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凡也没有瞒着，将凶宅院子里又挖出一具女尸的事情告诉了蔡警官。

    他说完之后，蔡警官久久没有回神，手里的茶杯险些掉落在地上。

    彭一凡皱着眉，又开口问当年是不是他给王婶录的口供。

    蔡警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和彭一凡对视了一眼。

    “那为什么王婶的口供并没有出现在卷宗上？”彭一凡抿着唇问道：“她说过灭门案发生的当晚她听到凶手在刘家交谈的声音......”

    听到这话，蔡警官愣了愣，神色飘忽，然后推脱说自己不知情。

    但是我和彭一凡又不是傻子，他这样子摆明了就是有猫腻。

    “蔡警官，我们已经取得了王婶的口供才会来找你。”彭一凡沉下脸，说道：“你是老警察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蔡警官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当时王婶确实把这个线索告诉了我，我也已经汇报给了上级，但是被压了下来。”

    听到这儿，我顿时一怔。

    “压下来，为什么？”

    蔡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年轻，不懂里面的水深。”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心理问题才被调去了文职？”

    “难道不是吗？”彭一凡瞪圆了眼睛，问道。

    “有些话我也不能讲得太明白。”蔡警官高深莫测地指了指天上，“我只能说，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其它的你们自己琢磨吧。”

    我和彭一凡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茫然。

    这哑谜令人头秃。

    彭一凡换了一个问法。

    “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彭一凡的眉心蹙起，“我看过卷宗，比这个更严重的案子京城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蔡警官却突然冷哼了一声，摇头道：“既然王婶的证词都能被抹去，你们应该也能想到有很多其它的细节也被抹去了。”

    “什么细节?”我连忙追问，见他神色犹豫，补充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不瞒你说，我不是警察......”

    蔡警官掀眼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我就是被埋在院子里那具女尸的哥哥，我和一凡是高中同学，所以他才带我来找你的。我只是想找出我妹妹死亡的真相......其它的事情我不关心。”

    “她实在太可怜了，她死的时候才只有11岁，生前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装得太投入了，我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我不能再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蔡警官看到我情真意切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当年灭门案的受害人都被凶手分尸了，但是事实远比警方公布的更可怕。”

    “当时我们出警的有五六个人，我们几个人回去都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说实话当了这么久的警察，那个阵仗还是第一次见。”蔡警官回忆道：“我们一进院子就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院子里四零八落地散着尸块，有几个新来的警员没忍住当场就吐出来了。”

    “而且你们知道吗，当时法医尸检后发现这些尸块并不是被切割下来的，而是被撕咬开来的，法医根据尸块的齿痕推测应该是狼狗之类的动物。”

    我“嘶”了一声，“那个凶手太不是人了，杀了人之后还放狗撕咬尸体......”

    蔡警官摇摇头，“人性远比你想象的更加险恶，受害人不是在死亡之后才被分尸的，他们是活着的时候被活生生地撕扯成碎片。”

    我和彭一凡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我们想过这起灭门案的背后骇人听闻但是没有到这种地步。

    一个人在有意识的时候被狼狗撕咬致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极大的折磨。

    凶手是和刘家人有多大的仇才会用这样的办法......

    “这还不是这件案子最恐怖的地方。”蔡警官继续说道：“最恐怖是灭门案发生之后，那间房子发生的事......”

    “什么事？”

    “灭门案发生之后，那间屋子就被警戒线封锁了，因为是命案，所以警局派了两个同事值夜。”蔡警官抿了抿唇，脸色深沉：“那天之后，值班的那两个同事就疯了......”

    “疯了？”我惊呼出声，“他们是看到了什么吗？”

    蔡警官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估计他们是中邪了。”

    彭一凡接上去说：“蔡警官你还相信中邪这种事吗？”

    “原本我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蔡警官声音有些发抖，“但是你们知道吗......自从我进到那间凶宅之后，我好像就被鬼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