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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王安与口谕

    傍晚,太阳刚落山,天边还有最后一丝余辉。

    皇宫,御书房内,婴儿手臂般的巨烛被点燃,给屋内带来了昏黄的光亮。

    朱由校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朱慈燃露出了一脸的局促。

    “你说什么?”

    而朱由校满脸惊愕的看着儿子。

    他实在无法想到,这些事,是从自己不满三岁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并且其中的主人公,还是儿子本人。

    “父亲,是孩儿擅自做主让您生气了吗?”

    朱慈燃露出了一丝无辜的神情。

    “你能和爹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吗?”

    朱由校罕见地露出凝重的神色,虽然儿子的神异确实让他惊讶,但此番操作,还是让他颇为费解。

    “孩儿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突然想到爹您说,锦衣卫是专门保护我家的,那骆家是锦衣卫的头头;”

    “既然如此,那么这骆家对我们就很重要了,如此一来,就必须要对骆家好点,并且还要做出足够相应的姿态让他知晓;”

    “当时突然就想到了这些,出于这个想法,于是孩儿想到便就这么做了。”

    “只是这样?”

    朱由校面带狐疑看着儿子。

    “嗯,就这样啊,不然爹你以为是什么呢?”

    看着儿子一脸自然的神情不像做作,此时的朱由校脑中却在天人交战。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真就如此之大吗?

    他上下打量着儿子,就仿佛好像第一次认识一般。

    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哪有三岁的孩子玩权谋的?更何况他还不到三岁呢!

    难怪梦中老祖都说这孩子是大明的救星,如今看来,老祖说的对!

    他与儿子再次对视一眼,在看到儿子纯净的眼神和无辜的神情后,内心忍不住感叹道。

    眼前这孩子,自己从他出生开始那天开始,就一天天看着他长大的亲儿子;

    这张脸,他日夜相见,也看了快两年。

    确实,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些事,让他觉得有些玄奇诡异,但他从来未曾将儿子往坏的那方面去想过。

    在朱由校的视角里,这就是自己所生所养的心肝宝贝,即便发生了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从来只担心孩子的身体,同时也为孩子的变化感到开心和振奋,从未往其他方面想去。

    所以朱慈燃原本的担心,其实在朱由校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为父在想燃儿真是厉害呢,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

    朱由校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

    “是吗?孩儿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能懂那么多,就是突然就这么想了,然后就做了,也是事后回想之时,才隐隐发觉,好像有些不妥。”

    朱慈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朱由校如此轻易就接受他的解释,让他觉得有些惊讶,为了以防意外,他准备了好几套不同的说辞,就等朱由校怀疑或者疑惑的时候解释。

    现在看来,自己或许是自己想多了,看样子自己并不需要解释什么。

    “无妨,燃儿所做并无不妥,爹支持你,你做的对着呢。”

    朱由校看着眼前挠了挠头,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儿子,他又笑了笑,忍不住得寸进尺,又伸手去轻轻捏了捏儿子软嫩的小脸。

    “对了,还有一事,孩儿想征得您的同意。”

    摸头就算了,但被一个大男人捏脸的感觉很奇怪,哪怕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也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又提起另一件事,并趁着说话的机会,不露声色的把老爹伸出的手给抱在怀里。

    “哦?是何事?”

    听到儿子开口,朱由校注意力集中到了儿子的脸上。

    “孩儿不是说,上午用了父亲的名义勉励骆家吗?孩儿回来后突然觉得,此事或许还缺一环。”

    “还缺何事?”

    朱由校有些不解,他觉得儿子说的挺好的呀,做的也很不错。

    “这话只是孩儿所说,还未经您佐证,故而还需要您亲自出面,替孩儿佐证一番。”

    “哦,你说这事啊,那依燃儿你的一事,为父要如何替你佐证呢?”

    朱由校望着儿子,兴致勃勃问道,他对儿子接下来要提出的想法,很感兴趣。

    “很简单,就是把孩儿上午说过的话,再与那骆思恭重复一遍即可。”

    “这就行了?”

    朱由校有些狐疑,这就行了?

    “不用再做别的事吗?”

    他问道。

    “不用不用,如此便可,只是需要尽快,最好是现在就去找一个,跟他亲近点的人亲口传话就行了。”

    朱慈燃摆摆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与骆思恭亲近么”

    朱由校把手收回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许久。

    按道理来说,宣旨施恩这种事,找魏忠贤去是最好的。

    但若要论跟他关系熟络与亲近的话,好像还有个人更合适。

    “来人,去将王安寻来。”

    朱由校突然抬头,对殿外吩咐道。

    殿外自有候着的侍从领命而去。

    王安?朱慈燃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他对这个名字不太熟,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他现在身体发育不完全,前世记忆里目前只对那些比较常见和熟悉的,记得稍微清楚些,接触少的就只记得大概,得需要花点时间才能仔细回想起来。

    不过当他在记忆力搜寻了一番后,却突然面露古怪之色。

    因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记载,这王安该在老爹登基后一两年内,就被客氏和魏忠贤联手诛杀了呀。

    现在是天启四年没错吧?那王安这家伙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朱慈燃咂摸着,毕竟明朝历史中,叫这个名字的,且还能被朱由校记得的太监里,好像也就他这一个叫王安了。

    并且历史中写的清清楚楚,执行的人叫刘朝。

    朱慈燃不确定这王安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于是佯装疑惑的问道:

    “爹,这王安是谁呀?孩儿好像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呢。”

    “这王安啊,燃儿当然未曾听过,因为这是你太公的贴身太监,那会你母亲可都还未进宫呢;”

    朱由校笑道,

    “为父记得,在我登基之时,他好像还出过大力,后来也称侍奉过为父一段时间。”

    朱慈燃心道果然,就是那个,只是为何与历史中记载的不符呢?难道自己看的历史是错的?

    于是他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

    朱由校被儿子的提问勾起了回忆,

    “后来客妈妈为我介绍了魏忠贤,加上他也说自己年老体衰,于是我就让他去后宫忙些别的去了,毕竟年事已高,也算让他享享清福。”

    说到这时,朱由校却面露一丝尴尬之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好像做的有些不地道。

    “原来如此。”

    朱慈燃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事情前半部分和自己的记忆没有冲突,只是在最后结果,有了些许差别。

    不过朱慈燃此时却有些担心,因为他想到,如果这只是偶然都还好,如果事事都像这样和历史记载相差甚远,或许自己今后会很容易闹出笑话。

    他暗自提醒自己,今后绝不要一味地按照历史记载来看待如今的世界,或许自己来到的只是记忆中的历史相近的另一个平行宇宙也说不定,如果自己事事都按历史出发,说不定要吃大亏。

    王安没死就没死吧,只是传个话而已,谁去都行,这不重要。

    再说了,如果他没死的话,或许对自己今后控制魏忠贤反而更有利。

    不一会,王安怀着忐忑之心来到这阔别已久的大殿内,重新见到了他朝思暮想两年多的陛下。

    “老臣王安,参见陛下,参见殿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安眼含热泪,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陛下您终于想起我来了,您知道我这两年半是怎么过的吗?

    他委屈坏了!但这苦却不能明说。

    “王安来了,许久未见,身体可还硬朗?”

    朱由校心虚地问候了一句,

    “朕记得,上次相见,还是两年多前,那时朕欲要提你做秉笔太监,去替朕掌管司礼监,只是你以年事已高,故而婉拒了。”

    朱由校回忆往昔,摇摇头唏嘘道,他故意提起此事,示意自己还未忘记对方。

    “劳烦陛下挂念,是老臣,老臣不识好歹,辜负陛下圣意。”

    王安满含热泪,声音哽咽。

    陛下啊,我就是按惯例,礼貌性地客套客套,谁曾想您还当了真呢?

    按往年规矩,哪次不是三任三辞?

    您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王安一肚子委屈,但他可不敢在这发,只能满眼热泪对着朱由校再次深深行了一礼。

    一旁的朱慈燃听罢,则忍不住笑出声。

    他想起来了史上记载的一些细节,好像这家伙被客氏阴了,明明正常的任命,他非要学人家文人,讲什么三任三辞;

    结果他一拒绝,客氏那边就拼命劝,说什么既然老人家不愿意,就别勉强,我这有个年轻懂事还靠谱的人选,顺势将魏忠贤推向了天启身前。

    那会年轻的朱由校本就对客氏濡慕亲近,耳根子也软,于是就顺水推舟,直接当场问魏忠贤:

    这司礼监秉笔你干不干?

    那魏忠贤是什么人,半生蹉跎三四十年,吃尽人间苦,后又为了权势前途连自己命根子都敢噶,进宫见谁添谁的狠人。

    这般人物,机会到了眼前怎可能不牢牢抓住,于是呼,客氏开心,天启如意,魏忠贤一步登天,只有王安有苦说不出的场面出现了。

    最后又因和东林一类文臣走得太近,于是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王安呐,这次寻你前来,是有事需你亲自替朕跑一趟,不知你可愿意?”

    朱由校岔开话题问道,他如今登基也快四年了,不再是刚上位那会的小白。

    他刚才也是在儿子的提问下,才突然意识到,或许当年自己是闹了个乌龙。

    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并不想纠结,就算当年错了又如何,难道他王安还能怪罪自己?

    “劳陛下挂念,老奴感激亦来不及,又如何会不愿?愿陛下吩咐。”

    台下的王安也明白,此事不能重提,于是借着朱由校的话题顺着接了下去。

    “嗯,如此便好,那你就替朕去那骆思恭骆指挥使家中,替朕转达,就说就说”

    朱由校说着突然卡了壳,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向儿子,

    “燃儿,是说什么来着?”

    朱慈燃无语的拍了下自己额头,但此时不是吐槽的时候,于是提醒道:“爹您刚才不是跟我说‘自我大明开国以来,他骆家忠恳勤勉,不辞辛劳,说若是大明如骆家这般的人多些,何愁不兴么’。”

    “啊,对,对对对,为父刚才就是这么说的,还是我儿记性好!”

    朱由校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喜笑颜开的夸奖道。

    随后他又看向了跪在下面的王安:“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老臣见到骆指挥使后,就与他转达,说‘陛下称赞他骆家自大明自开国以来,忠恳勤勉,不辞辛劳,并且还说,若是大明如骆家这般的重臣再多些,何愁大明不兴!’”

    底下的王安一边应承,一边却忍不住悄悄用惊奇眼神,打量着台上亲密互动的父子二人。

    皇后怀孕那会他还在,但自魏忠贤夺了他司礼监秉笔位置后,他便从陛下身边离开了,自然,皇后生产与殿下后面的成长,他都没有参与的资格,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与殿下正式见面。

    此时的他,不仅讶于殿下的聪慧,更是对陛下与殿下之间的相处模式,感到难以置信。

    王安是自泰昌帝在太子时期就侍奉在其左右的老人了,对神宗与光宗这对父子间的相处也算是见过多次,更对光宗朱常洛与当今陛下幼时的相处更为了解。

    这两代父子的相处,未曾有哪一代如眼前的父子这般亲密,更不谈什么‘幼子教其父处事’这种奇怪的场面了。

    这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

    “嗯,记住就行,那既然记住了,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朱由校见王安确实将嘱咐牢记在心后,于是准备打发他离开,但一旁的朱慈燃却突然将其叫住:

    “王公公是吧,请等一下;”

    随后他走到了老爹身边,示意老爹附耳过来后,悄悄说道:“父皇,您要不再手书一封一同送去吧,”

    “手书么也行,”

    朱由校疑惑的看了一眼儿子,随后便点点头,既然儿子说要这么干,那肯定有这么干的道理。

    于是他他走到书桌旁,信手将笔拿起,沾了沾下午磨好没用完的墨,提笔后正欲写,忽然又突然停住,他转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觉得,为父写什么好呢?”

    朱慈燃有些无奈,不过他对老爹对自己这样言听计从,还是很乐得其见的,于是想了想后,提议道:

    “既然刚才都说骆家忠心勤勉,就赐个‘大明忠坚’罢,即是赞誉,也是期望。”

    朱由校听罢,也觉得不错,于是迅速落笔写下了‘大明忠烈,如骆家矣’这八个大字。

    随后将笔放下,把纸拿起将墨迹吹干,随后叠起递给王安。

    “去传朕口谕之时,顺道将此墨宝一并带去,告诉他,此乃嘉勉,亦为勉励,望今后不负朕”

    说到最后时,朱由校瞥了眼身边的儿子,于是又补充道:

    “还有殿下,不负朕与殿下对其厚望!”

    “记住了吗?”

    朱由校不放心,又叮嘱一遍。

    “记得,记得,老臣必然替陛下将圣意带到,决不差分毫!”

    王安连连应承,斩钉截铁的答道。

    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替陛下办事,虽然不知为何没有让魏忠贤来做,但无论怎样,这是他的机会!

    “爹,孩儿记得你做了那么些木工,有没有亲手做的木盒之类的东西?”

    朱慈燃想着,就这么光秃秃的拿张纸过去,好像还差点啥,于是就问了老爹一句。

    他记得朱由校是历史上有名的木匠皇帝,平时没事就喜欢搞点木工啥的,这种手工作品应该不少。

    既然要送东西了,那不如把噱头再搞足点。

    “有,怎么了?”

    朱由校有些不解。

    “能拿一个吗,孩儿觉得把这幅字装着一起送过去或许会更好一些。”

    “听见了吗,去朕木工房内寻一木匣,将这幅字装在匣内一并送过去。”

    朱由校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吩咐道,

    “老奴遵旨,敢问陛下可还有交代?”

    王安躬身应道,

    朱由校闻言,则看了看儿子,毕竟今天这事主要就是儿子牵头弄的,所有的想法也都是从儿子这里出来的,他倒没什么别的想法。

    “一定记得替我爹转告骆指挥一句:就说这盒子里装的,不单只是赠言,更是我爹和我,对骆家的鼓励与期望!”

    朱慈燃想了下,又补了句。

    “记住了吗,记住就去吧,早去早回。”

    朱由校挥了挥手,便将王安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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