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者视角中，面对冷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时雾清显然没有准备好，她的表情骤然僵硬了一下。

    然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摸了摸冷空的脑袋：“小空，怎么突然这样问？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什么了？”

    冷空道：“妈妈，是你自己做梦的时候说的。”

    时雾清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什么：“我做梦的时候？”

    冷空仰头：“前天我回来的时候，妈妈在沙发上睡着了，管家叔叔叫我不要吵醒你，我就在妈妈旁边玩小火车，然后我听见妈妈说‘小空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

    冷空只有三岁，稚气的面容本就有欺骗性，当他一脸认真的说出某件事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时雾清也一样。

    她的神情当即晦涩了许多。

    “妈妈没有这样说过。”她放低语气，诱哄道：“小空听错了，乖，别再想这件事了。”

    小男孩摇头：“我没有听错！妈妈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话，我虽然不懂，但都听见了！”

    “有什么依，有冷家，还有其他的词……”

    时雾清确实表情凝固了。

    她猛地抓紧了小男孩的胳膊。

    “疼！妈妈！”

    时雾清盯着他：“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你爸爸？”

    冷空摇头：“没有。”

    说完，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时雾清：“所以……妈妈，你真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怎么可能？”时雾清放松下来，唇角带上了一贯的温柔笑容：“那只不过是妈妈做噩梦了，说的一些梦话而已，小空不要当真了。”

    冷空此刻已经从催眠效果中清醒过来了，虽然他不太理解，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试探时雾清的冲动，但是说都已经说了，他也不后悔。

    而且……既然已经说了，就必须要得到答案。

    于是，他抿唇，直直注视着眼前的人，开口道：“那妈妈……你愿意和我去做dna鉴定吗？”

    时雾清本来要站起的身体，停在原地。

    时雾清缓缓低头，和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

    她整个人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一字一顿问道：“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

    冷空的眼睛控制不住地蓄积起泪水：“你不敢！你真的不是我妈妈……你……”

    他的嘴再次被捂住。

    孩童可爱稚气的卧室中，一片寂静。

    冷空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好像移开了眼睛，就是承认什么，或者认输了一样。

    泪水不断地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他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可是却依旧乖乖站在原地，没有试图挣开时雾清的手。

    他希望时雾清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不知道。

    不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做那些事？

    自己在她的心里，又究竟算什么？

    一个工具吗？

    冷空好像被撕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告诉他，自己现在要警惕时雾清，应该想办法尖叫，引起管家的注意，另一个人则在说，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反正他也不是任何人希望的存在，如果就这样死在时雾清手里……那就可以假装，是幸福的死在妈妈怀中了吧。

    而且……而且，时雾清真的会伤害他吗？

    会的。她连相处多年的闺蜜都下手了。

    不会的。他可是她照顾了三年的宝宝呀。

    不会的……冷空想，不会的。

    “你别叫。”时雾清低声说：“我放开你，我们谈谈。”

    冷空点头。

    时雾清便松开手，看似真的想和冷空好好谈谈，但是冷空敏锐地发现，对方时刻在防备着他，如果他敢叫出声，她下一秒就会再次捂住他的嘴，钳制住他。

    冷空眸子黯了黯，她连这种信任都不给自己吗？