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意气用事，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姜尚白忽地把茶放下，像是在扼腕叹息。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百无禁忌，弱者如履薄冰。你被总部像狗一样使唤，忙前忙后解决灵异事件。而我呢？我来大安市就跟旅游一样，哪怕灵异事件就在旁边，我也不必去解决。”

    “我只要和曹延华说一声，他就会欣然接受我的提议。因为比起一件灵异事件，我的价值要大的多。”

    “这就是权力。我是总部负责人，朋友圈核心人物，就连驾驭的鬼，也不是你这种乡野驭鬼者能媲美的。”

    “强者生来就是要羞辱弱者，而我愿意给你体面，你难道不该感恩戴德？”

    一秒，两秒。

    突然间，姜尚白脸色微变。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大半失去了知觉，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半个身体长出斑驳的尸斑，下半身更是呈现出青黑色腐烂的皮肤。

    按照这个蔓延速度，只要短短两三秒，姜尚白就会变成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

    “你敢先动手？”

    “废话，不动手等你先？”

    陈夕白了一眼姜尚白，当然隔着防毒面具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话说到这份上，事实已经很明白了。

    姜尚白就给了自己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朋友圈，要么被干掉。

    总部是不会为了陈夕一个死人，去为难姜尚白一个负责人的，尤其是姜尚白还有朋友圈的背景。

    哪怕陈夕就职国际刑警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解决灵异事件，也毫无卵用。

    战斗已经打响，撕破脸皮，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因此，陈夕决定先下手为强！

    只见姜尚白的身体变得虚幻，身上腐烂的部位泛起白烟，整个人像是从现实剥离出去一般。

    伴随着这种虚幻，陈夕感到腐烂鬼的攻击失去了目标，只有越来越浓郁的臭味萦绕在身边。

    鬼域！

    陈夕脸色难看。

    原著中，根本没描写姜尚白的鬼域，因为还没用出就被杨间压制，当场斩杀。

    自己不管是压制厉鬼还是必死诅咒，防毒面具和腐烂鬼都做的出类拔萃，唯独缺少克制鬼域的手段。

    鬼域是由灵异创造的空间，不属于现实。在鬼域中，物理法则和五官五感全都没有任何意义。

    由厉鬼产生，由厉鬼控制。

    尤其是现阶段，灵异爆发的前期，鬼域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

    姜尚白被袭击后，第一时间用鬼域包裹自己，隔离腐烂鬼的侵蚀。

    鬼域中，姜尚白阴沉着脸。

    “仅仅是一照面的袭击，就差点把我干掉。他怎么敢这么用？不担心厉鬼复苏的吗？”

    “该死，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

    姜尚白短暂思考了一下，咬了咬牙，抬起脚站立起来。

    准确地说，是两只脚同时抬起，像是踩在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上，按理说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然而某种诡异的力量却支撑他升了起来。

    这只鬼，叫做鬼踩人。

    陈夕认出来，面无表情。

    如果陈夕用鬼文，输入正确信息直接驾驭，可以瞬间打破姜尚白体内的灵异平衡。

    但陈夕不敢用。

    鬼文能帮自己无脑驾驭厉鬼，新的灵异进入身体，同样也会打破自己体内的死机状态。

    陈夕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没必要赌一个未知的变化。

    “你现在驾驭了两只鬼，一个有鬼域，一个叫鬼踩人，我说的没错吧？”

    陈夕淡淡开口道。

    “嗯？”

    姜尚白的身体停在半空，愣了一愣。

    自己的情报，陈夕怎么知道？

    要知道他从来低调行事，身上的厉鬼也不往总部档案里面填，只有朋友圈的人才有所了解。

    “我不仅知道你驾驭了两只鬼，我还知道你是朋友圈培养出来的药罐子，根本不是靠自己办到的。”

    陈夕说完，在姜尚白失神的瞬间，暴起抓向他的脑袋。

    姜尚白脸色一变，刚想操纵鬼域躲避，但反应速度慢了一拍，被陈夕赶至身前。

    躲不开，只好抬起手臂，硬生生挡住陈夕布满腐烂气息的袭击。

    刹那间，鬼域同样包裹住陈夕。

    “王绝琛你这个疯子，敢进我的鬼域？”

    话音刚落，被陈夕抓住的手臂顿时干瘪缩水，呈现出腐烂的青黑色。

    就连鬼域也产生了一丝震动。

    死？还是及时止损？

    姜尚白果断后退，腐烂的手臂被陈夕硬生生扯了下来，如同一串发霉烂臭的腊肉，被陈夕丢到地上。

    陈夕的手上同样泛起阵阵的白烟，这是姜尚白鬼域的残留。

    第一回合，陈夕完胜。

    当然，陈夕知道这是姜尚白没有像原著中一样驾驭鬼寿衣，鬼寿衣现在还在别人身上。

    如果驾驭了鬼寿衣，自己的袭击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找死，敢伤我，别说阴影收容所，朋友圈也不会放过你。”

    姜尚白说着，语气更加愤怒，再次用鬼域包裹自身，整个人更加模糊，像是要从现实中彻底抹除一样。

    眨眼间，便消失在陈夕眼前。

    “这家伙躲在鬼域里面。”陈夕皱起眉头。

    原著中没具体写到姜尚白的鬼域，这是最大的难点，否则姜尚白早就被陈夕干掉了。

    鬼域中，姜尚白绕到陈夕身后，整个人脚底下的黑影变得更加深沉，露出一对布满尸斑，诡异阴冷的死人脚底板。

    这脚底板踩到的人，必死无疑，驭鬼者也不例外。

    哪怕踩到鬼，也能瞬间令鬼陷入无法行动的停滞状态。短则几秒，长则几十秒，几分钟。

    在姜尚白看来，陈夕驾驭了两只鬼，一只具有腐烂压制的能力，另一只疑似是防毒面具。

    只要被自己踩一下，其中一只鬼暂时死机，失去灵异平衡，陈夕就会立刻暴毙。

    哪怕苟延残喘，只需要自己踩中第二下，两只鬼都陷入死机，陈夕就是一个普通人，随手就能捏死。

    最多只要踩中两下，陈夕必死无疑！

    凭借鬼域脱离现实的特性，姜尚白绕到陈夕背后，在陈夕最缺乏防范的瞬间，猛地升高，死人脚掌踩在陈夕的肩上。

    “咔嚓！”

    被灵异袭击的瞬间，陈夕反应过来。

    姜尚白踩到自己，自己同时也碰到姜尚白，这一瞬间被拉入对方的鬼域中。

    腐烂鬼的力量再度爆发，沿着鬼域直接侵蚀姜尚白的本体，姜尚白下半身顿时变得僵硬，冰冷，散发着浓郁的腐烂恶臭味。

    对方显然没想到，陈夕竟然以自身为诱饵，抓住这短暂的瞬间进行反击。

    很快，姜尚白拖着残破的身体，再度消失在鬼域里，陈夕则感到脸上的防毒面具松动了几分。

    当初腐烂鬼都没能完全压制防毒面具，被鬼踩人踩中后，竟然连防毒面具都陷入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