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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第32章(三合一)

    “贝多芬?”利奥波德二世不屑一顾, “我可没有听说过。”

    贝多芬脸上有些苍白,但他还是抽了抽嘴角,说:“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才陛下的行为没有尊敬音乐。”

    见国王恼羞成怒, 贝多芬马上提醒:“陛下, 这是我的老师,莫扎特先生告诉我的。”

    听见莫扎特这一名字,利奥波德一世也不好发作, 因为莫扎特可是维也纳著名音乐家,作为国王的他本就应以礼相待, 免得有损奥地利王室名声。

    更何况, 莫扎特是他们奥地利的骄傲。

    国王收起怒气, 摆手让贝多芬离开。但贝多芬仍走上前, 缓缓说:“请国王为刚才无礼的行为道歉,为对音乐的不敬道歉。”

    “好, 我不应该擅自做主途中换掉曲子,这是我的错误。”利奥波德一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身为一国之君,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让他感到十分丢人。

    但他也不能慢待眼前这位狂大的年轻音乐家, 尤其是他还是莫扎特先生的学生。

    欧洲的音乐圈子很小, 若今日国王有辱音乐的行为传了出去,日后宴会上的音乐剧恐怕无人应接,没有一个音乐家愿意为傲慢的王室作曲。

    这才是利奥波德一世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林黛玉在一旁瞧着清清楚楚,她想起当年元妃省亲, 龄官也敢执意违抗上头的要求,表演自己想表演的戏剧。后来被元妃所知,她没有受到惩罚, 相反还收到不少赏赐。

    这就是痴情痴呆的艺术家。林黛玉不由赞叹,想起眼前贝多芬的老师,莫扎特。

    那时她身穿汉服出现在宫廷舞会,众人都在质疑她时,只有莫扎特站起来用音乐化解尴尬。

    所以黛玉对眼前的贝多芬也产生一丝好奇。

    用过晚宴,因国王和王后处理国事繁忙,先前早早上楼休息去,只命孩子们好好相待远客。

    奥地利王室成员很多,大多数又与黛玉和特蕾莎年龄相仿,这些孩子们很快就热情地与特蕾莎打成一片。

    “你长得很像画上的东方人。”在他们仔细观察黛玉后,安娜下了个结论。

    林黛玉莞尔一笑,她本来就是东方人。但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离奇的经历只会让他们把自己当作疯子。

    特蕾莎替黛玉解释:“她遗传我父亲的黑头发,所以看起来才像东方人。”

    安娜指着黛玉,笑说:“不仅是她的头发,就连她的眼珠子都是一片漆黑。”

    众人听见安娜的话,都齐刷刷看向黛玉,果然见黛玉的眼眸如深潭水般清冷。

    “索菲不仅长得像东方人,听说还会弹东方的乐器。”安娜笑笑,把话题从黛玉的外貌转移到音乐上。

    作为奥地利王室成员,音乐是他们必备的技能,所以一听到黛玉也会音乐,瞬间门来了兴趣。

    在他们眼中,法兰西王室的音乐技能糟糕到令人发指,听他们的父亲说,法兰西王后从小顽劣无比,钢琴课气跑一个又一个老师,最后还是年龄相仿的莫扎特勉强教会法兰西王后一点。

    “可惜我没有带上我的古琴。”黛玉摊手,不忍心看见他们失望的神情。

    然而安娜坏笑,说:“我知道这里的美泉宫有个房间门,就是专门摆放东方送来的贡品。”

    说完,她就带头拉黛玉去寻找房间门,据她说,美泉宫一共有一千多个房间门,并且都是巴洛特风格,这在奥地利极为罕见,可见这奥地利王室的奢华。

    她们登上蓝色的楼梯,路过一个又一个雕塑,期间门黛玉抬头,便瞧见天花板上被涂上彩色的油画,更是让她眼花缭乱。

    安娜推开一房间门门,如她所说,里面都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陶瓷,黛玉细细瞧着这些东西,发现这里摆放的东西还比不上潇湘馆里的一半。

    这些在东方不过是寻常玩意,黛玉感叹这些在街头随手买到的东西,来到西方,摇身一变就成了摆放在王室的珍贵物品。

    房间门里中央摆放着古琴,安娜小心翼翼指向这古琴,她两眼期待黛玉能够为他们弹琴。

    林黛玉上前,轻轻抚摸了琴,伸手弹了琴弦,悠然的音乐顿时响起。虽然这古琴的音质比不上黛玉从潇湘馆带来的,但为他们演奏一曲也足够了。

    凭着记忆,黛玉轻拢慢捻,悠然的音乐飘荡在房间门,如月下蝶影,又如潇湘幽竹,众人细细倾听,如醉如痴。

    曲毕,众人仍回味这清幽的音乐中。突然窗外有个声音响起:“音乐是好,但却十分纤弱,力量不足。”

    众人望向黛玉,不知道黛玉对于批评是如何表情。特蕾莎最先沉不住气,说:“你又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妹妹。”

    在她心中,黛玉弹的古琴音乐不容小觑,那可是在宫廷舞会上惊艳莫扎特的古琴。

    那人大笑,说:“我是音乐家,自然有资格批判你妹妹的音乐。”

    黛玉承认当她听到有人批评她的古琴时,她心中并不好受,在大观园,会弹得一手好琴的只有她。

    从来没有人挑出她古琴曲的错。

    “请问这位先生会弹古琴吗?”特蕾莎得意反问,这几日和黛玉相处,她从黛玉的身上也学到不少怼人的本事。

    “音乐不在于乐器,而在于它的曲调。”那人笑了一声,“音乐也不在乎东西方,只在乎它是否情感热烈而充足。”

    “你的音乐,曲调哀伤了些。”那人一语道破她的不足。

    黛玉听闻此言,心下赞叹,点点头说:“感谢先生的指点,小女受教了,敢问先生是何人。”

    那身影闪了一下,从窗户翻进来,黑色的礼服上还夹杂着几片叶子,是他们在晚宴看到的贝多芬。

    “我见窗外夜色朦胧,到花园去走走,没想到听见你们在弹古琴,就一时顺着音乐到窗边。”贝多芬拍掉身上的树叶。

    他走上前观察这古琴,再瞧了黛玉,说:“你应该去弹一弹钢琴。”

    他见黛玉一脸疑惑,补充,“钢琴的声音比这古琴要响许多,你应该去多试试不同风格,这样你以后弹古琴,情绪会更加饱满上扬。”

    黛玉暗中记下贝多芬的话语,向他行礼道谢。贝多芬颔首微笑,又跳出窗外。

    “他就是个有些奇怪的音乐家。你还是不要见怪。”在众人回各自房间门休息后,安娜和黛玉也准备穿过宫殿长廊回屋。

    林黛玉微笑回答:“比他奇怪的人多了去,我倒是不在乎。”接着她语气一转,“我觉得你更加奇怪。”

    安娜也没有生气,一晚上的相处,她发现黛玉这个表妹和她想象中的法兰西王室不同,黛玉在她眼中是个机敏勇敢的女孩。

    细细算来,黛玉还是她父亲的救命恩人,所以安娜对黛玉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我确实很奇怪,就和你一样奇怪。”安娜回答,“我一直住在巴黎,我受够了王室那些繁琐的礼仪和规矩。”

    安娜陷入沉思,说:“所以在你母亲的帮助下,我从维也纳逃到巴黎。”

    “在巴黎,我自由自在,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安娜停在一雕塑面前,“直到我听说我的父亲生命垂危,所以才混入你们的杜伊勒里宫去拿药方。”

    林黛玉点点头表示理解,若安娜再慢一步,恐怕今日她参加的不是什么晚宴,而是利奥波德一世的葬礼。

    “那让我父亲感染天花的,应该就是死去的卡罗纳。”黛玉终于梳理清楚思路,原来这些都是巧合,真正的凶手是那个恶毒的男人。

    安娜摸了摸眼前的雕塑,随后领黛玉进入一书房,据安娜说,这是她的秘密基地,因为美泉宫的房间门很多,多到连国王都记不清,所以她在这个雕塑上画下自己的标记,用来方便自己寻找房间门。

    “我在巴黎的一家报社工作。”安娜指了指眼前的一排排书架,这些都是她从小在美泉宫里刮收出来的,最后集中到这里。

    安娜朝黛玉坏笑了一下:“若父亲知道我看这些书,肯定会打死我。”

    林黛玉想到自己和宝玉偷看《西厢记》,也忍不住浅笑,说:“这感觉,我懂。”

    她们在书房中央看到一架大钢琴,黛玉想起适才贝多芬对她说的话,想试试这钢琴。

    安娜看出黛玉的想法,一边打开钢琴,一边说:“我虽然只学过一点,但还是能教你。”

    说完,安娜握住黛玉的手,让她伸出五指,依次按下琴键,黛玉小心地按下去,在触碰琴键发出声响的一刹那,她终于领悟到贝多芬说的意思。

    黛玉试着弹了一会,发现和弹古琴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心中已经深刻记下这音乐的奇妙之处。

    在安娜认真的指导下,黛玉本就聪敏伶俐,再加上自己有点乐理知识,很快熟悉钢琴的弹法和曲目。

    一人又在房间门聊了会,见窗外夜色已经深,黛玉猛然想起她必须要在午夜前睡下,否则回到东方自己又昏迷不醒一整天。

    所以黛玉只得辞过安娜,匆匆赶回房间门。

    但有人堵住了她房间门门口,只见拿破仑和几个女仆在门口候着。

    “这是冬宫来的信。”拿破仑轻声告诉黛玉,没有让旁人听到。

    “我先走了,这里原本是不给侍卫踏足。”拿破仑把信件递给黛玉,“这消息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我坚持要亲手快速给你。”

    黛玉感激接过信件,忙让拿破仑离去。夜晚侍卫进入美泉宫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回到房间门,望了房间门里面的落地钟,发现距离午夜只差一刻钟,忙从莫扎特给的小皮箱拿出她在贾府穿的衣服,穿上身整理好,收起在奥地利穿的裙子,准备入睡。

    自从自己不小心把法式长袍带到贾府,黛玉就十分留意自己睡前要穿的衣服,免得这些衣服一同和她穿过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上次她穿着汉服参加宫廷舞会。

    ……

    这次黛玉把冬宫送来的信件也带回贾府,因为她实在是等不及。

    从潇湘馆醒来,梳洗好后,黛玉便打发紫鹃和雪雁离开,自己坐在桌前读冬宫送来的消息。

    黛玉在信中没有直接请求叶卡捷琳娜女皇停止战争,而是先替法兰西王室向她问好,在老国王的信件中,她知道俄罗斯和大英帝国曾建立过反法联盟,如果贸然向女皇求情,只会让女皇变本加厉地攻击法兰西。

    所以黛玉只在信件中提到,她身上带有东方北疆的地图。在战争年代,有份敌方的地图是不可多得的物品。

    这对叶卡捷琳娜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

    果然叶卡捷琳娜女皇立刻回信,邀请黛玉去冬宫。黛玉便打算回信,说自己要去柏林一趟,不知何时才能踏上去冬宫的旅途。

    黛玉知道,女皇为了这份地图,会保证她在柏林之行的安全。

    她也知道自己身为一女子,无法阻止北疆战争的爆发,但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门,为京城准备战争留出充足的时间门。

    “紫鹃,去告诉老太太,我今日好了许多,可见是外头的祈福有了效果,所以我今日再出去一趟。”黛玉命紫鹃去告诉贾母。

    如今在旁人眼中,黛玉不再是之前那个寄人篱下的女孩,她先是被北静王府用大礼送回贾府,后又在王子腾宴席上大放异彩,搏得京城官宦之家女孩的好感。

    原来王子腾所谓的升迁,是到北疆的前线,开始准备北边俄罗斯的军事工程。

    贾府里一片愁云惨淡,原本以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结果这王子腾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日后的靠山也就只剩贾元春一人。

    虽然官宦之家中都在传遍北疆已经黑云压城,但他们大多数都不以为然,战争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件很遥远的事。

    直到物资突然减少,他们才慢慢察觉到这恐慌弥漫开来,有些在金陵老家的大家族,已经开始全家举迁南下,而更多的人不愿意放下在京城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财富,仍坚持守在京城,比如贾府。

    那些女孩们登门拜访黛玉学骑马越来越频繁,因为她们知道,若战争一旦在京城爆发,她们能逃命的就只能靠骑上快马,以此逃过一劫。

    黛玉一时间门在京城炙手可热。所以黛玉提出要出门,贾母岂有不答应的。

    她出了一门,上轿子后便往鸿胪寺去。因北疆局势的不稳定,如今的鸿胪寺十分繁忙,虽然众人都十分忙碌,但有认识黛玉的人,见黛玉进门而来,忙放下手头上的事,上前迎接她。

    “温城在哪里?”黛玉环顾四周,不见他的身影。

    “回林姑娘,他今日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那人回答,“姑娘可以到里头等一会。”

    黛玉点头,到温城的桌案去等候。那人为黛玉捧上热茶后,温城就开门而入,见黛玉来了,忙笑道:“你来得正好,皇上又给我好多些折子让我翻译。”

    “这是你的工作,何苦又来劳烦我。”黛玉放下热茶。

    温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面的黛玉才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女孩,他怎么好意思把工作推给她。

    “是我唐突了。”温城望着黛玉这张小脸,内心只赞叹她小小年纪,会的外语却比他流利。

    黛玉仰脸说:“如果你能给我一张北疆地图,我愿意帮你完成这些翻译。”

    温城皱眉,不知道黛玉要拿地图何用,他身为鸿胪寺的官员,手中自然有华夏边疆的各个地图,为的就是方便与各国使者交流。

    但因为地图制作难度大,耗费时间门长,鸿胪寺不会轻易将地图送给外人。

    瞧出温城为难的样子,黛玉退而求次,请求看这北疆地图。

    “你一个女孩子,看这些地图做什么。”温城一边笑,一边从锁上的柜子拿出地图,铺在案上。

    黛玉笑答:“我怎么就不能看。”此刻北疆地图铺开在她眼前,她的目光从京城的位置移到俄罗斯,她本就是个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此时她的目光掠过地图,默默记下。

    虽然地图上的名字和位置没有像《西厢记》曲词那样容易记忆,但黛玉脑海中对地图也有个大概的印象。

    “你是从哪里学会这些外语的?”温城见黛玉出神地浏览地图,用手挡住地图,问她。

    林黛玉早就想好自己的理由,编谎说:“家父与一下西洋来的男子交好,小女从小对西洋异域风情感兴趣,因此常烦扰他,一来一去,我也会点洋语。”

    温城见黛玉说的有理有据,便点头称是。他之前就从北静王府知道黛玉来自扬州城,而扬州城自古以来就是联通外界的港口,内连江河,外接海口,往来者自然有不少洋人。

    早在唐朝,扬州城得益于优越的位置,成为当时的外贸大港,黛玉从小在扬州城长大,再加上她的父亲是巡盐御吏,人脉关系足以让黛玉找到个会洋语的老师。

    “原来是这个缘故,你若感兴趣,这地图你可以随时来看。”温城拿出一根钥匙,递给黛玉,“只要你不带出鸿胪寺即可。”

    “多谢。”黛玉笑语盈盈接下,又再次浏览一会地图,直到身边的紫鹃催促她离开,黛玉才辞过温城,回贾府去了。

    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温城心中不由赞叹,如今像她一样对西洋感兴趣的人不多了,就连他亲自带的学生,都没有像黛玉有那样大的兴趣。

    原因当然是他的学生外语实在是太差,无法像黛玉可以无碍地了解西洋的信息。

    回贾府路上,黛玉掀起轿子帘布的一角,发现京城仍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先前有传出北疆战争的消息,再加上物资短缺,引得众人惴惴不安好几日,但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物资只短缺几日后就恢复正常,再加上王子腾调去北疆后,发现不过是奉旨巡边,并未有什么大军压城,所以众人也就放心下来。

    因此京城里大部分人家繁华如旧,仍是载歌载舞。

    ……

    美泉宫的清晨沐浴在阳光下,黛玉醒来就瞧见窗外的温室大棚,据安娜说,这温室里的植物都是利奥波德一世从热带雨林里求来的,价值连城。

    在枫丹白露宫附近的乡村学校学习时,黛玉已经知晓何为热带雨林,因此能在这个北温带地区瞧见热带植物,黛玉再一次感到科学的奇妙。

    奥地利王室已经端坐在长桌前,比起晚宴严肃的氛围,眼下早餐更显得其乐融融。国王看着报社送来的早报,王后哄着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吃燕麦。

    而黛玉她们大孩子就各自说着悄悄话。

    黛玉和特蕾莎来奥地利的目的就是调查所谓的间门谍,如今发现原来所谓的奥地利公主就是安娜,安娜是为了救利奥波德一世才闯入杜伊勒里宫。

    眼下真相明了,她们也没必要继续呆在美泉宫,于是打算今日辞过国王,准备前往普鲁士。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就在黛玉和特蕾莎计划好,黛玉放下手中燕麦巧克力奶,问安娜。

    安娜轻声微笑说:“我已经在巴黎的报社学到不少经验,我打算在奥地利开办自己的报社,宣扬法兰西的启蒙思想。”

    “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巴黎。”黛玉向她敬一杯柠檬水,安娜感激地回杯,她知道黛玉的意思是希望她可以开多家报社,从维也纳到巴黎。

    利奥波德一世突然放下报纸,大骂报纸上的内容:“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安尼也配称什么大诗人?”

    安尼?黛玉久违地听到自己的笔名,她没想到自己的作品已经从巴黎传来,登上维也纳的报纸。

    “父亲,你为什么这样说。”安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父亲利奥波德一世竟然在批评安尼,安尼可是她最喜欢的诗人之一。

    她在法兰西报社工作时,就浏览过安尼的作品集,这些诗歌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读起来新鲜雅致,如今听见利奥波德一世如此辱骂,内心自然不爽快。

    “这诗歌风格就像那个什么贝多芬之前演奏的小曲,读起来叫我不痛快。”利奥波德一世甩开报纸,摆手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林黛玉听见有人批评她的诗歌,内心倒也坦然,各花入各眼,从昨夜的晚宴上看,黛玉就知道利奥波德一世是喜欢那种昂扬向上的风格,像她这种清新自然的自然不合国王的胃口。

    “你也喜欢安尼的诗歌?”一旁的特蕾莎兴奋地握住安娜的手,见安娜点点头,她就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巧了,我也是。”

    接下来就是这奥地利公主和法兰西公主之间门互相交谈自己的见解。

    安娜和特蕾莎都有一个相同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翻看各种书,尤其是王室眼中那些大逆不道的书,或许都是因为处于少年的叛逆期,王室越是反对,她们就是越想看。

    “我觉得《潇湘集》中诗歌风格间门带有一丝哀愁,和夏洛特写的《哀挽十四行诗》风格相似。”安娜在报社工作,看的书比特蕾莎多。

    “夏洛特?”特蕾莎好奇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安娜摇摇头,说:“她是个女作家,你要知道,报社对女性作家打压得很厉害,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听见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作诗的女作家,黛玉终于有些兴趣,在一旁静静听着。

    “不过她也通过写作替家庭还清了债务。”安娜起身,准备收拾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黛玉由此想到了自己,她也可以利用作家的身份替自己赚钱,这是她目前能想到自己独立生存的手段。

    用过早餐,利奥波德一世命下人替她们收拾行李。

    “你们不好奇祖母给的箱子是什么吗?”利奥波德一世提醒黛玉和特蕾莎,“我相信我的妹妹,也就是你们的母亲,应该是不会看这箱子。”

    以他对法兰西王后的了解,她只关心女大公是否会给她留下金钱财富,对这种几乎没多少重量的箱子不屑一顾。

    旁边的皇后听见国王的话,偏过头严厉地瞪他一眼,叫他不要乱说话。

    国王笑笑改口:“我相信你们的母亲不会介意你们打开箱子的,因为这箱子迟早也会送到你们手中。”

    特蕾莎等不及,命女仆从楼上拿下箱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箱子里果然不是金银首饰,而只是几本手册书,特蕾莎有些失望,她的祖母身为奥地利大公国的女大公,留给女儿的东西竟没有点有价值的。

    特蕾莎也清楚,女大公遗产都落到利奥波德一世手上,她们这些嫁入别国的女人,能从女大公身上得到的东西并不多。

    黛玉翻开女大公的留下来的手册,一目十行浏览过一遍,这是女大公的日记。

    上面的笔迹如画面般展开,详细地描述女大公在治理奥地利大公国的过程和感受。

    黛玉突然明白她的祖母,为什么要把这手册日记送到法兰西王后手上。

    这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深切教导。

    玛利娅.特蕾西娅在去世前,欧洲早已动荡不安,但法兰西的天空保持着与世无争般的平静。

    远见卓识的女大公或许是预料到,未来的法兰西将会掀起一场风暴,所以才将自己一生的经验写下,留给法兰西王后。

    可惜这箱子并没有送到法兰西手上。如今十多年过去,却到法兰西两位公主手中。

    黛玉虽然只是略些看过一遍,便知这是不可多得的人生财富,她对这个奥地利女大公有了新的认识。

    黛玉和特蕾莎开始启程,她们请求利奥波德一世带一队军队一同前往普鲁士边境,利奥波德一世宽慰她们:“若腓特烈.威廉一世敢把你们困在柏林,我会下令军队闯入把你们救出去。”

    利奥波德一世明白,普鲁士早与法兰西和奥地利结怨已久,腓特烈大帝要求法兰西出面,不过是打着所谓违法联盟的旗号。

    他看着自己的两位外甥女,不明白法兰西王室怎么就只派几个守卫和伯爵随她们同行,难道法兰西王室竟然拿不出一个男子来。

    但细细想来,路易十六就只有路易十七一个儿子,作为王储,法兰西未来的国王,路易十六和法兰西王后肯定不放心把独生子派去普鲁士这个虎狼窝。

    只可惜委屈这两位公主。利奥波德一世摇摇头,幸而他的孩子足够多,出使他国也不至于只派个女孩去。

    从奥地利边境出发,北上就是柏林。

    马车上的日子虽然寂寞,但特蕾莎从安娜那边借来不少书本,黛玉也从书本上了解到不少欧洲的历史,对自己眼下的遭遇有更加清晰的认识。

    但黛玉并不仅限于欧洲的史书,她也没有抛弃在贾府学到的知识,在她眼中,泱泱华夏远高于欧洲之上,比如历史上的欧洲还在沉寂于黑暗中世纪,而东方早已是一片繁华盛景。

    她突然意识到,同时掌握东西方学识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和手段。

    现在她以法兰西王室的名义去拜见腓特烈大帝,心中终于体会到当年晏子出使楚国的感受,她没有晏子的善辩口才,但历史的答案已经铺开在眼前,黛玉可以从历史中去寻求出路。

    不论是晏子的出色外交才能,还是蔺相如的完璧归赵,又或者是唐雎不辱使命,黛玉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辩论外交技能。

    ……

    接下来路上的日子都是十分平淡无奇,黛玉在欧洲时的大部分时间门都是在马车上,而在东方的时间门倒是比欧洲有趣多。

    黛玉三天两头往鸿胪寺跑,一则是为了记下北疆地图,一则是不太想和宝钗交流,自从那日她在王子腾宴席上骑马后,宝钗就有意无意往潇湘馆去。

    本来黛玉好不容易打消紫鹃的疑虑,如今见又来个宝钗,少不得寻个借口到鸿胪寺躲一躲。

    北疆地图很大,地名也很多。幸而黛玉在乡村学校学过如何看地图,再加上温城的指点和自己的记忆能力,一日复一日,黛玉渐渐地记下这地图。

    这日,黛玉又在温城的桌案上看着地图,忽而听见隔壁有人在谈论这北疆战争。

    黛玉心细,知道偷听旁人墙角是不道德的行为,她想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地图上,但那人的话还是轻飘飘地传到耳畔中。

    “听说北边的女皇连夜派人闪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人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这女皇就要打入京城。

    另一个声音回答:“这还倒是其次,听说女皇又派人出使这里来,说是又要谈判。”

    黛玉听见至此,似乎猜到什么。果然下一秒温城从门外回来,他身上还穿着上朝的官服,只见温城面上焦急,动作匆忙。

    “发生了什么事。”林黛玉明知故问,猜到这事大概与女皇有关。

    那温城说:“皇上说这几日会有使者来访,让我们鸿胪寺做好准备。”言毕,他擦拭脑门上的冷汗,“若我们没有成功劝说使者,那么皇上就将这个鸿胪寺都一锅端了。”

    见温城面如土色,嘴唇发白。黛玉便笑道:“我虽然不是你们鸿胪寺的人,但在翻译语言的方面上。我还是能帮你们一些。”

    温城就等黛玉这一句话,使者再次来访,而且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访,那么定不会像上一回那般客气。

    所以他们鸿胪寺需要一个能善于翻译的人,又能让那些使者放下趾气高扬的态度,那么黛玉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面对一个小女孩,他们可有什么豪横的。

    当然黛玉也不是白白被温城利用的人,若温城失败,鸿胪寺一定会把他换掉,那时候没有温城的帮助,她想再去看地图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这次成全温城就是成全她自己。

    黛玉辞过温城,回到潇湘馆,从莫扎特给的小皮箱拿出一张图纸,自从她从温城那里看到北疆地图后,她就悄悄记下,回到潇湘馆就凭记忆画下来。

    因为在欧洲的大部分时间门都在马车上,黛玉拿到欧洲画地图是十分不方便,因此潇湘馆就成了她偷画地图的地点。

    为避嫌,黛玉把地图放在莫扎特给她的小皮箱,只有需要画的时候才拿出来。

    她的记性很好,但是她画上的地图十分稚嫩,也只是能大概看懂。地图比不上那些诗词容易学习,黛玉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兴趣,但越往后,她需要记下的细节越多。每每画完,黛玉都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所以这张北疆地图,凝结的是黛玉的心血。她需要这张地图作为和女皇谈判的筹码。

    这日,黛玉又埋头吃力地画着地图,如今紫鹃和雪雁对她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任由她去折腾,

    就在黛玉正入神地画着地图,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她转身就瞧见宝玉这张脸,黛玉忙用书本遮住手上的地图。

    但宝玉手疾眼快,早把黛玉的地图从她手中抽出来:“林妹妹又在作什么诗,这样专心,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说着宝玉把纸张举起来,发现这纸上的不是什么诗词,而是密密麻麻的地点名称。

    “没想到林妹妹也有这样的爱好,先是看了那些洋书,现在又画这些洋图。”宝玉有些呆呆地盯着这地图。

    林黛玉一面把地图拿回来,一面问宝玉是怎么进来的,她记得在画地图前就吩咐过紫鹃,让雪雁好好在门口盯着,有人进来前要汇报一声。

    宝玉裂开嘴笑道:“是我让雪雁不要出声,我想悄悄进来看你在做什么。”

    黛玉心中记住,以后她画地图前,要和紫鹃雪雁说清楚,她在屋内休息,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就算是宝玉也不行。

    “林妹妹为什么要画地图?”在宝玉印象中,黛玉一向只在诗词史书上留心,如今怎么画起地图来。

    黛玉只得编谎道:“我不过是无聊解闷罢了。”

    宝玉又道:“林妹妹这几日也是闷在潇湘馆里,或者到外头去,我每次来寻你,总不见妹妹的身影。”

    黛玉不想回答宝玉的问题,这些日子她在法兰西的经历可谓是惊心动魄,她哪里还能抽出时间门与宝玉伤春悲秋。

    见黛玉沉默,宝玉又想闹,忽而听见外头有人说宝姑娘来了。

    还没打发走宝玉,又紧接着来个宝钗。黛玉表示有些心累,就在宝玉出去迎接宝钗时,黛玉忙悄悄地把地图严严实实藏起来。

    宝钗可没有像宝玉那样好糊弄。

    “这几日都没见林妹妹的人影,叫我好找。”宝钗点头朝宝玉示意后,径直往黛玉走去。

    林黛玉也起身笑道:“宝姐姐怎么来了?”

    “这几日没和你说话,怪想你的,所以我就来了。”宝钗亲自扶黛玉坐下,用探究的目光扫了扫桌面。

    宝玉拍手笑道:“宝姐姐,你可不知道,林妹妹这几日可不得空,又是替鸿胪寺翻译,现在又要画西洋地图,真真叫人烦死。”

    黛玉这会只觉得宝玉更烦。

    听见黛玉画西洋地图,宝钗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面不改色说:“宝玉,你出去,我要和林妹妹说些话。”

    宝玉见宝钗对他这样,也只得讪讪笑了笑,摸不着头脑地离去。

    “好妹妹,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宝钗握住黛玉的手,“但我们女儿家的,应做好闺阁的份内事,这几日总见你抛头露面,也不算是好事。”

    若在先前黛玉或许会赞同宝钗一部分的想法,但有了法兰西的经历后,黛玉知道她就不应该为了所谓的本分而隐藏自己的才华。

    法兰西的安娜和特蕾莎都在尽力摆脱女子的限制,而眼下宝钗却告诉她因女子身份而要收敛锋芒。

    或许宝钗担心黛玉的安危,黛玉虽心中不赞成,但面上仍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目前是很难改变宝钗的想法,只得嘴上说是。

    终于送走宝钗和宝玉,黛玉才再次把地图拿出来,慢慢地把它画完。

    ……

    在黛玉画完地图的那一日,在欧洲她也结束了旅程,她们终于到达柏林。

    当然黛玉和特蕾莎并没有第一时间门就去拜见腓特烈威廉一世,而是在柏林的一家旅馆先行住下,养好精神再去会一会这可怕的腓特烈大帝。

    了解柏林,会让她们更了解统治柏林的腓特烈威廉一世。

    柏林这个城市带给黛玉的感受和其他城市不同,如果说巴黎让她感受到庄严肃穆,维也纳给她带来音乐和欢乐,那么柏林让黛玉真真切切感受到歌德口中的科学和工业。

    柏林一座典型的工业城市。

    在路上,这座城市给黛玉带来的震撼远超过巴黎和维也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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