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季薇薇拍着心口，一脸的心有余悸，“这陆振东平时看着挺斯文儒雅的，怎么还有这么暴躁的一面？隔着车窗，都听得到他的暴吼。”

    是的，刚才在车里发生的那一幕，她们虽然没有看见画面，却听到了一些声音。

    很显然，刚才陆振东在冲颜静秋发火。并且从司机那见怪不怪的表情中，也足证明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林宜道：“季薇薇，你看见颜静秋的脸了吗？”

    “啊？”季薇薇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注意。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林宜抿紧唇角，却没有回答她。

    刚才车窗降下的瞬间，颜静秋转了一下脸，林宜分明看清她那边脸颊又红又肿。这说明刚才在车里，陆振东不仅仅只是言语上的发泄，他很可能还对颜静秋动手了！

    这要是换做从前，林宜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但现在，她觉得陆振东一怒之下，弄死颜静秋都是极有可能的。

    直到这一刻，林宜才意识到，陆振东这个人，藏在皮囊底下的真实面目，很可能远比她设想的，要丑恶的多。

    ……

    林宜和季薇薇先回了家，处理了一些工作之后，再抬头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林静带了食材，过来给林宜做饭。

    季薇薇之前吃过她做的饭菜，也觉得林静手艺好，当下便跟着进了厨房，说要学师。

    林宜靠在沙发上笑，白天颜静秋说的关于离城的事情，在林宜心中留下了疑云。忙的时候还稍微好一点，这会儿空下来了，一颗心便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拨给陆砚南。

    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那头的电话就已经先打进来了。

    林宜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耳边，“砚南。”

    “小宜，吃过饭了吗？”陆砚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疲倦。

    这段时间的确把他折腾的够呛，林宜听到他的声音，就止不住的心疼，“姐刚来，已经在做了。你呢？生意谈的怎么样？还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她急切的语气，让陆砚南疲惫的心放松下来，笑了一下说：“还算顺利。只是晚上还要见一个重要客户，我们现在还在雾岛这边，今天晚上估计是赶不回来了。晚上让姐陪你，我忙完了明天赶回来。”

    林宜不想让他担心，便一一答应下来，“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林宜本来想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麦志刚，还有她去见了陆淮安，颜静秋答应她的事，还有颜静秋说团团很可能在离城的事。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那边便传来了卓新的催促声：“陆总，这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一下。再有半小时，就要跟客户商榷了，您再核对一下圈出来的细节？”

    陆砚南狐疑的看了卓新一眼，“这些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卓新作为他最得力的助手，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也是一个很成熟的助手了。换句话说就是，在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上面，陆砚南几乎都不用操心，就交给卓新就行了。

    一般像过文件这种小事，基本卓新就能搞定。这个时候拿给他过目，显得有些反常。

    卓新看了一眼他握在手里的手机，说：“因为这次合作至关重要，所以我想有些地方，还是经您看一眼，比较稳妥。”

    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卓新的话，林宜也都听到了。想着陆砚南现在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也不想给他拖后腿，便把刚才的话都咽回去了。

    最迟他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这些事情再跟他当面说，也没什么。

    “小宜，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陆砚南问。

    “没了。”林宜摇头，“我等你回来。”

    “嗯。”

    挂了电话之后，陆砚南翻了翻文件，核对了卓新圈出来的内容，他皱眉道：“这些细节，你不是已经标注的很清楚了吗？怎么还让我过目？”

    卓新低头，道：“怕出差池，还是仔细点好。”

    陆砚南啪的合上文件，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助理，“卓新，你刚才是故意出声打断我和小宜的通话？”

    卓新一僵，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道：“陆总，我从大学毕业就跟在您身后，也是亲眼看着您如何把陆氏做大做强，这种关键时刻，我不想让任何人，分了您的心神。即便是林宜，也不行。”

    陆砚南蹙眉，“你什么时候对林宜有这么大意见了？”

    “我对林宜没有意见，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轻易放弃陆氏。它毕竟是您一手创立下来的江山！”

    站在卓新的角度，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确不意外。

    但陆砚南看着他，却还是保留了三分怀疑。

    就在这时，有人摁响门铃，“陆总，姚女士已经到了。”

    ——

    酒店的西餐厅，布置优雅。因为提前清过场，除了缓缓流淌的钢琴曲，听不见其他杂音。

    一曲《贝多芬》弹完，身穿黑色赫本裙的女人缓缓起身，优雅的如一只黑天鹅，踩着如琉璃般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明明四五十岁的年纪，却给人一种少女才有的纤纤感。

    卓新为她拉开餐椅，女人坐下的同时，摘掉了手上的白色丝绒手套放在一边，微笑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陆砚南，“陆总比我想象中要更年轻，更帅气。”

    陆砚南绅士礼貌的笑着，“姚女士过誉了。”

    “这是我的名片。”女人递过来一张黑色名片，那上面烫着她的全名：姚美瑜。

    陆砚南放下名片，说：“我听说是您主动联系我的助理，想要投资陆氏？我能问一下，即便姚女士刚从国外回来，想要做生意，又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危机重重，即将破败的公司呢？”

    姚美瑜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闻言淡淡一笑，“我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对陆氏做过全方位的分析和定位。陆总年纪轻轻能白手起家，把陆氏拉到这么高的位置，自然有你的本事。如果我在陆氏遇到危难之前投资入股，你肯定会拒绝我。而现在我伸手拉陆氏一把，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况且做生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赌。赌赢了，就是赢家。若是赌输了，也没什么，权当涨经验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可陆砚南笑了笑，却说：“那我恐怕要让姚女士失望了。”

    姚美瑜一顿，掀起美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