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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66 点点抓小偷

    “小叶, 你清一下红糖还剩多少,我把白糖数一数,要是不够货, 咱们就赶紧往上报, 不然出现问题,挨骂的还是咱们。”

    林姐一边往放白糖的货柜那边走,一边对叶归冬道。

    “好,”现在没有别的客人,叶归冬看了眼大门口, 因为天太冷, 连往常爱坐在门口的老大爷和老大娘都没来了。

    正当她们忙碌的时候,点点忽然直起身冲着门口叫了两声。

    叶归冬和林姐立马看向大门口。

    只见身着黑色棉衣的林望门站在那。

    “这狗还挺凶, 咬到人了, 是你们私人负责, 还是供销社负责?”

    林望门指了指对自己龇牙咧嘴的点点问道。

    “买什么?”

    林姐才不跟他废话。

    叶归冬招呼点点来到自己身旁站着。

    点点回头看了眼林望门, 最后还是听从主人的意思, 回到她的身旁。

    被柜子挡住的地方,叶归冬轻轻摸着点点的脑袋, 以示安抚。

    “来包烟,要红星牌的。”

    林望门扬起下巴道。

    林姐开烟柜拿出一包, “五毛钱, 谢谢。”

    “大嫂, 不请你小叔子抽一包烟吗?”

    林望门看了眼垂头数东西的叶归冬,对林姐嬉皮笑脸道。

    “我可没这个闲钱,”林姐嗤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要我说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 上有老帮扶,下也没有小,多滋润啊。”

    “的确,”林望门点头,把钱掏出来放在柜台上,有些得意地肯定她刚才的话,“这人的命啊,就是不一样。”

    说完便迈着八字步离开了。

    “看着就烦,”林姐翻了个白眼。

    点点起身来到大门口,然后对着身旁放橘子的框嗅了嗅,接着对叶归冬汪汪几声。

    叶归冬走过去一看,只见那盖住橘子的胶布,被人用刀划了一道口子,她赶紧拉开胶布数了数里面的橘子,见没少后才松了口气。

    林姐见此快步过来,看到那道口子后,她龇牙咧嘴道,“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吧?”

    “汪汪!”

    点点冲她叫。

    叶归冬扑哧一笑,“我们点点不吃那个是不是?”

    点点蹭了蹭她的腿。

    “是我说错了,那人怎么比得过点点呢,”林姐把橘子盖好,“我就说点点为啥冲着他叫唤,可惜没有当场抓住,不然就把他送进去过年了!”

    “就算把这一筐橘子偷走了,也顶多是批评教育吧。”

    叶归冬算了一下框里橘子卖了后的大概金额,叹了口气。

    “不行,我得跟社区办那边说说,当着咱们的面都敢拿刀子划东西,要是我们不在,他是不是敢撬门了?”

    林姐越想越心惊,于是下班后,她就去社区办那边反映这个情况了。

    赵礼辉来接叶归冬下班,听她说起这个事后,指了指点点,“让点点晚上在这边守着,一旦有人撬门,它那叫声,能把左邻右舍的人全部惊醒。”

    这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们回叶家,拿了点吃的,又把它的大狗窝拿过来放在供销社里面,吃了东西,带着它出去上了厕所后,赵礼辉蹲下身摸了摸点点的脑袋。

    “辛苦了,明天给你炖大骨头。”

    点点夹着嗓子汪了一声。

    赵礼红夫妇这会儿正在帮忙做晚饭,见他们回来,身边没有点点,还疑惑呢。

    “点点呢?”

    “年关了,怕有人撬供销社的门,就只有辛苦点点在那边守着了。”

    叶归冬道。

    “喂了吃的没?”

    陈翠芳问。

    “从我娘那边端了一碗过去,明天早上我再送点热乎的。”

    “行,”陈翠芳点头。

    “娘,明天炖点大骨头吧,咱们喝骨头汤,点点啃大骨头,”赵礼辉笑。

    “没问题,”陈翠芳今天心情可好了。

    赵大根回来得知赵礼红夫妇的检查没问题后,也是眉开眼笑的,“没问题就好,孩子嘛,等那个缘分到了,就来了。”

    “嗯,”赵礼红看了眼满脸是笑的柳向意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趁着柳向意和赵礼辉去灶房收拾好碗筷的时候,赵礼红抱着陈翠芳的胳膊道,“娘,明天向意就回家住了。”

    “嗯,”陈翠芳点头,“正好,我明天也要去一趟柳家。”

    叶归冬剥着花生,花生壳就放在旁边的竹箩筐里,这个竹箩筐有点坏了,所以就被他们当成垃圾桶使用。

    “娘,您一个人去啊?”

    她问道。

    “还有你们吴婶和六婶呢,”陈翠芳轻哼一声,“我女儿被他们这么糟践,我要是不去讨个说法,礼红以后不知道会被那两个癫婆传成什么样子!”

    “那我跟您一起去,”赵礼红说。

    “不用,你就在家等着我回来,把午饭做好,先给归冬送饭,再做我和六婶她们的饭菜,人家陪着我去帮我撑场子,请人家吃顿午饭,也是应该的。”

    听陈翠芳这么说,赵礼红只能点头了。

    赵大根想了想指着电视机边上放着的检查单子,“去的时候把这个带上,把动静闹大一点,让周围的邻居也看看,我们女儿和女婿没有半点问题。”

    “我就是这么想的,”陈翠芳说,“要是没这单子,人家想把他们俩说成什么就是什么,单子在手里,她们要是质疑,那就去市医院找给礼红他们检查的大夫问问!”

    “就这么办!”

    赵大根随声附和。

    “爹,您就不担心娘她们三个过去吃亏啊?”

    叶归冬忍不住问道。

    赵大根和陈翠芳都是一笑。

    “归冬,你是不知道六婶和吴婶两个人的厉害,”赵礼红小声解释。

    “她们和自家的男人打架时,六叔他们被打得嗷嗷叫,这是咱们水井巷公开的秘密,可能是觉得男人被女人揍的例子太少了,也太丢人,所以大伙儿都不往外说的。”

    叶归冬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事儿呢,我真没听说过。”

    “都是一些旧事了,”陈翠芳摆了摆手,抓起一把花生开始剥,“她们两个现在都不打男人了,再说,男人不犯错,她们能打吗?”

    好熟悉的话。

    叶归冬挠了挠脸,想起她娘家隔壁那家人夫妻干架时,那婆婆就说她儿媳不听话,不然她儿子才不会动手。

    只不过在六婶她们身上反过来了而已。

    当杨六婶两家人过来看电视的时候,叶归冬悄咪咪地看了她们两眼,被赵礼辉注意到后,二人进屋看书刷题时,他笑问,“是六婶她们怎么了吗?”

    “你发现了?”

    叶归冬有点不好意思。

    “你偷看了好几次,六婶早就发现了,我想她都快忍不住问你看她干什么了。”

    赵礼辉笑得不行。

    叶归冬捂住脸,“真是太失礼了,可是我真的好奇,听爹娘和姐姐说,六婶和吴婶打她们的丈夫打得嗷嗷叫?”

    “是啊,”赵礼辉承认有这个事,“六婶的亲爹和她的叔伯们,都是肉联厂大厂的杀猪匠,一身戾气,六婶玩刀玩得可好了。”

    “至于吴婶,她爹是咱们市区有名的运动健儿,据说是练标枪的,现在还是国家级的教练呢,吴婶没少跟着比划,所以拳脚功夫很不错。”

    叶归冬惊呼,“这么厉害?”

    “所以孙宝珠的娘为什么每次对上她们,都只敢打嘴火包?因为打架根本打不过。”

    赵礼辉提起保温壶给她倒了点热水。

    “那咱们娘呢?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

    叶归冬追问。

    “娘啊,”赵礼辉沉思了一会,“擀面一绝,做的打卤面香得哟。”

    叶归冬、叶归冬咽了咽口水,的确很香。

    “反正你不用担心她们三个去柳家会吃亏,”赵礼辉倾身上前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就柳大嫂那两个人的胆子,动动嘴皮子可能还行,真要是干架,她们可干不过六婶她们。”

    “那假如姐夫的爹和哥哥们在家呢?”

    “不会,”赵礼辉收回手摇头,“就因为知道他们的上班时间,所以才会挑明天去,你就放心吧,我都不担心,就说明她们不会出什么事。”

    “好吧,”叶归冬放下心,开始认认真真做题。

    赵礼辉趴在那看了她一会儿后,才在她的催促声下拿起昨晚看了一半的书继续。

    “都上班了,还每天晚上看书学习呢?”

    九点,在赵礼辉他们听到敲门声放下书打开房门出去时,正在和柳向意泡脚的赵礼红面带佩服地问道。

    柳向意也有点好奇地看过来。

    “学习,让人永远都在进步的路上,”赵礼辉一脸高深莫测,“就说姐夫,他就是因为经常看书,学习了一些电路知识,所以那天才能挽救钢铁厂那么大的损失。”

    “没有这么夸张,”柳向意很不好意思地挠头,“报纸上写得有点夸张,其实那火星子刚冒出头,我就断了锅炉房的电,然后把坏了的线路剪掉重新接好久完事儿了。”

    “那也要反应敏捷啊,”赵大根让他别太谦虚,“遇上脑子木一点的,一个懵神间,整个锅炉房都可能爆.炸,你们领导就是后面越想越后怕,所以才更加肯定你的作为。”

    “就是,姐夫你就是太谦虚了,你得骄傲,”赵礼辉拿自己举例子,“我去省城参加比赛得了第一名,现在我们技术部都管我叫天才!”

    “是是是,”赵礼红捂住耳朵,“快去洗漱吧你。”

    一夜好梦,吃了早饭,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后,陈翠芳就挎着装有检查单的布包出去了。

    “礼红,记得买大骨头和肉,钱和票在桌上放着。”

    “知道了。”

    赵礼红应着。

    杨六婶和吴婶子就在转角处揣着手说话,见她来了,三人便有说有笑地往巷子口走去。

    她们运气还不错,刚走出巷子没几分钟车就来了。

    因为过了上班的时间,车上并没有多少人,三人就往后走,一起坐在最后一排。

    车上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地儿下车的时候,一个两个立马冷下脸,齐步往柳家方向走去,陈翠芳走第一个。

    柳母正在骂几个顽皮疯玩的小孩,昨天才装上去的火房门,就被这几个小孩玩闹的时候撞歪了。

    “就知道吃和玩!就不能爱护一点家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像了谁!”

    听到这话的柳大嫂嘀咕道,“孩子还小懂什么啊,要我说,这几道门就应该让三弟赔,该让他找人换三道门,瞧瞧这门被我们装的,根本就不稳嘛。”

    “还要怎么装?这里都被踢坏了,还要怎么装才能稳!你现在说些风凉话,要不是你让我给她弄偏方吃,她娘家人能过来闹?”

    柳母把火房门拍得作响。

    柳大嫂挠了挠衣领,“就因为这个,我娘还被检举办的人教育了呢。”

    “你还能怨我身上啊?要不是你们乱找一些没用的偏方,也不会被教育!”

    “怎么没用了?您之前不是说很有用,硬是让三弟妹喝嘛,现在说没用了。”

    “你还顶嘴了?!”

    柳母气得浑身发抖,四处找棍子,想要给这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儿媳妇两下。

    “王招娣!你给我出来!”

    院门外传来陈翠芳的喊声,“你这个丧良心的老货!逼着我女儿喝你脏得见不得人的生子偏方!还说我女儿有问题才不能生,你给我出来!”

    “我这可有女儿女婿昨天下午去市医院检查出来的单子,大伙儿看看,都看看!”

    陈翠芳把布包打开,将里面两张单子给出来看热闹的人看,她选择年轻一点的递过去,就想让认识一点字的人看单子。

    “王招娣!你心虚了是不是?你作践了我女儿,你也不好意思见我是不是?快出来!”

    “就是,你今儿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把你们家院门砸咯!”

    吴婶子把院门踢得作响。

    “都是有孩子的人,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儿媳妇,你可真是好婆婆啊!”

    杨六婶最擅长阴阳怪气了,旁人看了单子,又听她们这么说,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难怪我那几天看小红的脸色不好,我以为她是病了,原来是喝偏方喝的。”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信那种封建迷信呢?”

    “可不,我老婆婆那会儿都不给我喝那玩意儿,这王招娣怎么回事?”

    “街坊们,”陈翠芳见柳母不出来,声音更大了,“你们吃到她们婆媳给我女儿吃什么吗?癞蛤蟆炖牛粪,炖死了的蛇!这是生子偏方吗?我看是害人的还差不多!王招娣,你别以为你不出来这事儿就算了!”

    “她不出来,咱们就去她丈夫单位去闹,去他几个儿子的单位闹!”

    吴婶话刚说完,柳母就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出来了。

    至于柳大嫂,她带着孩子们躲在火房呢。

    “怎么,欺负了我女儿不说,还想动手打我们 ?”

    陈翠芳看着离她们有段距离的柳母冷笑。

    “你说话也别太难听,那些方子是我和老大媳妇儿找的不假,可你女儿自己也愿意喝啊,”柳母试图跟她们讲道理。

    “那些玩意儿你是给人喝的吧?你不天天说她生不出孩子,给她那么大的精神压力,她能喝那玩意儿吗?大家说是不是!”

    陈翠芳朗声道。

    “是啊,我光是听着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吃喝那些东西熬出来的汤了,”一婶子皱着一张脸摇头。

    “儿媳妇也是半个女儿啊,王招娣,你咋能这样呢。”

    “她就是觉得我那侄女好欺负呗!”

    吴婶子一把夺过柳母手里的棍子,然后狠狠丢到一旁,发出砰的一声。

    把柳母吓得浑身一抖,“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动脚的!陈翠芳,你儿子前天连踹了我们家两道门,这个事儿我们没找你们算账吧?”

    “你好意思找我们算账吗?”

    陈翠芳嘲讽着,“我儿子儿媳妇前天带了一堆东西,就想着好久没看到他们姐姐了,所以趁着两人前天都休息,过来瞧瞧,结果就碰到你们强逼着我女儿喝那些玩意儿!”

    “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带着我女儿走,我还要骂他呢!姐姐被这么欺负,弟弟还能干看着,那不是找我骂吗?”

    柳母哑口无言。

    “说起来,”有个婆婆插话,“前天晚上你们家向意回来,是不是也踹坏了一道门?我就说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巴交的,怎么这回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有这些事在里面啊。”

    “确实太过分了,这做婆婆的心可真毒啊。”

    “她肯定也知道喝了没用,就是享受儿媳妇不情不愿喝下去难受的样子呗,当年我家老婆婆也是这么对我的,可我转过身就把那些东西倒了!”

    眼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好,柳母扯了扯嘴角,“亲家母,两位姐姐,要不咱们进屋聊?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嘛。”

    “误会?你不是威胁向意说,他要是敢去找我女儿,你就让他们离婚,然后让他找个更好的吗?”

    陈翠芳把单子递过去,“你睁大眼好好看看,我女儿和你儿子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要是离婚我也不怕我女儿找不到一个好女婿!”

    “哎哟,她哪里认得几个字啊,”杨六婶装模作样地把单子从陈翠芳手里拿过来,“还是找一个识字的念给她听好了,有谁识字啊?”

    “我,”有个放假在家的高中男孩举起手大声道,“我来!”

    “好孩子,念!”

    男孩大声地把两张单子的医生结语都念了一遍,柳母的脸已经不能看了,阴沉得不行。

    “听到了吧?我女儿一点毛病都没有,”陈翠芳把单子拿回来收好。

    “你儿媳妇多,就算是按半个算,你也有两个女儿,可我就一个女儿,我得护着她,咱们女人在这个世道上的日子本来就难,再遇上你这种婆婆,和那种大嫂,这日子就更难了。”

    “反正我就一句话,我女儿现在身体因为喝了你们那些玩意儿且得养着呢,我是不放心她回这边养着了,哦,你还想让他们离婚呢,我是没意见,反正我女儿身体没问题。”

    陈翠芳拍了拍布包,“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我就不去社区办那边举报你虐待儿媳了。”

    说完就带着杨六婶二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柳母松了口气,却差点瘫软在地,她也不敢去看围观人的脸色,抖着手脚把院门关上了。

    不去举报,可现在他们家的脸都丢尽了,这和举报她有什么两样?

    柳大嫂听到关院门的声音,这才哆嗦着身体从火房出来,“娘,她们走了?”

    柳母点头。

    柳大嫂轻抚了两下胸口,然后过去扶柳母,“太过分了她们!要我说,离就离了,三弟还能找不到别的好姑娘了?我娘家表妹就啊……娘您打我干什么?”

    被甩了一巴掌的柳大嫂委屈道。

    “打你干什么?”

    柳母咬牙,“这离了婚的男人,可比女人难找媳妇儿!娶这一个我就花了不少彩礼了,再娶一个?行啊,那就从老大他们交上来的钱里面扣!”

    柳大嫂当然不愿意给柳向意出彩礼再娶,所以乖乖地闭上了嘴。

    等柳向意下班回家时,面对的就是一家子难看的脸色。

    得知今天上午都发生了什么后,柳向意抬起头直视柳母和柳父,“难道我岳母说错了什么吗?你们趁着我不在家,让小红吃那种东西,小红也是人,也有家人,她家人要是不为她出头,那还叫家人吗?”

    “碍于孝道,我不能打你们,骂了也没用,因为你们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所以我也不会去浪费时间。”

    柳向意站在堂屋门口,和堂屋里的人似乎隔了一条线,“我最近都会在厂食堂吃饭,这个月的家用我也不会给了,小红不在家,我也不在家里吃,不用交我们这一份没问题吧?”

    说完他就提着挎包回房了。

    “反了天了他!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柳父大怒。

    “我哪里惯他了?还不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柳向心闻言不乐意了,“娘,话不能这么说,你这话把我们兄弟几个全骂进去了。”

    “就是啊,”柳向满也有些不高兴,“按照您的说法,那爹娶了您,是不是就忘了奶奶?”

    “你可闭嘴吧!什么话都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柳母要被这个二儿子气死了。

    “也是你多事!搞什么生子偏方给她喝啊!你看看咱们家的这三道门!还有街坊四邻对我们议论纷纷,得亏几个儿子都结婚了,要不然啊,媳妇儿都娶不到!”

    柳父把桌子拍得作响,似乎什么都是柳母的错。

    柳母也拍桌子,“这里面还有老大媳妇儿的事呢!偏方是她娘给的!”

    闻言,柳大嫂往丈夫身后躲,垂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见此,柳向心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柳二嫂和柳四嫂对了个眼神,当她们知道婆婆和大嫂让赵礼红喝了什么东西后,也恶心了好一阵。

    回到房间的柳向意,打量着他和赵礼红的房间,想到昨晚上跟赵礼红商量的事,他开始拿出纸笔清算记下屋子里的东西……

    赵礼红在家里住下了,有人来看电视的时候,见她好几天不回家,就忍不住问道,“礼红啊,你不上班吗?”

    “放年假了。”

    赵礼红说。

    “哎哟,你那工作真不错啊,这么早就放假了。”

    “还行吧,”赵礼红假笑。

    叶归冬在一旁看得发笑,赵礼辉走过来塞了一把瓜子给她,因为天冷下雪的关系,所以来了人都是在堂屋里看电视。

    如果有人晚一点过来,发现堂屋已经坐不下了,就会主动离开回家。

    别说,这人多看电视就是热闹,天天都跟过年似的。

    “听说你们晚上把点点放在供销社那边?”

    安婶子问道。

    “对,年底了,害怕有人手脚不老实,毕竟年年年底的时候,总会闹出点事,”赵礼辉回道。

    “确实是,”安婶子点头,坐在一旁的于大娘就想起去年年底发生的事。

    “为了买酒还是买什么来着,哎哟,在供销社打不说还跑出去打,最后拉都拉不开,都快过年了,这脸上还挂了伤,真是晦气。”

    “可不就是,”杨六叔拍腿赞成,“而且小偷还猖狂呢!我弟弟在乡下写信回来,说生产队家家户户就是不关门,都没人偷一点东西,反倒是咱们城里小摸小偷不断。”

    “说起小偷,”吴叔凑过来,“我们厂一位同事家就被偷了,去派出所报案,结果你们知道吗?那排队十几个人,全是说家里被偷了的!”

    “猖狂,实在是猖狂!”

    一老大爷骂道,“这偷东西的人,就该烂手烂脚!不是自己的东西,居然敢偷回家,真是太猖狂了!”

    “可不就是。”

    一群人点头赞成。

    “你们几个小声点,”年纪最大的老太太很是不满地回头道。

    于是叫得最大声的那位大爷马上表示不会说了。

    没办法,那是他快八十岁的老娘。

    晚上过来看电视,都是他最健壮的大儿子背着过来,等看完电视后再背回去。

    赵礼辉和叶归冬坐在最后一排,见没人注意他们,赵礼辉把叶归冬的手抓在手心里捏捏。

    侧头倒水的赵礼红看到这一幕后,立马把头转了过去。

    啧,这对小夫妻真是黏糊。

    和往常一样送走看电视的邻居们后,赵礼辉他们各自分工打扫堂屋的卫生。

    赵礼红把搪瓷杯全部端到灶房去清洗干净,然后再反扣在碗柜里。

    叶归冬揭开锅盖,试了试里面的水,“还挺烫。”

    “当然咯,我中途过来加过两块柴。”

    赵礼红有些得意道。

    “还是姐姐细心,”叶归冬毫不吝啬地夸奖,得到赵礼红一个大大的笑容。

    睡到半夜,有人猛敲他们家院门,赵礼辉第一个惊醒,他按住同样被吓一跳但还有些迷糊的叶归冬,“嘘。”

    “谁?”

    叶归冬握紧他的手。

    “赵礼辉!叶归冬!你们点点在供销社咬住小偷了!快起来过去看啊!”

    是同心巷那边的万大叔。

    赵礼辉一把拉开灯,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回道,“来了!这就来了!”

    “天哪,”叶归冬紧张地穿着衣服,手都在发抖,“谁胆子这么大,居然真去撬门偷东西!”

    “甭管是谁,一点点都干得漂亮!白天一定要给它加餐!”

    赵礼辉穿好后,又去帮叶归冬。

    赵大根他们也各自披着衣服出来了,赵大根去开的院门。

    万大叔整个人激动得不行。

    “你们家点点真是太聪明了!那个小偷根本不知道供销社里有条狗,他撬开锁进门前,点点一点声音都没出,他一进去就被点点扑倒,然后咬住了他的屁股!”

    “我们就是被那小偷的惨叫声惊醒的!太厉害了,点点太厉害了!而且它还没下重嘴,只是把人按住没松口而已,你们点点真是个宝贝啊!”

    “当然,我们点点可聪明了!”

    陈翠芳和赵大根等人都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万大叔,咱们现在就过去吧,麻烦你特意来一趟了。”

    赵礼辉和叶归冬把围巾围上,就跟着万大叔往同心巷走去。

    “爹,娘,姐姐,你们就在家,我们等会儿回来跟你们细说。”

    叶归冬道。

    “行,快去吧,”陈翠芳挥手。

    赵礼红摇了摇自己的手指,“点点可真神了,它居然会忍着不叫,等人进去后再把他扑倒,真厉害啊。”

    “我决定了,”陈翠芳拊掌,语气激昂,“今天去买猪肝还有大骨头回来煮给咱们点点吃!”

    “多买点,”赵大根无比赞同。

    赵礼红摸了摸下巴,“点点是母.狗吧?不知道它的崽子聪不聪明,娘,等点点有孩子了,给我一条呗。”

    陈翠芳夫妇没人理会她,因为听到万大叔敲门动静的邻居们纷纷过来问什么情况。

    二人正站在院门口跟他们一一解释呢。

    “太猖狂了!走,咱们去看看这小偷是谁!”

    今晚在赵家看电视的那位大爷,打着电筒走在最前面。

    “会不会是林家那小子?”

    “不知道,如果是他,我一定要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过年!”

    “就是,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群人急匆匆地去同心巷供销社。

    这边赵礼辉他们来到供销社的时候,差点没挤进去。

    “好家伙,这是同心巷所有人都起来了吗?”

    赵礼辉吐槽一句。

    叶爸爸他们也在,见他们来了,叶爸爸高声喊道,“点点的主人来了!大家快让开!”

    他们本想不惊动叶归冬夫妇,直接把人扭送到派出所去,可不管他们怎么哄,点点都不松口,没办法,只能让万大叔去敲赵家大门了,幸亏住得不远。

    一听点点主人来了,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赵礼辉和叶归冬快步进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灯开着,一进屋就把里面的情况看了个明白。

    除了被小偷压坏的橘子箱外,没有别的脏乱坏物。

    点点整个狗都踩在小偷的后背上,狗嘴叼住小偷一半边屁股。

    万大叔说得没错,点点没有下死嘴,因为看小偷屁股后面的血迹就知道对方受的是轻伤,只因为被点点突然袭击,加上屁股蛋被咬住了,所以小偷害怕之下才不敢挣扎。

    小偷头朝着柜台方向趴着,正在哎哟哎哟地叫。

    叶归冬过去轻轻摸了摸点点的脑袋,点点原本垂在身后的尾巴摇出花来。

    小偷也听到他们说狗的主人来了,于是哭喊着,“快、快让它从我身上下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身形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林望门。

    他一叫唤,点点嘴下微微用力,小偷又开始哎哟哎哟地叫了。

    “来,”赵礼辉点了三个青壮年,示意他们帮忙。

    几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

    “点点,松口吧,辛苦了。”

    叶归冬轻声道。

    点点松开嘴从小偷身上跳下来,然后顺着叶归冬的力道跟着她去了旁边。

    赵礼辉几人快速按住想要跑的小偷。

    “这小子是个生脸,应该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万大叔道。

    “不管是谁,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对,送过去!”

    “偷东西要烂手脚的!年纪轻轻不学好,真是丢你父母祖宗的脸!”

    赵礼辉和那几位青年,把人送到派出所,解释了缘由后,他们签了字,留下那人就走了。

    “带我去打针啊!我被狗咬了!”

    “闭嘴!”

    听到身后小偷的哀嚎,赵礼辉忽然顿住脚,然后回头问道,“你认识林望门吗?他原来姓温。”

    三个青年闻言也都看向小偷。

    小偷哭唧唧地点头,“认识,就是温红国嘛,我来这边偷,就是他说这边白天只有两个女同志守着,我白天也不敢来啊,所以才选择晚上撬门,谁知道里面有狗啊!”

    三个青年闻言脸立马黑了。

    “还有同犯?”

    派出所同志眉头一皱,“小周,你带着两个人去同心巷把他的同犯带过来。”

    “好。”

    “同志,我知道他家住哪里!”

    “同志,他之前就因为抢劫坐过牢!”

    “这人真是死性不改!不能让他在咱们巷子继续住下了!”

    几个小伙子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把派出所的同志带到同心巷了。

    叶归冬带着点点在雪地里,先让它咬雪把嘴巴里的血气清除掉,再把供销社收拾了一下,柜子里有备用锁,所以也不用担心门关不上的问题。

    就是明天她得早点过来开门,不然林姐没有这把锁的钥匙,就开不到门。

    “那小偷有同伙!同伙是林望门!”

    “什么?!”

    “这个臭小子居然真的手脚不干净!走!”

    赵礼辉他们就没掺和了,他们把点点带回家,跟陈翠芳他们说了大概的情况,喝了点热水便回屋继续睡觉了。

    明天还要上班呢。

    点点趴在温暖的狗窝里,睡得打呼噜。

    第二天,点点抓小偷的事被两条巷子的人传得到处都是,供销社也来了领导了解情况,最后决定市区每个供销社都调去一青壮年晚上守夜。

    当然,只是年底到初五之前,后面还是照旧。

    他们感谢点点为供销社做了贡献,所以买了五斤大骨头登门道谢。

    陈翠芳笑眯眯地指着点点看,“都是你的。”

    知道今天供销社会有领导去,所以点点就在家里没过去。

    林姐得知小偷的同伙是林望门,并且对方已经被拘留后,磨了磨牙道,“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带着孩子们搬了家!”

    “你是不知道啊,”叶妈妈打了个哈欠,“昨晚老万的儿子还带着派出所同志去林家抓人的时候,你那公婆叫得可厉害了,说小偷是胡乱攀咬的。”

    “闹了好久,才把人带走。”

    叶妈妈又打了个哈欠,“最少也要关十五天吧?”

    “关十五天算什么,”万婶子坐在供销社放在门里的长凳上,闻言冷笑 ,“林大要是让他小儿子还住咱们同兴巷,老娘每天都去他们家大门上泼粪去!”

    叶归冬看过去,林姐大力鼓掌,“万婶这提议好!到时候我帮你泼!”

    赵礼辉下班回家时,大家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都会夸一下点点,乐得赵礼辉眉开眼笑地回到家。

    然后抱住点点的狗头在那撸了好一会。

    陈万生兄弟他们得知为感谢一条狗,供销社的领导买肉骨头上门的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城里的狗过得都比我们好。”

    陈万辰抿了抿唇,“所以我一定要留在城里,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陈万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你大哥,我能不帮你吗?”

    房门被推开,孙宝珠冒着风雪过来了,“我同学的朋友那边有个活儿,工资不高,包住不包吃,一个月十八块钱,做杂活儿,干不干?”

    “干!”

    陈万辰一脸惊喜地起身鞠躬,“只要有活干,有钱拿,我都行!谢谢大嫂!”

    孙宝珠见此心情好了些,她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地址,“那行,明天早上你就去这个地方,就说是张红梅介绍的。”

    “好,谢谢大嫂,谢谢大哥!”

    陈万辰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然后屁颠颠地去屋外做饭去了。

    “十八块钱一个月,还不包吃,是不是太少了?”

    陈万生心里不是很得劲。

    “他小学文化,也没干过别的活儿,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要是照你这样还挑三拣四的,那他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了。”

    孙宝珠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人赶紧送走。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陈万生闻言沉默了一会,“……那就去那边试试吧,要是不行就再说。”

    “没有要是,”孙宝珠瞪眼,“没有!”

    把鸡圈关好后,赵礼辉洗漱好进房间,“明天下午师傅要进省城参加比赛,我想请他帮我们买点省城比较受欢迎的糕点回来。”

    “可以啊,”叶归冬点头,拿出记账本,“你拿多少钱,就在这里记吧。”

    “现在不用,等师傅回来我才知道给多少钱,”赵礼辉轻笑,把记账本放回去,“那些糕点咱们吃一些,剩下的拿去补年礼,你觉得怎么样?”

    “行,”叶归冬没有意见,“大哥他们那边,还有你高中老师那,除了糕点外,再多加点别的,特别是大哥他们,生产队的日子可比城里难过。”

    “我都记着呢,几个姐姐那里的年礼我也列出来了,还有爸妈那边,师傅那,你都看看,”赵礼辉拿出另一个记录本翻开后递给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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