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想听的答案，母女俩对着王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真是个丧门星，人家求着都嫁不到那样的家庭里，你倒好，嫁进了金窝福窝里 ，竟然不知道珍惜，把自己作的被人丢出门！”王氏的大姑子想起来就嫉妒的眼睛发红，她觉得王氏哪儿哪儿都不如她，凭什么王氏可以嫁进那样的人家？

    真是不公平！

    所以她越看王氏越不顺眼，而王氏的柔顺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打人是会上瘾的！

    越打越上瘾。

    王氏蜷缩着身体，尽量把自己的头护住，挨打挨的多了，就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了。

    “你整天摆着脸给我们看，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大家的少奶奶啊！别笑人了，那就是那脚底的泥，不会下蛋的母鸡！要你有什么用，不如死了别占着我儿媳妇的位置！”王氏的婆母原本就是个市井的妇人，这样的发挥已经是克制的了。

    俩人发了火，准备走，王氏蜷缩着身体，“你们最好别出去乱说，卫家可不是好惹的！”

    “哼！要你多嘴！”王氏的婆母和大姑子悻悻地走了，她们难道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惧怕卫家，何必来问她，如果从她嘴里听说了什么，传出去那都是王氏说的，卫家也只会找王氏或者王家的麻烦，现在王氏什么都没说，她们可不敢乱说。

    市井小民，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

    母女俩走了，王氏从蜷缩缓缓地舒展了身体，平躺在冰冷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第二天一上衙门，卫大学士还没来得及去找刘大人的麻烦，刘大人已经来负荆请罪了，带着儿子一起，儿子一进衙门就跪在了卫大学士面前。

    “大人，教妻教子无方，连累贵府和贵小姐受了委屈，我们立即把那糊涂的婆娘送回族里，此生不再回京城，请卫大人原谅！”

    卫大学士一肚子火，碰到这样的事，除了恨得牙酸，还真是没办法再骂一顿了。

    昨晚，他已经答应了卫夫人在，这件事由卫夫人来处理，他不干预。

    所以，只能忍着怒意，表面接受了刘家的请罪。

    刘大人的大儿媳第二天被送回了陕西的族里，这辈子都在族里祠堂的小院里度过了此生。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刘家的小子刘少乾，毫无知觉。

    甚至没人告诉他，他的母亲为什么被送走，只知道和卫家的婚事告吹了。

    其实娶谁家的姑娘，他都无所谓，但他从未想过不娶妻，因为身为世家大族的子弟，娶妻也是身负家族的责任，但对他来说，什么样的女人都没区别。

    他会给她正妻该有的尊重，还会给她两个孩子，其余的，就没有了。

    不过，女人不就是如此，这样已经可以过得很好了。

    他自认为配得上任何女人，也没有辜负任何人。

    那天，他被叫去像是伶人一样却被围观欣赏，他心中不悦，但也尽力配合了，而那个女人，他根本没看长什么样，长什么样都无所谓，他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是他的同窗，张生。

    两人已经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好几年，并且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张生为了他准备放弃科举，甘愿做幕僚陪在他身边。

    为了回报张生，他会给他全部的爱。

    这一天，几个同窗约他一起会文，还有张生，几个书生喝酒吟诗，在评论评论国家大事，指点江山，爽快到不行。

    很快，几个书生都喝醉了，横七竖八地躺下来，他们觉得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风范，魏晋风范嘛！

    有几个黑衣人从酒楼的后门进来，悄悄上了楼，抬走了两个书生。

    第二日，一大早，有人敲锣打鼓地去衙门禀报，说是看到了北疆余孽，就在勾栏瓦子那一片出没。

    衙门一听，这可不能轻视，皇帝最听不得的就是“北疆余孽”四个字，他们抓住了就是立了大功，抓不住也要作出尽了最大努力的样子。

    于是，衙门派了最多的人手，铺了最大的排场去搜捕——这种事京城人也不少见，过段时间总要搜一搜北疆余孽，总有人有家族因为北疆余孽而被杀头灭门，都见多不怪了。

    一番鸡飞狗跳的搜查后，北疆余孽没找到，倒是在临街的那个窝棚里发现了两个正在那个的公子，那两个人不太对劲儿，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打断他们，官兵冲进去时，俩人正起劲儿。

    被压在下面的公子转头去看，正好对上带头那个官兵的脸。

    不巧的是，那个小头目正是他大哥的手下。

    正巧认识他。

    这十来个官兵、一群无聊看闲的闲人，立即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原来，刘家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喜欢男人，还是被压的那个！

    当天下午，刘少乾就被在他母亲后面前后脚被送回了族里。

    话说，龙阳之好不算大事，但是，被一群下贱人光天化日之下看到，还是被压的那个，他的前程也就毁了。

    送刘少乾走时，刘夫人在院子里大哭，咒骂是卫家人做的手脚，吓得刘大人连忙让人看住他母亲，不许他母亲出院子半步。

    就算是卫家人做的，他也有口难言。

    本来两家以八字不合结束议亲也就罢了，他母亲和妻子非要往人家姑娘身上泼脏水，怨不得人家要报复。

    卫夫人得到嬷嬷的回复，告诉了她这个结果，卫夫人勉强满意吧。

    她同意将这件事交给女儿处理，就相信女儿能作出最好的选择，这也不能真将刘公子弄死，那两家是真的结仇了。

    现在这样的结果，顶多是一报还一报，谁都没占便宜。

    这个传言一传开，之前对卫家姑娘的指责就变成了同情，怪不得卫家不愿意继续议亲啊，这刘家公子还是被压的那个，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啊！

    卫圆圆听青书说了一句，就丢到了一边，这种小人，这种小事，不值得她浪费心力。

    卫大人不知道这是卫圆圆的手笔，只以为是夫人做的，只感叹，夫人年龄大了，心也软了啊，如果让他做，肯定不会这样柔和，非得让他缺胳膊少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