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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79 不太对劲

    “看我平日里好说话, 就想骑在我脖子上欺负我是吧?我呸!”

    走进灶房准备做晚饭的陈翠芳举着菜刀骂骂咧咧。

    叶归冬洗了手,提起暖壶倒了一碗温白开递过去,“娘, 喝口水润润嗓子。”

    陈翠芳一把将菜刀钉在厚重的菜板上, 接过水一饮而尽。

    “还是归冬贴心, 我跟你说,她和我骂架的时候, 她女儿就躲在堂屋里呢, 一句话都不敢出来帮着她娘说,可见她也觉得她娘是个没理的!”

    叶归冬接过碗, 用清水洗了洗, 自己也倒了半碗温白开喝着, 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平日里瞧着他们家人挺老实的,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呢?咱们几条巷子的人, 家里养鸡的大多数都是和我们家一样,白天围在院子一角养着,就怕家里别的地方被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也怕跳到隔壁家污了人家的院子。”

    “他们倒好, 散养就算了,还这么不讲道理。”

    巩家的鸡跳到他们院子里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过年前就发生了好几次, 最近几次跳过来还故意去啄他们家的小鸡仔,疼得小鸡仔唧唧叫。

    叶归冬和赵礼辉都撵了好几次。

    “我也以为他们是讲道理的,”陈翠芳一边切着韭菜一边道。

    “过去敲门的时候,我还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些,免得伤了和气,结果人家一听完, 说我怎么跟畜生计较,我气了,也急了,你家的鸡给我家惹来麻烦,我怎么就不能找她这个主人说道了?”

    “她倒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我跟鸡讲道理去!你六婶子和吴婶子听到我和人吵,抬脚就过来帮我了,她一人骂不过我们个,抱着鸡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说着呢,隔壁又传来骂架声了。

    婆媳二人侧头仔细听了听。

    是巩家另一边住着的人家过来找他们算账。

    “你家鸡跑到我家堂屋里拉屎!怎么,不敢去赵家院子,就敢来我家院子里吗?”

    “我、我家鸡刚关起来了,你可别要借刚才的事来故意欺负我!”

    巩婶子的声音大得很。

    “故意欺负你?你自己来看看,这头上冠缺了两角的是不是你家的公鸡?!真不是,我可宰了!”

    那户人家刚才还围观陈翠芳她们吵架呢,回去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堂屋多了几坨鸡屎,那“作案”的鸡还在墙角啄土,就被她抓住来到巩家敲门骂架了。

    陈翠芳闻声冷笑,“看吧,又惹出事儿了。”

    赵大根骑着自行车回来,看到隔壁围着人,听着里面两人吵架的声音,他还乐呵呵地站在外面听着,“咋吵起来了?”

    有人听到他的声音,笑着回头,“巩家的鸡越过墙到肖家拉了屎,正为这个事吵闹呢。”

    一听是巩家的鸡,赵大根啧了一声,“她家鸡散养,去过我家不知道多少次了,原本以为过年的时候,他们家会宰了那只公鸡过年呢,结果年后也时不时去我家,可烦了。”

    “哟,你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儿刚才也因为这个事和巩家的吵了一架呢,才回家不久。”

    听他这么说的街坊乐了,赶紧跟他说明情况。

    原本只是吃瓜的赵大根立马脸一黑,“啥?和我媳妇儿吵架?我媳妇儿赢了吗?”

    没赢他继续吵。

    “赢了赢了,可以说是大胜而归。”

    听到陈翠芳没吃亏,赵大根心里松了口气,冷着脸推着自行车进了隔壁家门。

    “翠芳!翠芳!下次他们家的鸡再跑过来,直接宰咯!”

    赵大根一边把自行车停在鸡圈旁边,一边大声道。

    灶房里传来陈翠芳的声音,“晓得咯,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说得好!”

    赵大根应着,一边从水井里打水起来洗脸擦手,一边声音洪亮道,“但凡有点素质的人,都是把鸡圈在一处养着的,他们倒好,在家里散养就算了,跑到别人家来,也不知道给鸡剪翅膀!”

    鸡如果飞得太高,主人家多数都会把翅膀尖尖剪掉一些,这样就飞不高了。

    他的声音比隔壁吵架的声音还要大,可以说是在吼了。

    跟巩家吵架的那婶子,直接吆喝着自己儿子拿把剪刀出来,当着巩婶子的面把公鸡的翅尖剪掉了,然后将鸡丢到巩家院子里,“不用谢我,我也是做好事。”

    巩婶子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围观的有些人还在那鼓掌欢呼。

    她索性把院门关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木板的公鸡塞到鸡圈里去,一边塞一边骂自己女儿,“你是哑巴吗?你亲娘被人拦在家门口欺负你也当听不见是吧?!我养你还不如养只鸡!”

    她女儿巩雪蕾这才从堂屋走出来,明明十六岁了,却瘦小得和十一、二岁的孩子似的。

    巩雪蕾怯生生地看着鸡圈门口蹲着的巩婶子。

    巩婶子阴沉着一张脸和她对视了一阵,然后在公鸡想要跑出来时,一把捏住公鸡的脖子,在巩雪蕾惊恐的眼神下,用力地扭断了公鸡的脖子。

    “……娘,我错了。”

    巩婶子把死得不能再死的公鸡丢在地上,“去烧开水,把鸡清理出来,晚上炖了。”

    这模样和刚才与人争论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赵礼辉正在班车上,和安常康说起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个案子。

    “也是可怜,本来那对夫妇是因为没有娃,所以收养了两个孩子想要好好过日子,结果引狼入室,住进去半年不到,就把他们夫妻都嘎了,至今没有抓到那两个小子。”

    安常康啧了一声,“案子都过去十多年了,这两个畜生恐怕都儿女双全咯。”

    赵礼辉点头,现在的刑侦技术比不上他那个年代,一旦人跑掉了,就很难再抓住,“也是可怜。”

    “是啊,现在老房子都被推掉了,那边要打造经济区,好多房子田地都被占了。”

    “这种干了坏事的人,以后早晚遭报应。”

    赵礼辉骂道。

    “就是,”安常康到站了,他跟赵礼辉打了声招呼便下了车。

    赵礼辉闭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中有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描写,结果到同心巷下车时,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也是,这是一本年代文男女主杂七杂八吸血文,又不是什么破案的。

    他去供销社看了一眼,见门关着,就往水井巷走去,路过巩家的时候,巩家大门开着,里面传来热水泡鸡的那种怪味儿。

    赵礼辉扭头一看,只见巩雪蕾正蹲在院子里,面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她正在给鸡拔毛。

    看了一会儿的赵礼辉总觉得那只鸡哪里怪怪的,在巩雪蕾怯生生地看过来时,赵礼辉扬起笑,“今晚吃鸡啊?”

    “嗯?啊。”

    巩雪蕾下意识地把鸡脑袋往木桶里压了压。

    赵礼辉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前走了几步进了自己家门,他们家灶房上方炊烟袅袅,还传来叶归冬人说话的声音,赵礼辉把院门掩住,回房放了布包后,洗了手去灶房帮忙。

    “回来了,快端碗筷,准备吃饭咯。”

    叶归冬往金灿灿的蛋羹上面舀了两小勺酱油上去,见赵礼辉进来便说道。

    “好,”赵礼辉数好他们碗筷,抱着去堂屋。

    赵大根端着一磁缸酸菜粉丝汤跟在他身后。

    再后面是左手端着炒韭菜右手端着蒸蛋羹的叶归冬。

    陈翠芳走在最后面,她端着一瓷盆杂粮饭,出了灶房门,她反脚将门带上,结果把点点关在里面了,听到点点哼哼唧唧的声音,陈翠芳哎呀一声,用手肘推开门,“快出来。”

    点点跑了出来,陈翠芳索性不关门了,跟着到堂屋放下瓷盆坐下准备吃饭。

    “巩婶子他们家的鸡今天又飞到我们家来了……”

    叶归冬把刚才的事儿说给赵礼辉听。

    得知他们家和卫家都跟巩婶子发生了争吵,赵礼辉端着碗笑了笑,“其实她好好说话,并且答应以后看护好家里的鸡,就不会出现后面的情况了。”

    “就是嘛,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陈翠芳点头,她舀了一木勺蛋羹在碗里,嫩滑鲜美的口感让她愉悦地眯起眼。

    “反正翅尖被剪掉了,以后啊,也不会乱飞咯。”

    赵大根道。

    “可是我回来的时候,”赵礼辉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巩雪蕾正在他们院子里拔鸡毛啊,看那只公鸡的冠上缺了两个角,一看就是常飞到咱们家的那只鸡。”

    “什么?”

    “当时还护得很呢,怎么忽然宰了?”

    “没听到鸡叫的声音啊。”

    人听完一愣,接着说道。

    赵礼辉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他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说哪里不对!那只鸡的脖子是没有伤口的!一点血都没有!这鸡怎么死的?”

    叶归冬人端着碗筷张着嘴,纷纷茫然地看着他。

    赵礼辉抿了抿唇,想到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个案子,头皮发麻,“不太对劲,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这倒是,”陈翠芳点头认同。

    “搬过来两年了吧?他们从不主动和咱们这些人交谈,”叶归冬想起他们家的小女儿巩雪蕾,“巩雪蕾今年十六岁了,瞧着瘦弱得很,而且她胆子很小,小得谁都怕的样子。”

    “确实胆子小,我跟她娘骂架的时候,她都不敢出来说一句话。”

    陈翠芳应着。

    “小姑娘胆子小也正常,”赵大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且不是说身体本来就不好吗?可能从小就没什么同伴和她玩耍,所以胆子小了些。”

    “我今天下午,听同事说起咱们市区十多年前,一个轰动全城的案子,一对中年夫妇收养了两个小少年,结果半年不到,就被那两个孩子嘎了。”

    赵礼辉提起这个案子。

    “这事儿我们当然清楚了。”

    陈翠芳叹了口气,“当时因为这个事,好些收养了孩子的人家,都把孩子退回去了,就怕自己也落得和那对夫妇一样的惨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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