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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砸你个开门红 姐是社会姐

    唐一成以为王潇会伪装成住店客人先跟酒店前台套磁, 刚好他们从新县过来,还拎着行李呢。

    结果人家有路数,一进门直接要见领导。

    王潇找的酒店也是以前卖过配方的店, 她给人家提供的盐焗虾卖得不错, 已经逐渐成为餐饮部的新招牌, 故而今晚的酒店值班领导也赏脸同意见她一面。

    王潇没跟人多寒暄, 开门见山说了来意,强调金宁大饭店早就给客人提供香皂的事。

    “这是国际趋势,酒店服务必须的。以前咱们国家化工业跟不上又没原料,日化这一块薄弱,买个肥皂还要票,大家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该供应上的必须得供应上。”

    王潇给人分析, “现在出门住酒店的,都是体面人,代表单位来省城谈正经事的。干净整洁的面貌, 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不然邋里邋遢地去见客人, 档次都要掉的哦。而且出差的男同志多,指望他们带着香皂出门,他们基本没这么细的心。”

    值班的副总姐姐都叫王潇的话给说笑了。

    男同志糙是出了名的, 没泡澡条件的,洗澡就是冲一把。洗脸呢, 呵呵,一个个小猫洗脸,耳朵后面和脖子,好像不是长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一样。

    她拿着小小的香皂样品,在心里盘算了回, 开口问价:“这香皂怎么卖?”

    “便宜,五毛钱一块。饭店如果要的多,1000块以上,4毛5也行。我们的香皂,外面都卖两块钱一块的。”

    副总立刻摇头,用女同志常见的细致劲儿强调:“两块钱的香皂起码100g,你这个,20g不到,撑死了15g不得了咯。三毛钱一块,不,最多两毛,我们这是批发,跟零售又不一样。”

    她生怕王潇不同意,又拿乔起来,“而且这个我只能跟领导汇报,价格高了,领导看都不会看一眼。白送的香皂,要给我们酒店增加好大一笔运营成本呢。”

    “你们领导肯定会同意的。”王潇一把抓住副总的手,特别诚恳,“姐姐,你听我说。你们绝对不是白送香皂,你们这是在免费打广告,为我们四季春大酒店打广告。你们送出了多少块香皂,就是多少块移动的广告牌,不愁人家不知道我们四季春大酒店。”

    副总直接笑着摇头:“香皂又不是文化衫,打什么广告啊。”

    省城物资充盈,广大人民群众自然也见多识广。前年物价闯关失败后,这两年各个厂仓库产品积压严重,买家电送广告衫的不胜枚举,大家都晓得这种买家开心卖家更得意的广告模式了。

    但香皂跟广告衫怎么能一样?后者直接穿上街便OK,前者,神经病才拿块肥皂满大街的跟人推销,住宿的客人又没疯。

    “能!”王潇笑容可掬,比划给副总看,“香皂这玩意儿一两次肯定用不完,尤其是男同志,这么一块,说不定他们能用上一个月。香皂呢,用过之后不会立刻干,还得晾一晾,但出门在外赶时间,未必随时随地都能顾得上。所以,香皂需要塑料纸包着,您说是不是?”

    副总点点头,没抬杠。不管香皂还是肥皂,都得配盒子装,以前买肥皂盒也要票的,也就现在不讲究了,但肥皂盒要好几毛一只呢。

    “我们用塑料纸裹着香皂,塑料上印上四季春大酒店的名字和地址以及联系方式。客人住店时没用完香皂,那也不会直接丢了,而是带走了继续用,是不是?”

    副总继续点头,是这个道理。虽然改革开放后,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了,但也没到吃饱了撑的地步。

    其实他们酒店以前也提供过洗手的肥皂,但放一块被人拿一块,酒店也吃不消啊。

    王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出差的同志不管是推销员还是技术员,那都常年走南闯北,住火车的时间比住家里都长。他们在火车上是不是也得洗个脸什么的?我们的香皂刚好就能拿出来用。到时候旁边人一瞧,嘿,四季春大酒店的招牌不就亮相了。客人需要包装塑料袋来装着香皂,就不会丢了印了广告的塑料纸。那他(她)走多远,酒店的广告就能打多远。”

    副总有没有被打动,唐一成不知道,毕竟做生意的人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他听呆了,他没想到一块小小的香皂,竟然也能用来做广告牌。

    王潇继续往下游说副总:“而且啊,人是有圈子的,搞供销的是一个圈子,搞技术支持的是一个圈子,常年出差的人不用自我介绍,他们都能直接搭上话。话说多了,带出四季春大酒店的名字,圈子里晓得住店能免费用香皂还能带走,那很难不心动啊。一心动不就来我们酒店住宿了嘛。”

    这话听着稀奇,出差在外的人眼皮子有这么浅?

    但事实上,占便宜是人类的本能。

    王潇上大学时,老师说过一桩日本公务员腐败案,很小很震惊。

    这案子起源是日本公务员虽然各方面待遇平平,但加班到一定的时间后可以打的回家,费用报销。日本的出租车又挺贵的,公司之间竞争相当大。就有大聪明的公司免费在出租车上提供啤酒、花生米之类的小零食,供打车的公务员免费使用。

    好家伙,就这点拿不出手的小玩意儿,直接将那地区的公务员给笼络过来了。好多人甚至为了免费享用这点小零食,无效加班到深夜。

    王潇做直播时也发现,粉丝超爱哪怕只少花了一块钱。

    搁在1990年,她估摸着情况也差不多。或者因为现在的物资相对三十年后更匮乏,大家更爱免费的香皂。

    她冲副总笑:“曹总,咱们这香皂可是要印广告的,肯定不能单用重量算账。到时候,全国出差的人都晓得咱们四季春大酒店了,来省城住宿首选四季春大酒店,我只怕酒店会忙不过来哦。”

    曹总被“出差的人口口相传”这一点打动了。

    时代局限摆在这儿,现在有钱出门旅游的人十不足一,做生意肯定要抓大放小,保证主流客源的涌入。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四毛钱,最高只能四毛钱,不然我没办法往上报。”

    王潇直接要保证:“那起码得订2000块香皂。”

    曹总下意识地拒绝:“我们要不了那么多,我们以餐饮为主,我们总共才218间客房。2000块香皂,得消耗好久。”

    毕竟现在住宿能达到一半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满员。

    王潇笑容加大:“那才更应该备着货啊。您看,马上12月份,转眼各家单位都要轧账了。现在正是大家忙着讨债好销账的时候。省城这么多家单位,谁没一屁股债,哪家大门口不挤着一堆等还账的人。这么多人,总要有地方住吧。到时候,饭店只怕住不下,搞不好要在大厅里给人打地铺呢。”

    曹总叫她给逗乐了:“现在可不行,天寒地冻,冻出个好歹来不得了。搁着夏天还差不多。”

    前年夏天物价闯关那会儿,好多人担心手上的钱会迅速贬值,集体涌到省城来买家电买金器,当时他们饭店真把大厅收拾出来租凉席给人打地铺,一晚上三块钱,近乎于零成本,一个夏天赚了好几万。

    现在,现在可没这种条件。

    想想还真挺可惜的哦。

    希望免费送出去的香皂真能像这姑娘说的那样,有如此神奇的广告效果吧。

    双方又你来我往地拉锯半天讨价还价。

    王潇咬死了不松口,除非酒店能订5000块肥皂他们才能降价到三毛五。毕竟这香皂是为酒店定制的,在塑料包装纸上印酒店名和信息,也要单独一个版呢。

    不过王潇也算够意思,主动当场提供了足足五款包装纸广告模板给曹总挑选,看得曹总眼花缭乱,最后表示得请示领导才能敲板。

    这回王潇没磨蹭,而是笑盈盈地表态:“那行,明天我过来拿模板,立刻拿到厂里去做,争取这个礼拜叫您见到货,坚决不耽误酒店的生意。”

    曹总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压根忘了自己原本还打算再压压价的事儿。

    算了算了,公家的酒店又不是她自家开的,三五分的,她压狠了也没谁会记得她的功劳。

    这一通在“四季春大酒店”耽误的时间太长,城市的钟声都要敲响十点了。

    王潇倒不困,一只卷王只要挣钱熬上72小时都能给你展示啥叫一秒钟变成神采奕奕。

    可惜这个点儿不管是酒店还是招待所,连上夜班的人都开始准备进入贤者时间拒绝一切撩拨,她也只好提前下班。

    唐一成一直充当拎包小弟角色,这会儿终于能发挥另一项用途:“王工,我送你回家吧,不早了。”

    王潇也没跟人假客气。

    别说是治安够呛的90年代,哪怕她穿书前,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也很不安全了。啧,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各种暴力犯罪就会急剧增加。

    她冲人笑得特别和气:“那麻烦了,回头你就住我们钢铁厂的招待所吧,肯定有房间。”

    没房间,熟人也能给变出房间来。

    钢铁厂这尊巨无霸就是个小型王国,里面什么学校医院菜场商店啥都有。如果不是王潇考上大学出去念书了后来又分进了化工所,她能在里面蹲着完全不和外界接触。

    唐一成也客客气气:“没事儿,我哪都能睡。”

    他没吹牛,因为到了钢铁厂家属区敲响王家的大门后,王铁军同志不知道怎么想的,听说是女儿的新同事从新县过来,晚上要找个地方睡觉,竟然热情洋溢地推荐他去钢铁厂的浴室睡一晚。

    “舒服,真的,我们厂不差供热。澡堂子里头,你泡个澡,然后往床上一躺,暖和和的,不盖衣服都睡得舒服。而且便宜,连洗澡带过夜才一块钱,你说划算不划算。”

    所以别看他平常怂,天冷的时候,也是有勇气跟老婆吵架的。大不了离家出走,花一块钱在澡堂里凑合一晚上。

    哼!谁怕谁。

    天热就算了,待在澡堂里难受,吃不消。

    唐一成竟然也同意了,特别乐呵请求王铁军帮他指路。

    王潇看着这俩男的迅速哥俩好离开的背影,一整个大无语。

    陈雁秋女士则是猛瞅人家小伙子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意味深长地问女儿:“潇潇,这小伙子还挺热心啊。”

    “他当然得热心。”王潇大言不惭,“他们肥皂厂能不能活过来,全看我了。”

    话音落下,她立刻警觉,“妈,你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就是我看人家小伙子挺精神的。”

    “他退伍兵,没上过大学。”

    陈大姨瞬间泄气。

    自打阮瑞高姿态放话“不结婚你们家可别后悔”之后,她可憋着劲儿呢,一心要给女儿找个条件比阮瑞更好的。

    不说找个博士吧,那起码也得跟阮瑞一样是个硕士吧。

    王潇真心觉得陈雁秋女士想多了。

    婚恋市场多残酷啊,条件好的男人妥妥的稀缺资源。冷酷点讲,如果没去年的事儿,阮瑞按部就班地在省城著名高校一路从讲师升到教授,他也基本不可能和原主产生交集,大家压根不在一个圈子里。

    不说古代的榜下捉婿吧,就现代有多少大佬当初走的是老丈人路线?嘿!这方面,有发展潜力的男人真的是香饽饽。

    如此残酷的婚恋市场,女人该如何破局?

    王潇不清楚别人的三十六计,她的方法极为简单,绝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不跟他们玩呗。

    世界那么大,市场那么多,为啥非要走进婚恋市场?

    好好挣钱它不香吗?

    陈雁秋大夫还在嘀咕:“连住招待所都舍不得,可见家里条件不怎么样。现在还出去当兵的,肯定学习也不行,考不上学校。”

    王潇照样充耳不闻,半点儿帮兵哥哥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在她这儿,她平等地对任何职业都没滤镜。

    兵哥哥咋了?不也是普普通通的雄性生物嘛。

    她穿书前有一姐儿们,那叫一个贤良淑德,一心追求家庭幸福的那种。前后谈过军人、警察和消防员,个个都正儿八经抢过险救过灾拼过命,实打实的英雄,却无一例外劈腿了。最夸张的一个同时撩了五个。

    可见职业道德这玩意儿和个人品德当真不搭嘎,前脚救人的并不妨碍人家后脚偷情。

    搞得这姐妹江湖人称“祖母绿”,准备和正在投资股市的都绕着她走。

    最后这姐妹又谈了个兵哥哥,这回没等人家劈腿,自己先撤退了。

    为啥?因为部队鼓励生三胎了。

    她向往的是温暖的家庭,不是丧偶带娃一拖三,实在没勇气拼自己的命去护夫宝人家的将军之路,唯有自知之明,赶紧溜了溜了。

    这厢陈大夫已经盖棺定论:“这个不行,条件太差。总不能嫁进去吃苦吧。”

    王潇点头如小鸡啄米。在心里握拳:加油!陈大夫,继续保持这种绝不扶贫的精神。

    你闺女的幸福生活需要你的挑剔保驾护航。

    王潇一口气在省城跑了七家店,拿了一万两千块香皂的订单,便打道返回新县。

    其实照她本人的想法,完全没必要再跑一趟,太浪费时间。

    可惜1990年当真是要啥啥没有。不说数码相机吧,连个传真机她都找不到,压根没办法跟厂里不见面沟通就敲定肥皂的塑料包装要怎么做,况且签合同需要公章,也不是她一个临时借用人员签字就能算数的。

    搞到最后,只能她跟唐一成来回跑。

    她不是没想过让唐一成单独跑腿,她继续留在省城谈其他招待所的生意。

    但现在通讯实在过于不发达,连BB机都是稀罕物,她也怕唐一成说不清楚,最后搞得肥皂厂货出品了,却不是甲方爸爸想要的,白耽误事。

    索性浪费一趟来回车票,先去厂里报个喜吧。

    当爹妈的人嘴上抱怨:“你这技术员怎么干成了推销员”,却还是给闺女收拾好了行李。

    王铁军甚至还天不亮跑到金宁大饭店服务社门口排队,给女儿买了好几个大肉包。怕她一大清早没胃口吃不下早饭,路上饿了好垫垫肚子。

    王潇这没良心的在心里头嘀咕,那还不如带包饼干路上吃呢。

    长途大巴车的环境谁坐谁知道,大冬天又密封,在车上吃肉包子?啧啧,黯然销魂。

    两人一路大巴再倒公交车,好不容易在中午吃饭前赶到了肥皂厂,直奔厂长办公室。

    刚好厂长他们去迎接迎接轻工业局领导检查工作去了,正在陪人视察车间。

    厂办的小姑娘一个劲儿地撺掇王潇:“王工,刚好你过去给我们厂介绍介绍呗。”

    王潇心道:我介绍个鬼啊,我只记得肥皂是用油和醋(应该是吧)造出来的,其余的我一窍不通。

    当着人家眼睛blingbling的漂亮小姐姐的面,她直接找借口拒绝:“不行,我得垫吧两口,不然要犯低血糖了。”

    说着,她赶紧从包里翻出王铁军同志给她的保温饭桶。啧,质量真不错,包里夹出来还是热的。

    王潇让了一只给唐一成,又示意厂办妹子来一只。

    人家跟她客气:“不用不用,一会儿吃午饭了。”

    结果王潇一口咬下去,小姑娘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不是就是金宁大肉包啊,好香啊。”

    王潇嚼吧嚼吧咽下一口包子,笑着接话:“对,我爸一早排队去买的。”

    小姑娘的脸开始发红,期期艾艾道:“还真是啊。”

    王潇迅速反应过来,又让了一次:“尝尝呗,你看好几个呢,吃不完冷了多可惜。”

    “那……谢谢你啊,王工。”小姑娘也不跟她假客气了,捏起一只大肉包,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瞬间那幸福的表情,让王潇都觉着金宁大饭店没找这姑娘拍广告实在浪费。

    有这么夸张吗?

    她承认手上的包子皮薄松软,肥瘦参半的馅料蒸得紧实,卤汁也浸满了包子皮,咬一口下去肉汁在口腔里充盈,的确好吃。

    但……也就那样吧。

    她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而且这具身体也没缺过油水,所以真难把个肉包子当成此物只应天上有。

    倒是厂办妹妹的吃相叫人瞧着能给包子滋味再加起码20分。

    有位大姐刚好来厂办敲章子,闻到肉包的味道,奇怪了一句:“都快吃中午饭了,怎么才吃早饭啊?”

    厂办小姑娘赶紧咽下嘴里的吃食,兴冲冲道:“桃姐,真的,金宁大肉包果然好吃,你没讲错,确实好吃。”

    桃姐眼睛落在桌上,也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王潇还有二话吗?立刻示意:“桃姐,别客气了,尝尝吧,冷了就不对味了。”

    她这一来,办公室不到五分钟挤进了好几个大姑娘小姑娘和阿姨,甚至还有位叔叔。剩下的几个包子不够分了,大家就撕开来吃,哎哎叫唤:“汤,汤要滴下来了。”

    僧多肉少,有人只吃了点包子皮,都不耽误他们表达对大肉包的肯定:到底是金宁大饭店出品!

    王潇看着特别可乐,合着现在金宁大肉包还是个奢侈品哟。

    那可真够朴实的,毕竟一个肉包子不要票也就五毛钱,属于人人都享受得起的小确幸。

    不对,这基本上是省城人民以及出差到省城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毕竟虽然包子本身不贵,但路费贵啊。从省城到新县的大巴车单程车票要7块6毛钱,来回一趟15块多,就为了买只包子吃?那完全是在开玩笑嘛。

    啧,金宁大肉包之于这时代的新县老百姓,那就是地级市的小伙伴看大城市的山姆超市啊,完全有求代购的市场。

    王潇眼睛珠子一转,脸上写满了愧疚:“抱歉啊,我不知道金宁大肉包受欢迎。早晓得的话,让我爸排队多买点儿了。实在不好意思。”

    吃了肉包子的人哪里敢接这个歉意。

    现在虽然物质生活条件好了,不愁吃喝,但大家距离富裕也挺遥远的。人家一个省城化工所的研究员,辛辛苦苦跑到你们县肥皂厂当指导给你们解决问题,还免费请你们吃大肉包?好大的脸!

    “不不不,王工,你太客气了,是我们不好意思才是真的。走走走,马上开饭了,去食堂,姐请你吃萝卜烧肉。”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表态要请客,绝对请硬菜。

    王潇露出笑脸:“那个,我是这样想的啊。如果大家喜欢吃大肉包的话,下回我还给大家带。我爸有熟人在金宁大饭店,到时候能拿到刚出锅的包子。”

    呀!桃姐先激动了。

    她以前出差时去金宁大饭店买的包子,好家伙,整整排了两个小时的队,腿脚都站肿了。人家生意那叫一个好啊,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眼看大家都来了兴致,王潇又加砝码:“不过他们饭店肉包是定量供应的,我们这边要得另外请人单独做,可能要加点钱。我听我爸说常规是加一毛,他给他们厂里买过。”

    经历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人都习惯加价拿俏货了,五毛钱一只的大肉包加一毛钱到手,虽然有点小奢侈,但又不是天天吃。再说金宁大肉包很扎实的,姑娘家一只包子能顶一顿饭了,划算的很。

    立刻有人报名:“我要我要,王工,我要10个包子,我买回家给我们家都尝尝。”

    其他人也来了精神,有的要五个,有的要十个,最夸张的要了20只,他不仅给自己家准备,还打算送到对象家去讨丈母娘的欢心。

    不一会儿王潇就统计出148只包子的需求量。

    还有人强调:“王工你先别急,我们再问问其他人。估计好多人想买。”

    王潇笑着点头:“那早点问啊,我爸那会儿最多带了500只大肉包去厂里。再说人家饭店实在忙不过来,不肯做了。”

    肥皂厂的职工保证:“没事没事,这回凑不上,下回再麻烦你。”

    旁边人跟着笑:“对对对,500个包子得一百多斤重哦,再多拎不动了。”

    唐一成点头赞同:“是啊,还有行李,的确不好拿。”

    他说的一本正经,也不晓得究竟戳中了大家哪根笑筋,在场的人集体哄堂大笑。

    厂长送走了轻工业局的领导回头,正犯愁领导竟然连顿便餐都不肯留在厂里吃,过来看到一堆人笑得前俯后仰,十分不是滋味:“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潇笑容满面:“我说下回从省城来给大家带包子。厂长,你要吗?金宁大肉包。虽然这回我们没做成金宁大饭店的生意,但其他几家酒店旅馆,我们都跑了。”

    她拿出本子示意对方看,“一共七家,合计12000块香皂。合同已经草拟好了,这边是包装要求……”

    说到正经事了,领导又来了,职工们赶紧互相使眼色,抓着饭盒去食堂吃饭。

    厂长先前已经在电话里听王潇说过一回,现在看到合同订单,依然难掩激动的心情,立刻招呼人:“走走走,我们去食堂,一边吃一边说。”

    王潇才刚干掉一个大肉包呢,距离饿的标准很遥远。到了食堂之后,她只要了一碗平菇豆腐汤慢慢地喝,跟厂领导们解释:“目前酒店和旅馆主要持观望态度,想看看客人的反馈情况。如果反响好的话,后面它们应该会长期订货。咱们仓库里的香皂直接化成小块吧,先清库存再说。”

    几个领导围着订单看了半天。

    12000块小肥皂,总价不过4800块,实在不是什么能提上嘴的大生意。但它厉害在开拓了一条销售新渠道,而且是稳定的快销渠道。

    普通人买块香皂能用一年,酒店却是周转一位客人就要上新一块香皂,速度不知道是前者的多少倍了。

    厂办主任难掩激动的心情:“王工啊,你这真是,我们肥皂厂的大救星啊。”

    厂长附和:“没错,我们新县肥皂厂能碰上你这样的活菩萨,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我们敬你一杯,我们干,你随意。”

    王潇笑嘻嘻:“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能以茶代酒。”

    大家又是一顿彩虹屁输出。

    可惜王潇作为大网红,被粉丝不知道吹过多少回,已经难以为语言飘飘然,只笑道:“客气什么啊,我卖香皂拿提成,当然要尽心尽力。”

    厂办主任的笑脸有点僵:“那个,王工,你不是来给我们做技术指导的吗。”

    “对啊。”王潇笑容不变,“我让厂里把大香皂改小了啊。技术指导我做完了,销售是另外的活。”

    她眼睛珠子一转,似笑非笑,“不会吧,厂里总不至于赖账哦。”

    真赖账她也不怕,跟化工所有联系的肥皂厂可不止一家。比如说化工二厂,相信人家也会欢迎再多一款畅销产品。

    “怎么可能!”厂长不蠢,自然能听懂王潇的言外之意。

    再说现在推销员拿提成是正常现象,好多推销员就是靠着提成挣钱呢。人家要提成也理所当然。

    况且实话实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工要真高风亮节不拿厂里一分钱,他们反而心里打鼓,怀疑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偷偷玩鬼。

    “给提成,当然给提成。”厂长跟领导班子交换了眼神,直接拍板,“三个点的提成你看怎么样?我们厂的香皂用料实在,本来利润就少。”

    三个点,那四毛钱一块的肥皂就是一分二,4800块的订单那就是144块。考虑到目前国民的普遍收入水平,这个数字很惊人了。

    当然,王潇不觉得受之有愧,144块钱她还真没那么能看进眼里。

    不过她有要求:“那这些店是我谈下来的,客户自然也算我的。后面它们再进货,提成可不能少啊。”

    这个倒好讲,厂领导甚至都没讨价还价,便痛快地答应了。这也是常规,不算多出格。

    王潇这才好受些,少归少,细水长流的进账也不错。慢慢攒一攒,也是一笔稳定的收益。

    况且,她还能趁机赚点别的小钱钱。

    她笑容满面地看肥皂厂领导:“领导,我这趟回省城要给厂里职工带金宁大肉包,你们要不?要的话,一只包子得加价一毛。”

    啊哈!带一趟500只肉包,那可是50块的进账。

    既然都来回跑了,当然得趁机做生意,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条件呢。

    结果事到临头,王潇又不满意只顺带着挣五十块了,她还想再多赚些。

    当然,这多赚不能靠多带大肉包。

    已知一只大肉包150g也就是三两,500只肉包那可是150斤,再多加的话,谁来扛上车?反正王潇是不行的,她还要拿自己的包呢。

    出货量加不了,销售价也定死了的情况下,她只能打进价的主意啊。

    500只大肉包呢,一把头出这么货,算批发了吧,怎么着也该压压价。

    奈何人家餐饮部的早点负责人不认这个账。别看现在因为国际大环境的影响,金宁饭店住宿吃饭的客人少了,但大肉包可没愁过销量。打五六十年代那会儿,它是排队的俏货。到了1990年,它仍然跻身顶流行列,服务社窗户口前面天天排着长队点名买它呢。

    他们是看方师傅打招呼,才额外给做了五百只包子。哪怕她不要了,他们都不愁卖。

    能卖得掉的情况下,大肉包为何要降价?哪怕只降价五分钱,也是在侮辱顶流的尊严!

    王潇跟人讲道理:“那不一样。500只大肉包摆在服务社窗口卖,那卖的还是这些人,根本没扩大它的销售范围。我把它们拿去新县了,就意味着起码有五百个新县人吃到了咱们饭店的大肉包,相当于在五百个新县人面前给饭店打了广告。”

    她掰着手指着头数,“以后他们如果有机会来省城出差、上学或者纯粹的玩,大肉包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让他们对金宁大饭店产生了天然的亲切感。将来住宿、吃饭,但凡条件允许,那自然会考虑我们大饭店啊。”

    这话要是摆在两年前讲,金宁大饭店的全体员工能直接朝王潇甩个大白眼。作为涉外接待饭店,他们从来没愁过生意。

    他们担心客人不住他们饭店吗?No!该担忧的是客人本身,没一定的身份,国民根本没资格住涉外接待饭店。

    可惜所谓风水轮流转,今时不同往日。入住的外宾一夜间跑得差不多七七八八,剩下的根本不足以支撑饭店的运行。而现在各家盈利性单位都要自负盈亏,不能光指望上级拨款,所以对外不行饭店也只能往对内的方向发展。

    在如此大前提下,由不得饭店不在乎广告效应啊。

    对,小小一个新县,一年扒拉下来可能都不到10个人会来省城住饭店。但氛围营造出去了,每个人的嘴巴都是现成的喇叭,他们又有在其他地方生活工作的亲友。所谓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这种口口相传,对于饭店扩大影响力也很有用呢。

    饭店也是叫这一年多的寥落给刺激到了,压力太大;王潇还没再接再厉,强调扩大销售渠道的重要性,负责人竟然直接点头答应了:“行吧,四毛五就四毛五。你路上可管好了我们的肉包子,别到时候味道不对,叫人家吃进嘴里,还以为我们手艺不行。”

    王潇顿时乐了,连连点头保证:“没问题,那我肯定不能砸我自己的招牌。我可是省城人,金宁大肉包是咱们的特产,我与有荣焉呢。”

    啊哈,这么一来,五百只大肉包的利润足足75块。

    诶,实在是她太忙了只能顺带着做。不然她一个礼拜固定从饭店往周边县城发一次大肉包的货,哪怕刨除了坐大巴的开销,也赶得上普通双职工家庭的一个月的工资了。

    王潇和饭店敲定了带货生意,又折回头去找方师傅打招呼道谢。

    方师傅赶紧喊住人:“来,正好,你尝尝,是你想要的蜜汁藕的味道吗?”

    上一次王潇回省城只匆匆说了配方,后来因为忙着去各家旅馆搞推销,她没顾上再回来品尝。这回刚好有刚出锅的蜜汁藕,方师傅自然想让她试试看做的正宗不正宗。

    王潇从善如流,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糯米藕放嘴里。嗯,红枣染色的蜜汁藕真是看着甜蜜蜜,吃在嘴里更加甜蜜蜜,又酥又糯。

    不知道究竟是现在的藕更地道还是大师傅的水平更高,反正王潇感觉这道蜜汁藕比她穿书前吃到的味道更好。

    她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方师傅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好了,这代表他们没弄错。

    也对,客人的嘴巴是最好的打分器。这两天起码有一半桌上的客人点名要这道蜜汁藕,还有人点餐的时候直接跟同桌人推荐:“店里的蜜汁藕啊,绝了,不尝当真亏得慌。”

    他大方开口表态:“这道是甜点,不是大菜,我们算七百块钱,你看怎样?”

    王潇挺痛快:“行啊,七百就七百。”

    她单是从方师傅牵线搭桥上得到的好处,便远远超过七百块钱了。实在没必要为了点小钱伤了交情。

    她笑嘻嘻道:“方叔叔你等着啊,回头我再想起来菜怎么烧,我一定头个就通知你。”

    她打完招呼,又出来找等在门口的唐一成。

    后厨重地,一般人可不能随随便便进。

    唐一成不知道她已经谈成了两笔生意,还担心:“人家肯做五百只包子吗?要不少做点也行。”

    王潇想扶额。

    唉,年轻人,不要被饭店的金字招牌晃花了眼。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名往。嗯,大概是这两句吧,反正意思是这个意思。商人的本质是逐利。有钱挣,人家为什么不卖?

    “没事。”她懒得解释其中的弯弯绕,“我爸的熟人打了招呼的,后天一早我们过来拿包子。走吧,别耽误时间了,今天我们得把市区所有的招待所都跑一遍,明天再跑周边县城的宾馆。”

    王潇扭头瞅他,“你现在知道该怎么推销了吧?我们分头行动,你跑下来的店,提成我们对半开,因为方法是我想的,我要收知识产权费。”

    唐一成愣了下,本能地想反对。

    这段时间他与其说是跟王潇一块儿跑销售,不如说他是在充当安静的挂件,顺带着威慑潜在的不法分子,这姑娘不是独身一人,不是好下手的对象。

    王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趁现在你们厂的销售员还在外面跑,来不及回来,你赶紧给自己开发几个长期客户。以后每个月哪怕多挣个一两百块也是一两百的进项啊。到时候,你娶老婆养孩子孝敬父母,房子不够住了,去租人家的房子,哪个地方不要花钱?赶紧的,宜早不宜迟,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放松点,推销而已,互惠互利的事儿,没啥好怕的。”

    剩下的招待所她又没卖食谱结下的香火情,理论角度上讲,她没啥突出的竞争优势,带着唐一成也不能再有更多的招教给他了。

    所以,去吧,皮卡丘!

    赶紧把省城跑完了,还有周边城市呢。

    姐姐我带上你这个免费的保镖,到时候也能顺带着再去卖一波食谱啊。

    王潇一路跑到天黑透了才回家,毫无疑问挨了陈雁秋的骂。

    大晚上的,也敢瞎跑。就是想玩,也在厂区里玩啊,什么溜冰场歌舞厅不够玩的?

    王潇一整个大无语,只能背过身去找王老爹说话:“爸,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星期天工程师?”

    吓得王铁军同志浑身一个激灵,眉毛都竖起来了:“你想干啥?”

    这死丫头不会是想搞大义灭亲那一套吧,他又没真挖社会主义墙角,拿厂里的东西倒卖给私人。

    “不干啥!”王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就是想跟你说,你既然星期天去乡下给人家厂里干活赚钱,那顺带着多挣点呗。”

    她拿自己四毛五批发大肉包,六毛钱卖出去的事情提醒老王同志,“反正你也要两边跑,去的时候,刚好帮人家带大肉包或者其他省城才有的紧俏货嘛。这样人家省了路费,你又赚到了跑腿费,岂不是皆大欢喜。”

    王铁军下意识地反对:“咱家又不缺这个钱,别没的瞎折腾了。”

    王潇冷笑:“不缺钱你当啥星期天工程师,你跟我妈礼拜天逛逛公园不好吗?”

    王铁军不假思索:“你妈礼拜天还得出去给人挂水呢,逛什么公园。”

    得,这又是一位利用工作之余时间走穴的主儿。

    真是越有钱越有钱,这二位的收入放在全国都算妥妥的中产阶级,愣是还要找机会挣更多的钱。

    王潇再次强调:“所以,顺带手的钱为什么不挣?你当星期天工程师还要担心弄坏了人家的家伙什,我妈给人挂水还怕出问题。倒手卖一回大肉包又有什么风险呢?挣的可不少。”

    王铁军都奇了怪了:“家里没差你钱花吧,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钻进钱眼里啊。行行行,爸爸再让你妈给你拿一百块的零花钱。”

    王潇没憋住,当着人的面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一百块钱够干啥,一百万还差不多。”

    当爹看闺女天然带滤镜,叫女儿白眼相向都不生气,反而乐了:“你要一百万干啥?”

    王潇卡壳了一分钟,煞有介事道:“买房啊,买四合院买洋楼,到时候等升值。”

    没错,第二个十年计划她也有了,吃房地产的红利。

    能拿地的都背景深厚,她有自知之明,晓得没能耐趟这个浑水,所以她只跟在后面喝汤。

    囤地是不可能囤地的,在限购令发出之前囤房等升值问题不大。

    然后再走第三个十年计划,靠互联网挣钱。前期开网店做个人品牌,后期走直播路线,利用大网红的身份挣钱。

    总而言之,钱,她永远不嫌多。

    至于炒币什么的,还是算了,水太深,她个人也不感兴趣。

    王铁军却觉得她买房是没事找事做,家里又不是没她的房间,买什么房啊。那房子,政府盖出来是卖给华侨的,跟老百姓有啥关系。

    他说服不了女儿,只能上床的时候跟他老婆抱怨:“这孩子真是的,以前眼里没钱,现在眼里全是钱!”

    陈雁秋已经享受上了女儿孝敬的迷奇,所以毫不犹豫地站在女儿这边:“她想咱家多挣点钱怎么了?不就是叫你带个包子卖吗?就你话多。你不带,我带!一趟几十块,顺带手的事,有什么好不能做的。”

    她是先前没想到这一茬,不然她也早就做了。

    不缺钱不代表嫌钱多,一个月多挣个两三百,攒攒,年底不就又多几套新衣服了。

    真是的,就不能指望男的会过日子。

    王铁军不敢再吱声,只能扭头看墙板自我安慰,他多挣点也好。省得闺女讲嘴,又不好好上班,非得去卖她的凤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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