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我吗？”尤利乌斯抬起头静静地望着。
凯撒从床上起身，推开对面的一扇窗，阳光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房间内有些刺鼻的欢好特殊气味，凯撒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先前房间的气息恶心到让他无法呼吸，窗外的花丛刚好是一束玫瑰花，凯撒没有回答尤利乌斯的问题，甚至没有面向尤利乌斯。
“你不该那么对她的，尤利乌斯。”
尤利乌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谁？”
“伊莲西娅。”凯撒转过身说道，他站着时要比尤利乌斯高很多，令得对方只能仰望他，“她原本是个很纯净的女人，你不该让她沾染那些肮脏和污黑，让她被迫成为一株带着荆棘的玫瑰。”
尤利乌斯沉默了，凯撒叹了口气道：“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伊莲西娅是最没有野心的那个人，虽说帝国有过女皇的先例，但伊莲西娅显然无心政治，甚至盖娅对政治都比她要上心，你的猜疑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这时尤利乌斯出声了，他噗嗤一笑，嘲弄地看着凯撒道：“你以为你对她很好？先不说你对她的不伦爱恋，你这种把她囚禁在王都的爱，和我有什么区别！？”
尤利乌斯站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找到了可以攻击凯撒的点。
然而凯撒的应对却相当平静，的确胜利者不需要被败者把控情绪：“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从没有标榜过这是对伊莲西娅的爱，你错了尤利乌斯，我对伊莲西娅的喜欢可不是爱情这种东西。”
“你说什么？”尤利乌斯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的言语攻击杀伤力为负值。
“不用思考了尤利乌斯，你没那个脑子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你也没那个时间了。”凯撒说着来到尤利乌斯面前，尤利乌斯面色一变怪叫一声，咕咚一下坐在床上，双手下意识地举高挡在胸前。
“等等凯撒！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尤利乌斯惊恐地说道，脸上满是汗水。
凯撒探向尤利乌斯的手停住了，尤利乌斯见状神情一松，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然而下一刻他便吓了一大跳，因为凯撒癫狂地大笑起来，他笑得流出眼泪，他笑得脚步摇曳，他笑得以手掩面。
“尤利乌斯啊尤利乌斯，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擅长这些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拿亲情说事？如果一个父亲没有尽到责任，那子女自然没有必要尽到义务！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等价交换吗？感情同样是筹码的一种！”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凯撒一把抓住了尤利乌斯的头发，将他使劲拽下床跪着，凯撒在他耳边怒吼道，“你如果够狠心的话，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皇，你如果够心软的话，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但你不够狠心也不够心软，所以你只能夹在两者之间，让猜疑将你的心侵蚀得千疮百孔！同时让我们所有人遍体鳞伤！”
“我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你要真想安安稳稳地坐好皇位，当初就应该把所有怀疑的人都杀掉，包括我！你的犹豫给了所有人机会，让我们生起了仇恨之心。”凯撒放手甩开尤利乌斯的头，“我凯撒不会犹豫！”
“想要成就非凡的霸业，就要锻炼非人的心性，就要斩去身为人的部分情感，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只会让我在做决定的时候感到犹豫！”凯撒一脚踹倒尤利乌斯，稳稳地踩在对方胸膛上，“所以不要跟我玩无聊的父子交流感情游戏了，你无法感动我！”
尤利乌斯狼狈地躺在地上，失去所有身为皇者该有的东西，但他的眼中依然流露出悲悯：“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舍不得……”
凯撒定定看着尤利乌斯许久，老实说尤利乌斯此时的目光很真挚，然而凯撒只是叹了口气，俯了俯身子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尤利乌斯，无论你的感情是真是假，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因为这是你这种庸人无法理解的决断！”
说完凯撒一把擒住尤利乌斯的头，将其撞向硬水晶制作成的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凯撒从帝皇寝室出来了，他将擦手的白巾随手丢弃，白巾落在地上露出腥红的一角，凯撒望了望门边守候的格里菲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格里菲立刻肃穆道：“报告殿下，那些女人已经全都秘密处死！”
凯撒点点头呼出一口气，回想着这些年做的各种计划，毒杀尤利乌斯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像笼络人族官员，拉拢贵族势力，维持表面现状，招揽皇宫侍卫等种种手段就不赘述了，总之都是很费脑细胞的游戏。
当然所取得的成就感相当不错，尤利乌斯的死不过是开始而已。
不，准确来说，自己登上皇位不过是个开始。
此时的凯撒自信满满，根本没想过自己输的可能，甚至盖乌斯在他的计划中，比尤利乌斯更好对付。
虽然后续的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
“怎么了？”相处多年有了默契，凯撒察觉格里菲有些不太对。
格里菲立马说道：“属下查到这几日，尤利乌斯会和一个叫阿瑟夫的大学士密聊许久，属下猜测尤利乌斯很可能在秘密调查自己的病情。”
“既然那个叫阿瑟夫的人有可能知道真相，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凯撒随意说道，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小事。
“但阿瑟夫是生命女神教会的常驻占星术师，显然和教会纠葛很深，将他冒然杀害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波澜，给殿下你的布局带来影响。”
凯撒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找个借口将他关押起来吧，对外可以说在做秘密实验之类的，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后再杀了他。”
“是！”格里菲恭敬低头，看着凯撒的背影远去。
凯撒独自一人走在皇宫大道上，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照成血色。
他将走向一条充满鲜血和残暴的道路。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坚定不移的选择。
很多年很多年后，他会拥有想要的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