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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白天出行耗费太多精力,鹿呦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呼吸便变得轻缓绵长。

    也许是临睡前聊到了章文茵,她还听从月蕴溪的建议,认真想了想与钢琴结缘的许多个第一次,所以做的梦里都泛起了现实的涟漪。

    ......

    从电视机里传来悠扬柔美的钢琴曲,扎着两啾啾的鹿呦坐在宝宝椅上,扭头看过去。

    屏幕上,二十岁的钟疏云坐在钢琴前,镶了钻的鱼尾礼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白净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按着琴键。

    她小鹿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看电视又看看自己的手。

    原来十根手指是那么神奇,可以弹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呀!

    “呦呦,啊——”章文茵递她一勺蛋羹,见她头也不回,拿了遥控器想关电视,却是猛地一僵,而后叹了口气。

    鹿呦这才回过头,奶声奶气地:“妈妈,不难过。”

    “妈妈不是难过,只是有一点点遗憾。”章文茵喂她吃了一口蛋羹拌饭。

    遗憾什么呢?

    她太小了,鼓着腮帮子看章文茵红唇一张一合说过去、说放弃的另一条岔路,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

    只听懂了最后一段,“呦呦想不想穿很漂亮很漂亮的裙子,在很大很大的舞台,弹奏钢琴给很多很多人听呀?”

    她歪着小脑袋问:“呦呦的手也可以弹出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嘛?”

    “当然。”章文茵笑着说,“呦呦的手最适合弹钢琴了。”

    鹿呦笑容灿烂地点头:“那呦呦想!”

    暮色四合时,钢琴调律师进了家门,捏着工具给家里那架施坦威立式钢琴调律,像在给琴键们做一场手术。

    她支着耳朵,听着钢琴琴键在“手术”中音色不断变化,感叹奇妙。

    调律师笑呵呵地让她试一试音。

    她温热指腹按在微凉的琴键上,蹦出的第一个音符,让她仿佛有一种过了电的触感。

    调律师走后,章文茵将她抱坐到了琴凳上。

    她本就比同龄人要长的手,在琴键上、于四季交替中变得骨节分明、更加长有力。也逐渐明白了妈妈的遗憾,是为了家庭与她放弃了引以为豪的钢琴事业。

    于是,她成为一名钢琴家的梦想里,添了章文茵的这份遗憾。

    她从梧桐苑弹到蓝湾,一日不曾间断。

    德彪西的e在指尖流淌,与浑厚温润的大提琴音交织纠缠,织就出柔如绸缎的月色。

    在梦里,她没有坐在位置上平复心情,在曲音落下的一瞬,便踩着心跳跑到了阳台,手扶着栏杆往下看。

    隔壁院子里,陶芯手里拿着琴弓,稚气未脱的脸上洋溢着甜美柔软的笑,眉眼弯弯地对着对面的说什么。

    而对面的人正将大提琴靠放在白色藤编椅上,早春的风拂起弯弯卷卷的及腰乌发,应着身后碧蓝的天,像海藻在水里飘

    摇。

    似是察觉到什么,那人忽而朝她这里侧转过身,白如瓷玉的指尖撩勾开遮脸的卷发,扬起脸望了过来。

    月蕴溪。

    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了一下,鹿呦将身体缩回进屋里,眸光掠过靠在桌上的两个大提琴盒。

    一把黑色挂着小长颈鹿的挂件,一把酒红。

    分不清,哪个琴盒是空的。

    辨不出,是谁在跟她合奏。

    她又坐回到了钢琴前。

    婉转的音乐响在耳边,荡漾着跌宕起伏的情绪。

    有钢琴老师的夸赞:“你这双手,生来就该是弹钢琴的!”

    有评委老师寄予的厚望:“这孩子未来可期呀!”

    也有鹿怀安和章文茵无休止的争吵,听不清内容,只能听见章文茵越来越尖锐的声音,连琴音都压不住。

    吵闹终于结束,琴房门被打开,章文茵手捂着半边脸对她说:“别弹了。”

    声音低沉得骇人。

    鹿呦浑身一抖,忍着本能的恐惧,从琴凳上滑下来走上前抱住章文茵的腰。

    许久,章文茵都没有回抱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问:“如果爸爸妈妈离婚的话,呦呦想跟谁?”

    她不假思索地回:“跟妈妈。”

    梦里的画面一转,章文茵拖着行李箱迈出门槛。

    鹿呦扑过去,像每一次父母争吵后抱住章文茵那样,紧紧箍住章文茵的腰,哭得撕心裂肺,“妈妈不走!不走!你别不要呦呦好不好?你别丢下呦呦一个人好不好……”

    这次,章文茵也没抱她,甚至都没有揉揉她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见章文茵沙哑的声音:“再等妈妈一段时间,等妈妈安顿好,就来接呦呦,妈妈不在的日子,钢琴不可以荒废哦,等呦呦拿了奖,妈妈就回来接你。”

    她哽咽着应好。

    那之后,任凭鹿怀安怎么打压,她每日都不敢懈怠地练着琴。

    哪怕鹿怀安稍有不顺心就拿她撒气,又打又骂地告诉她,章文茵出了国,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要她。

    她也没放弃过钢琴。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从她搂着奖杯在能看到小区大门的秋千上坐了一整天,等来一场冷雨都没等到想见的人时,她就知道,章文茵不要她了。

    但她还在坚持着。

    有对钢琴的喜欢,因为音乐治愈过她很多次,至少按下琴键的那一刻,她内心是开心的。

    也有不甘心,想走到章文茵面前问她,为什么?

    直到鹿怀安领回来一个女人,不比她大多少,眉目与章文茵有七八分相似。

    鹿呦始终不愿意叫对方妈妈,女人也不稀罕她把自己叫老。

    看鹿怀安对她的态度很差,女人对她也不怎么好。

    她俩,一个十四岁,正值叛逆期的拽妹,一个二十二,心理不成熟的公主病,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

    在女人打碎了她们一家三口的石膏手模后,两人之间累积的矛盾,防火灌满煤气的屋子遇到了明火。

    梦与回忆碰撞,如同各种曲子同时奏响,或低沉或高亢,杂乱无章。

    鹿呦只记得那架陪了她很久的钢琴被砸烂,而她的左小拇指也在推搡中被砍断。

    她疼得浑身痉挛,也没能忽略掉女人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们念着她有什么用?她都有新生活新爱人新孩子了,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

    那一瞬间。

    她就像是散落一地的石膏块,

    零零碎碎,没了最初的形状。

    ......

    紧拧出山川的眉头被柔凉的触感轻缓地抚平,鹿呦慢慢抬起覆了潮湿重量的眼睫,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目是墨色睡裙的光滑绸缎。

    “是做噩梦了么?”月蕴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她仰头,望进盛满日光的浅琥珀色眼里。

    意识倏然清醒,鹿呦才发现自己睡得歪七扭八的,腿斜在原位,上半身却是快拱到月蕴溪怀里去了,她连忙挪回了原位。

    月蕴溪瞥看了她一眼,没追问她噩梦的事,从床上起了身。

    鹿呦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离八点还差六分钟。

    屏幕上悬着三条未读消息,点开,第一条是那位名为“十一”的客人发来的:【什么时候回来?】

    不客气、不礼貌。

    饶是见多了这样的网友,鹿呦也还是不习惯地轻蹙了一下眉头。

    她先去询问了临时店长,确认酒吧这几天没发什么特别情况后,将临时店长和陈菲菲的微信推过去说:【您好,如有疑问,可以询问菲菲店长和临时店长】

    对方没回,鹿呦直接切了出去。

    另外两条钟疏云发来的。

    钟老师:【听蕴溪说你们明天是自由活动时间,你有没有安排的?】

    钟老师:【没有的话,能来给我钢琴调律么?】

    YoYo:【有时间,没安排,但也没工具[囧]】

    钟老师:【没关系,家里有的。】

    过了两三秒,钟疏云又发来一张照片问:【看看够不够用。】

    照片里,调律工具被铺放在地板上,一应俱全。

    鹿呦扬起眉梢,打字过去:【够了,钟老师怎么还有调律工具呀?】

    钟老师:【家里有人感兴趣,就买了一套回来,压箱底吃灰,当宝贝收藏呢[可爱]】

    鹿呦弯了弯唇,觉得钟疏云埋汰人的样子有点可爱,发了个偷笑的表情过去:【有工具就行。】

    钟老师:【那明天睡醒联系我,我找人来接你。】

    让她睡醒再定时间,钟老师也太体贴了吧!

    鹿呦刚把“好的”发过去,闹钟就响了起来,她一手按掉,攥着手机往床尾挪了挪,盘坐在床尾,把头发扒拉得乱糟糟的,闭眼蔫了一会儿L。

    一晚上做好几个梦,比熬夜还疲惫。

    月蕴溪从卫生间出来,见她一副打坐的姿态,眸光柔下去说:“吃完早饭再回来睡一会儿L吧?午饭过后出发也来得及。”

    鹿呦困乏得大脑像生了锈,转不过来弯,她闭着眼,拢着眉,歪了歪头问:“那我们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鼻音,和微微一点哑,配合动作,显出几分娇憨。

    没听到月蕴溪的回应,她疲乏地抬起眼看过去。

    只见外面明亮的太阳光照进屋,光束里细小浮动。

    月蕴溪穿了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一步步走近,鬓边微卷的碎发有些湿,脸上的肤色匀称清透,被日光照得透踩,仿佛还带着未干的潮气。

    伸手过来帮她理头发时,带起一股淡雅的清香。

    “九点,也不早了。”

    鹿呦刚想制止,月蕴溪率先收回了手,她反而是呆愣了愣,又懒懒地耷拉下脑袋。

    月蕴溪转身走到化妆桌前,弯腰坐下,侧头看她没动,温声道:“起床换衣服去吃早饭,吃完再睡。”

    鹿呦放下腿穿拖鞋:“那你呢?”

    “我什么?”月蕴溪看她一眼,立即明白过来是在问她吃完早饭睡不睡,垂下眼帘没说话。

    鹿呦蜷了蜷指尖,恨不能给自己嘴巴来一下。

    屋里陷入了沉默。

    盛夏中的蝉鸣,不知什么鸟的鸣叫,夹杂着奶奶和黎阿婆讨论年轻人起得晚的声音,潮水一般从窗户与门缝灌进来。

    “看情况吧。”月蕴溪拿出她做的那根月桂发簪,“能帮我盘一下头发么?”

    鹿呦咽了下喉咙,“嗯”了一声,从床上起身。

    想着月蕴溪是要见喜欢的人,鹿呦给她盘了一半留了一半披散着,弄完后面又绕到前面,抵着化妆桌,给月蕴溪拨了拨脸颊两侧的碎发。

    “好了。”鹿呦往旁边让了点,给她腾空间照镜子,“你看看呢?”

    月蕴溪却是突然站起身,手朝她腰侧伸过去。

    鹿呦下意识地后退,一下坐在了化妆桌上。

    “相信你的审美,”月蕴溪偏了偏头,将距离拉得更近,手若有似无地贴着她侧腰滑到后面,拿了烧水杯,“我去烧水。”

    话音落下便退了一步,转身去了办公桌那边。

    “……”

    就不能叫她让让么,那姿势多不好。

    尤其是,她只穿了睡衣。

    鹿呦低头,往下,隔着衣服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两点形状,脸一下烧起来,闭了闭眼,直起身,从衣帽架上拿下背包挡在身前,顺便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月蕴溪悠悠地提醒:“挑自己最喜欢的那套,打扮漂亮些。”

    鹿呦手停了半晌,才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了件白色木耳边吊带裙,一件粉紫扎染开衫。

    吃完早饭,两人谁都没再补觉。

    可能是月蕴溪提

    醒太多次,化妆的时候,鹿呦破天荒地化了个比平时的淡妆要明艳许多的妆容。

    还跑去陈菲菲那里借了个卷发棒,将头发烫了个卷。

    她身上那股自带的氛围感顿时浓郁了许多。

    回屋时,月蕴溪见到她,明显呆了一下。

    “怎么样?”鹿呦冲着月蕴溪扬扬眉,“满意了吧。”

    月蕴溪眉眼轻轻一弯:“满意。”

    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想象中被认可的开心,鹿呦撇了撇嘴,心想,也不怕意中人被她抢了风头,到时候吃味。

    之后,她跟着月蕴溪从西城坐高铁去到了隔壁临城,转了两趟公交,检了音乐节的票,进了闸门,踩着被剃秃了的草坪,望向两侧支起的露天舞台。

    看到左边舞台前有粉丝手里拿着“黄止栩”的灯牌,鹿呦才从懵然中回神。

    所以,很重要的人,是于她而言。

    所以,才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打扮好看一点。

    是因为要来见偶像。

    无法描述这一刻喜悦的心情,究竟囊括了几个含义,鹿呦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水亮明澈的眼睛盯看住月蕴溪。

    “室内演唱会听不了的话,就听室外的吧。”月蕴溪迎向她的目光说,“离黄止栩演出还有一会儿L,吃点东西,买个灯牌再过去?”

    一路的倒腾,让她有好几个瞬间幻想自己有鹿角创一下月蕴溪。

    但这会儿L,鹿角呦感觉这会儿L自己像被顺了毛的小崽,应声应得要多乖有多乖。

    在环绕了一圈的路边摊前吃了凉面和其他解暑的小吃,买了灯牌,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左边舞台晃。

    走到草坪中段,迎面走过来一对情侣,黄毛男直勾勾地盯着月蕴溪,那眼神从惊艳逐渐变得怪异。

    像是看到了眼熟的人,又一时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鹿呦皱皱眉头,眸光转至眼尾朝月蕴溪瞥看了眼,月蕴溪只淡淡地扫视了对方一下,便挪开了视线。

    那样淡然的神色,叫人辨别不清他们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黄毛盯看了太久,被他女朋友狠狠拧了下胳膊,嚎了一嗓子,一拍脑袋,扭过头叫道:“月蕴溪?!”

    鹿呦脚步停滞了一下,却见月蕴溪半步不带顿地继续往前,连忙迈大步子追了上去。

    她耳朵太灵敏,走了一段依稀还能捕捉到身后人的谈话内容。

    女声问:“谁啊?”

    黄毛说:“小学同学。”

    “哟,小学同学,到现在还记着呢,白月光啊?”

    “啥啊!她妈是杀人犯,能不记着么。”

    杀人犯?

    鹿呦怔了怔,转头问月蕴溪:“刚刚那个,是认识的么?”

    静默良久,月蕴溪叹了口气说:“今天不聊这个好么?”

    温柔的腔调,搭上这句示弱的话,显得格外轻,仿佛风一吹,话音就会散。

    余光掠过路边的小吃摊(),鹿呦说:你等我一下。

    月蕴溪停站在原地?()_[((),看她踮着左脚,一走三蹦哒地到路边摊前,买了两个大椰子,指挥摊主削开口挖了果肉插上吸管和勺子,她一手端一个折回来。

    “来点清甜的。”鹿呦笑着递了一个给月蕴溪。

    月蕴溪接过,含住吸管抿了一口椰汁,清爽中泛着淡淡的甜,从舌尖弥漫到心尖上。

    左侧舞台前聚集了很多人,她俩抱着椰子佛系地站在了后排,边嘬着椰子汁边等黄止栩出场。

    等了有十多分钟,天空被暮色调成了一杯缤纷鸡尾酒,夕阳是镶嵌在杯口的西柚片,台下的尖叫与口哨,像打进酒液里的气泡。

    黄止栩登了台,用她空灵又有穿透力的嗓音,点燃了一片野火,嗨热了场子。

    歌声响彻在广场上后,被吸引过来的人便越来越多,鹿呦和月蕴溪都被挤到了前面。

    大约是怕走散,月蕴溪本来垂在身侧的手朝她这里捞了一下,指尖轻轻一撞,鹿呦低垂的眼睫跟着一扇。

    侧目看她就在身后,月蕴溪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身侧,很快又松开了手。

    顿滞许久,鹿呦抬起那只手,接了另一只手上的灯牌,晃了晃。

    台上黄止栩唱了四首歌,主办方安排的主持人走上台进行互动环节——大屏幕上会随意切到台下某一位幸运听众,闲聊两句然后回答一个问题,答对了会获得与黄止栩合照的机会和一张签名专辑。

    “现在我们来看看最后一位幸运观众,是、哪、位、呢?!”主持人说话期间,摇臂摄像机朝她们这一片摆过了头。

    屏幕上鹿呦与月蕴溪的脸来回切了三轮,随着话音落下,画面定格在月蕴溪那张秾丽大气的脸上。

    “哇哦,今天美女真的很多哦。”黄止栩都忍不住感慨。

    几乎是一瞬间,鹿呦感觉有几百双眼睛都往她们这里看了过来。

    鹿呦还算淡定,觑看月蕴溪,比她还镇定。

    场务递了话筒过来。

    主持人问:“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你姓什么?”

    默了几秒,月蕴溪回说:“姓鹿,呦呦鹿鸣的鹿。”

    鹿呦唰地扭过头。

    刚好月蕴溪也向她投望过来。

    目光相撞。

    鹿呦想起刚刚不开心的一幕,思忖月蕴溪大概是不想让人认出来,才借了她的姓。移开眼,默默抿了一口椰子汁。

    “很特别的姓氏哦,好的鹿女士,你要回答的问题是这样的。”主持人瞟了一眼手卡,“请说出,黄止栩名字的由来!”

    挺简单的一道题,但是是对黄止栩粉丝来说。

    月蕴溪之前都没听过黄止栩的歌,肯定也不粉黄止栩,鹿呦连忙掏出手机,手速飞快地按着字。

    才输入了两个字,就听月蕴溪的声音先响在了耳畔。

    “交交止栩黄。”顿了一个音,她连后半句也说了,“呦呦食萍鹿。”

    ()    只是说了诗句,鹿呦却像是被点了名,心脏无端一跳。

    “恭喜你答对了!”主持人给场务递了个眼神,“这边为你送上我们黄止栩的签名专辑哦,来,这边上台合照哦。”

    月蕴溪拿了专辑,问黄止栩说:“可以让我朋友上台合照么,她比我还要更喜欢你。”

    鹿呦一愣。

    黄止栩很大方,邀请她们一起上了台,出于礼貌询问了鹿呦姓氏。

    鹿呦眨巴眨巴眼,回说:“姓月,月亮的月。”

    潜意识睨了一眼月蕴溪,一对视,又飞快地别开了眼。

    做贼心虚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呢。”黄止栩调侃说,“你朋友真的很宠你欸。”

    鹿呦抿唇笑了笑,没接话。

    三人一起拍了张合照,下台时,场务给了她们照片,只有一张。

    看她一副很想要又很纠结的样子,月蕴溪弯唇道:“收好吧,月呦呦女士。”

    “???”鹿呦挑了挑眉,将照片小心翼翼塞放进包的夹层里,“收好了,鹿蕴溪女士。”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了颜。

    鹿呦想到问:“你是怎么知道黄止栩名字由来的?”

    月蕴溪低眸看着脚下的路,淡声说:“在网上看到过。”

    裹着盛夏躁意的晚风拂乱碎发,她用指尖勾开,红唇动了动,又补了一句。

    彼时黄止栩开始了第五首歌,鹿呦的注意力被引到了舞台上,没太在意那句话。

    听完黄止栩的歌后,考虑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她俩没多逗留,返程回到了民宿。

    洗漱完躺上床的时候已经快过两点,鹿呦一闭眼就是音乐节上发生的种种,像自动播放幻灯片似的,从黄止栩于人声鼎沸中自信唱歌的模样,切到月蕴溪说自己姓鹿时忽地转眼看向她的模样。

    脑海中二度对视,激得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听身边月蕴溪的呼吸匀长,她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到手机,调低亮度,开始到处转悠打发时间。

    刷到朋友圈,看陈菲菲发了条动态:【天杀的让我半夜磕上过期糖,简直赛砒.霜啊!到现在都睡不着,心里空空的,虽然她现任老公很好,但前面那个也真的很意难平!】

    她给陈菲菲评论:【?】

    陈菲菲发过来一条视频,上面放着娱乐圈里知名女星为前夫写的歌词,有一句引用了诗句,诗句里有着前夫的姓氏。

    营销号说,要有多喜欢一个人,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到处搜索他的名字,才能知道这样一个典故。

    视频播放完,鹿呦攥着手机没动。

    片刻后,屏幕陷入黑暗,视线融于夜色。

    阒静里,忽闻某一下拉长的虫叫,随之是从院落外面某条小道上传来的一阵狗吠。

    鹿呦恍了一下神。

    呦呦食萍鹿。

    脑海里回荡着那后半句诗词,以及起风时月蕴溪补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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