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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且联北军

    从宫中出来后,杨光文驱车回了杨府,不知要做些什么,李祁中却没回去,而是备车前往了皇甫府。

    在杨光文与李祁中的计划里,太后与军队是二人的主要谋划。

    太后这边好了,可军队一事使李祁中头疼不已,他已经通知了城防都督古岷,若至极境,城防军可拖延四军。

    可是城防军战力远远不如大将军所控的军队的战力,若只得城防军的助力,想来是远远不够的,但若想获得其他助力,那只有京师四军有可能可以成为。

    车马慢,头昏沉,李祁中不知此去如何,但是东南西北四军中如果想要获得帮助,只有北军中郎将皇甫泽有些许可能…

    思绪未完,却已然到了皇甫府,李祁中正了下衣冠,缓缓的下了马车。

    在前几日他便已派人向皇甫府呈上拜表,此时皇甫府中应是有人待着。

    李祁中命仆从扣门,仆从躬身,随后上前扣门,高声道:“太尉李祁中访府!”

    不多时,大门打开,只见一男子站在门内,他身长八尺,腿长身短,面白且无胡须,薄唇,桃花眼,高鼻梁,一副谦谦君子的样貌。

    此等公子模样,却曾在战场一刀劈下敌将首级,于军中多有声望,此人便是北军中郎将,有“玉虎”之称的皇甫泽。

    皇甫泽笑着向前走去,拱手道:“李太尉,请!”李祁中也是一拱手,在侍从的指领下向着大堂走去。

    坐在大堂首位的是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髭的两角翘起,须髯白白,浑浊的眼睛里是无尽的凌厉,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却让李祁中感他如藏牙之虎,而虎若露牙,想来定是见血了。

    李祁中与皇甫泽坐下,皇甫泽笑道:“这是家父,太尉你应该知道,在安治十二年任征西将军。”

    皇甫临真未有动作,只是淡漠的开口:“过去式了,如今不过一老朽罢了,我皇甫家与李太尉无甚交情,如今拜访,想来是有目的的,直说吧。”

    李祁中拱手:“皇甫公,我今日来此,是为了江山社稷,今…”

    话未说上两句,皇甫临真便笑了一声,打断了李祁中,有几分嘲讽的说:“话里话外都是冠冕堂皇,实际都是蛇鼠一窝罢了,你想说的是赵白欲图废帝一事吧?如果你不是托孤大臣,如果齐王对你多有重托,你还会如此尽心尽力?”

    说完一番话,停顿了些许时间后,皇甫临真接着开口说:“我看,未必吧。”

    李祁中心中稍有尴尬,面上却未有丝毫的变化,开口道:“皇甫公说笑了,天子关乎全国,废立之举动荡国本,我等当勠力同心,护持天子。”

    皇甫临真冷哼一声:“不要说这些漂亮话了,你来此无非是因为泽儿统领北军,但你不知四军是大将军赵白统管吗?如今欲图以赵兵攻赵白,岂不可笑?”

    李祁中笑了笑,摆摆手:“难道四军是赵白之私军,然当真如此?自是否定,四军乃天子之禁军,为关乎天子之安危,更何况…皇甫公应该知道,四军其实是四中郎将的一言堂,而大将军可否真正掌握兵权,还需中郎将倚上。”

    皇甫临真闭上眼不说话,一旁的皇甫泽会意,开口:“我与赵白一向和睦,谁人不知四军中郎将皆与大将军交好?况且四军之中南军最是强大,若想获得助力,何不求助朱公?”

    李祁中微微摇头:“朱珩虽忠于朝廷,而杨李党争早引得朱珩不满,在他眼中,我与杨丞相是奸臣,况且相比于我,他更相信赵白。”

    言罢,李祁中又是指向皇甫临真身旁之桌上的牛角虎首尊:“先帝重公,委公以大用,公亦忠,长久以来无不思报恩于帝,桌上之尊为公任征西将军之时,先帝所赐,意在愿将军如虎威武而不失敛内,如牛忠厚而不失锋芒,公日日观尊,岂不意味公为知恩图报之人,岂不象征公欲报恩?”

    皇甫临真猛的睁眼,眼内浑浊在那一刹好似散去,李祁中咽下口唾沫,继续道:“当今天子为先帝所立,如今先帝故而天子存,现赵白欲图废帝,公何不衍先帝之恩于天子?想来如此,先帝于高天之上亦能含笑!”

    皇甫临真沉默半晌,李祁中也不做声,皇甫临真看向一边的皇甫泽,皇甫泽起身,拱手离去。

    皇甫临真声音微带颤抖:“李太尉,何不随大将军从事?齐王聪敏,也不失为良主,若太尉日后一心为朝廷做事,大将军与齐王定不会亏待你等!”

    在皇甫临真的心中,齐王远远胜过当今天子,于国而言,就皇甫临真的心思,肯定是想要支持齐王的。

    李祁中摇摇头:“皇甫公说笑了,大将军倒行逆施,人神共愤,依大将军之行,恐有危于国啊!”

    皇甫临真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北军会配合你等行事,我乏了,你…先走吧,恕不远送。”

    为了报先帝之恩,皇甫临真还是违心了,虽然小皇帝不如齐王,但总归有三公九卿扶持,但愿大玄万年。

    李祁中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还是只余恭敬,作礼告退。

    李祁中走后,皇甫临真缓缓站起,看着牛角虎首尊,一字一顿:“违时逆势,苍天不佑。”

    他闭上眼,长舒一口气:“陛下,老臣这下是对还是错呢?赵白大抵是一心为国,可他所行太过蛮横,如此行事,纵使如何忠诚,最终在史书上留下的也不过逆贼二字啊!唉…”

    皇甫临真摇摇头,向着如暗夜般的房间走去,缓缓的走着,走着,好似风中枯草,稍有动荡即逝。

    …………

    光阴似白马,扬四蹄而不停,四方风云狂卷,不觉天已显现暮色。

    赵府大堂

    赵白坐于首位,听着手下向其禀报,他近日改立齐王,不能出一点闪失。

    崔繁拱手:“大将军,近日杨丞相与李太尉行事频频,与宫中,城防军有来往,今日辰时,李太尉更是亲自前往皇甫府,据眼线探明,李太尉与皇甫公谈话,具体讨论如何还未知晓。”

    赵白轻抚胡须,淡漠开口:“去宫中,最多不过是见太后论事,太后乃后宫之人,太祖明确后宫不得干政,想来太后也不会如此无礼。”

    提到太祖,赵白的眼中显出痴迷之色,这种痴迷并不只是赵白所具有,太祖是大玄所有人的信仰,而在赵家,这信仰尤其的忠诚。

    赵白手指敲着桌面,不急不缓:“城防军…若城防军与我等作对,我等还真不好怎样,若与城防军反戈,于京不利,京之有动,天下必动。”

    赵白思索,如今大玄一十三州之州牧依靠大权欲要在先帝驾崩,新帝继位之时行些不轨之事,但他不会让他们如愿,幼帝无能,须改而制之,所以城防军显得尤为重要。

    他也知道,李祁中与杨光文这两位先帝托孤之臣想要做些什么,可他不想大动干戈,如果不到必要时刻,他不希望以血铸就齐王登上王座的阶梯。

    越是思索,赵白越发觉得如今的局势之严峻,越发想要让齐王登位执掌大权。

    他起身,看着天上的月与星辰,月光很是俏皮,把千家万户的秘密泄露,可无这月光,他赵白又怎能组建密密麻麻的情报网,又何以支撑大玄这艘摇摇欲坠的巨轮。

    他妄图只身将将倾之柱扶起,但他也知道,想要这根将倾之柱倒下的人很多,多到能再建起一根擎天之柱。

    新帝无能,纵使如今一时无过,也难保日后无过,大玄经不起天子的过错了,若天子稍有不慎,无数虎狼便会一拥而上撕咬,届时,若非太祖再临,大玄是必然覆灭的。

    更何况怎么可能有人不贪图皇位?如果天子有误,齐王举青州之全力来犯,届时又该怎样?

    赵白背对着崔繁,窗外的树无风自动,树叶如同蛆虫一般攀附着枝干,树叶和枝干是相互依存的,但枝干可以换下一批又一批的树叶,树叶却只能无奈的落幕。

    赵白笑了笑:“北军,皇甫泽所统,论武,不比西军,论谋,不比南军,就算是装备,也不比东军。”

    话毕,赵白转头,一双眸子如鹰般锐利,崔繁一时失言,见崔繁如此,赵白笑了笑,摆摆手:“但北军之实力是其他三军所不可比拟的,武安城里,若是北军作乱,也只能…”

    赵白不说话了,如果可以,他不想四军反戈,可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皇甫临真是个守信的人,也是个好人,大玄少有的好人,可他越是如此,在风卷云涌的大玄,他越是难以安享晚年。

    赵白是真的不想对这位昔日的上司动手,哪怕可能会因此有些变故,或许,赵白也弱于此处,也将危于此处。

    雨悄悄的落下,将月与星辰隐逆,将武安笼络在一层阴霾中,武安城在这几日会怎样?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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