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作为试飞团的团长,这一次歼击轰炸机试飞首飞当然也非他莫属。
在总装下线前一年他就一直在做着首飞的准备的。
前年他带着队试飞了自主研发生产的好几架不同型号的战机，其中有一次试飞在空中发现飞机系统重大问题，但是最后凭借过人的胆识和知识,不仅试飞成功还重新修改了飞行手册。
这一次裴辞获得了试飞英雄的荣誉称号，在三十出头的年纪，他已经在他的领域做到了暂时无人超越。
不过这一次的试飞他依旧是过五关斩六将，这一次歼击轰炸机算是做了很大的变革，首席试飞的选择不再像以前，而是众多首长坐在一起挑选。
除了看各基地送过去的试飞员的成绩报告,还看飞行员本身一些对飞机的熟知程度。
就算裴辞各项成绩都贴近满分了，但也经历了三次筛选，最后还是大首长拍板定了,“听说裴辞悟性极好，本身对飞机有很深的研究,我看就他行。”
裴明宣作为裴辞的父亲，现如今坐在会议室听到大首长这般夸赞自己的儿子,嘴角也跟着扬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让儿子骄傲,反而是打电话过去叮嘱了一番,“试飞任命接到了吗？”他先问了儿子。
裴辞道，“已经接到了。”
裴明宣说,“这一次的试飞上头非常重视，这一家战机更是正式突破外面对咱们技术封锁后的成功,试飞当天我同北京十多位首长都会一同前往，你小子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还有不能给漾漾丢人了。”
他知道儿媳妇这些年的付出，不仅经历了经费斩断后来又经历经费缩短，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放弃,所以试飞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报告首长，坚决完成任务。”
裴明宣挂了电话站在电话机跟前忍不住笑了一下，“臭小子，倒是越来越稳重。”
这一次裴明宣也会去往边疆的试飞基地，因为儿子儿媳忙，甜甜都五岁了，他还没亲自抱过这个小丫头，回回在电话里倒是爷爷爷爷的喊个不停。
想到小孙女，裴明宣更开心了，立刻叫了警卫员进来，以前跟在身边的小陈已经转了岗，现在是去年才来的小刘，性子比小陈还开朗。
听到首长叫自己立刻跑了进来，“首长，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你家有个妹妹？”
小刘提起妹妹眉眼都是舒展的笑，“是的，我妹妹今年六岁。”
“你同你妹妹关系好吗？”
小刘一听骄傲极了，“非常好，我妹妹最喜欢我了，我在家的时候她得头发都是我梳的。”
“看来你很了解这种年纪的小丫头的喜好嘛。”
“首长，您是打算给您的孙女买东西吗？”小刘作为警卫员也是非常了解首长的，虽然首长还没明说，可他已经猜出来了。
“是呢？小刘有什么推荐？”裴明宣私下也没什么架子笑着问身边的人。
小刘看着这个像自
己长辈的首长，笑道，“首长要是有空我可以带您去买。”
“行，那就去开车吧。”
不得不说小刘对几岁的小姑娘的喜好真是了如指掌。
这也是裴明宣第一次这么逛百货大楼，随着经济开放，引进外商，这几年北京变化特别大，以前百货大楼商品还挺单调，现在也更丰富了。
不过小刘说这里的东西都还不够漂亮，他知道一个市场，里面才是花花绿绿的，小姑娘的东西可多了。
自从妻子去边疆带孙女了，裴明宣生活就两点一线，哪里知道还有这些新奇玩意儿，听小刘说得这么好也就让他带路了。
等去了他才发现真的非常不错，自八十年代后上头发了经济开放的文件，计划经济的时代彻底过去，去年上头又提出了夜市经济，私人承包制等等。
现在市场更是鼓动大家积极的投入到经济市场中，这个市场作为试点地方，自然是热闹得不像话。
裴明宣走到一个专门卖发夹头绳的地方，看着挂在架子上各种发夹有点走不动道了。
老板是个身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看着裴明宣一身军装，立刻凑过来道，“军……军人同志！”他原本想叫军爷，结果在对方凌厉的眼神下换成了军人同志。
“这发夹怎么卖？”裴明宣问。
“你要买这个发夹是吗？我给你说这发夹可是从港城那边来的样式……”男人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之后朝着裴明宣伸出了五个指头，他走南闯北好几年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就眼前这个老人绝对是个老首长，所以觉得对方是不差钱的。
“五毛？”裴明宣问？
男人：？？？？是他理解有问题？
“军人同志您真会开玩笑，五毛能买啥啊，五块。”
五块？倒不是裴明宣舍不得花钱，五块钱一个发夹？普通人一个月才挣三四十呢。
男人一看他犹豫，心里晦气不已还以为找到个有钱的冤大头，没想到是个穷人，难怪以前家里老人总说穷当兵的看来一点没错，不过为了把东西卖出去咬了咬牙，“您要真心喜欢我给你便宜点三块怎么样？”
“五毛。”裴明宣觉得这个发夹只值这个价。
“一块！”
“四毛。”
“五毛就五毛。”
最后裴明宣一口气卖了七八个不同颜色的发夹，还有红色的绸布似的的大绢花，装了满满一袋子才离开。
最后又在市场买了好多小裙子，还有那种洋装的套装，带蝴蝶结的小皮鞋。
小刘以为首长自己一个人去买东西会被坑，哪知道首长竟然砍价这么厉害忍不住佩服。
裴明宣倒是不觉得自己厉害，不过走了一圈市场发现这些价格太离谱了，开放经济本意是为了让大家生活富裕起来，按照这个物价下去这不把普通人的荷包都给掏空了？
裴明宣虽然并没权利管这些，但还是让小刘准备了一份资料打算交给上头。
前几年
因为经济问题压缩了国防费用，现如今重点发展经济却被人这般搞那经济还没起来，人民倒先穷了。
小刘本以为首长只是买个东西，没想到还能想到这么多的问题，忍不住在后视镜打量着自家首长，裴首长真是人民的好首长，做什么都不忘人民，听说当年时局困难的时候裴首长为了保护很多人才还遭过暗算，只是没成功，难怪小陈哥和自己交接的时候一直请求自己一定要照顾好首长，裴首长真的是值得大家对他的尊敬。
裴明宣没给自己立高度，觉得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人民安居乐业是他们从战场带着下来的信仰，他只是在守护这份信仰。
回到家阿姨看着裴明宣给甜甜买的东西，夸了好几次，特别是那种蝴蝶发夹，蝴蝶翅膀是各种颜色珠子穿起来，稍微一动翅膀就上下晃动，还真像要飞起来了一样。
阿姨看着这么精致漂亮的发夹又去找了柔软的东西把发夹全部给裹上，还有小皮鞋洋娃娃，每一个都精心包裹好才装进随行的行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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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五岁，早已经和爸爸妈妈分房睡了，去年她正式上了幼儿园，就在基地幼儿园，现在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
所以早晨被奶奶叫醒后也不急着找爸爸妈妈，先去刷牙洗脸，听到爸爸妈妈的房间有响动扔下东西就跑了过来。
方知意看着小蝴蝶似的闺女，抱着就先香了一个，随即问，“甜甜刷牙洗脸了吗？”
“我早洗了。”甜甜说着还把脸凑到母亲跟前让她闻，“妈妈，你闻，奶奶还给我搽了香香。”
“嗯，我家宝贝儿真香。”方知意附和的夸赞了一句。
裴辞闻言也凑过来，“给爸爸闻闻。”然后也认同了一句，“哎呀，我们甜甜也太香了吧。”
小丫头也是爱臭美的时候，听到爸爸妈妈的夸赞小模样可得意了。
看到爸爸妈妈要去洗脸小甜甜立刻亦步亦趋的跟上，像个小跟屁虫似的。
不过裴辞最纵着自家闺女了，看她跟着，索性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爸爸，我给你挤牙膏。”小丫头见爸爸一手抱着自己不方便，坐在爸爸的手臂上倒是勤快的很，伸手拿过牙膏要帮忙。
“好，甜甜给爸爸挤牙膏。”
甜甜给爸爸挤完了又给妈妈挤，虽然妈妈双手有空，但是她就喜欢帮爸爸妈妈。
方知意从不拒绝女儿的帮忙，不过刷牙的时候还是朝丈夫挤了急挤眼。
‘你闺女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裴辞微微摇摇头，‘不清楚呢？等会儿问问。’
甜甜还真是有事情，不过小家伙愣是等到了到饭桌上才说，“爸爸，我们幼儿园要跳舞，我不想和冯嘉一起跳，爸爸你能跟我去和老师说吗？”
现如今基地的幼儿园老师是海城来的，经济开放后教育也做了改变，幼儿园不再是老师帮着照看孩子，也开始增加一些趣味互动，比如最近就有迎接元旦的跳舞活动。
虽然幼儿园的孩子大多还是以玩为主，可也要让孩子们有个不一样的玩法。
这时候小朋友的舞蹈很简单，无非就是拉着手蹦蹦跳跳。
正好甜甜就被分都和冯嘉一组，两人又算领舞，所以要手牵着手一块儿往舞台中央走。
冯嘉是冯政委的幺子，冯政委是三年前从别的地方调到基地来的，来的时候就带了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当时十六岁，最小的七岁，听说冯政委的爱人生病离世了，扔下了他和三个孩子。
那会儿基地事情多，他三个孩子基本都是放养，老大去镇上读高中之后，他忙起来两个小的吃饭都成问题。
基地有嫂子就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是当初文工团的台柱子叫张茵茵。
只是那张茵茵年轻得很，才二十一岁，冯政委一听赶紧拒绝了，结果那姑娘非就喜欢他，主动上门提出要和冯政委结婚。
最后不知是冯政委被她的执着打动了还是别的原因，反正两个月后两人就结婚了，婚后那张茵茵对冯政委三个孩子也不错，可是后来她怀孕之后就没那么好了。
虽然不至于虐待孩子，但忽视是肯定的，当然因为冯政委的关系，她也没饿着冷着冯政委的前三个孩子。
原本这也是别人的事情，听听就好了，可这张茵茵生了冯嘉这个儿子就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小时候自己带的时候就喜欢在家属院炫耀她儿子聪明，一岁就能跑能说会喊爸爸，爸爸喊得特别响亮。
一会儿又是听到号角声耳朵听得可专注了，以后肯定是当将军的料。
总之她家孩子浑身都是优点。
一岁的孩子被她夸得跟神童似的，院里人听多了自然也就烦了，不过冯政委这人也还不错，家里三个孩子也是有礼貌的，所以对张茵茵的话一般都是一笑了之。
可是随着孩子渐渐大了，大院的孩子性子又都偏野，谁能不跑出去玩呢？
冯嘉每天也喜欢跟在一群孩子屁股后头玩，小孩子玩耍自然有磕磕碰碰的地方。
每当这个时候张茵茵就不干了，非说是有人故意打她儿子，但是没证据的事儿能找谁？她就扯着儿子站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一会儿指桑骂槐的说，“儿子你可不能跟那些坏孩子一个样，咱以后可是做大事的人，跟一群没出息的玩什么？”
“你爸爸可是政委，不是那种野孩子。”
这玩意儿谁受的了？家属院虽然很多家属男人没冯政委职位高，但也不差，更何况能住进干部区的谁又比谁差很多了？
这样听多了大家就不愿意同她家来往了，也不让孩子同她家孩子玩。
张茵茵丝毫不在意，天天捧着书压着儿子在院子里学习，也不知道三四岁的孩子学个什么劲儿，甚至连什么很多大人才看得懂的复杂文学都搬出来了。
孩子连拼音都还不会，哪里会那些，这行为还惹得很多家属笑的不行。
反正这人算是家属院茶余饭后的笑谈了，不过等她儿子上了幼儿园好像好多了，听说冯政委也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回了文工团做编舞。
有工作了在家属院看到她的时间少了，这种笑话也少了。
要不是甜甜提起冯嘉，夫妻俩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甜甜为什么不想和冯嘉一块儿跳？”方知意问。
“冯嘉说他妈妈说了，他牵了我的手，以后我就是他媳妇，我不想做他的媳妇，我不要和他牵手。”
“简直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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