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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补更+更新

    顾知野成了吱吱玩过家家游戏的工具人, 被她肆意摆弄,无底线“践踏”着“脸面”。

    一下是“病人”,一下是与唐僧、孙悟空为敌的“妖怪”, 身份千千万,吱吱玩腻就得换。

    “你哪里不舒hu(服), ”吱吱摆弄着听诊器,“是肚肚有问题。”

    她一脸严肃, 板着脸教训:“是不是昨天又吃糖果啦?”

    顾知野:....

    “是。”

    半晌,他咬牙道。

    近两个小时不厌其烦的过家家游戏里,顾知野最喜欢的还是当“病人”。

    当妖怪需要用武器防卫,站起来打;当警察要捏着盘问“犯人吱吱”哪里有问题;当学生要被吱吱教12345;每一个角色都或动或站,唯有病人一角,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吱吱会摆弄她的听诊器、体温计、额温枪、注射器等等小玩具在他身上肆意摆弄。

    流程都一样,摆弄一番后, 假模假样地拿起病历本画两道鬼画符,把鬼画符交给他,让他去临时充当“缴费口”的狗窝那里缴费, 从大哥那里接过药物,然后返回来打吊针。

    顾知野大概能躺十分钟,经过反复两次十分钟的休息, 他精神十足,再吱吱第三次让他生病时,顾知野不干了。

    “玩点别的, 我们来打《西游记》里的妖怪。”

    比打他好玩多了。

    吱吱不懂。

    顾知野教了她近半个小时, 最后成功排演了“吱吱三打白骨精”的名场面。

    每次画面即将转到孙悟空打妖怪时,吱吱双手高举金箍棒,站在孙悟空的前面, 在孙悟空咔一下打妖精时,吱吱啪得挥舞金箍棒。

    妖精显露原型。

    远远看着,像是吱吱打掉了妖精。

    “咯咯咯哈哈咯咯”,吱吱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笑声悦耳。

    “怎么样?比你那些游戏好玩吧?”顾知野将拍摄的视频给她看,挑眉。

    吱吱还在笑。

    顾知野和顾宴辞带娃的方式有很大区别。

    顾宴辞沉稳淡漠,不擅长感性地和人打交道,面对吱吱,大多时候会鼓励她,抱抱她,夸奖满足她的一切需求,给予她安全感,保护她,哄她入睡,监督她不吃牙膏等等,事事贴心地照顾她。

    顾知野不一样。

    他跟顾宴辞是极致的反差,从不顾虑后果,主打的就是随心自在,带娃以“快乐”为主。

    吱吱在他家里吃到成年牙膏嗷嗷大哭,他第一时间门想的不是赶紧漱口,而是哈哈大笑;怎么好玩怎么来。

    如今,他无形间门接过了陪吱吱玩的重任。

    陪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小朋友的精力多得不敢想象,吱吱又是活泼好动的小宝宝,玩闹的时间门很多。

    如果不陪她玩,她会觉得无聊,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看电视,跟大人玩手机、看电视打发无聊差不多。

    只是她还太小,发育尚未成型,每天最多只能看半小时,看完之后还要去阳台上看看远方的景色。

    事实上吱吱没那么喜欢看电视。

    如果她现在正在看电视,有人提议说陪她玩,她会立马跳到地毯上期待地问玩什么。

    顾知野了解这点,一天下来,除了让吱吱“打妖怪”开了会电视,其他时间门都没让她碰。

    吃过晚饭,到了遛狗时间门。

    “弟弟”陪了一天,该“大哥”陪了。

    顾知野带着吱吱和“大哥”一起去了小区的篮球场。

    初冬很冷,篮球场里四下无人。

    顾知野把球递给吱吱,招手示意“大哥”过来。

    “去捡球。”

    “做哥哥的,要有点用知不知道?”

    别跟他的三个哥哥一样。

    半点用没有。

    “大哥”白了他一眼,“汪汪”两声跑了。

    七点,他们上楼时顾宴辞还没回来。

    吱吱玩了一天,也快乐了一天,回家的路上知道想爸爸了。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顾知野拢紧外套,轻叹:“不知道。”

    “估计很晚。”

    收购案即将开战,顾宴辞不忙得昏天地暗才有问题。

    吱吱低头:“爸爸累不累呀?”

    顾知野微愣,随即笑了笑,懒洋洋地说:“不累。”

    “你没见过他在公司里的模样。”

    步态从容,行事果断,是集团里小部分人的信仰。

    为继承人而生的他,怎么会累。

    那可是他的舒适区。

    ***

    九楼。

    顾知野熟练地开门,快把九楼当成自己家了。

    “弟弟,打妖怪!”

    吱吱刚换好拖鞋,冲到金箍棒面前,抱着它满是期待的问。

    “不玩。”

    “弟弟~!”

    顾知野想了想:“玩现实里的法术。”

    “知之,坐到沙发上去。”

    吱吱毫不犹豫地蹬掉小拖鞋,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好。

    “降龙十八掌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功,”顾知野站在茶几前,解释道:“我手掌推出去的时候,你就被我打到了,要往后倒。”

    吱吱小鸡啄米地点头。

    “下次(换)我!”

    “没问题,待会我们交换角色。”

    吱吱兴奋调整了下位置,高声道:“可以啦~”

    ——来打她叭!

    “降龙十八掌!”

    吱吱“咻”一下往后倒,胖胖的小身体在沙发上弹跳了两下,闭眼,晕倒。

    顾知野过来,拍拍她的小脸:“我给你治疗。”

    “可以醒了。”

    吱吱杏眸扑闪,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我又活呐!!”

    跟“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兴奋程度,没什么两样。

    顾知野笑得脸部肌肉疼。

    小时候想玩的招数和游戏,没想到长大后跟一个三岁小孩玩了。

    吱吱从沙发上滑下去,“到我到我。”

    顾知野坐到右侧的长沙发上:“你来。”

    吱吱挥动小手,“想龙溪巴掌——!”

    顾知野配合地倒了,吱吱凑近看了两眼,想了想,“想龙溪巴掌——!”

    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眼睛一闭,啪一下倒在顾知野身上,一起晕了。

    顾知野:....

    沉默两秒,客厅里爆发出无法掩盖的笑声。

    “怎么还打自己?”

    “是要同归于尽?”

    吱吱嘿嘿笑,觉得好玩,反复打自己,晕倒后等顾知野救她,神气地再度复活。

    顾宴辞回来时,客厅里一大一小的笑声此起彼伏,遮盖了轻轻的开门声。

    顾宴辞站在拐角,松了一口气之余,内心深处却升起了淡淡的寂寥。

    除了不会安慰女儿,他还不会陪她玩。

    顾宴辞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在遇见吱吱之前,他事事完美,如今,这份对完美的追求被放在了照顾吱吱上面。

    脱离舒适区后,他缺点百出。

    “无法让吱吱成为最幸福小孩”的自责,自“不会的安慰”事件之后,始终萦绕在顾宴辞心头。

    如今,又一次升起。

    “爸爸——”

    吱吱不知何时发现了站在暗处的顾宴辞,再次复活奔了过来。

    顾宴辞抱起她,擦净她额头上的汗:“嗯,是爸爸。”

    顾知野起身,拍拍吱吱的小脑袋,酷酷丢下一句“走了”,离开。

    被吱吱闹了一天,顾知野回八楼时挺累的,但倒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卧室一片漆黑。

    清脆响亮的“弟弟”“弟弟”在冷清寂静的夜里,无限回响。

    顾知野轻叹。

    不对劲。

    不会是疯魔了吧。

    陪侄女玩玩可以,上瘾不行。

    到底是顾宴辞的孩子,他眼巴巴凑上去,多没面子。

    明天他得出门玩玩。

    第二天清晨,天空飘下鹅毛大雪,这是近五年来北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路上交通拥挤,顾宴辞出门时间门较以往早,李阿姨上来得也早。

    他离开时,吱吱刚起床,从李阿姨那听说外面在下雪,从床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直冲阳台,站在玻璃内,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大雪。

    “爸爸,我想堆雪人。”

    顾宴辞顿了顿,“十一点让李阿姨带你下去玩一会。”

    顾知野半小时前发微信消息,只回了他一声别找他带娃,小少爷很忙的。

    “耶~”吱吱快乐地扭屁股,“堆雪人喽~”

    顾宴辞淡淡一笑。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很堵,他关上交响曲,打开电台,找到育儿专栏,漫不经心地听着带娃小贴士以及注意事项。

    今日,电台里讲的如何跟小朋友沟通,和他们成为朋友。

    顾宴辞听得格外认真。

    “陪伴孩子成长,和他们一起玩,有助于...”

    “滴——”

    刺耳的喇叭声自后面传来。

    红灯已经转绿,前方的车已经拐弯,顾宴辞拧眉,调大电台声音,于吵闹中跟着拐弯。

    ...

    九楼。

    吱吱等到十一点,听说弟弟有事不能陪她玩,落寞了好一会。

    李阿姨:“我看到下面有好几个小朋友,吱吱待会可以跟他们一起堆雪人。”

    吱吱:!

    耶~

    吱吱早餐喝了一杯豆浆,又啃了很多红薯,全是豆类产品,刚出门,躲到角落偷偷放了个屁屁。

    李阿姨正关门,没发现她的小举动。

    吱吱用手大力地扇了扇,鬼鬼祟祟地想把臭屁赶跑。

    “吱吱,怎么了?”

    吱吱连忙缩回手,闻闻小手的味道,大力吸了两下,没有臭气,松了口气,跑到电梯前,垫着脚丫按电梯。

    有吱吱在的时候,这项重要又好玩的任务,通常会由吱吱承担,她不仅喜欢按电梯,进去后还要摁一楼。

    每每神气十足地摁完一楼,再按关闭键,都会被李阿姨一通夸赞。

    如果她有小尾巴,早就得意地竖了起来。

    楼下篮球场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几个三四岁的小朋友站在那或是堆雪人,或是丢雪。

    吱吱带着小手套、帽子,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得到李阿姨许可后,哒哒跑过去。

    小朋友们都是社牛,没一会就凑到一起,在一个七八岁大姐姐的带领下堆雪人。

    吱吱负责用小铲子把雪推到雪人身边,小朋友们叽叽喳喳,闹腾不已,吱吱时不时说上两句,像是“小奶音”交流会。

    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听不懂彼此的“长句”,大家都是小奶音,听不懂,但有些短句以及公用词汇还是很容易听懂的。

    “我有妹妹。”小朋友边堆雪人边聊天。

    吱吱:“我有弟弟和大哥。”

    “你好厉害。”

    吱吱得意。

    在“兄弟姐妹”人数比较上,吱吱勇获第一,跟她battle的小男孩万万都没想到,弟弟和大哥都是假的。

    吱吱在“作弊”。

    吱吱玩了一会,开心的小脸忽然一僵,变得呆呆的。

    因是蹲下来的姿势,屁屁打得十分顺溜,连她都没反应过来。

    “好臭!谁打屁!”

    吱吱是不会撒谎的小朋友,颤颤巍巍举起小手,围巾下的小脸一红,扔下小铲子捂着屁股哒哒跑走。

    李阿姨跟一群照顾小朋友们的阿姨聊着天,看见吱吱跑过来,问:“吱吱不玩了?”

    “嗯嗯嗯,姨姨走,走走。”

    李阿姨以为她想上厕所,赶忙带着她上楼,结果上去后她没有直奔卫生间门,坐在沙发上捧着小脸愁眉苦脸。

    “怎么了吱吱?”

    吱吱摇头。

    李阿姨想可能是跟那群小朋友玩得不愉快,轻叹,揉揉她的头发,安慰了两句去做饭。

    吱吱倒在沙发上,长长叹气。

    好丢脸。

    呜呜呜,她不臭不臭的!

    吱吱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同一时刻,顾知野参加了一场私人聚会。

    圈中某位小公子生日宴,邀请豪门圈中一众大小姐、富家公子哥赴宴。

    寿星小公子跟裴语有点关系,借着裴语的手给顾知野送了一张邀请函。

    顾知野很少参加圈中的聚会,他拽是拽了点、脾气难整,偏偏在顾氏集团很有话语权,顾延川的股东如今交由他代理,地位不低。

    想结识他的人,自然多。

    豪门圈里无论是生日宴还是私人晚宴,都是应酬、社交,长期在利益熏陶下耳濡目染的一群人,即便还没有接触家族产业,但已经懂得如何获取最大利益,不浪费一点时间门、机会。

    顾知野原本不想来,偏偏想了半天不知道能做什么,冬天里的娱乐项目少,都在室内。

    品酒喝酒那些,他觉得无趣。

    某一刹那他甚至想到去九楼和吱吱玩“想龙溪巴掌”,这个念头浮起时,他想都没想,抓起钥匙迅速远离小区,来了生日宴会。

    每个人穿得人模狗样,场景布置得尚可,门口停了一堆豪车,顾知野偏偏没有半点兴趣。

    “小顾总,听说又买了辆限定款,怎么不开来看看?”

    顾知野开得是一辆粉红库里南,纯粹是前两天带吱吱出门时,她看到地下车库有一辆“漂酿”的粉色小车,站在面前不走了。

    很不巧,那辆车就是顾知野的。

    当初买来集色卡的。

    顾知野从被迫开这辆,到习惯开这辆只用了两三天,他现在出门都不会考虑超跑。

    因为臭小鬼不能坐两人座的超跑。

    原本今日确实是一个放爱车出来遛遛的好机会,顾知野忘了,等到停车场站到圣诞款的那辆超跑前,按了开锁键,滴滴的声音却从左侧停车位响起时,他才意识到拿错了。

    懒得上去换,顾知野就这么开来了。

    “没什么好看的。”顾知野态度散漫,无视众人欲上前的攀谈,挑了个位置坐下。

    裴语和女友沈蔚晴笑着走过来,“呦,野哥怎么了。”

    顾知野微愣。

    心里的暴躁莫名飙升了一个度。

    谁懂。

    听到“野哥”这个称呼,他好!不!适!应!

    都是臭小鬼的魔音洗脑,整天“弟弟”“弟弟”,被人称哥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咦,还真出了点问题?”沈蔚晴问:“最近你怎么这么难约,圣诞节还放鸽子。”

    “圣诞那晚闹了会,连夜飞去看球赛,别提多热闹。”裴语好奇:“那晚你什么计划?比我们还精彩?”

    顾知野面无表情。

    能说他在医院里待了一整晚吗。

    还是心情很不好的那种。

    “别提。”

    沈蔚晴:“那个小宝宝呢,还给人家了?”

    “不然?又不是我的。”

    裴语笑着:“怎么语气里还有点遗憾。”

    顾知野懒得搭理他们,放下酒杯去别处。

    生日宴在一处私人别墅举行,主楼外面的几棵圣诞树还没撤走,深绿被掩埋在一层淡淡的雪里。

    外面,鹅毛大雪纷飞。

    顾知野弯身,捏了个雪球。干净的骨节被冻得微微发红,他不在意,偏身,视野定格在圣诞树旁边——圣诞老人的手上。

    难度很大。

    他虚虚扔了两次,尝试着找手感,第三次,雪球飞了出去。

    在清冷的天空上划出一道有点弯的抛物线,意外降落到了圣诞树上。

    雪哗啦落下。

    “哒”的一小声,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过时,圣诞树上的雪哗哗砸下,手臂上落了点雪。

    他皱眉,四处看。

    目光落在顾知野身上时,拧起的眉眼抚平,礼貌点头。

    转过身后,眼里却流露出几分嫌恶。

    “他是不是有病。”

    “小少爷做事随心,不动脑。”

    ...

    声音很小。

    顾知野没听见,但从两人侧身回望时的表情明白,不是什么好评价。

    那点玩雪的想法,蓦地散去。

    双手插兜,他懒洋洋地活动了下脖颈。

    好无趣。

    顾知野没多呆,三点回了顾宅。

    郁黎清在家,见他回来,走了过来,一路念叨:“怎么穿这么少。”

    “都下雪了,路上滑,有没有开慢点?”

    ...

    顾知野连连点头,急匆匆上楼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顾晏礼慢条斯理地脱下皮手套,见到了顾知野,脚步未停。

    漆皮皮鞋有力地踩在每一层台阶的正中间门,侵略气息很重,不怒自威。

    顾知野刚洗完澡,模样清爽,穿着一件棕黄色的印花圆领毛衣,头发蓬松,看到顾晏礼,轻呵一声下楼。

    很不巧的是,两人都踩在每一层台阶的中间门,且保持着踩台阶C的姿势不挪动。

    如果是顾宴辞对上其中一个,会不甚在意地偏身上楼,但这两位不会。

    “让开。”顾知野站在比顾晏礼高两个台阶的高度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

    顾晏礼深邃的丹凤眼微眯,眼尾泪痣上扬,冷冷扫了过去。

    “这是你的态度?”

    顾晏礼的声线跟顾宴辞的很像,都带着一点“冷”,但顾晏礼说话更狠,态度更阴森,他的声音像阴暗潮湿角落里的阴冷,透过空气刺入对方耳畔。

    楼下的管家咽了咽口水。

    郁黎清走来,头疼揉眉。

    楼梯很宽,能让三个人同时并排走,但这两兄弟互相不对付,偏偏不愿稍微往旁边挪一点点点。

    顾知野咬牙切齿。

    顾晏礼每每仗着他在家里排行老二,身份自觉压他一头,见到他就要用“大家长”的态度看不起他。

    顾知野气得想捶胸顿足,余光瞥见楼下的郁黎清,愤愤道:“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放你一马,赶紧滚!”

    “滚?”顾晏礼眸光微变,挑眉,玩味地一字一顿问:“跟我说话?”

    空气冷了几分,渐渐凝固。

    主宅内众人大气不敢出,大战一触即发,都想躲得远远的。

    郁黎清扶额掩面,“管家,饭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

    郁黎清笑着:“马上用晚餐,晏礼上楼洗漱一下,小野下来去厨房帮忙。”

    顾知野气得想学吱吱跺脚,咬紧牙关气呼呼地下楼。

    顾晏礼漫不经心抬手。

    去路被挡。

    顾知野内心咆哮了好几次后,眉眼间门的怒火旺盛,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二哥,请上楼。”

    顾晏礼收回手,慢条斯理上楼。

    独留顾知野双拳紧握。

    可能是跟吱吱呆得久了,生气的举动还有点像吱吱。

    五点半,晚饭时分。

    顾晏礼举止优雅,喝汤、吃饭的动作跟顾宴辞一样,都规范得能写进教科书。

    郁黎清淡淡一笑:“晏礼如果上周回来,还能碰到你大哥,他上周五回来吃过晚餐。”

    顾晏礼动作微顿。

    “近来收购案太忙,应该没什么机会。”

    “在公司应该能见到他。”

    顾晏礼:“现在更好。”

    话外音很明显:

    没什么好见的。

    顾知野轻呵。

    拽给谁看。

    “高强度的工作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身体怎么样,二公子,见到他让他多多注意吃饭。”管家轻叹道。

    顾晏礼没说话,倒是顾知野:“他有什么撑不住。”

    工作、集团、继承人,是顾宴辞的舒适区诶。

    再说,昨晚他还熬夜布置了客厅,没看出什么疲惫感。

    管家摇头,不再开口。

    提到顾宴辞,绕不过收购案。

    顾延川忽地问:“收购案进行得怎么样?”

    顾知野懒洋洋地说:“还能怎么样,反对的人很多呗。”

    “反对理由是什么?”

    顾知野不知道,闭麦吃饭。

    顾晏礼随意说了两点。

    都是些不大不小,无关紧要的负面影响,在极大的利益面前,算不了什么。

    顾延川:“方案不可能完美。”

    顾晏礼反唇相讥:“顾宴辞的方案需要。”

    “他做不好,待在那位置上干什么?”

    顾延川沉默。

    一顿饭如往常一般,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

    顾知野不喜欢这氛围,勉强吃了两口,匆匆赶回自己家。

    离开时,顾知野跟管家、阿姨所有人都打过招呼,连郁黎清养的乌龟都照顾到了,故意忽视顾晏礼,在他表情森然,即将说话前,离开了顾宅。

    顾晏礼跟顾宴辞不同。

    顾宴辞克制,顾晏礼放肆,狠绝都摆在脸上,即便当着顾延川、郁黎清的面,要揍是真敢揍。

    两个人小时候没少打过架。

    顾知野跑得很快,没注意到饭桌上顾晏礼阴沉之余,若有所思的神情。

    **

    顾知野到小区时七点,天已经黑了下来。

    小区里路灯通明,入冬后又加了几盏路灯,夜里还算亮。

    顾知野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犹豫半晌,没上楼,往吱吱平常遛狗的地方走。

    隔着五六米就能听到她欢喜的笑声。

    吱吱因为“打臭屁屁熏到小朋友”的事,闷闷不乐了一个下午。

    李阿姨担心她,问她什么都不肯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晚饭过后只能带她出来散心,让她多玩一会。

    他们去了上午吱吱玩过的篮球场。起初吱吱磨磨蹭蹭,别扭地不想去,听到李阿姨说没人,才放心大胆地跑进来。

    吱吱牵着大哥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两个人比赛,“大哥”不会放水,一直是“大哥”赢,吱吱都不想跟它玩了,没有游戏体验。

    莫名的,越发想起弟弟来。

    呜呜呜呜呜呜弟弟会觉得她是臭屁宝宝吗?

    吱吱瘪嘴,沉浸在“我是臭宝”的委屈里,大雪纷纷落下砸到脸上。

    好惨。

    吱吱小脸一垮,肩膀微耸,不想再玩,抬头想跟李阿姨说上楼。

    远处灯光下,一道颀长身影静静站着。

    白色羽绒服被晕黄的灯光衬得十分温柔,刺目的红发蓬松,落了点白雪。

    他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站着。

    吱吱:!!!

    “弟弟——!”

    小奶音震天。

    吱吱握紧小拳头哼哼哈嘿地跑过去,“大哥”抖抖身上的雪,快速跑了过去,以为是大主人,凑近看了眼发现是顾知野,回头朝吱吱“汪汪”。

    ——不是顾宴辞,回去。

    ——我们再去玩。

    吱吱绕过它,展开手臂跑到顾知野面前,想让他抱抱,差点快哭出来:“你去哪里啦?”

    顾知野不自在地偏过头,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

    以后都不躲了。

    “汪汪——”

    “大哥”扯了扯吱吱的羽绒服,示意她往右侧看。

    吱吱侧头。

    顾宴辞踏着风雪,慢慢走近。

    吱吱:!

    “爸爸——!”

    她一瞬开心起来,单脚跳蹦跶着摇头晃脑跑过去。

    看背影就知道她有多开心。

    顾宴辞顺势抱住她。

    顾知野让他们父女俩相聚,挠挠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阿姨小跑过来,“您现在就走?”

    顾知野脚步微顿。

    走?什么走?

    顾宴辞:“嗯。”

    海城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他现在要飞过去,加班两天,周一回来直接去公司参与收购案的会议。

    他记挂着吱吱,不知道她玩雪玩得开不开心,飞机起飞前,先回了一趟家。

    顾宴辞看到顾知野,抱着吱吱上前:“未来两天你忙不忙?”

    顾知野撇嘴,知道又要带娃。

    他不抗拒带小鬼,可两个小时前被顾晏礼践踏过的自尊心作祟,不想在顾宴辞表现出“很想”的模样。

    抬头,他正想“拒绝”,让顾宴辞像之前一样“求他”,态度放低一点。

    视线落在他脸上,蓦然语塞。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路灯格外亮,照亮了那双狭长淡漠眼眸里的疲倦。

    顾知野拧眉,“行...吧。”

    顾宴辞松了口气,“多谢。”

    他低声跟吱吱解释:“知之,爸爸要去外面出差。你跟弟弟一起玩,嗯?”

    吱吱委屈:“爸爸不堆雪人?”

    “周一晚上回来陪你堆,爸爸不骗知之。”

    “知之很生气?”

    吱吱摇头,又点头:“不开心。”

    不是生气。

    顾宴辞搂紧她,“让弟弟陪你玩,回来之后,爸爸给你带礼物。”

    吱吱想了想,“要给大哥买。”

    上次大哥没有。

    “嗯,买三份。”

    顾知野严肃皱眉,不语。

    顾宴辞把吱吱放下来,拢紧她的帽子和围巾,不让风灌进去。

    “爸爸走了。”

    吱吱乖乖点头。

    他起身,朝李阿姨礼貌点头,摸摸蹭上来的“大哥”的脑袋,侧身看向顾知野:“这两天麻烦你。”

    顾知野撇嘴:“走吧。”

    顾宴辞没有再推辞,点点吱吱的可爱小脑袋,转身离开。

    路灯落下。

    颀长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步伐很快,没有往日的从容淡定,多了一点点几不可察的急迫。

    侧影清冷,深邃的五官越发立体。

    “好像瘦了。”李阿姨忽地自言自语。

    顾知野微愣。

    神,他在累。

    即便累,他仍在出差前,特意绕路跟吱吱告别。

    顾知野蹲下来,点点吱吱的脑袋。

    “我说错了。”

    昨天,吱吱问过他一个问题。

    ——“爸爸累不累呀?”

    他当时说不会。

    吱吱困惑。

    “顾宴辞很累。”

    吱吱愣了两秒,呆呆看向正走在篮球场外的身影,下一秒——

    “爸爸——!”

    她小跑着冲了过去。

    顾知野没动,视野随着飞奔的小人移动。

    黑暗笼罩,路灯光影柔和而温馨。

    顾宴辞停下脚步,蹲下来接住朝他飞奔过来的小人,还没出声,“啪叽”一下,左边脸颊被重重亲了一下,再“啪叽”一下,右边也被亲了一下。

    “爸爸加油,爸爸不累了吧~”

    顾宴辞微顿,连日精神上的高度紧绷一扫而空,他抱着吱吱,鼻尖第一次微微泛酸,眼眸深沉。

    他拍拍吱吱小小的背:“嗯,不累了。”

    顾知野双手插兜,等顾宴辞不得不离开时,牵着吱吱回家。

    家长总喜欢隐瞒一些负面情绪。

    顾知野不喜欢。

    他要让所有隐藏克制的爱,放到阳光之下,被所有人看见。

    **

    顾宴辞不在,陪伴吱吱睡觉的重任,落到了顾知野身上。

    顾知野之前带吱吱睡过一次觉,当时下了个读书软件,放主播讲的故事,吱吱不哭不闹,一会就睡了。

    想必哄睡不难?

    但是他不知道,今天情况不一样。

    吱吱下午因为“臭屁宝宝”事件闷闷不乐的一下午,还睡了午觉,精力没用出去,躺在床上一点都不困。

    不仅如此,吱吱上一次跟顾知野还不太熟,顾知野让她听什么她就乖乖听什么。

    现在不一样啦。

    这是她的弟弟耶!

    吱吱不想听手机里传来的故事,她要听“尧舜禹三个勇敢智慧小朋友”的故事。

    顾知野:?

    “爸爸讲的,”吱吱抬高脚脚,双手摸着脚脚对踢:“很多人都喜欢他们。”

    顾知野:....

    顾宴辞究竟跟他的女儿说了些什么!!

    “我不会。”

    吱吱抿唇:“葫芦娃捏?”

    “不会。”

    吱吱眉眼严肃地皱成一团。

    顾知野试探着讲了两个,吱吱都不喜欢,最后他摆烂了,直接躺在一边不理吱吱。

    吱吱委屈。

    爸爸不在,下了雪没有雪人宝宝,吱吱已经很难过了,白天还被人笑话屁屁臭,好丢脸;没有见到弟弟,不开心了一整天。

    种种不开心的事积累到心里,吱吱安静了一会,无声地流眼泪。

    呜咽声音很小,顾知野听见了。

    他第一次听到吱吱无声的哭,不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知之。”

    呜咽声大了点。

    “顾知之,换一个故事行不行?”

    泪流不止。

    种种方式都没用,顾知野闪过了某种荒诞的念头,刚刚闪过,就被他摁了下去。

    不行。

    绝对不行!

    “呜呜呜”还在哭。

    顾知野心一横,倒在床上,羞耻闭眼:“你给我讲!”

    吱吱呆呆抹掉眼泪,眨巴眨巴眼睛,坐了起来,一脸“我还小,但我不好骗”的迷糊又严肃的表情。

    顾知野深呼吸。

    把话说得又清楚了点,羞耻心暴涨:“我是你弟弟,你是姐姐,不来照顾我?”

    吱吱挠挠头。

    是哦。

    好像是姐姐照顾弟弟捏。

    吱吱握紧小拳头:“姐姐讲!”

    顾知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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