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话在前
那灸热的眼，还有靠近时的那强烈的男儿气息，莫名就让郑秀玉红了脸。
“嗯，回来的正好，娘还担心着你，怕你赶不上祭祖呢。赶紧洗手，咱们把祖祭了，就准备开吃了。孩子们都期盼着你回来动筷子呢。”
大年三十这一天。
并没有讲个顿数。
只要有条件的，都是从早上开始忙活着做起年夜饭来。
差不多时间开席后，就一直在家里窝着喝酒，吃饭，吃点心。
早在前两天，郑秀玉就把家里的暖屋菜清了一遍，留下一些自己家里人吃。
剩下的全给倾销一空。
如今家里荤素安排得当，一家老小由老肖头打头，端着一碗又一碗琳琅满目的菜到村里祠堂时，不少人
都看的直吞口水。
“我的个乖乖啊，早前村长家里出了个猪头出来祭祖，我都觉得这是顶有面子的了。现在到好，老肖你们家真是…看不过来了呢。今年你们家祖宗，怕是要吃撑着呀。”
“呵呵，今年老四归来，他会挣钱，我们全家沾着他福，伙食开好了，祖宗们也跟着吃一些好的。”
村里面这个祠堂是专门用来存话村里人的各逝去的先人。每年要祭祀什么的，也会来这儿。
“老四啊，这些奇巧一些的菜，全是你媳妇儿做的，她这人心灵手巧，最是会做了呢。”
肖千水炽热的眼紧盯着她。在靠近的时候，贴近她耳畔轻轻呢喃，“媳妇，辛苦你了。”
“咳，没啥，反正要吃。”
这个祭祖就这一点好，前面祭祀了，后面还是可以自己人吃。
对祖宗孝敬了，自己人又饱口福，于郑秀玉来说，这事儿真的太好。
老肖头拈了香，叨叨着把家里这一年的事情说了后，这才端着这些供品往家里去。
难得的，这个大冬天的，肖千水还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些野桃。
红色的桃子，在这个当下，可谓是稀罕的很。
不少人看着这红艳艳的桃子，一个个感叹不已。
苏氏则心疼，“这么多啊，要是换成肉…”
看全家人都盯着她笑。
苏氏话头一转，“算了，咱们家今年有肉吃。”
“哈哈，娘，四哥这一次带了好多的东西回来，全是新鲜货呢。”
不光是野菜，还有一些竹笋，桃子，新鲜的黄瓜，南瓜等等。光是背回家来的，都有差不多一大背。
就这些东西，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肖千水这个冬天，应该都是在山里面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打理，不在那一片温泉处，这肯定打理不好。
果然，在转身给肖千水准备衣服时，男人眼神一直追着她，不多问自己就说了这一阵子的事情。
“其实这个冬天我一直在温泉的一边，在那儿盖了处房子，没事就打理这些作物。咱们家换回来的钱，大多数是从那一边出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只是这开了春气候一变暖，那儿怕是容易曝露。”
“若有人发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冬天没人敢上去。那山上的雪厚着，我也是借助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才能往雪山里面爬。”
“你辛苦了。”
最后所有的话，全汇聚成这一句。
他看着还在埋头收拾东西的人儿。
清秀的脸上，长睫轻扫，手上动作利索，正在为自己缝补一件里裤。
看她三二下把线咬断，再抬头时，那唇上还有一点浅痕。
抬手，轻轻按住那儿。
他蹙眉，“ 以后别这样咬，都压坏了。”
“哪有。你赶紧去洗吧。”
男人的手指有些粗糙，摩挲在唇.瓣上感觉怪怪的。她脸一烫，身体往后缩。
“咳，你赶紧去洗澡吧，我去弄饭了。咱娘说今天得吃鸡，我们烧了鸡，用你拿回来的瓜烧的，黄瓜烧鸡，味道想必不错。”
鸡肉这些是孩子们的最爱。肖家的公鸡养的大，孩子们舍得捉虫子，还有蚯蚓这一类的喂它们，所以今年过年杀的这一只鸡公，差不多有八.九斤的样子。
原本郑秀玉是想要弄一些凉拌鸡块。但苏氏说孩子们都在长个儿，四个半大小子，加上几个大人，吃一只大公鸡，合适。
按理说，这头一年应该是一大家子三兄弟在一起吃饭。
不过因着前面李红那新房落成的事情，苏氏也淡了心，在张氏和李红来问怎么过年的时候，直接说的各过各的，她们就跟着老四一家过凑合算了。
李红一听，只是撇了下嘴，咕噜了一声就知道你最偏心老四家了，就再也没提这些事儿。
鸡用早前存放下来的瓜烧了一大盆，用木头盆子装上来，再把别的扣肉，还有炒竹笋，凉拌菜，糖醋鱼这一些端上来时，几个孩子哇地尖叫一声。
事实上，哪怕是宝根和巧儿，也是第一次过这么丰盛的年。
这会儿看着一大桌的菜，几个娃就跟做梦似的。小巧儿悄悄想要去挟鸡爪子，却被大娃悄悄按住手。
老肖头瞅一眼孩子们，呵呵笑着，“开动吧。”
这一声令下，几个孩子就跟小仓鼠似的，一起开动大吃起来。
前面大家伙儿都安静吃着饭菜，啃着骨头。
肖千水把一筷子菜挟到俩老的碗里后，就挟了一块鸡腿给郑秀玉，“你多吃一些。”
“你也吃啊。”
郑秀玉信手给他挟了块红烧肉。
这些都是平时大家爱吃的。
几个娃眼谗着，“爹，你没给我们挟菜。”小巧儿抗议，气鼓鼓，她还在与手里面那没几两肉的鸡爪子
做斗争。
“来，爹给我家巧儿也挟肉，这一块扣肉，巧儿最爱了。”
巧儿乐了。
肖千水又挨着给另外几个娃挟了。最后才塞了一块肉在嘴里对孩子们说。
“娃们，咱们这日子，只要一家子团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过，你们得记住，这个家，全赖着你们娘这么撑着。所以以后，谁要敢给你们娘受气，我就不认这个人。”
“嘻嘻，我才不给娘气受呢。”
巧儿赶紧卖乖。
宝根则横肖千水一眼。“爹，你这话说的，就跟我们不爱咱娘一样。”肖千水被噎住，“臭小子，我这不是打预防么。”
“爹，你吃菜。”大娃赶紧挟菜。这个爹他还是很佩服的。至少，在他眼里别人家的爹，不会如他家这个爹一样，没事就挣回来一大块肉，一只野货啥的。
反正，别人家的爹就没他家这位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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