说说知行的事。你说了这些，我就暂时不说知行的事了。”

    “知行怎么啦？”

    陆皓明把知行的情况说了一遍。

    任志远说：“大哥考虑得对。如果我说要唐局长回无何，你说要给知行调整岗位。唐局长肯定受不住。”

    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南黎镇。

    进入镇上，任志远直接开进指挥所的后坪。老唐在后坪等着。三人上楼，进了二楼茶室。

    毕竟陆皓明是市长，到了哪儿都有人关注。从后院进就不引人注意。

    三人坐下，任志远把门一关，自己煮茶。

    老唐就开始讲述。

    “皓明，有些事情你也许知道，但不一定全知道。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少些了，我回无何住了两个月。

    无何、之县的一些人蠢蠢欲动，准备大肆告你的黑状。”

    陆皓明点头：“你全讲出来。”

    任志远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老唐问陆皓明：“那个【三伟电脑店】孟三伟你还记得吧？”

    “记得，你的亲戚啦，他叫你表叔，田野在他那儿开过假发票。”

    “对。你也知道，三伟为了做生意，与任何人都谈得来。他又十分谨慎，从不说跟我是亲戚。他交游广泛，听到的消息多。

    据他告诉我，现在告你状的人有一大批。一开始是之县的佟英，余力，现在发展到了陶之春，郭萍。

    他们听说陈惠玲送钱给你，他们告陈惠玲不是目的，主要是告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陆皓明说：“这个事，我不多解释。她确实送了钱给我，我叫小谷退了。有证据可以证明退给了她，经得起查。”

    老唐和任志远一齐点了点头。

    老唐说：“不知哪个高参出了个主意，现在，他们转而告你作风问题，到处说你是一个老婆四个情妇，老婆基本不用，情妇是到处都有。

    无何有三个，林君雨、何田田、陈惠玲，北京有李芊墨……”

    陆皓明给每人发了一支烟。

    老唐说：“这一招毒啊。我们知道你干干净净，但是，这些事似是而非，别人听了，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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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宋联军，算是我们的人吧。他也跟我开玩笑，说陆局长是比一般的人幸福啦，你说他也用这种心理揣测，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按陶之春的说法，就是拖垮你。既使查不出问题，官就当到厅级为止。但一定要搞臭你的名声。”

    任志远恨恨地说：“我安排老六去收拾这些家伙，全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是好人会进牢房吗？”

    这句话一下就启发了陆皓明，他往茶几上一擂：

    “志远说得好，是好人会进牢房吗？如果是其他人告我，组织上也许会相信。但全是一班腐败分子，明显是挟私报复，师傅，我不怕。

    至于他们真的黑纸白字告我，有名有姓，那我让何田田，林君雨几个告他们。一定要他们为别人洗清名誉。”

    任志远说：“我问问学校的法律顾问，诬告判几年刑。”说罢走了出去打电话询问。

    陆皓明说：“师傅啊，谢谢你提供这么一些情况。我有个请求，你呢，仍然回无何帮我打听更多的信息。特别是托孟三伟去打听比较合适。

    至于能否升职，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我是个不服输的人，这些人要搞我，我就搞得他们再进牢房。”

    任志远进来说道：

    “根据刑法第243条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

    我去动员何田田，他老公跟我一起办大风学校，就说老公一定要跟他离婚。这不是造成严重后果？

    我操他娘的，陶之春这死东西，六十多岁了，让他二进宫嘛。”

    老唐说：“志远，这个事不宜闹得太大，你可以派老六去警告陶之春。闹得陶之春过不得日子。”

    陆皓明摇摇手：“先打听清楚。这几个人只是几条小鱼，我觉得还有一条大鱼在后面。暂时只打听情况。”

    三人细细地商量了一番。这时有人敲门，任志远起身打开门，原来是手下叫大家到餐厅用餐。

    用餐过后，由任志远送陆皓明回家。

    回到家里，文娟问：“你到哪儿去了呢？”

    “跟志远聚个餐。”

    “你怎么不叫小谷去呢？”

    “不方便。志远有些开学的矛盾要处理。有些事，即使是小谷，也不能让他知道。”

    “那你跟小谷说清楚，不要让他担心。他打电话给我，要我问问你到哪儿去了。我没打，因为你是和志远在一起。”

    陆皓明心头一热，说：“小谷是好心，我以后注意。”

    他一个人到书房坐下，文娟端进一杯茶，把门关上，走了。

    陆皓明突然想起刘部长提醒他，这段时间要保护好自己，还说费铭是竞争对手，一时有点愕然——难道自己曾经尊敬的费书记在主导这件事？

    他在无何工作过，与佟英、余力、郭萍都是熟人。

    如果是他，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点燃一支烟，细细地分析眼下的事态——发现越分析，费铭的嫌疑越大。

    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把费铭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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