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找木木,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周母看向儿子身后空荡荡一片,有些疑惑。
“她脚还伤,别一直走。”
“恩, 跟沉香说话呢。”
周以臣低头,看到目前正在收拾猪腰子。
“木木不是不喜欢吃内脏。”
“这哪是给她吃的, 是给你吃的。”
周母笑着抬头,“你努努力,争取让木木再怀一个,你们就淼淼一个孩子还是太少。”
“……我们没这个计划。”
“生孩子还要什么计划。”周母低头挑着筋膜,猛地抬起头, “你爸说你受伤,不会是伤到重要地方了吧!”
周母脸色苍白地想, 那不成太监了!
“妈!”
周以臣给她倒杯水,“你真是什么都敢想。”
“那你好好跟我说,你到底伤在哪里。”周母一脸‘你不说就是在骗我’的倔强。
周以臣无奈,放下水杯,撸起裤子, 右脚脚腕上紧紧缠着一层绷带。
“幸好幸好, 我看你走路好好的。”
“安心了。”
“安什么心, 你受伤我就不安心。”周母重新捡起腰子,“你这没个人照顾我怎么放心, 对了,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能待到过完年。”
周母眼睛里闪烁着惊喜, “那太好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好好和木木商量商量,等你归队,带她和淼淼一起。”
“当然, 你们要是空不出手来带孩子,淼淼留家里也行,就怕你们舍不得。”
“晚上我问问木木愿不愿意。”
“光问那她肯定不愿意。”
周母心里头,儿媳妇对上儿子,那肯定是儿子更重要点。
她小声给儿子支招,“你好好哄哄,别什么都说实话。”
说着看儿子那张臭脸,又有点不高兴。
反正不是她老婆。
“当然,你要是不想就当我没说。”
“……”
“叔叔,我鸭鸭窝嘞?” 淼淼手捧着扑腾腿的小东西跑来问。
周母纠正道,“淼淼,这是爸爸,怎么能喊叔叔呢。”
“奶奶,妈妈说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当英雄保护我。”淼淼强调,“很远很远!”
说完,大眼睛偷偷看向周以臣,突然朝周母身上靠去。
“奶奶,我爸爸长什么样子呀。”
“小祖宗,我这一手的水,你注意点,爸爸不就在这,你搬板凳把条基上的照片拿下来,看看是不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淼淼眨眨眼,突然把手里的小黄鹅放周以臣腿上。
“叔叔,你帮我照顾一下鸭鸭。”
周以臣挑眉,“拿照片?”
“对呀对呀!人家还没长高高。”
刚抱起板凳,就看到叔叔站起身,手一伸,靠墙放着的相框就被拿下来。
相框很大,中下是一张全家福,那时候还没有淼淼,周父周母坐在中间,周母怀里抱着个小男孩,身后并排站着四个年轻男女。
全家福的右下角倒是塞了张淼淼的周岁照。
周以臣第一次看。
黑白灰色的照片上,一个穿着开档棉裤,夹着尿布包的奶娃娃,伸手指头咬在嘴巴里,眉心点了个圆点。
照片上看不出来颜色,但周以臣猜测,肯定是红色的。
小脑袋光溜溜的,肯定是刚剃过胎毛,小眼神却没看着镜头,微微有点偏移,周以臣想,拍照片的时候,他老婆肯定就站在摄影师的旁边,想尽办法吸引儿子去看镜头。
周以臣心里有几分惆怅,掺杂着遗憾,嘴角却情不自禁挂上微笑。
他转身,递给到淼淼面前,“给。”
淼淼要用抱的才能拿住相框,视线却落在周以臣身上。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有你这么高?”
周以臣想到老婆来信吐槽儿子挑食,“你好好吃饭,再过个几年就行。”
淼淼转过身,这一秒的叔叔是讨厌的。
他趴到沙发上,低头找人。
“这个是奶奶,这个是爷爷,抱着的是哥哥,这个是大伯,这个是伯娘,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
周母笑着点头,“对!淼淼真聪明,你再看像不像。”
淼淼抬头,看眼照片,再看眼周以臣,越看越扭捏。
周以臣顺着小黄鹅的毛,为方便他观察,就坐到旁边。
淼淼突然问,“你会打枪吗?妈妈说我爸爸会,等他回来会教我。”
“会,我还会做枪。”
淼淼眼睛明显一亮,按捺不住激动。
周以臣不自觉摸了摸他的头。
“我给你带了礼物,带你去看看。”
等云木香挽着母亲,一瘸一拐地走回家时,就发现家里情况变了。
“biubiubiu——”
“爸爸,我打中你啦,你要这样躺下闭眼。”
“这样?”
“爸爸,元旦的时候你要来听我唱歌吗?妈妈教的,我站最中间。”
“去。”
“爸爸——”
云木香:“?”
她出门,有半小时没?
“怎么站着不走了,快进去坐下,晚上你爸回来让他给你看看脚。”
云木香回神,被云母扶着进屋。
屋里头,周以臣躺在沙发上装死,淼淼握着一把木头做的盒子枪。
看一眼的功夫,就被母亲给按在周以臣身边坐下。
云母笑呵呵地看着周以臣,展开手里的衣服。
“以臣快穿上试试,不知道是大是小。”
“淼淼,一会再玩儿。”
周以臣起身试了衣服,“正好,妈手艺好。”
“还是我乖宝眼光好,这料子你穿是衬白,要谢谢她。”云母偷笑。
“老婆,你喜欢吗?”周以臣一直在笑。
云木香:“……”
招摇。
却还是实诚地点点头,宽肩就是撑衣服。
“你不嫌冷啊,赶紧换下来。”
“爸爸!”
淼淼又跑过来,“我们继续。”
云木香做旁边,像个背景板,心里直酸。
“淼淼,妈妈和你玩儿啊。”
“不行!”淼淼摇头拒绝。
云木香掐着周以臣,见他回头,故意不看他。
“妈妈受伤了要好好养伤,脚好之前都不能动。”
淼淼低头盯着她受伤的那只脚,十分认真,问,“妈妈,你还疼不疼啊。”
云木香听着儿子的关心,像是大冬天泡进温泉里,浑身舒坦。
手立马松开周以臣硬邦邦的肉,把儿子拉到怀里,抱着往脑门上亲一口。
“我宝贝这么一关心,立马就不疼了呢。”
还没抱,人就被拉走,仰头愤怒地看向周以臣。
“你干嘛!”
像看仇人似的。
周以臣现在可以确定,他今天肯定在某个地方得罪了她。
态度良好地解释,“小孩身上细菌多。”
“?”
……
周以臣休假。
晚饭是两家一起吃的,东永亮的到来,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
淼淼每顿都有定量的蔬菜要吃,今天闹着非要坐在他爸爸身边,偷偷摸摸把青菜往他爸爸碗里丢。
云木香想开口的。
等看到沾上儿子口水的青菜,被放到男人碗里,又有那么一丝同情他。
算了算了。
儿子已经惩罚他了。
于是,她拿公筷又给儿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教儿子一个道理。
你妈永远都是你妈。
因为伤了脚,云木香吃完饭就上楼回房间,周以臣难得回来,自然是被俩爸俩妈拉着问东问西。
东永亮陪着沉香去了隔壁,隔壁有安置客房,能直接入住。
淼淼趴着在看小黄鹅,那直接跪地的熟练动作,云木香已经没精神去纠正。
扶着墙去浴室洗漱好,回房间坐在床上,屈膝揉着红肿的脚腕。
纠结片刻,忽略了床头放的红花油。
现在擦,蹭一床。
不要不要。
把红花油丢进抽屉里,云木香刚掀开被子,房门被推开。
常年一个人的她吓一大跳,防备地回头看到周以臣才回神。
“这就说完啦,好快。”
“脚好点没。”周以臣关上门,“妈说你要去学校排练,明天要不要帮你请假。”
“那不行,好多同学等我呢,你要担心的话,明天送我去学校啊。”
不失约是一点。
另一点,云木香想当面见见小谢老师。
明明早上分别的时候,小谢老师身上看不出半点死相。
云木香有点后悔,上次没留林华地址。
谢静云这事透着古怪。
云木香忽然感叹,“天才的烦恼,好想当一个普通人。”
“……?”
周以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人身子前倾,腰肢柔软地折出一个角度。
“天才,脚伸出来我看看。”
“你根本不懂。”云木香嗔他一眼,拉开被子。
昏黄的灯光下,最先露出圆润的脚趾,随着被子滑落,比上午肿得还厉害的脚脖子露了出来。
“爸说淤肿散开就好,就看着吓人。”
“那就好,我去洗澡。”
“你跑什么呀!明天是不是偷懒,我和儿子可都会上场,你确定不去?”
“去!”
周以臣打开衣柜找衣服,几分钟后便洗好回来。
云木香震惊,“你浑身都湿水了?”
“恩。”
“打肥皂了?”
“恩。”
“还洗了头发?”
“恩。”
这不公平!
明明你更大块头。
周以臣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在椅子上,掀开被子上床。
“你检查一下,看我洗干净没。”
皮肤碰到一起,云木香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立马贴上去,凉冰冰的脚放在小腿肚上。
“嘻嘻,爸爸说我要热敷脚腕才能好得快。”
周以臣轻笑,把人搂进怀里。
“就你歪理一堆。”
“明明是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脚像是蹭到什么,有些粗糙,“你脚上什么东西。”
她正要掀开被子看一眼,腿弯突然被大手勾上来,惊呼出声,“你干嘛。”
“小腿面积太小,放肚子上。”
“那我不得蜷着。”
“你也可以骑着,放背上!”
“……我不,儿子一会要来。”
“我没和你说?”
“说什么?”
“我上来时,岳父岳母把淼淼带鹅一起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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