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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2 章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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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飞樽其实没有犹豫或者考虑的余地,真凶直指宋利州(),按照官场规则以及司法界定?(),乃至他寻常办事的章程,这个选择权已经不在他身上,而在儋州监察院的分部院长。

    程削当时也只是沉默片刻,就下达了命令。

    蒋飞樽垂下眼,领命而去。

    黎民破晓时分,城中百姓刚起床炊饮扫洗,包子铺等刚要摆出喷着热气的笼屉上架售卖,却是被哒哒声响惊动,探脑往外看——儋州监察院武力几乎倾巢而出,马蹄铿锵踏破儋州城的宁静。

    同时来自监察院的办案指令也差遣抵达太守府。

    平时还好,宋利州实权强悍,背后又有权爵,朝中势力不俗,有将问鼎儋州的架势,看似越阶压制柳太守,但一旦遇上事,柳太守又有办他的权利。

    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也是符合罗非白此前的那句话——如今局面下,在儋州,无人能救他。

    因为处置他的章程上拥有第一权盖章定论缉拿他的就是他的敌人柳太守。

    这章敲定了,不管案子真相如何,他都得先被抓进监察院配合调查。

    所以包子还热着,香气尤在,城中百姓还没吃到,蒋飞樽等暗部强者已疾奔跨城,直达府衙。

    蒋飞樽到达府衙后,提刀而入,却是只见到了寻常治下官员,经问——大人不在。

    宋利州不在。

    昨晚就离开了。

    跑了?

    蒋飞樽面色微变,而林凌亦是惊讶。

    好家伙,若是宋利州直接跑了,比他的管家自戕带来的恶果还要厉害。

    如同不打自招。

    “没道理,就算局面不利于他,他毕竟后头有人,无非背后逐力,等王都势力介入......毕竟不是抓凶当场,只是管家有问题,他何至于如此.....这不像是宋利州的作风。”

    “难道他也被害了?”

    蒋飞樽跟林凌暗暗揣测,却也只能按照章程细查宋利州踪迹。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小半盏茶之前,他们这一列队疾奔过的马蹄声也曾践踏过行馆门前青石板路。

    小院内,墙头三角梅开得漂亮,正打算一大早就带着自家大人逃走,以避儋州城最大的两个官员厮斗风波的江沉白等人此刻已经拔刀了。

    刀锋直指对面。

    而对面带人的翟禄则是面露无奈,并未拔刀,但与之对峙。

    两边似乎剑拔弩张,但又都在克制着,身心关注实则在外面——他们担心有外人来,比如监察院,比如太守府。

    楼上,房屋之外,章貔一身黑,提刀靠柱子,静默看着远方城中动静。

    当然,他也看到了监察院那些人骑马疾奔过的景象,眉目微垂,侧脸时,眼角所见紧闭的房门。

    门后。

    凌晨的阳刚疏散浅淡,罗非白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眼前不

    ()    请自来的客人。

    “宋大人(),这时候来我这可不是明智之举(),算是自己落马前要拉我下水吗?”

    宋利州披着斗篷,已经拉下了淋了些许玉珠的帽子,但未解斗篷,只是淡淡打量过屋内,都是行馆内的装设,无甚新奇。

    他还是看向了人。

    “这时候了还能喊我宋大人?”

    “为尊者讳,还没入土前,任何身份都值得敬重。”

    “你这可不算是多敬重。”

    宋利州语气凉淡,看她的眼神却很复杂,还带着几分猜疑。

    罗非白:“蒋飞樽不是省油的灯,宋大人还不说明来意的话,导致这人找到我这,还以为我跟您沆瀣一气,未免此景成真,下官可以更不敬重——比如尖叫求救。”

    宋利州被气笑了,“你我在外都风传如斯,都认为是你扳倒了我,只为那些亡者伸冤,他至多认为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吧。”

    罗非白:“那您是否也这样认为?”

    宋利州:“不是你。”

    罗非白:“为何?”

    宋利州缄默片刻,道:“你若是提前认为是我有问题,不会找监察院或者太守府,因为你聪明如斯,应当知道儋州城内形势,找谁都不合适,你,应当会去找你的那些师门故旧,让他们经王都那边将此事上达天听,一来可以让更高的权利介入,以此威慑我身后的人,也可以此当敲门砖,重新被朝廷重用——你那些老师学长应当很乐于推动此事。”

    “可是,你没有。”

    “所以我猜测你在进入儋州之前就没把我当做真凶。”

    罗非白没有否认。

    宋利州反而问:“为何不怀疑我是?在你做一些安排前,似乎预设过我不是真凶。”

    这个问题,罗非白之前回答过江沉白几人,但这次.....

    她的回答不一样。

    “红花案抓捕之期,宋大人并不在执案官员之内,无权无情报处置此事,要说是你中间控制他人驱使,那说明你是谨慎且避讳的,没道理后面不断暴露,甚至近乎直白地告诉我这样的棋子你就是真凶。”

    这个理由的确强大,足以说服宋利州,但他下意识疑惑,“你知道我不在?那不是朝廷机密,并不对外声张,明面上参与抓捕的也多为差役以及武官,就算是我也并不知内情。那会,你已远在南岭荒县,避让朝廷之事,怎会知晓?”

    他说的是“罗非白”不该知道这些,还没到怀疑这人是不是罗非白的地步。

    若是章貔在这,应当会联想到其他。

    但是......

    罗非白抬眸,双手交叠,平静道:“我的老师是当年主官之一?”

    宋利州恍然,不再多言,倒是罗非白若有所思,反问:“我更好奇,宋大人您知道我那会在南岭荒县?所以,在五年前您就知道我这个人,甚至一直关注着?”

    宋利州神色微变,立刻皮笑肉不笑道:“你老师跟我说的。”

    ()    罗非白“阿”了一声,声调拉长,仿佛有些敷衍,“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温叔跟吴侍郎说的,您又从吴侍郎那知道。”

    宋利州表情挂不住了,内心的猜疑也淡了许多。

    这小子怕是知道了。

    “我与他们不熟,估计他们之间也不和。”

    罗非白:“本就应当如此。”

    接着屋内沉默了。

    最终,宋利州叹口气,后退一步,弯腰行礼,道:“殿下,您不该入仕。”

    这一道尊称,其实是在告诉罗非白,他不是因为吴侍郎跟温廉保持间接的小团伙关系,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都是当年为凉王一脉愿粉身碎骨的忠诚之士。

    ——————

    罗非白手指抵着额侧,眉眼挂落间,其实没有欢喜,反而是沉默的疲惫。

    她知道这人在这一回合被柳乘虚所害,主要原因不是其手段不够,心术不够,而是怀揣秘密,束手束脚。

    很可能,对方也是因为自己这个“罗非白”的存在而不顾自身险峻局面,反而先来找她做安排。

    “下官来这是希望您尽早离开,走我给您提示的路径,其实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按照调查温廉跟你的事,我猜背后就是柳乘虚,此人往年作风不似如此,口碑极好,初始我们并未怀疑过他,直到红花案后,我跟老吴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儋州官员内隐有了党靠之风,背后形成周密大网,最近,也大抵是温廉死后,那会我既有被网罗针对之意,那会我就在想如果真有人在儋州形成能桎梏我的罗天大网,背后十有八九跟他有关,但总查不出猫腻。”

    为此,他也只能加强对柳乘虚的打压,对这个案子的介入。

    因为那管家堪称内奸两头招呼,反而成了他的罪证,也给外人形成了他就是真凶的效果——至少在罗非白一方看来既是如此。

    “现在下官栽了,他对你大抵会有卸磨杀驴的手段,你若是返程,在路上被暗杀,这一锅脏水自然也会泼到我身上,借此案子形成自洽,一如当年的红花案,再次有了让他满意的结果。”

    宋利州既是为此亲自前来,也坚定无比,仿佛她不同意就要安排人把她架走。

    罗非白好奇问:“吴侍郎那边我可以猜想当年应当是在军中有些情义,毕竟都是军旅,你跟温叔属文官,是为何?”

    宋利州想说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也不甚重要,但他都喊殿下了,自然有恭敬之意,只能回:“下官也不算是文官,半文半武吧,年轻时不懂事,经家族安排前往历练,路上偶然遇见了吴大人,那会,他刚跟远道而来看望他的温大人相聚,赶上两人因为参军一事争吵,撞到我眼前,那会我血气方刚,就要跟他们打架....一来一回的,就认识了,三人在边疆经历了一些事,后来....”

    他没说那会掌管边疆的人就是凉王,凉王世子也在城中。

    那会还没有眼前人的事。

    还没出生。

    可是....

    .岁月如斯可怕。

    转眼多年(),旧人覆灭▏[((),曾经不存在的小孩儿长成眼前样子。

    浴血沙场的情义,保家卫国的信念,多灿烂不悔的过往。

    原来也会被伤感跟遗憾淹没。

    他看着眼前人,有种潮水吞没一切的痛意。

    “殿下,自二十年前郡主跟小小郡主被害,三年前奚玄公子惨死,至此凉王一脉只剩下您一个了,您能保重自己吗?”

    “这也是我来之前,老吴委托我告诉您的。”

    他低下头,跪了下去。

    他没看见罗非白扶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殇意,但听到了她的声音。

    “知道了,此行本就不是来儋州找死的。”

    “我不会,你也不会。”

    ————————

    “我知道他可能会去哪了。”

    “收拾下,去行馆。”

    林凌惊疑,“难道宋利州怀疑是罗非白所为,要找她报仇?”

    “不知,但有这个可能,从昨日太守府议会来看,这宋利州很是针对罗非白。”

    蒋飞樽正要带人离开府衙前去行馆查人,结果刚出门——眼前府卫跟马车正对着他。

    人家刚回来。

    翟禄下马,拉开帘子,宋利州下车了,官服妥帖吹笛,斗篷尤在。

    知府大人一如既往威冷从容,抬眸冷淡中,瞧着惊愕的蒋飞樽淡淡问:“不问本官去哪了吗?”

    蒋飞樽咽喉微微蠕动,抬手行礼后,道:“有公事需要宋大人配合,也的确该问您一大早去哪了,就是不知宋大人是否方便回答。”

    “没什么不方便的。”

    “出去吃早饭了,如今才晓得原来我儋州城的美食不少,连肉包子都带着一些风味。”

    蒋飞樽跟林凌:“?”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利州走过来,提步上阶,走到蒋飞樽面前后,沉声道:“抓本官,可以,但按照朝廷律法,哪怕有太守府之令,监察院彻查,你们手头的证据也不足以实证本官为凶案真凶。”

    蒋飞樽:“但您的管家已被证实乃是牵扯案中的凶手之一,而且他还留下关联宋大人您的铁证。”

    “并且也有罪犯之一张信礼的供状,上面提及他见过真凶....以及真凶的管家,既是宋大人您府上的管家。”

    大门口,人这么多,不少人都观望到了,也看着堂堂知府跟暗部头领的对峙。

    宋利州:“本官知道,官印被管家偷窃所用是本官之责,但若说本官是这等罪恶案件真凶,本官是绝不能认的,也有自证之法。”

    蒋飞樽惊讶,林凌亦握紧了刀柄,好奇看着宋利州,暗想这人有什么方法可以破局?

    “张信礼既说他见过本官管家,他的证词可信?“

    “自然可信。”

    “那他也说见过本官,虽没见到真容,但确定是真凶,是否也可信?”

    “当然

    ()    。”

    “那日期呢?若本官说他见到所谓真凶的那日,本官根本不在阜城县,而在下辖其他县内主持水利疏导之事,当地县官乃至纤户百姓可为本官作证,亦有本官后面上书朝廷的水利政议为辅证,这算不算跟张信礼的供词冲突?”

    这还真是没想到,真的冲突了吗?

    他竟有不在场证据?

    时间太久了,其实他们看中张信礼供词的时候,也没想过时隔这么久,宋利州还能以那日的精准日期找到证人为自己作证。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就不知道,但最早从张信礼口中得知这条信息的人是谁?

    有人帮他。

    林凌很快察觉到这点。

    蒋飞樽垂眸不语,心中也跳出一个名字来,但监察院的明部头领却是冷声道:“即便此事存疑,但以管家所犯之罪跟证据,宋大人也得跟我们走一遭,此后调查全凭上下调查跟朝廷决议,还请宋大人不要做无用的反抗。”

    他说着就要带人包围宋利州。

    宋利州却是抬手,抬手间,亦在谈笑。

    “介于当前关联此案的罪犯跟证人都被人灭口了,还好本官这里还有一个证人。”

    众人转头看去,马车后面的一辆马车里被带下一个人来。

    一个老头儿,战战兢兢,但比起曾经的枯瘦刻薄,最近他好像胖了一些。

    就是惶恐不安。

    抬头间,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但蒋飞樽这人细致,在入手这个案件前翻查过所有能看到的案卷资料,在一愣之后,从这人的样貌跟年岁,很快察觉到这人很可能是......

    一个死人。

    “柳瓮,温廉大人身边的师爷,也是毒杀温廉大人的参与人之一,他,见过管家,也见过管家跟青鬼之人有所勾连。”

    “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管家每次前往阜城县暂居之地,也知道阜城县这些年来被坑害的女子被迷晕后周转之地,其中接手的一些人员亦被全部抓起,随时可以供朝廷彻查。”

    “而在此人的狗窝也找到了他多年帮人办事得到的巨额财富,足有三千多两,但都用的银票,从银票开支所属是不是从本官这里所出还未可知。”

    “但凡是查到别的官员身上,可别怪是被本官连累的。”

    宋利州说话时,林凌等人心中骇然,已确定背后帮宋利州的人一定是罗非白,但他们决计没想到这人还在背后藏了这么一个杀手锏。

    一个死人。

    而且这个死人本身也狡猾无比,知道的可比张信礼还多,毕竟后者怎么着也是年轻人,而柳瓮这些年能在温廉面前装腔卖乖,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被抓到岸,等于让之前的杀人灭口没了作用。

    又让这个案子回到了原点,虽然宋利州还是有嫌疑,可是....不一样了。

    这谁能想到?

    监察院的人安静了,但宋利州还是伸出手,对着明部的头领淡声道

    :“但作为儋州首府的知府,本官还是得配合调查,毕竟也有嫌疑在身,所以本官给你监察院三天时间将本官下狱调查,只要本官不会如之前那些人一样无端被毒杀在狱中,被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监察院既可证明你们内部没有内奸。”

    气势凶猛,深沉如海。

    儋州高官的城府可见一斑。

    头领额头有了冷汗,讪笑着否认,客客气气,却是不敢上铐带人。

    场面胶着时,城内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从原来一面倒认为宋利州是真凶,民情汹涌,到现在宋利州公然带着关键证人到场,一番自证,且亲自配合调查。

    民间议论大变,甚至反向猜疑这是官场争斗,意在栽赃宋利州.....

    “谁家大人办这样的差使会把大管家摆在明面上,又不是傻子?!”

    “对,可见其中有鬼。”

    眼看着民情变化,那头领有些焦躁,正要硬着头皮上手,突然,太守府的人来了。

    ——————

    一日早晨,一日早餐。

    退了行馆后,官卑位小的罗大人脸色不太好看,因为那宋利州走的时候瞧见李二买了早餐回来,当时罗非白也就客气一句问他吃了没。

    然后....威严从容的宋大人以为这是小殿下怜惜自己,感激涕零,忍着激动拿走了——一大袋包子。

    啊。

    全拿走了?

    罗大人至今耿耿于怀,于是临走时索性又去儋州城最有名的早茶楼吃了一番。

    张叔对此是无奈的,“大人,真的没事吗?其实城外路上的早点也好吃的,咱们一边走一边吃,不耽误返程。”

    他可真是为这官场争斗后怕不已,毕竟自家温大人的死给他带来的伤痛不小,他实不想自家县又惨死一位好官。

    “没事的吧,最多太守府撕破脸,亲自介入。”

    啊,这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吗?

    章貔帮忙端小笼包的时候,若有所思,“您真觉得柳乘虚会不顾脸面,亲自下场?他不怕遭人诟病?毕竟如今宋利州手捏柳瓮,逆转风评后,他再如此,可是有违往日....名声。”

    罗非白:“如果只是案子,不管死多少人,死人的公理都可以被活人操控,长长久久的也不好说。但官场之事临门一脚,你死我活,反而讲究雷厉风行,不可拖沓。”

    所谓正义总会到来,只是因为人死都死了,活着的人自我安慰。

    但官场争斗不一样。

    章貔暗想:这人如果是奚玄,如今披着罗非白的身份皮子,有所顾忌,但都如此尚且运筹帷幄意气风发,当年鼎盛时又是何等模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华吗?

    罗非白没搭理他的复杂神色,自顾自吃着,唇齿间肉包子香气卷着热气,让她嫣红的唇瓣染了些许油润,但很快又见她舒舒服服喝着豆浆,吃着油条。

    大人,这个油腻,别吃了吧。

    大人,咱们早点走,快点吃啊。

    大人这个好吃,你尝尝,但别吃多了,胃胀。

    大人,大人.....

    张叔跟江沉白等人时不时递过来的一份份早点。

    尤其是张叔,嘴上说着说着,手里动作不停。

    “是好吃,但口味咸了一点点。”

    “这个贵吗?贵?好,你再去要一份,你出钱哦,江差役。”

    “这月薪资?无妨,等本官安全到了阜城县,上书朝廷,跟儋州上官再要一份补偿。”

    一副金尊玉贵的小饕餮端着餐时礼的架子忍不住胡吃海喝的模样。

    不自觉的,章貔笑了笑,突然,这种笑又没了。

    店内有其他吃客在吃早点时谈论起事,自然提到了府衙门前的大事。

    罗非白等人都听到了。

    “宋大人被太守大人亲自缉拿下狱了。”

    “明日就要当堂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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